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教学背景下畲族青少年语言生活的新特点1
——以广东省惠州市博罗县嶂背村为例

2019-08-07 07:13夏玲玲
惠州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畲族母语双语

夏玲玲,经 典

(广东技术师范大学 民族学院,广东 广州 510665)

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调查第二工作队瑶语分队来到广东少数民族地区对民族语言进行记录,针对广东省内的畲语进行调查,证实了畲族是一个拥有自己民族语言的民族。据世界少数民族语文研究院数据库2001年4月的数字统计,使用畲语的人口总数为965人[1],畲语被列为濒危语言。在广东境内畲族主要分布在惠州、海丰、潮州、河源等地,而博罗畲族村是省内畲族人口较多的村落。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有学者关注博罗畲族村落的畲语情况。毛宗武、蒙朝吉的《博罗畲语概述》以畲族畲语语言本体为研究,分析其语言、词汇、语法,并对当地的畲语系属进行界定[2];王远新对当地的语言使用情况进行调研,认为畲语作为濒危语言在博罗畲族村内保存下来是得益于民族聚居、家庭内部使用母语以及族群内语言忠诚等因素[3];甘春妍对博罗畲语的音变进行研究,认为博罗畲语的濒危情况跟其他地方的畲语不一样,它并不是突变式或老年化的濒危,而是一点点地被替换和蚕食[4];骆妮基于前人的对畲语语言调查记录,围绕建立的双语教学基地,对课程设置教材编写进行调查,介绍语言工作者和濒危语言母语者共同为保护濒危语言所做的新尝试[5]11。

随着国家对少数民族地区语言的重视以及语言学界多年的探索,在保护濒危语言上已经累积不少语言本体记录与分析,如何利用这些积累反馈民族地区,去保护与传承濒危民族语言成为当下关注的重点。2011年嶂背村耀伟畲族民族小学(下简称畲族小学)与暨南大学范俊军教授及其带领的团队合作设立畲族双语教学基地。2012年开始范教授带领着团队通过整理前人的研究资料以及实地调研挖掘的新材料。2012年秋季学期起畲族小学每周开设“双语教学课”。2015年范教授团队设计出畲语拼音方案同时也编写出《畲语课本》,投入课上使用。

青少年作为民族语言文化的主要传承人,他们的语言能力直接影响着本民族语的发展,青少年的语言生活情况,特别是“双语教学”推行的民族地区里青少年的语言使用能力、语言习得以及语言态度等最新情况是学术界关注的重点。本研究通过多次到嶂背村进行实地调研,以问卷发放、随机访谈的方式对嶂背村下三个自然村(新屋、大板田、新塘)的畲族青少年母语使用情况进行调查,分析博罗县横河镇嶂背村畲族畲语发展至今的新状况,为新时期畲语的保护提供一份新的材料及参考。

一、嶂背村开展畲汉双语教学的情况

(一)畲汉双语教学开展背景

嶂背村地处东经114.1度,北纬23.3度,在博罗县城西北27公里,距横河镇中心2.5公里,属于罗浮山北麓。嶂背村下分新屋、新塘、大阪田三个自然村,村落之间沿着主干道呈成条形分布,畲族村寨附近混夹着西角村、高屋、丁子坑等汉族村落。嶂背村主要居住着畲族和汉族,还有极少数婚姻缘故而来的壮族。根据实地调查统计,现在嶂背村142户546人,其中新屋48户202人,新塘36户132人,大阪田58户212人。相比2007年日本学者中西裕树在嶂背村调查的93户485人,村内人数有明显的上升。

畲族小学前身是老嶂背的自建小学,据当地的畲族老人回忆,小学是由政府出资和村民出木料修建而成,那时候的小学条件简陋。1958年政府为改善畲族的居住环境组织他们搬迁,畲族村民陆续迁徙下山。老嶂背小学也经历了两次搬迁,从新塘迁到大板田,再从大板田迁到现在的新屋,现在的畲族小学是1996年修建而成。学校有在职教师11人,其中畲族教师4人,开设7个教学班,全校学生共210人,其中畲族学生52人。2012年秋季始,畲族小学开设“畲语教学课”把本民族语言带入课堂。2015年编写第一册《畲语课本》并投入到畲语课堂中使用。

