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的建置与形制

2018-12-24 11:06纳森巴雅尔乌云其木格
西部蒙古论坛 2018年4期
关键词:卡伦伊犁新疆

纳森巴雅尔 乌云其木格

(1.新疆伊犁州瑟公锡满文化传播中心 察布查尔 835300;2.新疆伊犁昭苏县文物局 昭苏 835600)

[内容提要] 清政府平定准噶尔及大小和卓叛乱,统一新疆后,出于对国计边防的考虑,在哈萨克、布鲁特、浩罕沿边及新疆内部地区,设置了大大小小数百座卡伦。卡伦是清王朝国家统一的象征,也是新疆各族人民维护祖国领土完整,誓死捍卫边疆抵御外侮的见证。本文以历史时期为分界,对厄鲁特营上三旗驻守的卡伦建置、形制做一番论述。

伊犁厄鲁特营是清乾隆年间统一新疆后实行军府制度的产物,为当时伊犁驻防四营之一,与其他三营(即伊犁河南岸的锡伯营、霍尔果斯河东西两岸的索伦营,以及博尔塔拉地区的察哈尔营)共同构建新疆西部边防的外围前哨。厄鲁特营存在近150年之久,为保卫边疆、建设边疆、抵御外侮、维护内部安定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它是集军事、行政、生产三项功能于一身的特殊组织,有严格的内部结构和管理、训练制度,以及经济保障系统。在清季民国时期,厄鲁特营的主要职能是驻守卡伦巡查边境戍守台站等。厄鲁特营驻守的卡伦在伊犁四营中数量最多,而驻守现今昭苏县的上三旗的卡伦又最为繁杂,不同的历史时期,上三旗驻守的卡伦又有不同的变化。2018年8月9日~13日,笔者对伊犁昭苏县遗存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遗址进行了为期一周的田野调查,取得了第一手资料,在此次田野调查的基础上结合文献资料,以历史时期为分界,依次梳理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建置与形制。

一、厄鲁特营的建置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清政府以参赞大臣阿桂为办事大臣总理伊犁事务,筹办屯田筑城,为设置将军作前期准备。一切筹备妥当后。次年,乾隆皇帝令明瑞赴伊犁代替阿桂办事,并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正式颁降设置将军的谕旨:“伊犁为新疆都会,现在驻兵屯田,自应设立将军,总管事务,昨以简用明瑞,往膺其任,著授为总管伊犁等处将军,所有敕印旗牌,该部照例颁给”。[注]《乾隆上谕档》卷六七三,页五一九,乾隆二十七年十月乙巳(十六日,1762.12.1)。明瑞被授为首任伊犁将军。伊犁将军的设置,标志着清朝政府对新疆正式行使管辖权的开始,也标志着天山南北地区数百年由地方割据势力控制和战乱不断局面的终结。又对后来新疆多民族分布格局的形成和发展,中国西北疆域的形成和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有重大影响。

伊犁将军设立后,驻军问题首先被提上议事日程,经军机处与伊犁将军等数次讨论廷议,考虑伊犁地区宜农宜牧地域广阔的自然条件,以及处西北战略要地和“形胜之地”的地位,决定以战斗力较强的满洲、索伦、锡伯、蒙古等官兵携眷驻防伊犁。自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至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先后有察哈尔、索伦、厄鲁特、满洲、锡伯等1万余名官兵携眷进驻伊犁各地,组建了察哈尔营、索伦营、锡伯营、惠宁城满营、惠远城满营、厄鲁特营共同承担安内守边的国防任务。

厄鲁特营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一是投附内地的准噶尔人,其中大多数是原准噶尔二十一昂吉的达什达瓦部属,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春,500名携眷之厄鲁特达什达瓦官兵奉命来到伊犁,被安置于特克斯河、察林河及塔玛哈一带(今新疆昭苏县境内)。乾隆三十年(1765年)达什达瓦部众被编为一昂吉,为厄鲁特营左翼;二是清朝出兵准噶尔汗国时逃入哈萨克、布鲁特部游牧地后又陆续返回的准噶尔人,及被清廷赎回的曾给维吾尔族当奴隶的准噶尔人。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后,少部分劫后余生逃入哈萨克、布鲁特游牧区等地的准噶尔人不堪为奴,陆续投靠清朝,对此,清廷实行了招抚和安置政策。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有6个佐领,次年设一昂吉,设置了总管、副总管、佐领、骁骑校等官,并颁发了关防印记。乾隆三十年(1765年)该6个佐领编入厄鲁特营右翼。直到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投清的准噶尔人有1408人,其游牧区为崆吉斯河、哈什河及大小霍诺海等地,即现在的尼勒克县、特克斯县、新源县境内;第三部分为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随土尔扈特部东归的大喇嘛罗卜藏丹增属下的沙比纳尔,其牧地为特克斯河下游(今新疆特克斯县境内)。

