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街
——老遵义的文化名片

2018-12-19 01:02文丨金泽坤胡博
遵义 2018年24期
关键词:杨柳文化

文丨金泽坤 图|胡博

老遵义有许许多多的小巷,或以“巷”称之,如何家巷、捞沙巷,或以“沟”命名,如龙井沟、西门沟。而长不过200多米、宽不过六七米,公元2000年以前还通不了汽车的杨柳街竟然理直气壮地名之曰“街”,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张衡《西京赋》曰:“街衢相经。”街者,大道也,以故成语有街谈巷议、街头巷尾、大街小巷等等。老遵义有三街六巷之说,可惜另外那两条街因斗转星移、时代变迁而荡涤得无影无踪,唯独杨柳街以其既古老又年轻、既质朴又典雅、既宁静又鲜活的姿态展现于世人面前,这倒值得博古通今穷经皓首的地方志专家们研究考证一番了。

遵义古城原设东南西北四党,党下为坊,杨柳街属北党春台坊。若论杨柳街人气、名气,老遵义的众多路、众多街、众多巷却是要甘拜下风的。再进而谈及其历史积淀、文化底蕴、传奇故事,杨柳街大可以抖抖威风摆摆老资格,其他寻常巷陌恐难望其项背也。

今天的杨柳街内杨柳树仅仅十余棵,且为近年移栽的幼树,稚气未脱,根不深叶未茂,完全看不到“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的宏大气势。几百年前这里就以杨柳命名,其原因众说纷纭,但有个民间传说,我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

据说明朝万历年间,播州(遵义)土司杨应龙造反,朝廷调集数十万大军入黔平叛。时值仲春,阳光明媚,万物萌生,但大战在即,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领兵数万人直逼遵义城下,见郊外小路上一妇女身上背一个五六岁的大娃娃,手牵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心事重重地急匆匆赶往城里。将军大为不解,拦住妇女问:“你为何身背大儿却让小儿走路?”答曰:“军爷,小儿是我的,走路累点苦点没啥;大儿是朋友家的,兵荒马乱,要是有点闪失我怎么心安!军爷,听说官军进城要大开杀戒,不知我一家老小能保得性命不?”将军深感其善良大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我们只清剿叛逆杨贼党羽,不会伤害你这样的好人。不过刀枪不认人,你回去在家门口插上新鲜的杨柳条作为标记,我保你全家平安。”妇女回家,遍告左邻右舍如此这般,结局自然是整条巷子免遭涂炭。

杨应龙最终土崩瓦解,在海龙屯命赴黄泉,将军当然战功卓著意气风发凯旋回朝,明王朝长喘一口气暂时得以苟安,但两排杨柳枝却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了婀娜多姿的杨柳树,杨柳街从此得名(20世纪50年代,这些杨柳树还留存不少,粗壮高大,每当春夏季节,“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景象令路人驻足,“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的意境让过客遐想)。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徒费时间去争论故事的真伪,即令它纯属杜撰,也强烈表达了古代遵义人对美好人性高贵品质的追求,用他们的丰富想象描述了一个后人争相传颂的动人故事。蚕妇村氓之辈当然不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圣人之训,但这位妇女却以其君子胸怀、仁人善行、敢于担当之举相当完美地诠释了孟子的深邃思想。天亦有情,草木会意,几十年后杨柳树枝繁叶茂,荫庇后人。同时我们也应该转过身来为那位将军大声喝彩,他何尝不知整个巷子遍插杨柳枝的真相。他也许是一位饱读诗书、投笔从戎的儒将吧?要不,起码也懂点“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的大道理。看来,杨柳街一开始就搭建了道德文明制高点的平台,于是,与文化沾亲带戚的事物纷至沓来,文明执着地浸润足额杨柳街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当然有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商贾名流(如国民党黔军副军长犹国才、副师长侯之珪在巷内营建私宅),但是更不乏叱咤风云的时代名人,也演绎了不少荡气回肠的历史故事。

