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真相”时代公共舆论的情感表达*①

2019-02-22 00:00
关键词:网络空间舆论话语

张 贝

( 中国人民大学 新闻学院,北京,100872 )

社交媒体时代,伴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网络空间传受双方的边界逐渐消融,虚拟化、流动化、去中心化的技术逻辑改变了信息的交往方式和行为方式,塑造着公共舆论的全新形态。近年来,由媒介形态演进、算法技术革新等多重力量共同催生的“后真相”现象,引发了学界和业界的广泛关注。2016年11月,《牛津英语词典》公布年度词汇,将“后真相”定义为“诉诸情感和个人信念比客观事实更能影响民意”的情形,突出强调了情感和信念在形塑公共舆论中的重要作用。近年来,以美国大选、英国脱欧等政治领域“黑天鹅”事件为标志的“后真相”,揭示了西方政治选举中情感、价值和立场先于事实的逻辑,以及对新闻进行选择性报道甚至刻意欺瞒的政治文化现象,描摹了社交媒体时代客观事实被人的主观情感所裹挟的情景。“后真相”为理解和分析公共舆论中的情感演化和共识形塑提供了新的视角,与此同时,由事实与情感的逻辑之辩引发的社会政治层面的相关问题也加深了公共场域的舆论隐忧。

一、“后真相”时代的情感逻辑

“后真相”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西方舆论场中,与“后真相”相关的问题已有诸多学者进行研究。2004年,美国学者拉尔夫·凯斯(Ralph Keyes)在其《后真相时代:现代生活的虚假和欺骗》一书中指出,欺骗和谎言在当下媒体驱动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普遍,政治环境中出现了通过网络舆论操控或影响民意的新动向,谎言在某些情况下逐渐开始被接受。注Ralph Keyes, The Post-Truth Era:Dishonesty and Deception in Contemporary Life.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2004,p.87.这一观点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标志着“后真相”时代的开始,也将谎言背后的情感归因和行为逻辑等问题推入了公众视野。2016年,就“后真相”在政治领域的蔓延,《经济学人》撰文表示,美国总统特朗普引领了一场依赖于感觉真实而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运动,处于政治谎言中的舆论场形成了错综交互的情感环境,加深了选民的偏见,使他们罔顾事实,以情感和立场为依据作出判断和选择。这进一步指出了情感在社会政治生活领域的强大驱动力。

1.真相认知中的情感立场

从英文词源来看,“后(post)”作为前缀附加于原概念之上,指示着原有体系的消融和新的逻辑秩序的生发,关联着两个时代在观念上的革新发展和时间上的接续过渡阶段,而非强调与旧有时代的断裂和分离。“后真相”不是“真相”的对立面,并不完全否认真相的存在或意欲摒弃真相,而是在接近真相的过程中,由于遵从了“事实让位于情感,服从于价值判断”的反向逻辑,呈现出情感消解事实、情绪操纵舆论和影响行为的倾向。“后真相”时代的舆论主体,不否定追求和挖掘真相的意义,亦不崇尚对真相的颠覆,只是对于接近真相的方式产生了曲解和迷茫。社交媒体时代,公众对于真实世界的认知是碎片化、零散化的,远离现场感知的“真相”是情感驱动下生成的主观化的“事实”,是客观事实被主观情感所干扰的作用结果。在这一过程中,公众的情感、意见深入影响和形塑着公共舆论。

2.真相建构中的情感轨迹

一直以来,不偏不倚、价值中立、客观真实被视为新闻专业主义的核心价值,而主观层面的情感则是制约新闻客观性的梗阻。然而,在实践层面,由于受到各种复杂因素的制约,新闻媒体报道的景象并非客观世界的完整镜像,而是经过信息的选择加工后呈现的“被结构化”的话语,潜藏着新闻媒体与其他社会组织、利益群体的互动博弈以及差异化价值导向的复杂关系。正如美国学者迈克尔·舒德森所说,真相不是先在的客体,而是基于一定的建构过程产生的。[注]Michael Schudson. Discovering the News: A Social History of American Newspapers, New York: Basic Books,1978,p.3.在这一过程中,新闻价值、工作惯例、甚至刻板成见都在建构中发挥着一定的作用。由此观之,新闻专业主义所倡导的价值中立本身就带有一定的价值偏向。无论处于何种情景下,源于特定组织和个人情感、立场的价值观念都无法被忽视和排除在外,新闻工作者也并非存在于意识形态的真空状态,完全客观、理性、中立的新闻作品是不存在的。所谓的“真相”,实际上是基于建构主义的真相,是对事实进行筛选之后被再现的真相,是带有报道者情感“温度”的真相,并不能等同于绝对的客观现实。真相的生产源于信息流和情感流的合流和共生,在“后真相”到来之前,情感业已根植于真相的建构过程之中。