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7月,厄鲁特营按八旗编制,左翼被编为三旗,即镶黄、正黄、正白,称“上三旗”,置6个佐领,右翼置5个旗,即镶白、正红、正蓝、镶红、镶蓝,称“下五旗”,有佐领8个,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8个佐领扩编为10个佐领。加上沙比纳尔4个佐领,共有14个佐领。由于准噶尔部是属于反抗清朝统治,而被清朝征服的蒙古部,因此,厄鲁特营和察哈尔营一样实行的是总管旗制。全营设领队大臣1员,总揽边防要务,大都由满族人担任。上三旗设总管1员、副总管1员、佐领6员、骁骑校6员、领催24员、世袭云骑尉2员、空蓝翎3员、委笔帖式2员、食1两5钱披甲2名、食1两披甲474名,食5钱披甲664名。下五旗设总管1员、副总管2员、佐领10员、骁骑校10员、世袭云骑尉3名、空蓝翎3名、委笔帖式1名、拜唐阿1名、领催40名、食1两披甲500名、食5钱披甲1077名。[注]〔清〕松筠修,徐松纂《钦定新疆识略》卷5,官制兵额。沙比纳尔4个苏木(牛录),1817年(嘉庆二十二年)经伊犁将军松筠奏准,设佐领4员、骁骑校4员、空蓝翎2员、领催16员、委领催16员、食5钱披甲571名。[注]〔清﹞松筠纂定,汪廷楷、祁韵士修撰《西陲总统事略》卷5,粮饷。

厄鲁特营的职能是驻守卡伦台站,远戍塔尔巴哈台(今新疆塔城市),经营伊犁地区的孳生马厂、驼厂和牛厂。并于特克斯河、崆吉斯河、哈什河流域从事小规模屯田。

二、乾隆-同治时期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

厄鲁特营作为军事组织,其首要任务是驻守卡伦,巡查边防,卡伦满语写为“karun”,汉语亦作喀伦、卡路、喀龙,为“台”或“站”的满语音译。卡伦由于任务、作用、设置地点和条件不同,有多种形式。如战时“营前卡伦”,负责警卫和探察敌情;皇帝专用猎场的“围场卡伦”,专门负责围场警卫;在禁区、山场、矿山设置的卡伦,负责查禁私人采伐捕猎;设置于山川要隘处的卡伦,负责维持秩序,保证交通安全,稽查逃人,解送马匹,护送贡物,传递文书等;在一些游牧部落设置的卡伦,则各有地段,防止牧民越境放牧,避免发生纠纷;在边境地区设置的卡伦,则是为了保卫边疆,巡查国境。卡伦驻地和驻守的时间也不相同,有些卡伦常年设置,驻地不变;有些卡伦虽然常年设置,但驻地随季节变更。还有一些卡伦虽然驻地固定不变,但设置的时间则按季节确定。有的季节设立在固定地点,而在另外季节则撤回。这些不同的卡伦其称谓也有不同,有常设、移设和添设之别。清代卡伦有完整的巡查会哨制度,各种卡伦根据各自的任务,有的在固定地点守望,有的在一定范围内巡逻。卡伦官兵驻防某地执行任务,称为“坐卡”。相邻两卡伦之间,每天要按规定路线巡查,并在适中之地立记(或插杆,或堆石)会哨,互换木质戳记信牌为凭,称之为“递筹”。两卡伦递筹巡查之路,名曰“开齐”,即卡伦路。通过递筹巡查之路,把一处处单个的卡伦联系起来,形成一条条维持治安的巡查路线,这种卡伦路线,遍布天山南北各行政地区。

