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我救赎到涅槃重生

2019-04-16 06:53张若凡
牡丹 2019年8期
关键词:博伊斯卡塞尔毛毡

张若凡

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1921-1986)是德国著名艺术家,以装置和行为艺术为主要创作形式。在那个风云变幻、政治动荡的年代,如果人们可以从博伊斯所处的时代背景了解他的作品,便可以发现他内心深处对社会存在深深的责任感。

约瑟夫·博伊斯当属国际艺术领域最富争议的艺术家之一,也是二战之后艺术转型的关键人物和代表人物。1921年,博伊斯生于德国克雷费尔德,童年时光几乎在一个中世纪小镇克累弗度过。当博伊斯八岁时,他们举家搬往克雷弗镇外的小村庄,他在田园玩耍时便对植物和动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后博伊斯也将他童年培养的这些兴趣呈现在他的作品之中。

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不久,博伊斯高中毕业。在征兵之前,博伊斯自愿加入空军并且被培训为一名无线电报员,之后又成为一名俯冲轰炸机飞行员。1943年,博伊斯驾驶的JU87飞机在轰炸苏联克里米亚地区的基姆防空基地时被敌方击落,舱内的战友当场丧命,而博伊斯则幸运地在颅骨、肋骨和四肢全部折断的情况下被当地的鞑靼人救了回来,当地人用黄油涂满他的身体,以致他的体温不会散去,并用毛毡包裹他的身体,用蜂蜜涂抹他的头部。这才保住了博伊斯的命,使他得以健康。所以,博伊斯此后的艺术作品常常会出现黄油和毛毡。这个至关重要又无比独特的经历,呈现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艺术创作中,他将它们整合为一套纯净的象征符号系统,构成了他全部作品强有力的核心。

深受战争影响的约瑟夫·博伊斯,对于“纳粹主义”有了新的定义与看法。他觉得革命的目标是解放,而那些高举道德理想却用国家权力欺压百姓,是那些没有解放社会的革命者所导致的。当被问及有关“纳粹主义”的问题时,博伊斯声称,企图恢复“纳粹主义”的力量至今尚未消失,人们依旧被灌输着某种政治制度,试图摧毁人道主义观念,阻碍他们意识真正自由的可能。博伊斯曾以自己在亚琛和奥斯维辛纳粹集中营的表演为据,在玻璃柜中展出作品《奥斯维辛——实证》时,其背后的用意也变得越来越明显。在陈列的象征性物品中,博伊斯放入了为奥斯维辛纪念提案筹备的速写,还有他在亚琛使用过的便携炉和两块黄油。然而,炉子和油脂暗示当时奥斯维辛里最不人道、最残忍的行径之一;活烧人体并收集他们身上滴下来的脂肪油,再将这些脂肪油作为继续焚烧的燃料。但是,因为这一举动,博伊斯接到了为纪念1944年7月20日而组织的反纳粹活动委员会的投诉,其要求他对《生命历程》中提出让柏林墙增高五厘米以使其具备更好的比例这一建议加以解释,但是博伊斯拒絕了这一提案。当指出柏林属于精神问题时,他总结道:“柏林墙本身并不重要。不需要过多地谈论它!通过自我教育建立更好的人格之后,所有的隔墙都会消失。”

“纳粹主义”的遗产对于博伊斯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议题,对现今的德国也是如此,但直到1957年博伊斯才敢直接尝试。“纳粹主义”对于博伊斯而言是一个难忘、不可平视同时也是不敢轻易触碰的命题,对现今的德国也是如此,直到1957年博伊斯才敢直接尝试。

《如何向一只死兔子解释图画》是博伊斯的一场独秀,他怀抱野兔的尸体在施梅拉画廊转了三个小时,还耳聋般地对其喃喃自语,整个过程都被拍摄记录下来。他头上裹满蜂蜜和金箔,左脚蹬着毛毡鞋底,右脚蹬着铁鞋底,他像圣母玛利亚抱着基督尸体那样轻搂着死去的野兔。博伊斯在表演地声明中自言自语道:“即使是死去地动物也比秉承固执理性观念的人类具备更强的直觉能力。”人类的思考是一种获得的能力,但也会智能化,到某种极端程度并持续僵化,最终在政治和教育领域表露出致命的弱点。

博伊斯的行为艺术作品《我喜欢美国,美国也喜欢我》,这个作品表现了他的身份——治疗社会顽疾的巫师。博伊斯带了一个火把、两长条毛毡、手套、一根拐杖和50份《华尔街日报》,挂在脖子上的三角铁一直悬在腰间。角落里的稻草用来给荒原狼睡觉(也许是给博伊斯,也可能是给他们),而这个区域对参观者开放,让他们可以透过栏杆观看行为艺术表演。然而,博伊斯很难被美国“美国”,他所“喜欢”的“美国”本质上也远不同其他任何国家。

二战后的德国一片荒凉景象,1982年,对于德国恢复生态而言,重要的作品是博伊斯在“第七届卡塞尔文献展”上的贡献,他在卡塞尔通过种植7000棵橡树发起了一个城市造林项目。1982年7月19日“第七届卡塞尔文献展”开幕式上,博伊斯在弗里德里希广场中心正对着展览大厅的地方种下了第一颗树,并立上了石碑。其余的石碑则推在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的草坪上,以供在城市中种植使用。为了强调计划的反独裁主义目的,1982年6月20日,他种下第一颗橡树的第二天,博伊斯将一件镶金的俄国恐怖沙皇伊凡的皇冠复制品,在一个公众活动上融化并倒入另一个象征和平的雕塑中。不幸的是,博伊斯有生之年未能看到自己儿子温泽在1987年“第八届卡塞尔文献展”开幕式上种下的最后一棵橡树。1985年,博伊斯患上了肺炎,健康状况急速下降。1986年1月23日,在自己的杜塞尔多夫·奥伯卡塞尔画室工作时,他突发心脏病猝死,终年64岁。

那么,博伊斯对今天有什么意义呢?他在20世纪60至80年代“艺术品非物质化”,以及艺术价值提供者的审美缺失问题上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博伊斯还将表演行为艺术引入欧洲,并为之加入了需要关注的严肃性。此外,他也算得上20世纪探索无政府主义政治的艺术家之一。博伊斯对观念艺术的贡献,给了作品更深层次的解读,20世纪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和科技的腾飞,这使人们的感官经验得以剧烈扩张,博伊斯更是让艺术在表现形式上呈现出多样性和丰富性。

(南京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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