3.信息交互中的情感认同

新闻真实是由传播主体和收受主体这一“双重主体”共同实现的,是由真实报道和理解真实、相信真实的过程共同建构的。新闻的生产和传播包含着传播者及其利益群体的主观态度和价值取向,新闻的接收过程是传受双方基于信息交互的精神对话和文化交流。[注]杨保军:《新闻理论教程》,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3页。社交媒体时代,公众用情感进行社会认同和社会角色的认知和判定,其主观性成为判定新闻真实的重要标准,新闻是否被视为真实,取决于它是否得到了受众的情感认同。若传受双方彼此建立了良好的信任机制,受众就会认为接受到的信息是真实的;反之,则不认同新闻的真实。受众追寻的新闻的真实或真相,其本质是对于报道真相的人员、机构和体制的信任,在更为宏观的层面,是对社会基本价值和秩序结构的共识。失去了这一根基,真相的生产、传播和认同就会失效,受众则会依据自己的价值观、立场和情绪感知,拒绝真相或者接受“另类真相”。

二、“后真相”时代的情感演化动力

“后真相”时代,“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的交互方式和“强—弱”连接交织的网络格局为公共意见的生发提供了多重路径,使得每一位用户都有机会参与到网络空间的“互动仪式”中来。在这一仪式中,不同的舆论主体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传递着差异化的情感诉求,代表着多元化的价值立场,情感的演化动力呈现出“后真相”特点。

1.社会结构的固化催生情感表达

社会的权力结构和组织关系关涉着特定阶层和群体能够表达的情感。近年来,社会结构深刻变动,社会阶层加速分化,专业流程细分在公共领域的推行,一方面提高了各领域的工作效率,另一方面也加深了社会圈层和公共机构的固化倾向。由于目前我国有些政治活动参与渠道的畅通性不足,制度性对话空间有限,部分在现实社会未能得到有效疏导、引导和规范的公众意见,经由网络平台形成了情感和利益诉求的集中表达,呈现出对社会秩序、公共安全的迷惘和困惑,夹带着消极负面情绪,最终演化为对社会结构和体系造成潜在风险的“后真相力量”[注]陈忠:《从后真相到新秩序:别样共同性及其公共治理》,《探索与争鸣》2017年第4期。。与此同时,历史虚无主义、民粹主义、犬儒主义、反智主义等思潮的抬头以及贫富悬殊、利益分化等诸多因素挑战,加深了网络舆论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在固化的社会阶层和秩序下,公众以网络空间的“情绪”为支点,撬动了利益诉求的全新话语空间,公共舆论呈现出深刻的流动性、易变性,情感生成演化的动力机制更为复杂。从这一层面看,“后真相”时代的公众情感表达并非简单的心智反应,也是社会的结构性产物。[注]郭小安:《公共舆论中的情绪、偏见及“聚合的奇迹”——从“后真相”概念说起》,《国际新闻界》2019年第1期。

2.媒介形式演化重构交往方式

公众的情感表达和对外在环境的认知需要通过媒介这一中介,媒介的形态决定了情感表达的途径和方式,建构了交往的社会场景。正如美国学者梅罗维茨指出的,新媒介的广泛应用创造了新的社会环境,而社会环境重塑行为方式的意义也超越了传播内容本身。[注][美]约书亚·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2页。媒介作为制造者,其自身具有述行性的功能效用,传播的内容和主体会受到特定媒介的影响;此外,媒介作为一种传播工具和客观存在,主动地形塑内容,发挥着推进事件发展的重要作用。[注]J. Hillis Miller,The Medium is the Maker: Browning,Freud,Derrida and the New Telepathic Ecotechnologies,Brighton: Sussex Academic Press,2009,pp.1-2.媒介形式的演变使新闻的生产过程得以重构,随着传播过程及其基本构成要素的变化, “真相”建构的过程、方式、场景、机制深刻变革,深入影响公众的情感表达方式,形成了基于情感的交往关系。在这一意义上,作为“制造者”的媒介,加速了以情感为主导的“后真相”时代的到来。

3.推荐算法技术驱动情感共振

媒体技术的革新使基于现实社会的关系网络在虚拟空间得以延续,并且以此为基础形成了更为广泛的群落。社交平台采用全新的信息分发机制,基于用户浏览轨迹、点击行为和相似偏好,通过“算法”自动推送个性化、定制化内容。以智能算法作为主导、辅以人工编辑和筛选的分发机制,虽然能让用户享受到“私人订制”的阅读服务,也加速了传统主流媒体“把关”功能的消解,造成了信息传播的窄化和用户认知的偏差,弱化了用户自主选择信源、筛选新闻和完整接收信息的认知和能力,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不同圈群之间的视角分化和价值偏差。算法推荐使受众陷于“信息茧房”和“过滤气泡”的传播效应之中,更易被情绪化的符号所驱使,从而对特定议题和现象作出非理性的认知和判断,“真相”在网络空间的传播难度进一步加大。

