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林区职工家庭收入的影响因素分析——以吉林长白山森工集团为例

李秋娟，陈绍志，仇晓璐，赵 荣

（1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北京100714；2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林业科技信息研究所，北京100091）

2015年4月1日东北内蒙古重点国有林区全面纳入天然林全面停止商业性采伐（以下简称“天然林全面停伐”）范围。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的实施对改善国有林区生态环境发挥积极作用的同时，也对林区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一系列影响，特别是对林区职工家庭收入和生计产生较大影响。

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实施后，国内关于天然林全面停伐对林区职工收入和生计等研究很多，如朱震锋等认为林区职工常年以林为生，天然林全面停伐后部分职工下岗，失去主要收入来源，工资性收入成为家庭收入的主体[1]；袁少青等也认为天然林全面停伐造成林区就业岗位减少[2]；韩雪等认为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木材产量大幅减少，致使林区职工收入减少，并且林区产业转型困难，导致林区职工收入单一化[3]；朱洪革等全面分析了天然林全面停伐对重点国有林区职工家庭生计及生计类型分化的影响，结果显示停伐使职工家庭类型产生分化[4-5]。王平达等通过调查分析了大兴安岭林区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存在的问题，并基于停伐的现实条件，提出了林区最低生活保障的对策建议[6]。为全面了解天然林全面停伐后国有林区职工家庭收入影响的问题，本文利用调查获得的数据，实证分析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林区职工家庭收入的影响因素并提出对应的对策建议，为持续推进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和解决职工收入增长问题提供依据。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2017年10月-11月，笔者组织调研组赴吉林长白山森工集团进行调查，获得本研究所需数据。调查采用典型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法：首先，利用典型抽样的方法在吉林长白山森工集团选择汪清林业局、和龙林业局；然后，在每个林业局随机选择4个林场/部门；最后，在综合考虑了每个样本林场/部门的规模和在职职工人数的基础上，随机抽取15～30户职工家庭作为样本户，共收回样本190份。由于某些指标上存在数据缺失故而剔除，本文实际利用的有效样本数为176份，有效样本率为92.63%，其中汪清林业局为99份，和龙林业局为77份。调查地点及样本分布如表1所示。

1.2 研究方法

在离散选择模型中，二元选择模型是最简单的模型，即被解释变量只能取两个值。在实际生活中Logit模型主要用于研究选择结果与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假设被解释变量Y为取值0和1的随机变量，解释变量为x1，x2，x3，...，xn。被解释变量的概率为P[7]：

其中，z为变量x1，x2，x3，...，xn的线性组合。

根据公式（1）与公式（2），可得到事件发生概率与不发生的概率比，即P/（1-P），用公式（3）表示：

本文将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作为被解释变量Y，本模型选取的解释变量详见表2。事件发生比即为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与未变动的比，L可表示为：

2 模型分析与结果

2.1 变量描述性统计

样本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3。被调查样本中，性别主要为男性，占93.2%；年龄以41～60岁为主，占样本数的83%；文化程度主要集中在初中、高中（中专），占样本总数的73.9%；家庭规模以小于等于3人为主，占总样本数的89.8%；职工职业以林场职工为主，占总样本数的67.6%；而家庭年收入以50 000元以下为主，占61.3%。

2.2 回归分析

本文运用logit模型和调研数据，采用SPSS17.0软件进行二元回归分析，以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是否变动为因变量；以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家庭规模、职工职业、家庭年收入、政策了解情况、家庭成员就业变化情况、职工培训、木材加工企业是否倒闭为自变量，二元回归结果见表4所示。根据logit模型回归结果可得出：

其中，u为残差项。

表1 调查样本分布情况

表2 解释变量量表

表3 样本描述性统计

研究分析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林区职工家庭收入变动的影响因素，可得出如下研究结果：

表4 logit模型分析结果

①职工职业、家庭工资性收入水平、职工培训情况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具有显著影响。1）职工职业的回归系数为0.681，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说明调查设计人员、林场职工、管护人员和贮木工人其家庭收入受停伐政策影响逐渐变大，即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对贮木工人家庭收入影响较调查设计人员的影响要大。其Sig值为0.016，小于0.05，说明职工职业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的影响显著；2）工资性收入水平的回归系数为-0.314，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说明职工工资性收入越高，天然林全面停伐的影响越小，其Sig值为0.077，小于0.1，说明职工工资性收入的影响显著；3）职工培训的回归系数为-0.864，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表明职工培训对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具有负向影响，即全面停伐对参加培训的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较小，其Sig值为0.054，小于0.1，说明职工参与培训与否对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的影响显著。

②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家庭规模、政策了解情况、家庭成员就业变化、木材加工企业倒闭等因素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不显著，其中政策了解情况的影响方向与预期不符。1）性别的回归系数为-0.221，说明女性职工家庭收入受天然林全面停伐影响较男性要小，这与预期的影响方向一致。因为依据传统习惯，男性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女性林业职工的配偶可能是非林业职工其工资收入不受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的影响；2）年龄的回归系数为0.068，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说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家庭收入受天然林全面停伐影响越大。年龄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方向与实际情况相符，随着年龄的增长，职工兼职就业的能力降低，因此其受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的影响越大；3）受教育程度的回归系数为-0.059，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说明学历越高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家庭收入影响越小。这主要是因为受教育程度越高其知识水平和专业技术相对较高，思维和意识相对活跃，应对负面影响的能力也越强；4）家庭规模的回归系数为-0.079，表明家庭规模越大，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家庭收入变动影响越小，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这是因为如果家庭成员中非林业职工越多其受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影响越越小，反之则影响越大；5）家庭成员就业变化的回归系数为0.117，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表明家庭成员就业变化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具有正向影响，家庭成员工作发生改变对职工家庭收入变动的影响比家庭成员工作未改变要大；6）木材加工企业倒闭的回归系数为0.315，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表明木材加工企业倒闭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具有正向影响。林区周边木材加工企业倒闭致使职工家庭以木材加工企业打工的收入来源减少。

3 研究结论及对策建议

3.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对长白山森工集团的职工调查数据，通过指标统计性描述及二元Logit回归模型分析了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林区职工家庭收入变动的影响因素，得出如下研究结论：年龄、职工职业、家庭成员就业变化、木材加工企业倒闭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有正向影响，其中职工职业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显著，其他因素影响不明显。性别、受教育程度、家庭规模、工资性收入水平、职工培训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有负向影响，其中工资性收入水平和职工培训对天然林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显著，其他因素影响不明显。对政策了解情况对全面停伐后职工家庭收入变动影响不显著，且与预期影响方向不符。

3.2 对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提出提高林区职工家庭收入的对策建议：

①根据职工职业提高职工工资。加大森林管护的资金投入力度，提高林区贮木工人及管护人员的工资性收入，提升林区职工的生活质量，减轻职工负担。

②积极发展林下经济和森林旅游产业。由于低收入家庭受天然林全面停伐政策的影响较大，因此，在发展林下经济和森林旅游产业时，应优先考虑低家庭收入的职工的参与，如林区承包林地发展林蛙、红松果等产业，应制定相应政策优先让低收入职工家庭参与或入股。

③加强职工技术及就业培训。长期以来重点国有林区以木材生产为主，天然林全面停伐后林区职工工作的重点转变为森林资源全面管护。对于转岗职工，应对其开展相应的技术培训，增加林区职工技术培训的次数和提高培训质量，满足林区开展天然林保护和产业转型工作对技术的需求。此外，应加强对林区职工及家庭成员的职业和创业培训，帮助其制定产业发展思路等，鼓励他们进行自主择业或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