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上台后菲律宾主流媒体对华“一带一路”倡议报道分析

崔烨

【摘 要】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菲律宾是“一带一路”倡议经济带上重要的国家之一。杜特尔特总统是菲律宾第16任总统，于2016年6月30日正式宣誓就职， i上台以来执政风格与前政府多有不同，且2017年1月正值菲律宾轮值东盟主席之际，笔者选取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期间《Inquirer.net》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内容，从中解读分析杜特尔特政府下菲律宾国内对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态度。

【关键词】菲律宾；杜特尔特政府；“一带一路”倡议；《Inquirer.net》

一、《Inquirer.net》的基本情况概述

《每日问询者报》于1985年12月9日创办，是菲律宾第一家私营报纸机构，也是菲律宾国内阅读量最大的主流报刊媒体，日发行量260，000份，读者分布于各阶层和年龄段。ii 《每日问询者报》消息多采用《纽约时报》、《法新社》、《新华社》、《美联社》、《路透社》、《菲通社》等各大报刊杂志内容。

《Inquirer.net》是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IGC）官方新闻网站，《Inquirer.net》24小时报道最新发生的国内外事件，包括9个板块，新闻（News）、体育（Sports）、生活方式（Lifestyle）、娱乐（Entertainment）、商业（Business）、科技（Technology）、评论（Opinion）、世界（Global nation）、流行文化（Pop）。其中评论板块报道菲律宾国内著名记者和舆论影响者的观点。iii

二、杜特尔特执政后《Inquirer.net》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分析

贝尼格诺·阿基诺三世是菲律宾第15任总统，执政时间为2010年6月30日至2016年6月30日。期间，南海争端一直成为影响中菲关系发展主要因素。2016年7月，中菲关系进入冰点。iv

杜特尔特总统是菲律宾的第16任总统，于2016年6月30日正式宣誓就职。杜特尔特上台至今的执政大事主要是：厉行打击毒品犯罪、对美国态度改变、与中国关系缓和。杜特尔特总统在2016年10月18日至21日，率经贸代表团访华，由此中菲恢复正常外交。2017年1月15日，菲律宾正式接任东盟轮值主席国，在东盟峰会上不主动提及南海问题，搁置争议，寻求与中国双边合作。

在这样的背景下，笔者搜集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间《Inquirer.net》对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进行解读分析。搜索《Inquirer.net》中关于“一带一路”倡议普遍采用“one belt， one road” project， program， initiative几种。根据搜索结果来看，自杜特尔特总统2016年6月上台截至2017年2月，《Inquirer.net》中与“一带一路”倡议相关的报道共17篇，其中以“一带一路”为主题的报道有2篇，非主题性的报道有15篇。在“一带一路”倡议报道的通讯来源中，《Inquirer.net》的评论板块（Opinion）数量居多数11篇，其次有引自《法新社》2篇、《美联社》2篇、《亚洲新闻网》2篇。

在《Inquirer.net》评论板块关于“一带一路”倡议主题性报道中，2016年8月29日一篇标题为“中国主导的新贸易航路将为菲律宾带来利益”（Expert： New China-backed trade route to benefit PH）的文章，对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濟与政治研究所张教授在马尼拉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演讲作了报道，文中对“一带一路”作了简短介绍，称“一带一路”倡议由中国习近平主席于2013年首次提出，将汇集中国、中亚、俄罗斯、欧洲（波罗的海），“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通过中国南海（菲律宾声称有主权）、印度洋、南太平洋来连通中国至欧洲的海岸线。但一句“Zhang denied China has a hidden agenda behind the revival of this ancient trade route.”显然是暗示读者中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之后隐藏着某些东西，同时又穿插了南海仲裁案上中菲争端的内容。另一篇在2016年9月9日的主题性报道中，先是指出中国的经济发展陷入恶性循坏，其“一带一路”倡议是“野心勃勃甚至过分夸大（ambitious， even grandiose）”的，随后大幅报道了“一带一路”倡议及亚投行所带来的利益及已经取得的可观成果，并指出未来会有更好的前景。