雍正五年(1727年),清政府在与准噶尔汗国交战过程中,开始在西北地区设置卡伦。乾隆二十年(1755年)以后,清政府在北疆伊犁、塔尔巴哈台等地区大量设置卡伦,接着在南疆陆续设置了一系列卡伦,在新疆共设立250多座卡伦分南北两路。北路卡伦分布在斋桑湖北、额尔齐斯河西岸的辉迈拉虎卡伦(今苏联巴特)以南,天山以北,巴里坤以西,伊犁所属特穆尔图淖尔(今苏联伊塞克湖)以东等地区。南路卡伦分布在天山南脉以南,和阗河两岸,哈密以西的喀什噶尔、乌什、英吉沙尔、叶儿羌、和阗、阿克苏、喀喇沙尔、吐鲁番等地区。彼时,卡伦贯穿新疆东西遍及天山南北,作为治安工具设立于各行政区域的山川隘口、重要通道上,这些卡伦与边界无涉。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时“伊犁周围道路关隘,每年自二月至九月,此八个月,于二十七处设置卡伦;自十月至正月,此四个月,降雪封路,裁撤卡伦十座,其余十七处,仍设卡伦”。[注]《伊犁将军舒赫德等奏由锡伯察哈尔厄鲁特营选人管理伊犁卡伦折》(乾隆三十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清代新疆满文档案汇编第110册,广西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2012年,第1页。各驻防旗营的分布情况是“东北则有察哈尔,西北则有索伦,西南则有锡伯,自西南至东南则有额鲁特,四营环处,各有分地”[注]〔清〕松筠修,徐松纂《钦定新疆识略》卷11边卫。。各营卡伦年年都在固定的地点、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卡房驻守,在卡伦驻兵问题上,按规定,虽为本营所属卡伦,但不准许只派本营官兵驻守,而是各营相互派兵共守,即每个卡伦,最少有两个不同旗营官兵同驻,其卡伦侍卫必须是非本营弁员。其目的是避免官兵共守同盟、营私舞弊、放弃职责等行为的发生。驻卡官兵,必须有1员侍卫,委官或空蓝翎1员,兵十名至数十名不等。“伊犁沿边大小卡伦七十余座,周围地逾数千里,各卡相离数十里至百余里之遥。每卡仅设弁兵十余名及三十余名不等。惟按月周巡,可期声势联络。其索伦、锡伯、察哈尔、额鲁特四营,每月派总管、副总管、佐领等官一员,各带本营兵丁三十名,于该管卡伦挨次行查,至各营交界会哨”。[注]《录副奏折》军务、防务,道光十四年。

厄鲁特营起初驻守的卡伦数目不多,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伊犁将军伊勒图奏请“将伊犁河南塔木哈等四卡,交锡伯部领队大臣德成额管辖;特穆尔哩克至那喇特所设七卡,交厄鲁特部领队大臣庆林管辖”。[注]《锡伯族档案史料》(上下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译,辽宁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下册第572页《伊犁将军伊勒图等奏将伊犁河南塔木哈等四卡交锡伯部领队大臣管辖折》(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笔者根据成书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的《伊江汇览》记载,由各营卡伦内将属厄鲁特营管辖的“特木尔里克、格根、科特克毕、鄂尔和珠尔、哈尔奇拉、乌帑固特卡、纳拉特卡”七处卡伦析出,[注]〔清〕格瑧额篡《伊江汇览》台卡,吴丰培整理,中国边疆史地资料丛刊新疆卷之《清代新疆稀见史料汇集》。《伊江汇览》内记“其伊犁所属境内周围旧设卡伦十五处,后续次添设卡伦十一处,计卡伦二十六处”,较注②的伊勒图奏折卡伦数目少1处,在乾隆二十七年敕修的《钦定皇舆西域图志》卷三十一兵防·伊犁属卡伦内,亦仅记有26处卡伦数目。此内,特木尔里克卡、格根卡、科特克毕卡、鄂尔和珠尔卡、哈尔奇拉卡为厄鲁特营上三旗管辖卡伦,这些卡伦均设在伊犁通往天山以南的要道及与哈萨克、布鲁特接壤的边界线上。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又添设了察林河渡口等处布克申[注]〔清〕松筠修,徐松纂《钦定新疆识略》卷11边卫释:小卡伦分置瞭望之处,名曰布克申,而统名之则曰卡伦。。

图1和图2为清乾隆二十五年镌制铜版,民国二十一年一月故宫博物院重印的清乾隆内府舆图(又称乾隆十三排图),图中标注的特穆尔里克喀伦(即特木尔里克卡伦)、格根喀伦(即格根卡伦)、科体克必喀伦(即科特克毕卡伦)、哈尔奇拉喀伦(哈尔奇拉卡伦)、珊塔斯喀伦(卡伦),未见标注鄂尔和珠尔卡伦,这五处卡伦应属伊犁地区早期初设之卡。其后,随着边疆局势的稳定和历任伊犁将军不断调整,至嘉庆中叶厄鲁特营上三旗有大小卡伦32处(见图3),其中常设卡伦4处:特克斯色沁、敦达哈布哈克、伊克哈布哈克、察察;移设卡伦4处:特穆尔里克、乌弩古特(下五旗)、鄂博图渡口、昌曼(下五旗);添撤卡伦24处:特穆尔里克渡口、雅巴尔布拉克、鄂博图、额尔格图、札拉图、库图勒、格根、鄂尔果珠勒、哈尔干图、齐齐罕图、垓尔巴特(下五旗)、拜布拉克(下五旗)、博托木(下五旗)、绰罗图(一作赤老图)(下五旗)、那(纳)喇特(下五旗)、博尔克阿满(曼)(下五旗)、巴噶塔木(巴噶喀木哈)、察林河渡口、察林河察罕鄂博、格根西哩克、铜厂外(下五旗)、沙里(喇)雅斯、那林哈勒噶(一作那林哈布哈克)、哈尔奇喇[注]〔清〕松筠修,徐松纂《钦定新疆识略》卷11边卫。。厄鲁特营除了驻守以上卡伦外,还派兵5至17名不等协助巴彦岱(惠宁)、锡伯、索伦、察哈尔等营领队大臣驻守24座卡伦。

