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第三方治理模式的工业污染治理过程激励

申 鑫，郭 伟

（天津城建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天津 300384）

近年来我国资源消耗、污染排放带来的环境问题日益严重，工业污染主要由排污企业自行治理，受到经济实力、技术水平、政府监督等因素制约，现如今第三方治理集中式专业化的治理方式可大大降低治污成本，政府环境部门的管理成本也因排污者的集中而降低.第三方治理是环保部推动多年的治污模式，然而现实中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发展缓慢，出现政热社冷的现象.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是第三方治理发展的激励方式都倾向于即时性和一次性，而长期性及过程性的激励效果甚微，缺乏系统的分析，因此研究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过程激励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骆建华[1]、刘超[2]研究了第三方治理背景下的理论基础、现实必要性及其制度路径.常杪[3]、刘俊敏[4]深入探讨发展第三方治理对我国环境管理模式转型的影响与意义.Arentsen Marten[5]、Cunningham Neil[6]从合作治理层次性角度探讨区域环境治理的出路，为第三方治理提供了思路.谢海燕[7]、刘畅[8]研究了第三方治理现实障碍及其化解机制.张全[9]、葛察忠[10]、范战平[11]指出第三方的构建存在的诸多困境.现如今我国专家学者主要研究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单点式激励，对过程性的链条激励研究较少，过程激励的最终目的是让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建立一条完整的“激励链”，从而到达污染治理的最优标准.

1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过程激励内涵及基本逻辑

1.1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内涵及特征

过程激励是指在一个持续的、发展的、动态的、循环的过程中组织通过设计适当的外部奖酬形式或工作环境，以一定的行为规范和惩罚性措施，借助信息沟通来激发、引导、保持和归化组织成员的行为，以有效地实现组织及其成员目标的系统性活动.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内涵指在工业污染采用第三方治理的治理模式中，每个阶段都设计适当的运作环境，以一定的相关机制建设为依托，通过互相沟通交流来引导、保持系统成员的行为，以有效地推动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发展.过程激励其主要任务是找出对第三方治理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因素，弄清因素间的相互关系，以预测和控制主体行为.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特点：通过激励措施将第三方专业治理的优点充分发挥出来，达到高效治污和降低社会治污成本的效果；可以更好地解决排污者所面临的缺乏专业技术和自身自律性不足的问题；有效提高政府部门的监管效率，降低监督管理的成本，监管从而变得集中可控.

1.2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基本逻辑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过程激励始于现实环境的需求，需求引起动机制定目标，动机激发行为，行为产生行为效果，行为效果的实现反过来又作为结果反馈而产生新的需求，继而产生新的动机及行为.从逻辑变量层面看，将各主体的需求看作条件变量，将影响主体目标、主体行为、行为效果的社会、政策、技术三大因素作为因素变量；从逻辑进路层面看，以主体需求为逻辑起点，主逻辑进路是“主体需求—主体目标—主体行为—行为效果—跟踪主体需求变化”，强调主体需求会在主体目标中被表达出来，促进主体目标对主体行为发挥指导作用，产生行为效果进而跟踪主体需求变化；从调节效应层面看，对表现出的行为效果进行检验分析，没有实现初始目标将通过反馈导致的过程激励方式作用于主体目标及主体行为，影响着主逻辑路径的走向；从逻辑节点层面看，逻辑节点是进路逻辑路径的重要构成要素，影响着整体的发展轨迹，主要包括主体目标、主体行为、行为效果三个逻辑节点，其中，主体目标是基础节点，主体行为是中心节点，行为效果是终端节点.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基本逻辑如图1所示.

图1 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基本逻辑

2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系统分析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是一个系统工程，如何建立我国第三方治理的过程激励机制，形成一条完整的“激励链”，是第三方治理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

2.1 系统的过程激励构成

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构成可以归纳为三个时期，分别为形成期、运行期、结束期.在形成期阶段，各主体之间确定价值所在，根据系统目标及自我需求进行沟通协调，在沟通协调过程中考虑能力因素与环境因素的影响，最后系统中参与主体达成一致目标，第三方治理模式得以运行.在运行期阶段，往往会出现新问题，针对这些问题，系统参与主体将进一步沟通，通过信息反馈渠道[12]，各方有用信息得以交互，从而增进排污方对第三方治理的认识，第三方在运行期间也增加其治污经验，由此治污实力得以提升，双方信任关系得以建立和巩固.政府的监督和支持以及排污方的认可可以推进第三方治理模式快速发展.在结束期阶段，主要是一个监管、评估反馈的过程，根据治污实际耗费的时间和成本，评估治理效果，确定完成目标的程度，进而决定整个过程的满意度，将满意度与最初的治理价值进行对比，为后期目标的确定提供支持.过程激励构成的三个时期如图2所示.