关于“一带一路”倡议非主题性报道中，主要是在对国际会议、南海争端、国际关系、外交大事的报道中提及“一带一路”倡议。《Inquirer.net》评论板块在2016年7月4日的报道中，在对亚投行的正面报道中提及了“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缓和南海紧张局势，转移中国经济过剩的压力。在2016年9月6日的报道中，先是报道了达沃爆炸事件，跟着很突兀的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的内容，介绍了相关历史及倡议内容，最后又指出菲律宾的政府官员们对“一带一路”倡议持怀疑态度，并用“梦想（dream）”来形容中菲之间的友好合作。2016年10月4日的报道中，用“敌人（enemy）”形容中国，用“老盟友（old ally）”形容美国，且反复提及南海争端，指出杜特尔特总统亲中政策是为了获得与中国经济贸易上的利益，中国的“一带一路”是“野心勃勃（ambitious）”的计划，且在结尾指出亲中的同时不应忘记“老朋友”美国。2016年10月5日报道评论员观点，杜特尔特总统与中俄往来的行为已经触怒了美国，提醒总统将可能受到美国的压制。同时，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将会建立新的世界贸易秩序，因而与中国往来将有很好的经济前景。2016年10月19日的报道针对杜特尔特总统访华之际，认为杜特尔特总统的“即兴演出（fiery ad-libs）”有些不确定性，用“美国像一个看着叛逆少年的母亲”来形容杜特尔特的行为。指出中国对于菲律宾的了解远大于菲律宾对中国的了解，用“监视（surveillance）”来形容中国，举出古代郑和船队和麦哲伦船队在菲律宾遭受的不同待遇的对比。2016年11月24日报道亚太经合会议上，菲律宾与中国、俄国正在达成更多合作，获得更多利益，包括“一带一路”倡议的合作。2016年11月30日报道了一位中国慈善家给菲律宾捐助戒毒康复中心，指出该慈善家意图缓和中菲关系，与杜特尔特总统对话时提出中菲合作“一带一路”将使菲律宾站在世界之巅。在2017年1月6日的报道中，指出中国的迅速壮大及中国人在世界各地的成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突显的存在，而“一带一路”倡议和亚投行这项计划所推动的全球性经济效应也必将带给菲律宾利益。2017年1月16日是一篇对总统的专题报道，评论员认为总统只是“刀子嘴（more bark than bite）”，并没有采取实际抵制美国的行动，美国于菲律宾仍是重要的朋友，而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是“野心勃勃（ambitious）”、“一石二鸟（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的计划，且“一带一路”的实施必将使中美起冲突，美国会采取压制中国的行动，而俄国也并不是菲律宾一个好的选择。

《法新社》在2016年7月15日标题为“欧亚峰会北京在南中国海问题上遭遇指责（Beijing faces South China Sea rebuke at Europe-Asia summit）”先声夺人，用“抵制（boycotted）”、“讥笑（scorn）”的词汇来强调中国在南海问题上不合作和霸权主义，用“亚洲巨人（The Asian giant）”来渲染紧张气氛，称“一带一路”倡议是“野心勃勃（ambitious）”的计划，是非常明显的意识形态偏见。2016年7月16日专门报道日本在南海问题上的主张，强调日本的正义性立场，称中国想在欧亚峰会上宣传自己“野心勃勃”（ambitious） “一带一路”的倡议。

《美联社》2016年12月31日报道中国主席习近平的新年发言上，中国已成功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基础设施项目的发展及亚投行的运行。2017年1月25日报道称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将利于中国在东亚领导地位的培养，但美国会采取措施限制中国。

《亚洲新闻网》2016年6月26日，报道马来西亚与中国“一带一路”项目上的合作给马来西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增长。2016年9月24日综合分析亚洲数个国家的发展情况，称中国由于“一带一路”计划而正在崛起，经济实力令人敬畏。