图1 《清廷三大实测全图集》乾隆十三排舆图八排西三局部,图中红框点红圈者为卡伦

图2 《清廷三大实测全图集》乾隆十三排舆图八排西四局部,图中红框者为卡伦图3 《钦定新疆识略》内载伊犁西南境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示意图

19世纪20年代时,沙俄加快了吞并中亚的步伐,不断向哈萨克草原扩张,新疆同沙俄之间的边界问题产生了,伊犁地区卡伦的设置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据《伊犁文档汇抄》载道光中叶,厄鲁特营管辖的卡伦有9座,即:鄂尔果珠勒、特穆尔里克卡、格根卡、哈尔齐拉、沙尔雅斯、那喇特卡(下五旗)、乌弩古特卡(下五旗)、鄂卜图、阿墩格尔布胡图卡。

布克申14座,即:伯尔克阿漫(下五旗))、察汗哈达、乌逊胡吉尔、特克斯色沁、巴哈塔木哈、库图尔、齐齐哈那、哈尔噶图、铜厂外(下五旗)、札拉图、雅巴尔布拉克、特穆尔里克渡口、额尔格图、哈布哈克。[注]国家图书馆分馆编《清代边疆史料抄稿本丛编》,北京:线装书局,2003年版,第23册《伊犁文档汇抄》第364~372页。

道光中叶的卡伦与嘉庆时期的卡伦数目对照,上三旗卡伦内未见敦达哈布哈克、伊克哈布哈克、察察、鄂博图渡口、察林河渡口、察林河察罕鄂博、格根西哩克、那林哈勒噶(一作那林哈布哈克)等卡伦名称,但增加了阿墩格尔布胡图卡和察汗哈达、乌逊胡吉尔、哈布哈克三个布克申。笔者查到一份道光十一年(1831年)十月十七日《伊犁参赞大臣布彦泰奏敦达哈布哈克卡伦锡伯官兵拿获盗马贼犯情形折》[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译:《锡伯族档案史料》(上下册),辽宁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下册第588页。,该折明确记录敦达哈布哈克卡伦在道光年间仍在行使职责,《伊犁文档汇抄》所记应属未尽详细,上述乾嘉时期的卡伦在道光时处于使用状态。对于卡伦数目记载存在的差异,据《钦定新疆识略》释称“以上系卡伦实数,与前总数不符者,以移设卡伦,随时移地,虽有两处三处地名,实只一卡伦也”。[注]〔清〕松筠修,徐松纂《钦定新疆识略》卷11边卫。此种现象属一处卡伦不同季节设在不同地点造成。道光时增设的阿墩格尔布胡图卡、哈布哈克布克申是为了查禁茶叶大黄,而于道光八年(1828年)由时任伊犁将军玉麟奏请于通往南路隘口添设,有确凿的文献可以佐证。[注]《伊犁将军玉麟等奏请伊犁增设驿站折》(道光十年五月初十日)清代新疆满文档案汇编第251册,广西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2012年版,第323页。其中阿墩格尔布胡图卡驻守厄鲁特兵三十名,经笔者田野调查考证其遗址现在夏特谷中,距离谷口的沙图阿满军台遗址约二十公里处,其附近有道光十年(1830年)添设的阿东格尔驿站遗址。

