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欺凌青少年乐队

2019-02-25 01:50克劳迪奥·梅纳李耀洋
海外文摘 2019年2期
关键词:那不勒斯乐队青少年

克劳迪奥·梅纳 李耀洋 译

尼诺,14 岁。弗朗切斯科,9 岁。瓦努颜,13岁。安妮塔,13岁。亚洛卡,10 岁。桑姆埃尔,17岁。艾玛努埃尔,9岁

最贫瘠的沙土也能长出花来。那不勒斯的青少年犯罪团伙占据各大报刊的头条,毫无疑问成了广为传播的“瘟疫”。然而,同在一个社区的人们却没有放弃抵抗,誓要与沉沦和边缘化作斗争。以下我们要讲述的故事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100名青少年学生、15位使用不同乐器的老师组成桑尼塔社区的交响乐队,奏出另一篇乐章。在这个那不勒斯市最落后的社区,一个雄心勃勃的教育及社会解放计划正成为现实。7到24岁的小男生、小女生认真排练,效果不俗,还组织了多场表演。这个名为“系统”的模式源自委内瑞拉音乐教育家何塞·安东尼奥·艾伯鲁。委内瑞拉国立青少年管弦乐团系统是个社会性古典音乐项目,旨在为底层少年儿童提供接触艺术的机会,以期降低犯罪、贫穷对他们的影响。它把卡拉卡斯贫民区的青少年带到了世界各地的舞台。在非营利组织“另一个那不勒斯”及教区牧师安东尼奥·罗夫雷多神父的努力下,“桑尼坦森博”管弦乐队2008年初见雏形。其努力与成效亦成正比:这个倡议反击了近年来报刊杂志对那不勒斯“少年犯罪团伙”的过度“聚焦”,也证明了即便在犯罪率高的城市也能推进有价值的文化体验。从贝多芬到《那是五月》等那不勒斯经典曲目,“桑尼坦森博”乐队拥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合作对象包括米卡·彭尼曼(一位英国唱作人,黎巴嫩出生,隶属环球唱片旗下的卡萨布兰卡唱片公司)等世界著名音乐人,特别观众则有教皇方济各。

19岁的尼克参加“桑尼坦森博”乐队后考取了音乐学院。他说:“音乐是需要身心投入的游戏,同时要你付出努力和牺牲……不过,我还是希望成为一名专职的音乐人。”参加乐队的孩子们不仅接受音乐训练,还是学会容忍和融合的方法途径。他们的出身和经历成为一种优势,反过来又积极影响着原生家庭。“桑尼坦森博”乐队17岁的打击乐手琪亚拉(Chiara)认为,“恃强凌弱的行为多是由缺乏家庭援助引起的。我们这些同龄人正是以欺凌、暴力的形式隐藏自己的软弱和缺点。越是坏的人越需要帮助。”

以下,“桑尼坦森博”乐队的6名成员将通过回答我们的问题,讲述成长的矛盾、内心想法和愿景。他们还会谈到音乐如何激起热情,从而改变生活。我们拍摄了这些孩子和他们的乐器。

向乐队成员提出的6 个问题:你长大了想做什么?音乐之于你是什么?对于社区,你不喜欢的是什么?欺凌是什么?那不勒斯对你来说是什么?假如你是市长,你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帕斯夸雷 我的梦想是成为演员 

帕斯夸雷

长大以后,我希望像父亲一样,做服务生或吧台侍应,不过我真正的梦想是当演员。音乐之于我,是减压阀,是热忱,同时也是我喜欢的一种艺术形式:音乐有助于人从不良情绪中释放自己。我从小就玩小鼓,但自从进了“桑尼坦森博”乐队少年组,我才真正开始学音乐。那不勒斯是我最喜欢的城市之一,我最爱的是托雷多路,因为那里全是商店,而我喜欢逛街。如果我是市长,一定竭尽全力整顿桑尼塔社区,把所有的涉黑团伙都赶走。我认为,欺凌是一种企图让自己感觉比别人强的行为。有一次在学校我被一个比我大的男生持刀威胁,而幸运的是,我跑得快,马上逃掉了。

尼诺 我想开一家餐厅,因为我的偶像是名厨卡纳瓦乔罗 

尼诺

我的名字是尼诺,今年14岁,在桑尼塔社区出生、长大。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厨师,我的偶像是卡纳瓦乔罗。我希望开一家自己的餐厅,让不怎么有活干的父母来帮忙。在那不勒斯,我最喜欢的地方是梅尔杰利纳,在那有漂亮的景色——大海和奥沃城堡。音乐之于我,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我因此认识了好多朋友。我拉小提琴7年(是第二小提琴),每天做很多练习,非常累人,但如果有意愿、有热忱,就能坚持下来。我觉得那不勒斯美极了——它的海、环境和人们日常的务实精神使之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城市。而不太好的方面是,部分那不勒斯人喜欢耍小聪明、走捷径,抹黑了整座城市。如果我是市长,我会改造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和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道路。我觉得欺凌就是未经允许占有他人的东西。幸运的是,我从未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亚历桑德拉 感谢乐团,我考进了音乐学院 