三、结语

相比较，在2010年至2016年8月，这6年间《每日问询者报》对于“一带一路”的报道数量21篇来看，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有17篇报道，从数量上看很明显的上升趋势。可见，菲律宾国内对于“一带一路”倡议的关注度是在不断提升。但所有的相关报道中仍没有一篇采用“一带一路”倡议为标题，且主题性报道也不是全正面报道，在报道中经常穿插南海争端，侧面渲染“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怀好意”。

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多为《Inquirer.net》评论板块，评论版块多采用菲律宾国内政府官员、著名记者或著名评论员的观点。这种借言报道一方面能激发民众的兴趣和提高关注度，一方面也具有随意性和规避性嫌疑，意在诱导民众心理倾向，使得报道内容传播性更强更有效果。

在通讯来源上没有采用一篇《新华社》或《中通社》的通讯，所采用的通讯内容还是偏向于西方媒体，且即使在菲律宾本国评论员观点中也沿用西方媒体的对华用词，多次使用“野心勃勃”等词语。多次提及“一带一路”倡议目的是处理中国国内恶性循环的产能，且为了转移菲律宾对南海的关注，从而实现中国对南海的军事目的。可见，菲律宾的主流媒体仍倾向于认可西方媒体所传播的中国形象，用西方媒体所培养出来的已有的偏见来看待“一带一路”倡议，片面强调“一带一路”倡议的政治性图谋。

另一点，《Inquirer.net》对于美国的报道篇幅非常密集，且经常出现在头版头条。可见，菲律宾国内对于美国的政策、行为、态度关注度很高，在很多關于中国、俄国的报道中都会提到美国的态度及行为。从《Inquirer.net》评论员观点中看出菲律宾国内对于杜特尔特总统的政策并不是一味支持，存在很多质疑和观望，极少正面的赞扬。而当杜特尔特总统访华时，评论员报道中甚至提出这样的行为会惹恼美国，认为总统的亲中行为有危险性，“一带一路”倡议也会惹恼美国，暗示民众与美国疏远是没有好处的，告诫不要与美国关系太僵，认为中国是别有用心的，且这篇报道被重复再刊以加深民众印象。

与“一带一路”倡议报道不同的是《Inquirer.net》在亚投行的报道上多数较正面，2015年12月30日菲律宾加入亚投行，并成为创始成员国之一，在报道中也不断指出亚投行所带给菲律宾的经济利益。而在“一带一路”倡议的相关报道中只有少数提及“一带一路”的建设项目也会给菲律宾带来利益。不过，不论是“一带一路”还是亚投行，《Inquirer.net》的报道中都没有明确的表明观点。

综合来看，从菲律宾本国经济、政治等落后现状考虑，有与中国经济往来的实际需求。“一带一路”倡议所带来的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对菲律宾有很大帮助，杜特尔特总统访华签订的合作项目将给菲律宾带来实质性的收益。因而，在外交上杜特尔特总统表现出与中国缓和关系，拉回前任一味亲美的平衡，符合其务实的小国外交政策，毕竟发展经济科技、提升综合国力才是一个国家立身发展之本。但菲律宾国内政治动荡，2017年2月25日起菲律宾国内发生了规模庞大，涉及各个行业的亲中与亲美的群体游行对抗。从政治环境和海洋地缘来看，菲律宾更乐于从忽左忽右、模棱两可中获得具体的利益，而不会在政治上表示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明确的认可。

注释：

i “Duterte to be sworn in as president， launch crime war”. [Online]Available： http：//newsinfo.inquirer.net/793276/duterte-to-be-sworn-in-as-president-launch-crime-war.

ii “History”. The Philippine Daily Inquirer. Retrieved. May 6th， 2013.

iii “The inquirer company-about inquirer.net”. [Online]Available： http：//services.inquirer.net/about/.Inquirer.net.