三、清末—民国时期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

同治三年(1864年)随着新疆天山南路的库车等地爆发农民暴动,伊犁地区的塔兰奇、回、哈萨克等农牧民也群起响应。同治五年(1866年)1月底,暴动军攻陷惠远城,伊犁将军明绪自尽,已革前伊犁将军常清被俘,清政府在伊犁的统治暂时被推翻,暴动者成立以艾拉汗为苏丹的“苏丹汗国”。同治十年(1871年),沙俄以“代收代守”为名,出兵消灭“苏丹汗国”占领伊犁,开始了对伊犁的十年殖民统治。光绪四年(1878年)清军胜利收复天山南路地区后,开始与沙俄就交收伊犁问题进行谈判。光绪七年(1881年)中俄《伊犁界约》划定自伊犁西南天山之阴那林哈勒嘎山中起至伊犁东北喀拉达板(又称嘎尔,该段即今博乐市、温泉以北、霍城县、察布查尔县、昭苏县以西)一段边界,共立界牌鄂博33处。光绪八年(1882年)清政府从沙俄手里交收伊犁,伊犁将军金顺率军进驻伊犁,接着进行招民垦荒,修复城池等善后工作,伊犁地区原先的驻防旗营也先后被恢复。此时,厄鲁特营上三旗划界前的驻牧地基本丧失,退缩至苏木拜河以东新划界内游牧,曾经驻守的卡伦全部归入俄境。划分新界后属于厄鲁特营上三旗牧地界内的界牌共有10处,即那林哈勒噶水沿界牌4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牌博)、诺海托勒盖山(又写为莫霍托勒海、莫霍托罗盖)界牌(第五)、特克斯河南沿界牌(第六)、苏木拜界牌(第七)、沙尔套山界牌(第八)、康喀山水西沿界牌(第九)、康喀山水东沿界牌(第十)。光绪九年(1883年)1月28日伊犁将军金顺、参赞大臣升泰上奏沿新划边界设置卡伦,“应设卡伦,已于现分中段地界,自纳林哈勒哈至沁达兰,计一千三百余里,新设卡伦十八处,一律拨兵守护。锡伯、索伦、额鲁特等营,安卡伦台站四十五处,修造房屋棚厂,及官弁口分盐菜银两,已用银一万九千三百余两。”[注]《平定陕西甘肃新疆回匪方略》卷三一六。据《伊犁府乡土志》记载:“额鲁特营设卡伦七处:一那林哈勒噶卡,南至阿东格尔驿。一那林噶勒卡,距那林哈勒噶卡五十三里。一胡素木图卡,距那林噶勒卡五十二里。一布胡图卡,距胡素木图卡四十六里。一特克斯各塔尔干卡,距布胡图四十八里。一莫合托罗海卡,距特克斯各塔尔干卡五十里。一阿尔班苏木卡,距莫合托罗海卡五十三里。锡伯、额鲁特两营合设卡伦一处:一阿里干谷卡,距阿尔班苏木卡五十三里”。[注]〔清〕光绪三十四年修,许国祯纂《伊犁府乡土志》地理类·卡伦。而《新疆四道志》内载额鲁特营所设卡伦为:“那林哈勒噶卡,在城南八百一十五里;那林噶勒卡原名那林哈尔哈卡伦,在城南七百五十九里;胡苏木图卡,在城南七百七里;布胡图卡,在城南六百六十一里;特克斯噶塔尔干卡,在城南六百一十三里;莫霍托罗海卡,在城南五百六十三里;阿尔班苏木卡,在城南五百一十里;格登山卡,在城南四百四十里;沙图阿满卡,在南五百八十里;阿里干谷卡,在城南四百六十里”。[注]〔清〕光绪十二年佚名修撰《新疆四道志》卷二,伊塔道,绥定县图说·卡伦。比《伊犁府乡土志》多出格登山和沙图阿满两处卡伦,该两处卡伦系光绪十年五月由伊犁将军金顺奏请添设。

图4 光绪三十二年铅印本《旧刊新疆舆图》内标注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示意图,图中标红者为卡伦

