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珔与胡承珙交游考

2019-04-21 08:52韦旭东
文教资料 2019年36期
关键词:交游

韦旭东

摘    要: 朱珔与胡承珙均为清代著名学者,二人为同乡、挚友、姻亲,又同在京为官十一年,所以在诗文、学术、以及日常生活上的交流都十分密切。同时,他们各自的交游都很广泛,理清朱珔与胡承珙二人的交游状况不仅可以增加对他们生平的了解,也对了解当时整个文人团体的交游有所裨益。

关键词: 朱珔    胡承珙    交游

朱珔(1769—1850),字玉存,一字兰坡,号兰友,安徽泾县人。嘉庆七年(1802)进士,入为翰林院庶吉士,累擢侍读。辞官后,历主钟山书院、正谊书院、紫阳书院讲席共二十五年。朱氏一生著述丰富,有《文选集释》《说文假借义证》《清诂经文钞》等书,论者谓其与桐城姚鼐、阳湖李兆洛并负儒林宿望。

胡承珙(1776—1832),字景孟,号墨庄,安徽泾县人。嘉庆十年(1805)进士,入为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历任御史、给事中。嘉庆二十四年(1819),授福建分巡延建邵道,后调署台湾。著有《毛诗后笺》《仪礼古今文疏义》《小尔雅义证》等书。其中用力最深者为《毛诗后笺》,申毛纠郑,发明古训,成果颇丰,胡氏也因此被后世推为清代《毛诗》学三大家之一。

朱珔与胡承珙二人为同乡,据朱珔所说,二人“家不十里遥”①(448),很早便相识。后来又皆成为当世名儒,且同在京为官十一年,联系紧密。他们共同组织万柳堂郑玄公祭、重建宣南诗社,互相为诗集题序,一生交游密切,可以说是当时文人学者交游的一个典范,因此,有必要对二人的交游做一个详细的考证。但就目前所见,仅台湾学者邱惠芬在其博士论文中对二人的交游做了简略的概述②(41-42),还有很大的空白亟待填补。

一、年少相识,年老同归

朱珔与胡承珙皆为泾县人,家族又都是当地钜族,且相距较近,因此通婚极多。从源流上看,胡氏二族皆由婺源迁至泾县,或许早有渊源,但世远难考,只就当时来看,二族通婚是极多的。朱珔的祖母、大伯母、二伯母、生父的原配妻以及朱珔之妻皆胡氏所出,朱珔为其族人写的十七篇墓志铭中,有十一位存在娶于胡氏或女儿嫁往胡氏的情况。在这种背景下,二人在年少时即相识。朱珔为胡承珙父亲撰写的《赠通议大夫永曾胡公墓志铭》中,朱珔提到:“余……念弱冠交君,近四十载”,则二人相交时朱珔约二十岁,胡承珙又少朱珔七岁,只有十几岁。嘉庆九年(1804)春,朱珔在作诗寄胡承珙道:“看花为忆平生亲,行时立时皆有君”①(527),彼时朱珔35岁,胡承珙28岁,可见二人在相识后不久就成了密友。胡承珙在《赠朱兰坡五十初度序》中也有类似的记载:“仆与足下通名丱角之时,订交杵臼之际。”③(334)“丱角”指儿童或少年时期,“杵臼”则指贫贱之时,与朱珔所言相合。

在二人日复一日的交游中,友情日笃,加之朱、胡二族本就联姻的传统,二人遂结为姻亲。《赠通议大夫永曾胡公墓志铭》:“孙男六……先翰、先泮俱国子监生,承珙出。先翰,余女夫也”,胡承珙也在一首寄给朱珔的诗中加小注云:“君第二女许聘予大儿翰庆”③(57),先翰即翰庆。这使得二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朱珔、胡承珙二人先后入京为官,后来朱珔于道光二年(1822)以其嗣母汪太宜人病而乞归养、胡承珙也于道光三年(1823)年辞官归里,仅相隔一年,或许未必是巧合,而是二人相约同归的结果。嘉庆二十三年(1818),时二人同在京都,胡承珙在《赠朱兰坡五十初度序》中与朱珔相约归里:“他日者,丛桂相招,径罗无恙。各有蔽庐以庇风雨,仍谋薄田稍给饘粥。……梨栗通于馈问,裙屐传为画图……”后来,朱珔六十岁生日时,胡承珙以诗《兰坡宫赞六十初度》贺之,其中有“投老有文先艾岁”句,并在此下自注:“前在京曾为文祝君五十初度,已有归田之约。”如此看来,二人先后辞官很有可能是缘于早年的约定。