iv “外交部声明：南海仲裁无效，中国不接受不承认”， [Online]Available： http：//www.shanghai.gov.cn/nw2/nw2314/nw2315/nw4411/u21aw1145981.html.（2016/7/13）

【参考文献】

[1] 孔令杰、王看、劉聪聪：《国际主流媒体关于菲律宾南海冲裁案的报道情况调查研究》，亚太安全与海洋研究，2016年7月第4期。

[2] 叶青：《从框架理论看菲律宾主流媒体对中国形象的建构——以Daily Inquirer为例》，广西大学，2014年5月，硕士学位论文。

[3] 贾都强：《杜特尔特访华：菲律宾对华政策出现重大调整》，当代世界，2016年11月第11期。

[4] 常苗苗：《从菲律宾<世界日报>国际版看中国的海外形象传播》，厦门大学，2009年6月，硕士学位论文。

[5] 吴杰伟：《菲律宾社会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反应》，南洋问题研究，2016年第4期。

[6]“New sea route between Malaysia， China to spur investments”.[Online]Available： http：//business.inquirer.net/211384/new-sea-route-between-malaysia-china-to-spur-investments.

[7] Miguel R. Camus，“Expert： New China-backed trade route to benefit PH”.[Online]Available： http：//business.inquirer.net/214195/expert-new-china-backed-trade-

route-benefit-ph.

[8]“China funding initiative”.[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5492/china-funding-initiative.

[9]“Beijing faces South China Sea rebuke at Europe-Asia summit”.[Online]Available：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141186/beijing-faces-south-china-sea-rebuke-at-

europe-asia-summit.

[10]“Tokyo seeks to pressure Beijing on South China Sea ruling”.[Online]Available：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141339/tokyo-seeks-to-pressure-beijing-on-south-

china-sea-ruling.

[11] Cielito F. Habito，“Chinas next big thing

”.[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7189/chinas-next-big-thing.

[12] Pana Janviroj，“Asia： toward a seismic shift

”.[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7600/asia-toward-a-seismic-shift.

[13] Narciso Reyes Jr.“Sleeping with the wrong ‘enemy

”.[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7890/sleeping-with-the-wrong-enemy.

[14] Bobby M. Tuazon，“Dealing with a bellicose， Third World Prez”.[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7909/dealing-bellicose-third-world-prez.

[15] Michael L. Tan，“watching China

”.[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8331/watching-china.

[16] Leila B. Salaverria，“Duterte to drug lords： Surrender only acceptable compromise

”.[Online]Available： http：//newsinfo.inquirer.net/849202/duterte-to-drug-lords-surrender-only-acceptable-compromise.

[17] Martin Andanar，“Tiring but fruitful”.[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9485/tiring-but-fruitful.

[18]“Chinas Xi offers populist message in New Years Eve address”.[Online]Available： http：//newsinfo.inquirer.net/858306/chinas-xi-offers-populist-message-in-new-

years-eve-address.

[19] Cielito F. Habito，“China in our future”.[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100598/china-in-our-future.

[20] Narciso Reyes Jr.“Dutertes ‘Rubicon hype”.[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100873/dutertes-rubicon-hype.

[21]“What Trumps trade and geopolitical moves mean for China”.[Online]Available： http：//newsinfo.inquirer.net/865356/what-trumps-trade-and-geopolitical-moves-mean-for-china.

[22]“China perilous plan”.[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5674/chinas-perilous-game-plan.

[23]“China descending”.[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5152/china-descending.

[24] Rina Jimenez-David，“Grief and apprehension”.[Online]Available： http：//opinion.inquirer.net/97097/grief-and-apprehension.

[25]“Experts：weigh asias biggest issues 2017”.[Online]Available：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151285/experts-weigh-asias-biggest-issues-2017.

[26]“Duterte to be sworn in as president， launch crime war”.[Online]Available： http：//newsinfo.inquirer.net/793276/duterte-to-be-sworn-in-as-president-launch-

crime-w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