笔者查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铅印本《旧刊新疆舆图》,对照《伊犁府乡土志》和《新疆四道志》记载内容,新见苏木拜、哈升、沙尔诺海三处卡伦,而格登山卡和沙图阿满卡未见标注。但据史料记载,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格登山卡伦委官乌鲁布吉尔曾向厄鲁特营左翼总管博泰、副总管库克报告格登山纪功碑碑亭损坏,乌鲁布吉尔报告称:“上年冬季,风雪过大,格登山上原建御碑亭被风吹纽,柱头与檩木交榫处业已损坏,全亭向东南斜欹”。[注]《奏为重修格登山御碑亭事》([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十二日]),伊犁将军长庚奏折,档号04-01-37-0144-034。该史料显示此时尚无苏木拜卡,否则按《旧刊新疆舆图》所绘,苏木拜卡在格登山御碑西,其位置最接近格登碑,出现状况上报的应是苏木拜卡的弁员,而非相隔数十里的格登山卡弁员。笔者经过田野调查认为两处卡伦设置地点不同,二者并非同地异名,相关文献记载清晰。关于沙图阿满卡的记载,20世纪初叶,沙皇俄国皇家近卫骑兵团中校军官马达汉受俄军总参谋部指令,到中国西部执行一项为时两年的军事侦察任务。为了掩盖其敌探活动,马达汉以俄属芬兰国男爵和探险家的身份,作为法国探险家伯希和科考队成员,从中亚进入新疆并单独活动。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四月,他翻越冰岭到达沙图阿满卡,他在自己的日记里记录:“沙图实际上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个军事哨所,看守着中俄边界,就像人们说的那样,为防止吉尔吉斯人入境抢劫而设的。沿着大约100步长的街道,建造了16间一模一样的木头房子。街道尽头较大的一所房子是哨所司令官住的……士兵们都住在小木屋里,一人一小间。军官和士兵都是卡尔梅克人……他们配备的武器是射程达1100米的小型毛瑟卡宾枪。哨所人员应配备120人,但现在只有十来个”。[注]〔芬〕马达汉著;王家骥译:《马达汉西域考察日记》,北京: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第167页。马氏以军事眼光记录了驻沙图阿满卡的人员配备军械,以马氏此文推断其址当在今昭苏县夏塔乡政府驻地。综上苏木拜、哈升、沙尔诺海三卡应属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之后新设,此内苏木拜卡伦又兼具通商口岸的作用。

1911年辛亥革命后清帝逊位,民国成立,伊犁地区的卡伦随着改朝换代也经历了一番变更,在伊犁西部与沙皇俄国连界沿边共设有卡伦四十二处。其中“额鲁特营左翼六苏木所属边卡:一曰那林郭勒,一曰莫霍托勒海,一曰苏勒吉尔,一毕勒奇尔,一格登山,一达巴吐,一哈升,一沙尔诺海,一察罕额尔根,一博尔依西干,一昂吉尔太,一鄂洛勒古,共十二处,南北绵长三百里”。[注]佚名撰《创修新疆绥定县志》(抄稿本),“国界”。民国时期。由时任伊犁镇守使的牛时所著《伊犁兵要地理》一书,也记有民国时期伊犁卡伦数目,“计额鲁特营十三处,曰那林郭勒卡,曰莫霍托罗盖卡,曰苏勒吉尔卡,曰毕里齐尔卡,曰格登山卡,曰达巴吐卡,曰哈升阿满卡,曰沙尔诺海卡,曰察干额尔格卡,曰博罗依喜卡,曰昂吉尔太卡,曰鄂勒卡,曰阿恰勒卡”。[注]牛时撰,陈剑平整理《伊犁兵要地理》,第11章“卡伦即〔暨〕牌博”。民国初期印刷。此内阿恰勒卡(即登奴斯口)系厄鲁特营下五旗十苏木所属边卡,其余为厄鲁特营上三旗所属卡伦。

笔者经过田野调查和比对资料舆图,认为清末和民国时期的厄鲁特营上三旗某些卡伦存在同地异名的情况,清代的那林哈勒噶卡改名为那林郭勒卡(昭苏74团团部西南),那林噶勒卡改称莫霍托罗盖卡(昭苏74团3连处,其地有山名莫霍托罗盖山,即蛇头山),在特克斯河南岸又新设苏勒吉尔卡,河北原胡苏木图卡裁撤,新设毕里齐尔卡(昭苏76团6连处),格登山卡未予更改,布胡图卡、特克斯噶塔尔干卡、莫霍托罗海、阿尔班苏木卡裁撤,新设达巴吐卡,哈升阿满卡与沙尔诺海卡未撤,往东又新设察干额尔格卡、博罗依喜卡、昂吉尔太卡、鄂洛勒古卡(《兵要》记为鄂勒卡),此内苏木拜卡(松柏卡)亦未见记载,但据成书于三十年代的佚名《新疆省第二区昭苏县志》(抄稿本)记载,伊犁西南边界与苏俄之间的贸易往来,均经松柏卡通过[注]该书第三章道路桥梁内容“由松柏卡渡过阿拉坂河、特克斯大河,再经毛盖吐鲁海白马卡渡木札尔特河到夏塔,均系乘马能行之小路”。第七章手工业及商业状况第二节内容“土(货)(皆)由松柏卡以牛、羊、马换出,概为布疋杂货,各种价值在伊区各县局中尚称平缓。”。

