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跳还能“跳”多远

2019-04-21 08:52王一典
文教资料 2019年36期
关键词:文学性儿童文学

王一典

摘    要: 新世纪以来杨红樱的作品备受各界关注,引起了激烈争论。本文在梳理以往各方观点的基础上,进一步从作家作品本身去探究杨红樱现象出现的原因,并分析杨红樱创作的困境,以此给予中国现实主义儿童文学创作以启发。

关键词: 杨红樱现象    儿童文学    文学性

杨红樱是新世纪以来中国颇具形象力的儿童文学作家之一。她的创作涉及科学童话、儿童小说、图画书等多个体裁,其代表作“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笑猫日记系列”广受老师、学生和家长的欢迎。与此同时,杨红樱作品的销量在多个排行榜上位居榜首,成为了童书出版界的神话。但另一方面,杨红樱作品的文学价值也在批评界引起了激烈的论争。

“杨红樱现象”出现的原因

杨红樱的作品的畅销在新世纪以来备受出版界、学界以及小读者的欢迎。杨红樱的作品的成功,或者说在市场上的成功,离不开出版社和媒体的宣传推广。但是,我们更应该注意到的是市场之所以会大力宣传杨红樱的作品,首先是因为它受到了小读者的喜爱。因此,我们应先从杨红樱本人及她的作品入手,才可以看清这一现象。笔者认为,杨红樱的作品畅销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成名前的生活体验和创作積累、瞄准当下环境的创作眼光和紧跟时代潮流的创作步伐以及出版商的大力推广和一系列衍生产品的推出。

杨红樱的科学童话创作——成名前的积累和沉淀

任何一个作家的成功都绝对不是偶然的,而是与作家的人生经历息息相关。杨红樱在成为专业的儿童文学作家之前,曾将当过小学老师和儿童杂志的编辑。这两段与儿童息息相关的工作经历,为她日后创作儿童文学作品提供了丰富的资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其实,杨红樱早在做小学老师的时候就观察到孩子们最喜欢看的还是那些诸如《小蝌蚪找妈妈》之类的科学童话。于是,年仅18岁的杨红樱便创作了她的处女作《穿救生衣的种子》。在这篇科学童话中,杨红樱用亲切的语调、生动的故事、逼真的形象、浅显的语言将一个深奥的科学道理讲得绘声绘色。科学知识原本是理性、客观的,那些艰深晦涩的词语对于孩子们来说未免显得枯燥。然而,接受科学知识是教育的任务之一,也是孩子们成长的必备养分。“科学童话”这一文体形式似乎能将“教育”的儿童文学和“文学”的儿童文学予以结合,达到两者的完美平衡。接下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杨红樱笔耕不辍,先后创作了《无情鸟》《寻找美人鱼》《森林迷案》《猫头鹰开宴会》等多部科学童话,篇幅也由最初的短篇童话逐渐过渡到长篇童话。这些作品,无论是语言结构、思想感情还是主题意义,杨红樱都细细打磨,力求给孩子提供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

彼时的杨红樱虽然年纪尚轻,创作经验仍然不足,但是,为了这些“科学童话”,她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去获取相关的科学知识,去野外考察。她的科学童话题材涵盖植物学、动物学、海洋科学和生物工程等各个方面。而后,杨红樱对这些“冷冰冰”的科学知识进行艺术加工,用生动有趣的故事为孩子们打开了一扇进入科学世界的大门。杨红樱是一个密切关注现实中儿童成长的作家,“为儿童创作”这一原则在她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最初创作科学童话,是因为孩子们对这种文体感兴趣。在这之后,因为初为人母,杨红樱为女儿创作了《亲爱的笨笨猪》这篇童话。可见,童话在杨红樱初期的创作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向“校园小说进军”——将孩子奉为上帝