亞历桑德拉

我叫亚历桑德拉,今年21岁,吹圆号大约有十年了。在乐队成立之初我就成为其中一员。感谢他们,我学会了这个乐器。特别是这3年来,因为参加了乐团的课程,我得以考进那不勒斯音乐学院。音乐之于我很难解释清楚,但它已经深深植根于我的人生。音乐具有治愈性,是我在人生最黑暗、最困难的时刻拥有的唯一一样东西:从我13岁开始,音乐就一直给我勇气、支持和力量。那不勒斯是我生活的一座城市,拥有许多人文资源、建筑和文化遗产,它同时也是个充满矛盾的地方。假如我是市长,我将给予更多人机会,让大家都能像我一样参与“桑尼坦森博”乐队等组织,但不必非得限定在音乐领域;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第二个家”,以文化解放超越“坐井观天”。我觉得欺凌是一种优于他人的无理之感,是比别人更强的无端信仰。在恶霸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是消极的,其他人都是“失败者”。令人遗憾的是,欺凌年轻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而这必然归因于人们的日常生活背景,包括缺乏良好教育、先进榜样等。

桑姆埃尔 没有青少年犯罪团伙的那不勒斯将会更好 

桑姆埃尔

音乐之于我像是一条由音符铺就的道路:如果这些音符很美,排列有序,那么这条路就是能走的;如果它们跑了调,组合起来没有任何意义,则此路不通。我的梦想是长大后当一名音乐家。我叫桑姆埃尔,12岁,吹低音管3年了。我参加的是“桑尼坦森博”乐队少年组,并因此发现了一个由朋友、老师、音乐和快乐组成的新世界。我出生于那不勒斯桑尼塔社区。我认为这座城市里全是开心的人们。这里最漂亮的地方是城中心,因为有许多商店,我喜欢和朋友们在那散散步,看看橱窗的商品。桑尼塔社区对我来说是个拥有众多美好事物和善良人们的大广场。我不喜欢那不勒斯的青少年犯罪团伙。我会尽自己所能,将其从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清除,因为这些作恶多端的青年人完全不能代表一方水土的善与美。令我感觉悲伤的还有非法垃圾焚烧问题:当想到像我这么大的孩子会因空气和水污染而生病,我就心绪难平。欺凌就是侵犯、盗抢他人,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如《圣经》所言,这种做法和想法是错误的,因为我们应当互相关心,友爱互助。有一次在学校,我的一个朋友在厕所被一小撮年纪稍大的孩子抢了5块钱,那可是他坐中巴回家的车费。阻止欺凌需要怎么做?我觉得是要远离恶霸,完全无视他们。假如我是那不勒斯市长,我会解决青少年犯罪问题。对于这些孩子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家庭文化与教育:如果家庭无法做出正面榜样,青少年会更容易误入歧途。父母常常是孩子暴力乃至欺凌行为的源头。

社会“瘟疫”数据

坎帕尼亚大区未成年人犯罪1597宗。偷窃13.1%,贩毒9.7%,身体伤害9.6%,抢劫9.5%。有394名18岁以下罪犯被捕。那不勒斯省共排查出89个黑帮团伙。17岁很可能是“阿马托-帕佳诺”黑帮最偏爱的成员年龄。102人被送到尼西达和艾罗拉的惩戒中心,24人接受替代性惩戒措施。

纳沙尔 假如我是市长,我会让那不勒斯成为首善之都 

纳沙尔

我在亚维利诺出生,但来自于斯里兰卡,如今我在桑尼塔社区生活,3个月前开始吹圆号。我叫纳沙尔,今年12岁,我的梦想是成为航空航天工程师,因为我喜欢发明和创造新事物。音乐之于我,就是一件新事物,美好而扣人心弦。与音乐相伴是神圣而又轻松快活的时刻。我在那不勒斯生活得很好,这是一座美丽、好客的城市。当然,它也有不好的地方——这没什么可掩饰的。我不喜欢我的同龄人或比我稍大的人欺凌他人。桑尼塔是那不勒斯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区域,不仅漂亮,还充满着艺术、文化气息和欢乐的人们。我最喜欢的地方是教堂。毫无疑问,我也爱自己所在的“桑尼坦森博”社团。乐队给了我发现音乐的方式,帮助我实现个人成长。这里总体运行良好,但假如我是市长,我会更加努力,让那不勒斯成为真正的首善之都。我肯定会是个很棒的市长——不仅尊重法律和规章,还尊重市民。那不勒斯最好看的地方就是桑尼塔社区:人是最美的,当然还有圣雅纳略的地下墓穴。

朱塞佩 音乐使我感觉良好,也让我战胜欺凌 

朱塞佩

我叫朱塞佩,今年11岁,在桑尼塔社区生活。长大后我希望成为一名专职音乐家。音乐之于我,是使我感觉良好的一件事物,代表着热爱和愉悦。我认为那不勒斯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但它也存在不好的一面,比如有黑帮团伙,还经常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在学校,有时我都不敢去厕所,因为害怕像我这样年纪偏小、内向柔弱的人会被恶霸们持刀恐吓或侵犯。假如我是那不勒斯市长,我会帮助穷人。我已经在圣艾迪乔社区做了几年志愿者,帮助更贫穷和弱小的群体让人感觉很好。我们煮热面条,送给流浪汉和老人。其中最美好的经历是给穷人准备圣诞大餐。

我认为“欺凌”是侵犯、抢劫,是不尊重弱小群体。面对恶霸,我建议不主动刺激、完全忽略,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恃强凌弱的借口了。

[譯自意大利《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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