图2 过程激励构成的时期

2.2 系统的主体构成

2.2.1 保障主体：政府组织

系统各主体之间，政府组织是污染治理、系统管理的主要推动者和责任人，将污染治理所得的环境利益分与系统内各企业共享.政府为企业组织建立有政府保障的合作平台，正确引导各方力量，并向第三方治理提供政策支持和资金援助.政府领导者在管理中应该把集中的权力下放，实现参与式管理，注重发挥排污企业和第三方治理企业的能力.政府以市场为依托采取相关措施规范市场，调动排污者和第三方治理企业的积极性.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推进必须依靠政府力量，政府组织将保障系统环境良好发展.

2.2.2 参与主体：排污企业

企业是系统的决策者和推动者.在外部环境束缚的框架下，企业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往往选择牺牲环境.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化，市场经济体制逐步趋于完善，排污企业拥有了自主权和参与权，随着不断发展的市场经济和紧密的区域联系，企业为了降低治污成本寻求新的发展空间，加之地方政府大力推动第三方治理，排污者可以将治理设施转由掌握专业技术及管理经验的第三方治理企业进行运营，或是直接委托第三方治理企业去治理.

2.2.3 核心力量：第三方治理企业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行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的意见》中指出“第三方治理是排污者通过缴纳或按合同约定支付费用，委托环境服务公司进行污染治理的新模式.第三方治理是推进环保设施建设和运营专业化、产业化的重要途径，是促进环境服务业发展的有效措施”[13].第三方治理企业专业高效化的治理能力，能够拉近区域之间的经济联系.第三方治理的发展能够自上而下地推动地方政府遵循市场经济规律，从整个经济区的角度进行资源配置与产业布局，推动区域协调发展.第三方治理企业可以提供全过程控制为排污企业所参考，包括治理设计工艺、建设治污工程、采购治污设备、治污综合管理等全过程服务，确保排放物达到国家标准或者相关地区行业标准.

2.3 系统的内外部环境

系统外部环境所需达到的状态，一是看到第三方治理给系统带来的盈利机会，二是实现系统内各主体的需求目标，三是解决问题并发挥所有主体的各自能力.系统内部环境是要调动参与主体的工作积极性，提升主体间协同能力，改善项目主体的工作行为[14].增进系统内外部环境的了解，有利于发挥过程激励作用.系统内外部环境结构如图3所示.

图3 系统内外部环境结构图

2.3.1 工业污染过程激励的系统外部环境

（1）法律政策环境

法律法规是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保障.法律需要明确规定各主体在第三方治理中应有的责权利，保证第三方治理整个过程的顺利进行.政府组织的政策支持将为第三方治理企业解决包括资金、能力及风险等问题上提供有力帮助，促进排污企业对第三方治理的认可.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发挥其社会导向作用，形成对第三方治理系统起到拉动作用的社会环境，继而为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营造一个安稳的市场氛围.

（2）社会信用环境

社会信用是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前提.全面施展政府组织在建设信用体系中的组织和倡导能力，完善构建信用体系的全局规划，建全信息公开和保护制度及相关失信惩戒的法律法规制度，构建以产权为基础、道德为支撑点，并受到法律保护的社会信用制度.建立排污企业和治污企业统一的征信平台.

（3）公平竞争环境

公平竞争是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基础.有序公平的竞争环境下才会形成和谐的氛围，防止低价恶性竞争的出现，从而避免部分治污企业因缺乏足够资金投入和必需技术支持而致使污染治理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治理成效不合格等严重后果.针对第三方主体市场设定完善明确的准入条件及标准，确保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得以在公平的市场基础上健康运作.

（4）严格监管环境

监督管理是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手段.通过监督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运营过程，可确保运营的健康进行.相关监管部门应以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企业的实时运营状况为根据，即时监控和评估各环保公司的运营效果，对未能达成治污标准及目标的企业需给予及时的警告，并协助其分析发现根本问题，修正和完善治理规划，从源头把握并保障治污与环保两大目标的实现.