大约在2000年前后,杨红樱逐渐放弃了对“童话”这一文体的创作,转而开始小说的创作。创作于1998年的《那个骑轮箱的蜜儿》是一部介于童话和小说之间的作品。故事的主人公孟小乔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在与蜜儿的相处过程中,孟小乔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变得神奇而多姿多彩。这部在现实背景下展开的幻想小说,聚焦小学高年级学生的课业负担和教育体制等问题。在2000年,杨红樱创作了《女生日记》。书中的主人公冉冬阳同样是一位处于青春期的小学六年级女生。借由她的日记,作者反映了当下青春期学生的心路历程。如果把《那个骑轮箱来的蜜儿》和《女生日记》与杨红樱前期的科学童话比较,我们就能发现杨红樱创作重心的转移。科学童话的读者大多是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的孩子,而后两部作品的读者则更多是即将迈入青春期的小学高年级孩子。这一变化与杨红樱自身有很大关系。在杨红樱六年的小学教师生涯中,她只教过一届的学生。在这些孩子二年级的时候,她开始了科学童话的创作。随着这些学生的成长,她的创作内容也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正杨红樱这种类似“跟踪式”的创作特点也成为她日后广受市场欢迎的原因之一。

杨红樱并不是“中国校园小说”的开山鼻祖,但却是关注校园生活最紧密的作家之一。如果说她从科学童话到《那个骑轮箱来的蜜儿》的转变是随着读者的年龄增长而变化的话,她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则是在她离开校园后,针对当下的教育问题所发表的看法,这依然是紧跟时代潮流的作品。杨红樱曾在一次访谈中提到,“马小跳是我一直想写的一个儿童形象,可以说,他是我的理想,我在他的身上,寄予了太多的东西……我笔下的马小跳是一个真正的孩子,我想通过这个真正的孩子,呈现出一个完整的童心世界。”[1]234可见,在这样一个儿童人物的身上,有许多理想主义的色彩。而生活在当今教育体制之下的孩子与书里孩子的生活有着很大差别,而正是这种差别让孩子在阅读杨红樱的作品时不自觉有了带入感,小读者会将自己想象成书中的马小跳,向往着他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正因为如此,小读者才会如痴如醉地对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等一系列童书,也才会引起出版商的大力推广和销售量的猛增。

衍生产品的推波助澜

以《女生日记》和“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为代表的校园小说在儿童文学市场上大获成功后,一系列以他们为主题的电影、电视剧、动画片以及话剧相继推出。2008年,由彭磊指导的动画片《淘气包马小跳》在中央少儿频道播出。这部动画片根据杨红樱的小说改编而成,至今已经更新了48集并且还在持续更新中。同样,2010年推出的电视剧《淘气包马小跳》虽然已经完结,但也足足拍了103集。另外,“淘气包马小跳”的话剧演出也在不同地区的校园里演出。这种将书中的故事搬上舞台的做法,真正满足了孩子们想要变成“马小跳”等书中人物的愿望。“淘气包马小跳”从文字改编成影视剧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杨红樱的作品图像化和篇幅短小的特点让它在影视剧领域如鱼得水。影视剧相比于图书,受众面更广,利润空间也更大。影视剧的热播反过来又促进了图书的销售量,“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影响力进一步提升。除了影视剧与童书互相促进以外,一向善于观察当下教育状况的杨红樱又推出了《马小跳学数学》的系列丛书,并且按照小学生的年级严格分级。这些将数学题目穿插在故事中的做法,乍一看似乎与她早期创作的科学童话有一曲同工之妙,但细细看来,却早已不是文学作品,而仅仅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参考教辅罢了。这种追求功利的创作,不能不说是市场利益驱动的产物。除此之外,杨红樱还针对近几年儿童文学的情况,不失时机地调整创作的方向。在短短几年间,杨红樱相继推出“杨红樱童话手绘完全本”“樱桃园·杨红樱注音童话”“杨红樱优美童话”“杨红樱非常系列”“杨红樱画本.科学童话系列”“杨红樱画本·好性格系列”等一系列的儿童文学作品。在这些琳琅满目的系列丛书背后,自然少不了出版商的包装和市场的营销。我们要正确看待市场营销在儿童文学中的作用。其实,不单单是儿童文学,成人文学的推广也离不开市场。文学作品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商品。作家是生产者,读者是消费者,而出版社就是沟通生产者和消费者的桥梁。因此,出版社的作用不容小觑。

