胡耀邦干部队伍建设思想探析

张慧洁　徐秀玲

【摘 要】 文章回顾和研究了胡耀邦的干部队伍建设思想，认为其要点是：改革干部制度，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坚持德才兼备、年富力强的干部选拔标准；广大干部要以“甘当小学生”的态度重新学习；树立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狠抓干部队伍的作风建设。

【关键词】 胡耀邦；干部队伍建设；重新学习

2015年11月20日，习近平在纪念胡耀邦诞辰100周年座谈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中指出：“胡耀邦同志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作出了多方面的重大贡献。”[1]而胡耀邦的干部队伍建设思想，正是其“多方面重大贡献”中的一个重要方面，但目前学界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比较少，有进一步深化研究的必要。本文拟选取胡耀邦干部队伍建设思想为研究对象，以期为新时代党的干部队伍建设提供一定的借鉴作用。

一、改革干部制度，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

胡耀邦在担任党的重要领导职务期间，就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的问题发表了多次讲话。胡耀邦认为：“我们党的许多事情，都坏在干部终身制上，‘文革最后搞成那个样子，也是终身制造成的。”[2]领导职务终身制，是滋生官僚主义、个人迷信的温床，使党和国家的干部队伍难以注入新生力量。因此，胡耀邦提出“老人政治要不得”，要坚决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

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是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一大难点。胡耀邦认为这件事情能否做好的关键在于老干部，他多次对老干部说：“人要趁着头脑还清楚的时候，退出领导岗位和决策层是明智的。这对个人、对国家、对人民，都有好处。”[3]在方法步骤上，胡耀邦主张采取分期分批的渐进过度方式。胡耀邦要求中央机关先走一步，做好带头示范作用，之后是省一级，最后是地、县一级。“这样虽然时间长一点，但是一级一级搞，不走弯路，不误事。”[4]有助于保证其他工作的有效进展及党的安定团结。

在胡耀邦看来，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是粉碎“四人帮”以来，所做的第四件大事。这场“革命”具有重要的意义，它解决了三对矛盾。“第一，解决了革命到底和领导到底的矛盾。革命到死，不是领导到死。”[5]这就把“革命到底”和“领导职务终身制”的两个概念区分开来。“第二，解决了机构臃肿重叠的矛盾。”[3]让老人、病人、不称职的干部退下来，有助于缓解职责不明、人浮于事、机构重叠的问题。“第三，解决了干部队伍新老交替的矛盾。”[6]为推动新老干部的有序交替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坚持德才兼备、年富力强的干部选拔标准

胡耀邦在选拔干部时坚持“德才兼备、年富力强”的八字方针。德，主要看在“文革”中的表现，特别是三中全会以来的表现，着重考虑看是否同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是否同中央的政策路线是一条心。才，即是否拥有专业知识。同时还强调选拔的干部要年富力强，精力充沛。胡耀邦在选拔干部时不唯资格论，提出：“要让德才兼备的干部从资格的囚笼里冲出来，大胆选拔，使用新干部。批判把资格看得比德、才还重要的观点。”[7]他强调在挑选干部时，“在注意革命化的前提下，对于领导经验和文化程度二者，要着重强调后者。”[8]

胡耀邦扩大了干部的选拔范围。当时有些同志不理解甚至很抵触从知识分子中选拔干部。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胡耀邦曾多次召开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座谈会，并通过《组工通讯》发表有关言论，反复强调必须正确理解邓小平同志提出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并多次告诫组织部门的同志，“必须把选拔人才的思想搞对头，弄清楚什么样的人是适应四化建设需要的干部，要破除‘左的思想，特别是轻视知识、轻视知识分子的偏见，扩大视野，跳出只从党政干部中寻找人才的圈子。”[9]选拔干部不仅要扩大干部的选拔范围，还要有正确的选拔方式，为了选准干部，胡耀邦要求各级组织部门“要经常掌握一百来个四十岁左右能担任二把手的干部名单。”[10]把选拔干部的工作落到平时，同时还要坚持群众路线，选拔干部不能“仅仅靠翻档案，凭死材料办事，或者只听少数人的意见。”[11]这样不能把选拔干部的工作做好，“越是充分走群众路线，选拔干部的工作就会做得越好。”[12]