卡伦的裁撤变更相应使伊犁西南境边防的巡逻线也发生了变化,清末厄鲁特营上三旗的卡伦由最南端一号界碑处的那林哈勒噶卡,向北依次至扼守纳林道莫霍托勒海山口的那林噶勒卡,再向北渡特克斯河沿胡素木图卡、苏木拜卡、布胡图卡、特克斯各塔尔干卡、莫合托罗海卡、阿尔班苏木卡、锡伯、厄鲁特两营合设的阿里干谷卡,最后与锡伯营设的特奇勒干卡相接,并一直向北延伸至伊犁河北索伦营设各卡,始终以国境线走向为各卡伦的巡逻线。而民国时期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自那林郭勒卡(即清末那林哈勒噶卡),向北至莫霍托勒海卡(即清末那林噶勒卡,又作莫霍托罗盖卡)、苏勒吉尔卡,渡特克斯河沿毕勒奇尔卡、格登山卡、达巴吐卡、哈升卡、沙尔诺海卡,再转东至察罕额尔根卡、博尔依西干卡,向北至昂吉尔太卡(即现在昭苏县与察布查尔县交界的安格列特达坂处)下洪纳海沟至鄂洛勒古卡,最后与锡伯营的洪纳海(又称麻扎卡)卡相接,并向北延伸至伊犁河北索伦营设各卡伦,卡伦巡逻线呈之字型。此内那林郭勒卡又为重中之重,“俄国于距该卡西之巴音沟,平日驻骑兵百名”。[注]牛时撰,陈剑平整理《伊犁兵要地理》,第12章“边要地域”。时厄鲁特营设领队一员,佐领一员,领催四员,委官三员,委领催五员,前锋一员,披甲兵一百六十七名。民国三年,因经费不敷,营制又经变更。厄鲁特营设领队一员,卡伦总理一员,卡官十二员,卡兵一百三十名,军台弁目七名,台兵三十五名。[注]据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政协、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政协编,新疆新协印务有限公司2001年6月印刷《新疆锡伯族人物录》第39页吴兴额履历记载:“吴兴额于民国三年(1914)杨飞霞充任伊犁镇守使时,他被征去当兵,在特克斯厄鲁特营驻卡,历任司务长、排长等职,民国十七年(1928)复原回家”。由此记载可知,民国时期,厄鲁特营的卡伦并非仅由厄鲁特蒙古族驻守。

四、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形制

关于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的形制,笔者在昭苏县对位于格登沟内的格登山卡伦和哈桑沟口的哈升卡伦进行田野调查,发现格登山卡伦虽然墙垣倒塌保存较差,但内部基址保留较为清晰,仍可管窥内部形制,具有比较典型的清代卡伦特征,而哈升卡伦内部设施基址无存,仅有坍塌的墙垣遗址。格登山卡伦位于伊犁地区昭苏县夏特柯尔克孜族乡阔斯托别村北约36千米(兵团农四师七十六团一连(格登庄)北约6千米),中天山沙尔套山南麓的格登沟内。南距特克斯河北岸约16千米,西约7千米为中哈边界线。东北侧10米为1户蒙古族牧民的院落,卡伦内牧草繁盛,被作为草场使用。西南约5.8千米的格登山上有著名的“平定准噶尔勒铭碑”,南部山脚下县城至松拜的公路东西穿过。地理坐标:北纬43°0′16.18″,东经80°29′44.65″(卡伦中心),海拔2041米。笔者即以格登山卡伦为例同伊犁地区现存的锡伯营、索伦营所属卡伦墙垣的走向、构造、附属设施进行比对,发现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所反映出来的形态规制同伊犁地区其他卡伦,在形制上体现出较强的统一性,具体表现在卡伦的平面形状、墙垣的构造、附属的角台、城门等。

图5 笔者绘制的格登山卡伦平面图

首先,伊犁地区目前发现的卡伦形状均为方形,以长方形为多。墙垣的规格也以边长在30米左右的居多,仅察汗鄂博卡伦的边长超过了60米。方向多为坐北朝南,但很少有正北朝南向,多是向东、或者向西两侧有偏移,但其总体方向仍是朝北。格登山卡伦卡伦建筑也是坐北朝南偏东,平面呈方形(见图5),夯土建筑,残存墙垣,南北长58米、东西长53米,面积仅次于察汗鄂博卡伦。其次,伊犁地区现存卡伦残存墙体的高度、厚度不等,残存墙体最高的可达3.6米多(梧桐孜卡伦),最厚的可达3.5米(登元卡伦),比较厚实高大,而格登山卡伦的墙厚经测为6.4米,残高约1米,这是因昭苏县气候属多雨雪地带,墙垣倒塌后墙土流向两侧所致。现存的各卡伦墙体均为夯筑,经测纳旦木卡伦夯层厚约7~8厘米,洪纳海卡伦夯层厚20厘米,并且在夯层之间夹杂石子、草木等,格登山卡伦墙体夯层厚约18厘米,夯层内见夹杂石子。