从以上三点来看,“杨红樱现象”的出现是作家的经验积累沉淀、关注当下现实的眼光和出版社的包装推广三者共同推动的结果。因此,过分夸大任何一方的作用都是不客观的。

作家创作的困境

杨红樱的创作从科学童话到校园小说系列再到“淘气包马小跳”以及之后一系列的作品,每一部作品的市场反响都很好。但市场的反响并不能代表一切,我们仍不能忽视杨红樱作品中的问题。笔者认为,杨红樱早期创作的科学童话、《那个骑轮箱来的米儿》《五·三班的坏小子》等作品不仅文学性较强,虽然针砭的是当下的现实,但其中不乏幻想的元素。现实和幻想水乳交融,是儿童文学的理想形式。“淘气包马小跳”的目标读者相较之前的两部作品年龄层次有所降低。所以,“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中的作品篇幅短小,与低年级孩子的注意力相适应。但是,“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丛书中的许多故事都缺乏连贯性。这一点在前几部作品中尤为明显。如在《轰隆隆老师》中,真正涉及轰隆隆老师的章节只有《会变魔术的轰隆隆老师》《瞌睡虫在教室里飞飞飞》《午睡的时候》《秘密被揭穿之后》这几章。而其他章节的内容就只是对马小跳校园生活的叙述,与本书的主题并没有紧密的关联。换言之,把这些内容放到其他任何一本书里都不会显得唐突。因此,杨红樱将一些关系并不紧密的短小故事拼凑在一本书里的做法无意间让孩子养成一种碎片化阅读的习惯。这对于他们未来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另一方面,在杨红樱的许多书中都能找到相似的故事情节。比如在《笨女孩安琪儿》和《轰隆隆老师》这两本书中,都有马小跳脚受伤的情节,而且两者的内容也几乎一样。这种重复写作,从一个方面体现出了作者创作素材的匮乏。除此之外,“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中存在大量将成语故事、脑筋急转弯、魔术表演以及童话故事直接写入书中的现象。之前有学者指出,杨红樱的作品中有的桥段抄袭了西方的儿童文学经典①。在我看来,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我国的儿童文学仍然处于成长的阶段,借鉴模仿西方的经典是必要的。但如果将已有的儿童文学作品甚至非文学的内容直接引入文本,那么这部儿童文学作品就会大打折扣。还是在《笨女孩安琪儿》的《脑筋急转弯》一章中,有超过一半的篇幅是脑筋急转弯题目的直接摘录,其中穿插简单的人物对话。其实,这个章节的本意是反映孩子的思维与大人不同,不按常理出牌的题目孩子反而能够答对。可惜的是,作者在这章中,并没有对安琪儿答题时的神态、语言作细致的描绘,因此也不能够反映出大人眼中的笨孩子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才能。再比如《白雪公主小剧团》中,《奇迹在张达身上发生》《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七个小矮人》《狠毒善变的王后》等章节中,大不分的内容都是格林童话《白雪公主》的复述,而且这几个章节的内容大同小异。杨红樱虽然意在描写孩子们为戏剧节排练的过程,但并没有突出在每一次排练中孩子们的状态,而仅仅是“流水帐”般地记录了排练的过程。杨红樱将现成的内容直接引入文本,却没有与故事的中的人物和情节作有机的结合,使得“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文学性大大削弱了。