胡耀邦以新眼光新标准来挑选干部，在他的支持和推動下，一大批优秀的年轻干部被陆续选拔到领导岗位上。1982年十二大上选出的348名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中，有112人年龄在55岁以下，他们当中有江泽民、李鹏、胡启立，最年轻的胡锦涛，只有39岁。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20世纪80年代中国领导层的年轻化，一大批年轻人走上领导岗位，正是在胡耀邦同志的大力推动下实现的。”[13]这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储备了一批优秀的干部资源。

三、广大干部要以“甘当小学生”的态度重新学习

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我国整个干部队伍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当时全国现有的1800多万名干部中，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只占50%左右；各级领导班子里，真正懂得科学技术和专业知识的人很少。”[14]但是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多，要办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经济快速发展的要求与领导干部的现有知识水平不相适应。这就要求广大领导干部要重新学习，以提高自身的专业化和知识化水平。

胡耀邦在党内提出“知识就是领导的本钱”这一命题，并告诫广大领导干部要努力学习。既要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著作，以提高自己的政治水平，增强党性；又要学习本行工作所需的自然社会科学知识，以提高领导的科学化水平。在胡耀邦看来，一个领导干部在做到“红”的同时，还必须要做到“专”。如果“一个共产党员不认真学习专业知识，在本职工作上长期当外生，不能对四化建设做出真正的贡献，他所谓的政治觉悟和先进性就是空谈。”[15]

胡耀邦要求广大领导干部要以“甘当小学生”的态度来重新学习。“要甘当专家的小学生，甘当普通劳动者的小学生；要向中国人民学习，也要向外国人的先进科学技术学习；要甘当现代先进人物的小学生，也要甘当古代先驱者的小学生。”[16]他劝诫领导干部一定要放下身段，向一切内行的人学习。因为“我们学习的好坏，将决定我们的领导水平和工作水平，直接影响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17]并批评了那种“满足于已有的知识和经验，躺在已有水平上睡大觉的态度。”[18]对于这些革命意识衰退，不努力学习的干部，必须要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

四、树立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

胡耀邦强调广大干部在向书本学习的同时，还要注重实践，大兴调研之風，做到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他认为领导干部不能只读书，只听报告。因为“经济是个汪洋大海，许多东西书本上没有，只能靠调查研究，靠亲自去看。”[19]“只有多搞调查研究，掌握第一手材料，进行认真分析，才能把工作做好。”[20]外行问题才能解决得好。

温家宝曾回忆到，胡耀邦常对他说：“领导干部一定要亲自下基层调查研究，体察群众疾苦，倾听群众呼声，掌握第一手材料。”[21]尤其强调，“中央和省级领导干部要经常到群众中去，到基层去，进行调查研究。”[22]他要求广大领导干部要真正深入基层，不能只在发达地区、中心城市转来转去，要先跑“老少边穷”地区。在这方面胡耀邦率先垂范，当时全国共有2000多个县，其中1600多个县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在胡耀邦的带领下，中央逐渐形成一个传统，每逢过年过节就要到老少边穷、经济落后或遭遇灾害、群众生活困难的地方去慰问，体验和了解民情。同时胡耀邦要求下乡调研的领导干部，“不要那些前呼后拥、戒备森严的做法，也不要组织什么群众迎送。”[23]要“轻车简从”，多看看地方领导没有准备的地方，以了解当地的真实情况。