杨柳街大致呈南北走向,南端左侧是赫赫有名的杨探花府邸。杨探花名杨兆麟,光绪17年(1891年)乡试中举,光绪29年(1903年)全国会试中一甲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后外放浙江嘉兴知府,时人称之曰“杨探花”。他之前即支持康有为、梁启超变法,曾参与轰轰烈烈的“公车上书”。1906年杨东渡日本就读早稻田大学,获法学博士学位。归国后积极参加辛亥革命,颇受孙中山器重,42岁时病逝于广州,孙中山亲到灵堂吊唁。杨探花可能是遵义有史以来“学位”最高者,论旧制,庙堂之高的翰林学士,论新学,人人欣羡的煌煌博士。惜乎天妒英才,杨柳街乃至遵义城痛失一位大师。

同时期北端拐弯处柿花园(今已并入杨柳街)一民居内有寒门学子毛邦伟挑灯夜读,光绪27年中举,3年后亦负笈东洋,回国后三次担任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校长,有巨著《中国教育史》等问世,是近现代中国杰出教育家。毛邦伟思想新潮,倾向革命,与秋瑾、鲁迅、李大钊皆有过交往。稍晚一些,遵义女子师范学校(遵义四中前身)高材生卢夔凤(卢葆华)曾居住于探花府邸附近,遵义人民集会反对北洋军阀政府签订卖国条约,卢夔风第一个登台演讲,慷慨激昂,号召群众奋勇投身爱国运动,且当即捐出金戒指一枚,以为救国活动之资,一时名噪山城。她后来是民国时期贵州著名女作家,其作品被誉为20世纪贵州20家优秀作品之一。

文化的脉流必当延续,隽永的书香并未消散。杨柳街靠北端处是遵义“废科举、办新学”的开创点。1908年,遵义最早的新式学堂——遵义县官办高等小学堂(今文化小学)成立,经百年风雨而成为黔北教育的窗口学校,20世纪60、80年代两次评为贵州省重点小学,最终跻身全国160所名校。学校东北面有一截近百米的围墙,红沙石条砌成,虽日晒雨淋却稳稳矗立,红色彩消退得有些灰暗,贴近地面处青苔斑斑,似乎在向后人讲述古老的故事,倾诉它对杨柳街的依恋,抒发她对传播文化的热情。红花岗区政府挂上了文物保护的牌子,吸引不少行人游客止步,思古之幽情难免油然而生吧。

杨柳街传奇继续演绎,名人队伍不断壮大。1935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两进遵义城,与遵义会议会址毗邻的杨柳街当仁不让,扮演了重要角色。

在文化小学正对面的天主教堂,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慷慨激昂,向红军干部传达了遵义会议的新精神。

教堂院内,李富春为首的总政治部正为组织宣传工作应接不暇,《红星报》的编辑们奋笔疾书,激励将士们冲出绝境,奋勇杀敌。

一处小小的角落,搭建了临时救护所,胡耀邦(原中共中央总书记)、孔宪权(遵义会议纪念馆首任馆长)等伤员正在接受治疗,期盼早日重返战场。

南边斜对处是博古(秦邦宪)、李德(德国人奥托·布劳恩)居所,博古多书生本性,少领袖气质,他踱着方步,或许在静静思考红军何以深陷绝境、遵义会议上战友们何以对他毫不留情地批评吧?军事顾问李德可能有些不服气,喋喋不休的咕哝着,似乎在为他江西突围以来的瞎指挥苍白无力地辩解。

军委秘书长邓小平与潘汉年、陆定一等在东南角碓窝井9号一处民居内紧急商讨纷繁事务,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文化小学(当时叫老城小学)是红军地方工作部,一派纷繁忙碌(几十年后以此为背景,拍了一部叫《山寨火种》的电影,因为是遵义城历史上第一次拍电影,拍摄现场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凑热闹、看稀奇的群众,盛况空前。改革开放以后又在文化小学拍摄了《春雀》《黄齐生》)。