二、公祭郑玄与宣南诗社

朱珔于嘉庆九年(1804)离乡赴京,道光二年(1822)以汪太宜人病,乞归养;胡承珙于嘉庆十三年(1808)离乡赴京,嘉庆二十四年(1819)赴闽,旋调署台灣。二人共在京共事十一年,而京都文士荟萃,诗酒雅集不断,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二人的交游。这十一年间,二人两次发起万柳堂郑玄公祭、共同组织并参与了宣南诗社,其他饮酒游玩,酬唱不绝,是二人交游最密切的一段时间。

(一)万柳堂公祭郑玄

万柳堂公祭郑玄共举行两次,朱珔和胡承珙都参与其中,且胡承珙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胡培翚《汉北海郑公生日祀于万柳堂记》记载其始终:

培翚春闱报罢,将出都门,墨庄宗兄邀宿斋中度夏。闲暇无事,遂搜取各书与《后汉书》本传参考,补其缺略,成《郑公传考证一卷》。于《太平广记》中得《别传》云:‘康成永建二年七月戊寅生,墨庄以顺帝纪是年七月书甲戌朔推之,知戊寅为七月五日。余因谓墨庄曰:‘昔臧荣绪以庚子陈经,遂有生日之祝。今人多为欧阳、二苏作生日,若郑公之有功圣经,讵出欧、苏下?今国家表章绝学,改革前典,既已复祀郑公两庑,吾侪于其生日私致芹藻之敬,不亦可乎?墨庄曰:‘然。遂作《启》相与徵同志十馀人祀于万柳堂。是日也,宿雨初霁,天高景澄,而兹堂又僻处都城之东南隅,车辙罕至,尘嚣远隔。同人再拜礼成,登楼远眺,怀古思旧,酌蔬赋诗,尽欢而退,属余记之,时嘉庆甲戌岁也。同祀者栖霞郝兰皋懿行、泾朱兰坡珔、胡墨庄承珙、玉鐎世琦、文登毕九水亨、阳湖洪孟慈饴孙、桐城马元伯瑞辰、徐樗亭璈、胡小东方朔、祁门陈警园士瀛、钱塘叶小辀朝采及培翚也。

己卯岁七月初五复祀于万柳堂,同祀者,元和蒋春度廷恩、新城陈石室用光、嘉兴钱衎石仪吉、桐城光栗原聪谐、长洲陈硕甫奂、崇明陈辛伯兆熊、鹤山冯晋鱼启臻、邵阳魏默深源、武进张彦惟成孙暨朱兰坡、胡墨庄、徐樗亭与余④(102)。

从胡培翚的记载来看,嘉庆十九年(1814)的第一次公祭缘起于胡承珙、胡培翚二人合力推算出郑玄的生日,又由于当时文人有为欧阳修、苏轼生辰设祀之习,遂邀请同人祀郑玄于万柳堂。参与者除朱珔、胡承珙、胡培翚外,还有郝懿行、毕亨、洪饴孙、马瑞辰、徐璈、胡方朔、陈士瀛、叶朝采。文中《启》指的是胡承珙的《约同人七月五日为郑康成生日设祀启》,为邀请同人之文。此外,胡承珙还有《七月五日同人集万柳堂为郑康成生日致祭》一诗,赞颂郑玄的功绩。朱珔也有诗纪此事。第二次公祭在嘉庆二十四年(1819),朱珔、胡承珙、胡培翚、徐璈为第二次参与,新参与者有蒋廷恩、陈用光、钱仪吉、光聪谐、陈奂、陈兆熊、冯启臻、魏源、张成孙。

两次公祭郑玄在当时都有很大的影响,陈奂《师友渊源记》在记胡承珙和朱珔二人时特地提及万柳堂公祭郑玄之事,云:“名贤雅集,极一时盛事。”朱珔、胡承珙值嘉道之际,承乾嘉学风余绪,依旧推崇汉学,这也是当时两次郑玄公祭的内在原因。