除了文学性的减弱,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尤其是后期的几部作品中夸大了成人和儿童之间的对立关系。在杨红樱早期的《女生日记》《五·三班的坏小子》《漂亮老师和坏小子》《假小子戴安》等作品中,虽然也有涉及成人和儿童特别是亲子之间和师生之间的冲突矛盾,但双方总能用沟通交流的方式心平气和解决问题。可到了“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中,秦老师因为年纪大了,思想也好像永远不会转变,总是冤枉马小跳,从早期的《轰隆隆老师》到近期的《忠诚的流浪狗》,秦老师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马小跳,对马小跳的认识也从没有任何变化。师生之间的总体来说一直处于较为紧张关系。杨红樱过度渲染了马小跳周遭环境的残酷性,一味地强调孩子与成人水火不容的关系,来凸显孩子叛逆的个性。故事的结局又总是孩子战胜了成人,成人向孩子低头。这种“童心崇拜”或者说“童心主义”在杨红樱的创作中一直存在。

她也不止一次谈到“孩子感动成人、教育成人的时候很多,他们可以是成人的老师,成人也应该向孩子学习,是我一贯的观点和立场。”[1]232在书中,以马小跳为代表的儿童虽然在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上低于成人,但却具有无可比拟的道德优越感。在《暑假奇遇》中,马小跳勇敢救助了被非法拘禁的黑熊;在《忠诚的流浪狗》中,马小跳、唐飞、毛超、张达在被冤枉的情况下,仍然第一时间将流浪狗送去宠物医院,还自愿将零花钱捐出来做流浪狗的医药费;在《和鹦鹉对话的人》中,马小跳最先懂得了“不打扰别人也是一种善意”的道理,并且以此教育了自己的父母……在“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中,多数成年人都被塑造成思想僵化、目光短浅的形象。在杨红樱看来,成人总是世故的,而孩子却是单纯的。但悖论在于,孩子身上所具有的纯真、善良、有责任感这些品质,并非是孩子与生俱来的,而是受到社会、文化、思想等因素的影响。也就是说,马小跳这一理想的儿童形象也是由成人想象出来的。他所服从的仍然是成人社会的道德法则。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小跳也是成人的代表,是理想成人的化身,而并非理想的儿童的形象。马小跳的纯真善良,恰恰反映了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成人化了。

杰奎琳·罗斯曾说:“如果兒童小说在书中建立了一个儿童形象,它这样做的目的是抓获书外的那个儿童,那个不那么容易被它掌控的儿童。”[2]167杨红樱塑造马小跳这样一个儿童形象,目的在于让现实中的儿童学习马小跳的品质,为以后成为一个好公民做准备。也就是说,“那个儿童通过认同于文本所描述的那些儿童人物,从而成为文本所隐含的读者而被‘抓获——被迫根据文本的虚构性建构来理解他自己。”[2]167在马小跳看似叛逆的个性背后,是对理想的成人社会法则的屈服。杨红樱的作品似乎是在让孩子保持纯真,但也不可避免地让孩子接触了社会的法则,从而成为了另一种规训。杨红樱作品的文学突破是从她对于当代儿童的教育意图又在一定程度上反过来阻碍了其文学探索的进一步展开。

杨红樱所持的“儿童主义”的儿童文学评价标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创作。杨红樱曾在访谈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一个形象是不是能在读者心中立起来,这只能由读者的感受来决定。儿童的阅读是最不带功利色彩的标准,他们只相信他们内心的感受,只相信作品本身带给他们的感动,他们的阅读是最真诚的阅读。”[1]235-236在杨红樱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她将儿童奉为上帝的原则。