三、“后真相”时代情感驱动下的舆论隐忧

从舆论学的角度来看,知觉而又不易确切捕捉到的公众情绪,是公共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是潜舆论的表现形式。[注]陈力丹:《舆论学:舆论导向研究》,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86页。这一阐述表明了情感在公共舆论生成中的结构性意义。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情感一度被赋予道德力量,成为社会发展中的规范力量。[注]林郁沁:《施剑翘复仇案:民国时期公众同情的兴起与影响》,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15页。情感的准确、及时表达能够有效补充法律等社会规范的不足,对良好有序社会风尚的形成具有积极作用。然而,随着“后真相”时代网络空间情感演化过程的骤然缩短,情感作用机制更为多元,舆论场中的意见气候瞬息万变,被推向前台的情感引发了公共舆论秩序的诸多隐忧。

1.公共理性的消弭

“后真相”代表着一种认知与情绪的存在,一种在特定舆论场域、媒介平台和技术条件下能够演化为集体行动的共同情感和群体认同。与传统媒体时代主流媒体掌握信息源和报道渠道不同,网络时代传受双方的边界被打破,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实现了随意切换,“真相”浸没于无限延伸的话语之中。由于从过剩和冗余的信息中辨识“真相”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成本,用户对于真相的接触和选择多是基于个人情感以及对外界环境的“刻板印象”,而非理性、充分的讨论。这一依据价值和情感的“筛选”过程催生了网络空间“弱信息、强情绪”[注]隋岩、李燕:《论群体传播时代个人情绪的社会传播》,《现代传播》2012年第12期。特征的形成,侵蚀着公共理性生成的土壤。在情感扩散的传播网络中,能量较大的用户节点基于“吸附”效应不断增强群体中的情感同质性,既而通过圈群感染、循环共振凝聚群体的情感认同。相关研究表明,网络用户更倾向于跟自己观点和态度相近的人建立联系。[注]Miller McPherson , Lynn Smith Lovin and James M Cook,“Birds of a Feather: Homophily in Social Networks”,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Vol.27,No.1,2001,pp.415-444.用户节点之间的情感关系越亲近、近邻数越大,情绪传递和涌现所需的时间越短,群体情绪的强度也越大。[注]殷雁君、唐卫清、李蔚清: 《基于社会网络的群体情绪模型》,《计算机应用研究》2015 年第 1 期。网络空间个体情感与群体意见极化存在着密切关系,在特定情形下会驱动群体情绪的极端化发展。[注]Forgas, Joseph P,“On Being Happy and Mistaken: Mood Effects on the Fundamental Attribution error”,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Vol.75,No.2,1998,pp.318-331.情感符号的凸显和群体情感的极化,削弱了公共舆论的理性与价值,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理性的培育和共识的形成。

2.群体认同的迷惘

在社交媒体的圈群文化中,个体通过功能目标和情感归属对所在群体产生认同,生成内群体偏好和外群体偏见,并基于内、外群体的差异化比较完善自我认知,获得群体内部的认同。[注]邓维佳:《迷与迷群:媒介使用中的身份认同建构》,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7-18页。不同于西方国家契约式的治理模式,我国社会治理遵循“情本体”的理念,群体的认同基于“熟人关系”的情感交往逻辑。分布于社会治理过程中的情绪感召和情感治理是普遍的、无处不在的,其治理根基是国家、社会与公众之间稳固的情感联结。这一缘于意识形态层面的认同机制发挥着重要的约束作用,影响着公众的个人情感、认知方式和价值信念。正如美国政治学者康沃斯所指出的,意识形态将公众的政治态度整合到统一的信念体系之中,深刻影响公众认知政治信息、参与政治实践的过程,使其实现逻辑上的一致性。[注]Philip E. Converse, “The Nature of Belief Systems in Mass Publics(1964)”,Critical Review,Vol.18,No.4,2006,pp.1-74.