(二)组建宣南诗社

宣南诗社原名消寒诗社,因诗社多在宣武门城南一带活动,遂有此名。除了朱珔与胡承珙外,陶澍、钱仪吉、梁章钜以及林则徐等人也都曾参与其中,为清代嘉道时期著名的文人雅集团体。该社创建者之一陶澍在《潘功甫以宣南爵社图属题撅今追昔有作》中记述其源流:

……忆昔创此会,其年维甲子;赏菊更忆梅,名以消寒纪(嘉庆九年初举此会,朱兰坡斋中以赏菊为题,吴退旃斋中以忆梅为题)。与者夏顾洪,聚散一期耳(顾南雅,夏森圃、洪介亭皆入会。明年秋,余以艰归,诸君亦多风流云散矣)。先甲逮后甲,董子复继起(甲戌冬,董琴涵复举此会)。一为登高呼,应者从风靡。朱胡及钱谢,右鞬而左弭;益之陈周黄,重以兰芙茝(朱兰坡、胡墨庄、钱衎石、谢芗亭、陈石士、周肖濂、黄霁青、吴兰雪、李兰卿、刘芙初、梁茝林皆先后与会)⑤(213)。

从陶澍的记载来看,宣南诗社最初成立于甲子年,即嘉庆九年(1804),第二年便事实上地解散了。直至甲戌冬,即嘉庆十九年(1814)冬,董国华重建宣南诗社,参与者除了陶澍和朱珔,其他都是新成员。胡承珙在《消寒诗社图序》中对此事也有记载:

嘉庆十有九年之冬,董琴南编修始约同人为消寒诗社。间旬日一集,集必有诗。嗣是岁率举行,或春秋佳日,或长夏无事,亦相与命俦啸侣,陶咏终夕,不独消寒也。尊酒流连,谈噱间作,时复商榷古今,上下其议论,足以祛疑蔽而泯异同,不独诗也。然而必曰消寒诗社者,不忘所自始也……然而数年之间,会中之人或以使出,或以假归,或以忧去者,已不克常聚……是会也,始于甲戌之冬,图成于己卯春,自琴南(董国华)、霁青(黄安涛)及余外,先后与会者有周肖濂观察(周蔼联)、陈石士(陈用光)、刘芙初(刘嗣绾)、谢向亭(谢阶树)三编修,朱兰坡(朱珔)侍讲,陶云汀(陶澍)给事,梁茝林(梁章钜)仪部,钱衎石(钱仪吉和)农部,吴兰雪(吴嵩梁)、李兰卿(李彦章)两舍人也。

朱珔、胡承珙都为宣南诗社的重建者,且在1814年诗社重建至1819年胡承珙赴闽中间这段时间里,除了朱珔在嘉庆二十年(1815)年春至秋返乡之外,二人共同参加了诗社的大部分部集会,各自的诗集中也都留下了很多“消寒”诗。他们往往轮流相聚于诗社成员各自的书斋,就一个主题共同赋诗,书画碑刻、茶花果蔬皆可入诗。如朱珔则有《董琴涵花西寓圃消寒第一集,赋明宣德宫中醮坛铜琖歌》,胡承珙有《宣德醮坛铜琖歌为董琴南(国华)编修赋》;朱珔则有《谢向亭未信斋消寒第二集,题所著宜黄竹枝词,得绝句十首》,胡承珙有《谢向亭(阶树)编修出示所著宜黄竹枝词,即题其后》等等。

关于宣南诗社的性质,后人也多有讨论,大抵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宣南诗社只是一个士大夫借以消遣的娱乐性组织,这也是当今的主流;二是认为正如胡承珙在《消寒诗社图序》中所说“尊酒流连,谈噱间作,时复商榷古今,上下其议论,足以祛疑蔽而泯异同,不独诗也”,宣南诗社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休闲组织,更有一种经世致用的主旨贯穿其中。另外,还有学者认为在清朝统治者实行满汉分治的特殊历史背景下,像宣南诗社这样的文人雅集“还多了一层与仕途相关的沟通声气、维系关系的作用”⑥(102)。上述观点都并非空言,各自有一些相关证据,但又都未能成定论。倘若真如后两种观点所言,那么朱珔与胡承珙之间还有一层政治上的联系,也可以说是志同道合。