但是,细究杨红樱的话,却发现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首先,儿童文学的读者是双重的。也就是说,一部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应该是同时被成人和儿童所接受。正如别林斯基所言:“儿童读物可以且应当写。但是,只有当它不仅能使儿童,而且也能使成年人感兴趣,为成年人所喜爱,而且不是作为一种儿童作品,而是作为一种为所有人而写的文学作品出现的时候,他才称得上是优秀的、有益的作品。”[3]84而杨红樱在回应她的作品为何受到老师、家长甚至某些批评家的抵制时,仅仅认为这是成人长不了解孩子导致的,未免显得片面。虽然儿童文学区别于成人文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让孩子喜欢。但是,并不是所有被孩子喜欢的儿童文学都是优秀的儿童文学。读者的反映并不能成为衡量儿童文学优劣的唯一标准。因此,当我们在看待一部儿童文学时,应当首先把它当作文学来看待。成人文学也好,儿童文学也罢,它们首先都是文学。因此,看一部儿童文学是否是优秀的儿童文学,首先要看它是否是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正如上文所说,“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文学性仍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其次,儿童的阅读也绝非是非功利化的,而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社会环境、教育体制以及成人话语的影响。“‘儿童主义”批评的缺陷是它依赖于关于儿童的假定,这些假定歪曲和限制了大范围实际的或可能的童年能力和体验。一个更有用的批评可能会关注这些假定本身,考虑它们的历史、可靠性和成人介入儿童阅读经历方面的隐含启示。”[2]161所以,作家应该站在一个更为客观的角度看待儿童的阅读,而不是一味地美化儿童的阅读。

随着杨红樱作品的畅销,很多人倾向于用“商业童书”这个略显暧昧的称呼来定义“淘气包马小跳系列”。还有的学者断言杨红樱的作品仅仅是商业的畅销,而非文学的畅销。但是,仅仅靠商业的炒作,不足以维持“马小跳系列”长时间的畅销。在这个市场经济的时代,我们更应该思考如何让市场更有利地服务与儿童文学的创作。近年来,“淘气包马小跳系列”多次印刷,各种版本也是层出不穷。出版社将其称之为“中国原创品牌童书”,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品牌效应。然而,在品牌效应的背后也少不了资本市场的运作。借由“马小跳”的知名度,《非常爸爸》《非常妈妈》《瞧,这些老师》《瞧,这些俏丫头》等书相继出版。它们的内容是从《淘气包马小跳》《女生日记》《男生日记》等杨红樱前期的作品中提取出来,然后再根据新的书名重新组合。这种将相同的内容重新出版成新书的做法,无疑是对出版资源的浪费。出版商追求商业利润,忽视了文学作品的质量和新意,最终只会导致这一童书品牌的衰亡。

结语

杨红樱现象的出现是新时期以来中国儿童文学界引人注目的现象。围绕着它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其实,无论是“拥红派”还是“反红派”双方的观点都有可取之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文学性的确有待提高,但它的畅销也是事实。因此,我们应该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杨红樱现象”。杨红樱现象的出现与作家自身的积淀和市场的运作都密不可分。但是,我们不能忽视杨红樱自身的创作困境和市场的资本化倾向。反应当下现实的儿童文学的创作是有难度的,它既不能照搬经典,也不应是当下社会直接描摹。作家只有不断反思自己的创作,将当下的教育或现状与文学进一步结合,才能将创作的视角向更广阔的天地延伸,从而避免创作的碎片化和重复化。童书市场作为传播媒介,一方面要给予作家更多思考和创作的时间,另一方面也要严格把控童书的质量,而不是一味地消费童书的知名度。当作家与市场形成了良性的互动,才有可能为读者提供高質量的儿童文学作品。唯有如此,“淘气包马小跳”作为一个童书品脾,才能“跳”得更久、更远。

注释:

①参见刘绪源《杨红樱畅销的秘密》,载于《中国儿童文学》2004年第4期。阿甲《我们应当呼唤怎样的畅销原创童书?——答阿川先生的商榷》载于《中华读书报》2004年11月29日。

参考文献:

[1]乔世华.关于“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独家访谈[C]//张陵.杨红樱现象.北京:作家出版社,2016.

[2]佩里.诺德曼.隐藏的成人:定义儿童文学[M].徐文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北京,2014.

[3]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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