南端街口苏维埃银行里,红军“财政部长”林伯渠、中华苏维埃银行行长毛泽民正在为部队的钱粮物资擘画经营……14岁的放牛娃李光在家乡遵义参加红军北上,直到延安,屡立战功。李光后来回遵义工作,在杨柳街一住就是几十年。但是他的长征并未停息,“助学长征”又出发了:离退休后,他先后向10多所中小学捐款40多万,资助1699个贫困家庭儿童完成学业。家乡人民把两间学校更名为“李光中学”、“李光小学”。杨柳街上,偶尔还能遇见这位年近百岁的老红军,身披旧外套,头顶洗得发白的军帽。老革命文化不高却坚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两次荣膺贵州省道德模范称号,杨柳街的文化史又添加了浓浓的一笔。

两年多以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江南沦陷,浙江大学西迁,1940年1月到遵义、湄潭两地办学。因校本部、文学院、工学院、师范学院(文学院)多集中于遵义老城,校长竺可桢便应他的学生、遵义县中(遵义四中前身)校长付梦秋(付氏亦非等闲之辈,乃遵义文化教育界名流。解放前任多所中学校长及省立遵义高中筹建处主任,并曾被竺可桢聘为浙大事务主任,解放后曾任遵义市图书馆第一任馆长。他对诗词、音乐、戏剧、书法篆刻、体育多有研究著述,1957年错划为右派)之邀,2月份搬迁到杨柳街一侧碓窝井9号付氏私宅二楼,直至1946年浙大返杭,在此居住了6年多。其著名论著《二十八宿起源之时代及地点》即在此写成。这里环境优美宁静,翠绿掩映,花香鸟语。习惯于早起的竺先生清晨6点之前先在楼上用望远镜观察天象,记下天气状况,然后蹑手蹑脚地下楼,唯恐惊醒了付家老小,前往校本部(今十一中)或者各办学点。于是,杨柳街便出现了无论官商士绅还是贩夫走卒虽然习以为常却又感人至深的一幕:身着中式长衫或时髦中山装的竺校长气定神闲、步伐沉稳,文明棍有节奏地敲击路中间光滑如镜的石板,回声颇有些苍凉遒劲。

杨柳街人一向崇尚知识敬重文化人,何况走过来的是学林泰斗科技界巨擘呢!众人互相耳语道:“竺校长出门了。”有见过世面者小心翼翼地尊一声“竺校长好”,先生微笑颔首。可能就在那一时刻,科学民主的种子或许已经悄悄播撒,东方剑桥的求是精神正在静静地渗透于路人的血流中。

稍晚一点,杨柳街东侧浙大宿舍(原来的唐家祠堂,今天的四中家属院)的青年学子三三两两穿街而过,奔赴各校园。他们神色凝重,步履匆匆,是因“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乱世而嗟伤,还是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使命而感奋?文化小学内既有浙大师生借用教室开展教学,又有浙大教授讲师的子弟就读,于是,博学宏通的朱穆伯来校纵横捭阖指点江山,不懈斗士费巩在此开民主讲座令人耳目一新,物理系朱教授亲自演示“爱克斯”光实验让围观者啧啧称奇……杨柳街西出口处浙江大学租用了一处庭院作为教职员俱乐部,《中国古代科技史》的英国教授李约瑟、英国大使摩西等国际友人与竺校长在俱乐部相谈甚欢,苏步青、张其昀、丰子恺、涂长望、黄羽仪、张荩谋、邱仲廉等大师与学生歌咏队在这里第一次唱响了浙大新校歌。杨柳街一时新潮涌动,群贤毕至,德先生与赛先生走进了大众。看来,遵义城、杨柳街并不仅仅是浙大师生的避风港,科学报国、探索真理、执着追求才是他们引吭高唱的时代壮歌,而蜚声中外的大师们也让世界认识了偏居一隅的小城遵义、小巷杨柳街!”