在卡伦墙垣的附属设施方面,伊犁地区各卡伦大都有角台,均设一门,且位于南墙中间。从现存情况来看,卡伦城门设施较为简单,应该仅设有门道。门道的宽度实测多为3米,个别卡伦(头湖卡伦、洪纳海卡伦)城门宽度可达4米以上。格登山卡伦门道经测残宽达4.5米,考虑到遗址均破坏严重保存较差,所以4.5米的门宽可能是由于门道两侧墙土流失造成。而且格登山卡伦遗址内较均匀分布8个部分,门道内两侧各为一间房址,正对门道有一间房址,该房址东西侧也各有一间房址,在卡伦门道两侧房址与北侧三处房址之间,东西两翼亦有残墙遗存,似为马厩。下表为根据1989年第2次全国文物普查档案绘制的伊犁地区现存各卡伦数据对比一览表,表内15~16项为笔者2018年8月田野调查数据。

表1

结合以上田野调查数据,笔者认为格登山卡伦的整个形制与著名的清咸丰年间满文散文“辉番卡伦来信”[注]《辉番卡伦来信》系清咸丰初年伊犁锡伯营侍卫何叶尔·文克津去辉番卡伦换防时所写,该书信后被本地锡伯族人传抄流传至今,成为清末新疆锡伯营官兵巡边的历史见证。该书信系书信体散文,用满文创作,译成汉文2500字。反映了锡伯族官兵戍边卫疆的历史活动,其历史价值高于文学价值,而且艺术上也很成功,在锡伯族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叙述辉番卡伦院内“正中有平房三间,谓之嘎赉达(翼长)住室,房屋虽低矮窄小,亦甚坚固。两旁有索伦官兵住房二间,东西两翼盖有马厩,大门内两侧,各有一间平房”的描述极为接近,这也说明清代伊犁地区各营所设卡伦,有严格的规制要按统一标准建造,而且不论是清乾隆时期修建的卡伦,或是清末光绪乃至民国时期修建的卡伦,其形制上都有传承,内部设施也在不断完善。笔者查到一份道光十四年(1834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军机处字寄时任伊犁将军特依顺保的上谕,内容如下:

“奉上谕:前据特依顺保奏酌拟沿边巡查会哨章程,当降旨著苏清阿于到伊犁后会同体察情形,悉心妥议。兹据特依顺保等会议覆奏:意见相同,请按照原奏章程办理。并据称:各边卡伦相去窎远,中间旧设瞭墩间有坍损,不足以资守望。各卡马匹向系散牧荒滩,难以固守,请饬令各卡修理马圈,朝放暮收,加意堤防。将各卡兵丁轮流坐守,不许刻离,见有贼迹立即禀报,如各卡官兵稍有疏懈,立予严惩……将此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纂《嘉庆道光两朝上谕档》,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2000年版,第39册《道光朝上谕档》,第498~499页。

由该段上谕可知,道光十四年(1834年)以前,各卡伦之间都设有瞭望墩台,“辉番卡伦来信”也述及“卡伦以西,有了望台一座,名曰“鄂博”,巍然屹立”。道光时这些墩台因年久已有坍损,而且明确卡伦官兵骑乘的马匹,一向都是散牧荒滩,各卡伦没有修盖马圈。谕令从当年(即道光十四年)要各卡修理马圈,朝放暮收,加意堤防。说明卡伦的附属设施并非一次性完备,而是经过长期使用不断完善,最终形成目前所看到的这种形制。

五、结语

2018年8月9日~13日五天,通过对伊犁昭苏县遗存的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遗址进行田野调查,笔者由取得的第一手实地资料结合历史文献,以不同历史时期为分界,依次梳理了厄鲁特营上三旗卡伦建置及形制。不同的历史时期,厄鲁特营上三旗驻守的卡伦又发生不同的变化,其所驻守的大小卡伦,由乾隆中期初设时的5处,到嘉庆时期的32处,道光时期又有所增改,再到光绪朝划定新界后的9处,其后又添设3处,至民国时期始终保持在12处,并且同一处卡伦在不同时期又有不同的名称。厄鲁特营上三旗驻守的卡伦由清乾隆时的与国界无涉的常设、添设、移设之分,演变为同治光绪年间的沿边驻守的国境哨所。卡伦驻守卡兵也由前期的各营搭配,到后期的专营专守,其变化既是18~19世纪中国西部边疆走向的见证,也是清王朝国力由盛到衰的体现。在形制上厄鲁特营上三旗的卡伦与伊犁地区现存的锡伯营、索伦营所属卡伦之墙垣的走向构造、平面形状、附属的角台、门道上,具有较强的统一性和传承性,这也体现了与中原文化一脉相承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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