胡耀邦认为领导干部多下乡调研有助于形成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他号召广大干部学习毛泽东“虚实结合”的工作方法，既要务虚，又要务实。也就是说既要读点书，研究点理论，又要搞调查研究，解决实际问题，做到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做事情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不能老说‘研究研究‘考虑考虑，研究半年也不能解决问题。不能光画圈圈，不拍板，不点头，不摇头。”[24]“要坚决纠正‘推、拖、踢和‘假、大、空等坏作风。”[25]要反对任何形式的浮夸和空谈，要走出办公室，多调查研究，切切实实帮助群众解决问题。

五、狠抓干部队伍的作风建设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对外开放的扩大，有些干部经不住考验，出现了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腐败现象，还有一些干部子女利用父母职权之便，不法经商牟利，造成了很坏影响，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不满。胡耀邦对此忧心忡忡，在他看来干部队伍中的这些不正之风是“关系我党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26]他告诫广大领导干部，“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绝不可以鱼肉百姓。绝不能从人民的公仆蜕变为骑在人民头上的老爷。”[27]

胡耀邦认为，“克服不正之风是个原则问题，是不能动摇的，方向上要坚定不移。”[28]要坚持“两个必须”和“两个不许”。“两个必须”即“对于贪污受贿现象必须抓住不放，雷厉风行地加以处理；对情节严重的犯罪干部，特别是占据重要领导职位的犯罪干部，必须依法严处。”[29]“两个不许”即“不许熟视无睹，知情不报；不许优柔寡断，姑息包庇。”[30]“谁做了不准做的事，就查到底，该批评的批评，该处分的处分，该撤职的撤职，该法办的法办。”[31]一定“要用最大的决心、最大的毅力、最大的韧性，狠狠地抓。抓这件事不能讨好，不能怕得罪人。宁可一家哭，不可一路哭，反贪污腐败，我们是宁可得罪个别人，不可得罪十亿人。”[32]一定要以最大的决心来净化党的干部队伍。胡耀邦同时强调在处理不正之风时，方法步骤上要讲究策略。在具体做法上，一是以《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的公布为界，过去从宽，今后从严；二是抓重点，抓大案，特别强调从中央抓起，从高干和高干子弟抓起；三是认真核对材料，避免出现冤假错案。这样做即坚决又谨慎，即净化了党的干部队伍，又维护了党的安定团结，以及其他工作的有效进展。

此外，胡耀邦还注重对干部的权利加强监督。他同意毛泽东所说的对干部“有委任而无检查，及至犯了严重的错误，方才加以注意，不是爱护干部的办法。”[33]“对有缺点错误的干部，不及时提醒和批评教育，会毁掉干部。”[34]因此，胡耀邦要求建立健全完善的监督机制，“加强自上而下的监督和自下而上的监督。”[35]对待干部要经常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帮助他们改掉自身的缺点，以加强干部队伍的优良作风建设。

胡耀邦在干部队伍建设方面提出的一系列新思路、新观点，适应当时社会历史发展的需要，并推动了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进程。我们应从胡耀邦的干部队伍建设思想中汲取一定的宝贵经验，以加强新时代党的干部队伍建设。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在纪念胡耀邦同志诞辰10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光明日报，2015-11-21.

[2][3][23] 满妹.思念依然无尽——回忆父亲胡耀邦[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1.460.461.365.

[4][5][6][8][10][17][18][19][24][28][29][30][31][34][35] 胡耀邦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330.376.480.145.284.634.567.203.243.389.608.305.636.

[7][15] 张黎群.胡耀邦传：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91.

[9][11][12][13][20][21][22][25][27][32] 胡德华.我心中的耀邦[M].北京：现代出版社，2013.137.138.32.258.3.5.57.

[14][16] 韩洪洪.胡耀邦在历史转折关头（1975-198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48.247.

[15] 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433.

[26] 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 （下）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1092.

[33] 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27.

【作者简介】

张慧洁（1994—）女，河南周口人，华中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党史党建.

徐秀玲（1978—）女，河南省郸城县城关镇南关小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