三、诗文唱和,往来析疑

二人除了参与像万柳堂公祭、宣南诗社这样有名头的大型集会以外,更多的是随性相约,或同人相会,或二人独聚,赏花玩月,辩经赋诗,甚是欢愉。

清代的文人学者之间盛行诗文唱和,陈衍在《石遗室诗话》中说:“次韵迭韵之诗,一盛于元、白,再盛于皮、陆,三盛于苏、黄,四盛于乾、嘉间。”⑦(219)朱珔与胡承珙之间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活动,二人的诗文集中都留下了大量的唱和诗。典型的如嘉庆八年(1803)年相约赏花,胡承珙作《戏赠岫列轩牡丹》,朱珔作《三月三日岫列轩主人招诸子饮牡丹花下,墨庄有诗,戏次其韵》以及《叠前韵二首》和之。几日后又相约,朱珔作《后四日复赏馆中牡丹,前以花事不盛为恨,因赋长句为花解嘲,兼呈诸公》,胡承珙作《次韵朱兰坡(珔)吉士悠然亭看牡丹,颇以今年花事不盛为歉,作此解之》和之。其他二人互以对方为主题的诗,如胡承珙的《偶疾谢兰坡吉士枉问》《悠然亭看牡丹寄怀朱兰坡吉士》《双槐歌和兰坡》,朱珔的《七夕饮岫列轩中,雨后夜归,书长句寄墨庄》《忆远行寄墨庄》《腊月廿五日饮墨庄宅即席有赋》等等,或唱和、或寄怀、或因事而作,不胜枚举。感情之深笃,可见一斑。二人互相为对方的诗集写序,胡承珙在《小万卷斋诗稿序》说:“人只知君诗圭璋为心,烟霞散瞩,媲香山之廣大,追玉局之清森,而吾独未其深于性情,范诸风雅者……惟与君同朝十年,相思永夕。竹柏之契,证于清襟;萱苏之怀,通于幽寐。数赠答之篇章,倾耳已熟;话平生之出处,偻指能详。”虽不免有溢美之嫌,但也可见二人之间的相知相惜。

朱珔与胡承珙不仅是诗文上的唱和,在学术上也时常切磋探讨。胡承珙去世后,朱珔在《祭胡墨庄观察文》中说道:“洎两人之赋遂初兮,频往还于来青之屋。石岩之招提说旧侣之情话兮,时复举奥赜以参稽。余亦窃觊夫考订兮,每凭君而析疑。”嘉庆十四年(1809),胡承珙至都,移寓城北,朱珔有诗赠之,胡承珙作《移寓城北,次韵答兰坡编修二首》答之,其中一句“注就虫鱼瓿待覆”下,胡承珙注道:“时以拙著《小尔雅疏》相与校正。”《小尔雅疏》即指胡承珙的《小尔雅义证》。而二人的共同挚友胡世琦也有一本同名著作,朱珔为之作序:

余友胡君玉鐎之治《小尔雅》尚在未第以前,后同族墨庄观察复为之。二君撰著时,一在都,一在里,两不相谋。君于《广诂》篇引墨庄语,特偶札商,实未先见其书……顷又得长洲宋于廷学博《小尔雅训纂》,学博成书,远在黔中,二君尤未识。余乃比而观焉,大抵各有推阐,亦有疏密……至君之说有于墨庄相出入者……而君又有独得者……君又分一字之意为二……其中稍可得而商者……

序文中仔细具体地分析了胡世琦、胡承珙以及宋翔凤(字虞庭,一字于廷)三人著作的优劣异同,并在很多地方给出了与三人都不同的看法。正是基于对《小尔雅》的深入研究,朱珔才能给出这样翔实的评论,这也从另一方面看出胡承珙将《小尔雅义证》交与朱珔校正的原因。另外,胡承珙的《求是堂文集》中有三篇与朱珔讨论学术问题的书信,第一篇《与朱兰坡书》讨论《史记索隐·夏本纪》所引的韦昭注的真伪问题,另两篇《复朱兰坡问尔雅书》《再复朱兰坡书》则就《尔雅·释天》中的“天气下,地不应曰雺;地气发,天不应曰雾”反复交流意见。只不过朱珔的文集中未发现对应的书信,难以了解其朱珔对这些问题的具体观点。