历史上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马克思语)铁军征战万里,文军奔徙千里,居然相继在杨柳街演绎了中国现代史上最为辉煌的两章;邓小平、竺可桢两位大人物居然先后居住于同一栋楼房,历史老人如此的神奇安排,不得不说是让后人浮想联翩的一段佳话。

也许是因为文明的召唤、文化的趋同吧。1951年,贵州省第一家公共图书馆——遵义市图书馆(当时叫遵义人民图书馆)在天主教堂院内挂牌成立,珍藏古旧文献40000余册,《二十四史》就有四五种不同版本,以后陆续添置新书与报刊杂志。于是,杨柳街多了些沉静的读书人,活力无限求知若渴的中小学生放学后又多了个好去处。

1955年,文化积淀厚重、学风纯正、名师云集的贵州省重点中学遵义四中由城北郊搬迁至杨柳街最北端,与文化小学一墙之隔。当小学生稚嫩的读书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飘出灰暗古老的围墙时,北边应和的也许就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朗朗书声了。稍后,硬件设施最好、师资力量最强的遵义行署幼儿园在杨柳街建成。这真是一种奇特的文化景观,一流的图书馆,一流的幼儿园、一流的小学、一流的中学争先恐后到杨柳街安营扎寨,不少学子由幼儿园而文化小学而遵义四中,十多年在杨柳街进进出出,当然也就从这里走出了一代一代的人才、精英。

大跃进时期,老城办事处(当时叫红旗公社)办了两间民办学校,中小学都以“红旗”名之,时髦之至。红旗小学居然敢于向名校文化小学叫板,也来杨柳街传道授业解惑。民办学校的老师属于体制外,可以放宽政治标准,于是不少文化人因家庭成分不好升不了大学甚至找不了工作,干脆来此“落草”,大有藏龙卧虎的架势。他们现在好歹有了遮风避雨之处,免了冻馁之忧,文化素养本就不低,教书也十分上心卖力,教学质量亦属上乘,并不亚于公立学校。每逢上下午放学,宁静、古朴的杨柳街突然喧闹起来,三间中小学数千名学生几乎是蜂拥而出,人头攒动的场面为全城绝无仅有的壮观景象。小学生免不了叽叽喳喳,偶尔伴有稚嫩的歌声,中学生的步子要稳重一些,举止之间偶露几分矜持。尽管他们的衣着简朴甚至有补疤衣衫,个头也不高大壮实,但是他们面容里掩饰不住的是对知识的渴求,内心激荡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杨柳街似乎回荡着《毕业歌》歌声:“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求学于斯的学子回忆起此情此景,总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自豪之情。一年到头,杨柳街总少不了思念母校的海内外游子,在几处校门口指指点点。

1958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视察遵义,漫步杨柳街(算上1965年再次到遵义,邓小平已经四次走进杨柳街了),曾建议把遵义会议纪念馆与杨柳街整合为统一的纪念街区,遵义四中、文化小学更名为纪念中学、纪念小学,东边湘江河上石桥命名为纪念桥(遵义人叫惯了的纪念桥后来莫名其妙地改成了石龙桥)。真乃领袖境界、伟人胆识,高瞻远瞩非凡夫俗子可比。