媒介化社会的到来和城市化的发展,虽缩短了交往的时间和空间距离,建构了精神和情感的归属,但网络社会的群体组织结构与传统社会相去甚远,日益复杂交织的情绪关联导致了群体认同的困境。网络空间中,基于特定的利益诉求和情感导向,各个圈群呈现着社会关系和群体共识的交互共生,也孕育着新的关系结构和群体共性的生发。在这一动态演进的系统中,群体结构的建立和消解是流动、瞬时的过程,用户及其与圈群的关系不断裂变、重组,情感的关联处于不断变化之中。在差异化圈群的形成过程中,个体的情感在群体网络的交织和扩散中裂变、转场、重组,用户与用户、主体与主体之间也经历着解构和建构,旧有群体的离散和新生群体的形成表现出深刻的互嵌性、叠加性。部分弥散在公共舆论中的情绪随着网络共同体的消解不复存在,部分离散在不同圈群的意见则通过情感纽带逐步汇聚成强大的群体共识。公共事件的结束、情感和信息的中断,即意味着基于情感建构的群体消散,这使对于特定群体的认同变得更为困难,群体的归属感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遗失。

3.话语结构的变迁

话语是组织团体基于特定的渠道规训将其意义传播于社会,以此确立其地位,并为其他组织团体所认知的过程。[注]王治河:《福柯》,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159页。“后真相”的出现改变了传统话语的结构格局,消解了传统媒体对于真相的“封闭”建构过程,开启了舆论场多重力量共同博弈的“话语竞赛”,从而为接近真相提供了多元化的场域、机制和路径。

“后真相”时代话语结构的变迁,首先表现在中心话语的消解。传统媒体时代,报纸、广播、电视由于垄断了版面资源、频道资源,成为控制话语权的重要渠道,主导着大众传播的全过程。在当前以技术为主导的社交媒体平台,自上而下的中心式传播模式逐渐被平面化、网络化的圈层式扩散模式取代,网络空间中的用户在信息的生产和传递过程中,以个体为基点,以情感为纽带,基于价值立场、情感趣缘,通过溢散生成串联路径与其他用户建立链接,形成了群体情感的结构化、去中心化的传播秩序。同时,话语结构的变迁还表现在“去情感”话语的陷落。公共舆论的归宿是通过多元声音、利益诉求和价值观点的呈现和讨论,寻求利益协调,促进共识形成。在“后真相”时代情感导向的驱使下,部分传统媒体由于其相对客观的报道叙事方式缺乏情感的“温度”和感染力,往往难以引发舆论共鸣。诸多偏向理性客观的话题虽颇具新闻价值,但由于远离情感中心,在话语秩序中处于弱势地位;与之相反,民间舆论场诉诸情感的话题往往更易形成舆论漩涡,强势进入话语格局的中心。这种基于情感依赖和价值判断而产生的话语结构性失衡,使网络空间的意见交流和关系交往趋于感性化、片面化、离散化,对既有话语秩序和利益格局的挑战进一步加剧。

四、情感的归属和共识的凝聚

“后真相”时代,塑造和传播公众情感的渠道日渐多元,在网络空间的互动狂欢“仪式”中,个体的情感被逐渐公共化,更趋关注彼此的共同行动、情绪变化以及思想意识,沉浸于共享情感的体验中,如同这种认知和情感已经开始主导他们的意识。[注][美]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林聚任、王鹏、宋丽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86-87页。可以说,情感在网络空间的社会化扩散过程,也是影响意见环境、建构公共舆论的过程。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庞在他的《乌合之众》中提到:“考虑事物虚幻的形状,远比考虑它们的真正形状更重要,因为只有它们,是我们能看到并加以再现的形状。”[注][法]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艾之凡译,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3页。在某些情境下,虚幻的不真实的事物反倒蕴含着更多真理。这一阐述对于探究“后真相”时代下事实与情感逻辑表征背后的深层次社会现象具有一定的启发。“后真相”时代,网络空间秩序的演进改变了真相的生成环境,公共舆论和情绪生成的动力机制、演化方式也相应发生着变化,基于情感的意识形态诉求的表征更加鲜明。“后真相”通过唤醒被隐藏的情感,为分析和认知公共舆论中的潜在情感提供了新的语境,揭示了尚未得到有效认识和规范的共同情感需要和公共利益诉求。

正如前文所述,“后真相”并不是对“真相”的摒弃和否定,而是对于既有的滞后于媒介技术发展的真相生产方式的改革倒逼。网络空间公共舆论的情感表达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和变化趋势,应基于新的时间和空间意义之上,推进各种话语、议题、意见等在竞合博弈中由分散、分歧、对立走向交融、趋同、共生,在信息的交互中弥合观点分歧,在意见的融合中彰显主流价值,在利益的博弈中寻求群体认同,彰显公共舆论中的理性力量。与此同时,具备专业能力和水平的媒体从业人员,应一如既往地肩负起探寻真相和核查事实的中坚任务,在积极构建多元对话沟通的基础上,整合网络空间的话语力量,探索最大限度地接近客观真相的标准框架,实现代表公众利益和话语“最大公约数”之“共识”的有效凝聚,构建由情感驱动到共识驱动的“情感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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