二人探讨学术所留下的直接材料虽然不多,但从二人治学内容来看,也可以推知一二。胡承珙著有《仪礼古今文疏义》《礼记别义》《毛诗后笺》,朱珔虽然没有研究三礼和《诗经》的相关著作,但其文集的卷三、卷四中多有关于《礼记》《诗经》文章,如训释《礼记》的有《“礼不妄说人”解》《“撙节”解》《“毋固获”解》《“不竭人之忠”解》等二十多篇,关于《诗经》的有《毛诗用韵脂微有通真文解》《“牛羊腓字”解》《毛传郑笺破字不破字辨》《〈桃夭〉郑笺非误解》《“归宁”辨》《“秬秠”辨》,既然有相同的学术旨趣,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就其中的一些问题交流看法。

这样的交流在二人同宦京都的十一年里最多,胡承珙远宦台湾的几年中二人的交往则基本陷入中断。后来朱珔于1822年乞归养,之后于金陵、苏州讲学,胡承珙也于1823年辞官归乡,一心著述,二人才得以重聚,不过也是各在一方,相见无多。二人的共同挚友胡世琦去世后,朱珔为之作传,记载道:“(世琦)襥被竟归。适余告养南回,无何,君家墨庄观察由台湾解组亦至。墨庄居咫尺,唱酬稠叠,余则主金陵金阊讲席,偶返里门,辄预约谈宴。”朱珔为胡承珙的撰写的《求是堂诗集序》中也写道:“窃念君早谢时荣,就名山之业,乡闾问奇,渐辟门径,孱蹇如余尚幸互切磋商质经义,暇辄唱酬为乐。”不过,总的说来,二人在诗文上的唱和以及学术上的交流还是几乎贯穿了二人几十年交游生涯的始终。胡承珙去世时,其文集未及手订、《毛诗后笺》尚未完稿,胡培翚在其去世的第二年开始为其整理遗文,胡承珙之著能得以付梓,胡培翚功莫大焉。不过在胡培翚为胡承珙整理遗文之前,朱珔已经为此费了一番力气。胡培翚《求是堂文集序》中言:“明年,余至其家求遗书,而遗文已经朱君兰坡略为编次”,而钱仪吉的《旅逸小稿》的《五哀诗·故福建台湾道胡君(承珙)》中“幸是河间留古训,尚凭汉上撰遗文”下有小注云:“君深经术,尤精于《诗》,撰著未完,今朱侍讲为之校定”⑧(722),这也可视为二人在诗文和学术上交游的延续了。

四、结语

朱珔与胡承珙皆为嘉道时期著名文人学者,生平交往密切,他们互相了解、互相欣赏,情谊深重。二人交游广泛,如郝懿行、钱仪吉、胡培翚、陶澍、梁章钜等当时大家又都是他们共同的好友,理清朱珔与胡承珙二人的交游状况不仅可以增加对他们生平的了解,也对了解当时整个文人圈的交游有所裨益。

注释:

①朱珔.小万卷斋文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第494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②邱惠芬.胡承珙马瑞辰陈奂三家诗经学研究[D].台北:国立台湾师范大学,2003.

③胡承珙.求是堂文集[M]//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18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④胡培翚.研六室文钞[M]//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38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⑤陶澍.陶文毅公全集[M]//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3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⑥魏泉.士林交游与风气变迁——19世纪宣南的文人群体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⑦陈衍.石遗室诗话[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⑧钱仪吉.旅逸小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41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参考文献:

[1]朱珔.小万卷斋文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清代诗文集汇编:第494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2]胡承珙.求是堂文集[M]//《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清代诗文集汇編:第518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3]胡培翚.研六室文钞[M]//《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38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4]陶澍.陶文毅公全集[M]//《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3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5]钱仪吉.旅逸小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41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6]陈奂.师友渊源记[M].函雅堂刻本,清光绪十二年(1832).

[7]魏泉.士林交游与风气变迁——19世纪宣南的文人群体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8]陈衍.石遗室诗话[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9]杨国桢.宣南诗社与林则徐[J].厦门大学学报,1964(2):107-115.

[10]邱惠芬.胡承珙马瑞辰陈奂三家诗经学研究[D].台北:国立台湾师范大学,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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