谁也未曾料想到,疯狂的政治运动不久接踵而来,分裂社会、扼杀人性的阶级斗争铺天盖地,一切进步、文明通通被批判为封建阶级流毒、资产阶级思想。更可悲的是1966年文革爆发,除了造反有理、“破四旧”时短暂的混乱喧嚣时期,杨柳街几乎沉寂了十来年,鲜见健康阳光的面容,少了夹着书本来去匆匆的少年,断了友善而热烈的谈论,更消退了文化的浸润,中断了文明的传承。短暂的“复课闹革命”只是走走过场而也,多少人的大学之梦随之灰飞烟灭,虽无剑拔仍“四顾心茫然”。有段时期,杨柳街还曾更名为“红卫街”,20世纪80年代才回复旧名,一段荒唐的插曲戛然而止。1977年恢复了中断12年的高考,科教兴国的观念普及神州,杨柳街春回大地。生意盎然。历史已经证明,文明的力量无比强劲,文化的绵延坚定执着,知识的魅力无穷无尽。学子的队伍更壮大了,他们的步伐更铿锵有力了,精神境界更高远旷达了——杨柳街更热闹更有名了。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为发展经济,杨柳街曾迁来过两家工厂,一家是集体所有制的丝织社,缫丝车间终日蒸气腾腾,甚至弥漫到巷内,散发出怪怪的臭味,工作条件艰苦可想而知。一家是国营糖厂,因为冠有“国营”二字,响当当的全民所有制,工人们的穿着、神气自然与前者略有不同,鸡蛋糕、花生糖、萨琪玛、牛奶饼干飘出的各种香味让还未过上温饱日子的老百姓想入非非。

改革开放以后,尤其近十多年是杨柳街天翻地覆的时代。为适应社会的飞速变化,为配合迅猛发展的红色旅游,一系列的长征文化纪念场所或者整饬一新,或者拆了重建,但风格一致,整齐划一,且保持了杨柳街古色古香风貌。两家工厂寿终正寝无影无踪。又新辟了几条小道,与遵义会议会址、纪念公园、红军街连成一体。北端接子尹路的小巷原本叫柿花园,扩宽两三倍后索性取消原名,并入杨柳街。新杨柳街成了直角形,人流如潮,偶尔还有小轿车蜗牛式地爬行。红军总政治部旧址内原来的天主教堂宗教气氛荡然无存(清同治8年,这里曾经发生过震惊全国的“遵义教案”,遵义人民奋起反抗西方列强侵略,与法国天主教势力进行了殊死斗争),而街巷终端的基督教堂每逢星期天却有赞美诗悠悠唱响。原有的居民所剩无几,沿街商铺鳞次栉比,以特产、小吃为主,甚至连美国麦当劳、意大利披萨也不甘寂寞挤了进来。邓小平当年的畅想竟成为事实,杨柳街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纪念街区了,俨然通衢大道。紧邻的公园拆掉围墙,整饬一新,堂而皇之地挂上了纪念公园的牌子。于是,这里参观、购物、餐饮、休闲一应俱全,本地人摩肩接踵,旅游团队络绎不绝(只可惜浙江大学文军西征的非凡壮举不再有任何印记,连相关的文字说明都未提及,这段历史实在不该在此湮灭。城市的味道、文化的味道理应得到后人的尊重与呵护)。

当然,时代的发展使得杨柳街商业味更浓,挤占了文化的一些空间,有时还免不了几分嘈杂喧嚣,让杨柳街的宁静淡泊逐渐隐退。但是,优秀隽永的文化脉流还将汩汩不息,遵义人和外地游客好奇的还是杨柳街风风雨雨的传奇故事,他们感兴趣的仍旧是那些影响过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他们痴迷的依然是她拥有过的伟人名人的身影,他们屏气聆听的或许是当年深巷时时响起的独特的跫然足音,他们希望迎头撞见的应当是莘莘学子那踌躇满志、意在天下的年轻面容。

但愿杨柳街的杨柳树越来越多,越长越壮实高大,生机勃勃,飞绵滚滚。但愿熙来攘往的人们慢慢寻觅杨柳街历史的印迹,深情回味杨柳街那些文化的意蕴,把这张老遵义的名片烙印在记忆的深处。

猜你喜欢
杨柳文化
春风杨柳千万条
文化与人
以文化人 自然生成
年味里的“虎文化”
“国潮热”下的文化自信
Try to Think Yourself into the Role
杨柳 书法作品
风儿吹过杨柳湾
谁远谁近?
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