2.3.2 工业污染过程激励的系统内部环境

（1）治污理念环境

理念的认同和治理新实践方式的普及，才会推动各方从思想决策上采取第三方治理的措施，我国“谁污染，谁治理”的传统治理思路需要改变.排污者根据自身成本效益评估，把污染物交于专业化集中治理的第三方来处理，有助于企业长久发展.第三方治理的理念支撑，可以给第三方治理企业带来更多生存与发展空间，进而在污染治理中充分发挥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作用.

（2）组织结构环境

系统组织成员最大程度明确所需工作内容，防止分工过细和工作多次重复导致的责权利模糊问题，对各主体赋予适当的自主权和参与权，从而提高其责任感和成就感[15]，通过为各主体积极提供交流合作的平台，使各主体间的社交需求及成就需求得以满足.主体需要根据治理污染的情况调整自身的组织结构，保证自身的内部结构可以匹配眼前的环境所需.

（3）信息共享环境

信息对称至关重要，排污者提供的污染物种类、数量和浓度等数据应该准确无误，第三方治理企业应将污染治理效果及时反馈给排污者，让其看到治理成效.工作人员应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对污染治理的整体动态进行监督，实现信息对称.各方的信息共享有助于增进各方了解，为之后的合作打下基础.

（4）能力技术环境

系统内部环境受制于自身技术水平、经济实力等因素，主体能力与技术和系统目标实现与否以及实现程度有直接联系，这说明主体实际可完成的工作任务会受到主体自身努力程度和其能力与技术水平两大方面的影响.根据自身需求从多方面来考查和衡量自身能力和技术，在资金要素、风险要素、能力要素上提高企业的综合竞争力.

3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的实现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调整价值观念阶段，设定治理目标阶段，建立信任关系阶段，测量与监督阶段.不同阶段的过程激励是相互渗透、相互作用、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将各阶段的激励结合起来，从真正意义上发挥第三方治理的效果.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流程如图4所示.

图4 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过程激励流程

3.1 调整价值观念阶段

第三方治理重塑了经济发展与环境治理的关系，消除了二者间的目标冲突，集中综合化的治理方式提高了治污效率，减少了治污成本，污染治理甚至能够促进经济发展，无疑是对第三方治理最有力的正激励.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方式在治污领域属于开始阶段，政府组织需要大力推广第三方治理的治污方式，改变传统治理模式思路.

3.2 设定治理目标阶段

系统的目标会影响到企业决策的大致方向、生存与发展，因工业污染治理参与主体的目标各有不同，其差异程度会对组织结构和组织规模的选择产生不可避免的影响.对于各主体组织成员，其任务、目标和预期绩效都需明确化，在系统中通过各方交流协商达成相同认知，可有效实现目标一致.系统目标应该交由各主体共同来决定，朝着共同方向实现各自目标，一方面将政府组织与企业利益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减少了成本控制的花费，实现共赢.

3.3 建立信任关系阶段

排污企业和第三方治理双方对各自了解并不全面，存在信息不对称的现象.因此对畅通循环沟通的反馈信息通道的建立十分必要[16].一方面，第三方治理企业可以借此获取污染物成分，为排污企业的污染问题提供解决方案等信息.另一方面治污过程的实时反馈让排污企业清楚知晓治理过程，第三方治理企业也因量化自己的治理成果而得到排污企业的认可，从而推进第三方治理进一步发展.

3.4 测量与监督阶段

测量与监督激励阶段对于提高系统的整体效益，达到供需主体的多赢起到优化和协调作用.主体成员的工作效果需互相及时反馈，从而保证各成员可对其工作绩效进行判断并对相关行为做出适当调整.满意度直接关系着最初的治理价值目标.因此，系统需要高度重视对第三方治理的满意度考察.同时，要以政府、排污企业、第三方治理企业为参与主体，构建完善的监督机制，使第三方治理项目得以全程监督，从而对相关市场行为起到制约管理作用.

4 结语

综上，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过程激励是现代污染治理领域的重要研究议题，一方面需要借鉴西方发达国家在处理第三方治理激励问题上的经验和成果，另一方面要看到我国企业自身的特殊性，正确认识我国企业改革发展的现实环境和进程.目前，与单个主体工作相比，系统运作的优越性在于，将拥有不同职能的主体分配在各自具有优势的活动中，通过彼此的协调与合作最终实现系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效果.系统地分析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降低政府组织、排污企业、第三方治理企业之间的交流成本，当所有过程性的激励措施在不同周期阶段共同发挥作用时，各种激励方式交叉重叠、相互补充，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会产生全面的过程激励作用，从而推动治污过程进行，促使治污目标达成，为工业污染第三方治理的发展提供强劲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