(二)畲汉双语教学模式

贝克根据各国双语教育学生类别、课堂教育语言使用感,社会目标、实施双语教育的目标、语言习得目标等,将双语教育分为弱势双语教育、强势双语教育两类十种模式[6]。一般而言,双语教育模式主要包括:理科课程使用汉语教学,其他课程使用民族语教学;语文、音乐、美术及体育等涉及民族传统文化的课程使用民族语教学,其他课程使用汉语教学;全部课程使用汉语教学,专门开设民族语课程;民族语教学为主,汉语教学为辅的传统双语教育模式。

经过入校调查发现,目前嶂背村畲族小学畲汉双语教育主要采取“全部课程使用汉语教学,专门开设民族语课程”这种模式。除了在课堂上通过畲语课本向学生教授畲语,学校还会在每个星期开展一次畲族文化传承活动,比如:唱畲族歌谣,跳竹竿舞等。根据学校已投入使用的第一册《畲语课本》,现阶段的畲语学习任务是畲语拼读和词汇积累。学校将年级的高低分为初级班和提高班,初级班的学生大部分能听懂或者会用畲语讲简单的日常会话,因此,初级班的学习任务是通过系统学习“畲语拼音方案”解决畲语常用词积累的问题,纠正不规范的发音;提高班的学生基本能听懂畲语也能完成一些日常的基本会话,但不能用畲语讲故事或生活中稍复杂的事件描述,因此,提高班的学习任务是通过继续纠正发音累积词汇以及说话训练,提高学生听说能力,最后能围绕事件物件完成会话[5]30。从2012年开展畲汉双语教学至今已经是第六个年头,当地畲族青少年的语言生活发生怎样的变化?亟待最新的田野调查给出解答。

二、畲族青少年语言生活新特点

针对嶂背村的142户,随机从6-19岁的畲族青少年中抽取出113人对其母语情况进行调查,发现嶂背村畲族青少年语言使用情况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新特点:

(一)畲族青少年母语能力整体降低,普通话日益熟练

通过对这113名畲族青少年的使用语言情况进行调查分析,包括其母语水平以及语言兼用情况,发现嶂背村畲族青少年的母语能力普遍较低,语言兼用转用情况复杂,普通话日益熟练。

为能直观反映畲族青少年的母语语言能力,将其语言能力划分为三个等级,即:熟练、一般、不会。三个等级划分的标准为:1.熟练,听说能力俱佳,在生活中可以熟练使用该语言交际;2.一般,听说能力一般或者较差,或听力较好而欠于表达,在日常生活中主要以兼用该语言为主;3.不会,听说能均较差或者完全不懂,在生活中几乎不使用该语言。

表1 嶂背村三个自然村畲族青少年母语使用情况

分析表1,畲族青少年母语语言能力主要集中在“畲语一般”这个等级,即听说能力一般或较差,或听力较好而欠于表达,在日常生活中主要以兼用畲语为主。母语水平在青少年中表现较低,“畲语熟练”的青少年仅占被调查人数的23.01%。

在嶂背村畲族青少年语言转用兼用情况也相对复杂,村寨的青少年里已不存在畲语单语人,他们都会讲汉语。调查数据显示既掌握畲语又掌握汉语(普通话、地方方言)的双语人占调查总数的64.6%,剩下35.4%是转为汉语单语人,只会讲汉语(普通话、客家话、本地话、粤语),但这部分汉语单语人能同时兼用多种方言,如客家话、本地话、粤语,其中小学阶段(6-13岁)汉语单语人的人数最多,占该年龄段总人数的39.39%。

而在普通话使用情况的统计中,113名畲族青少年“普通话熟练”占调查总人数的78.76%%,嶂背小学教师雷建堂认为,现在嶂背村的小孩子在入学前普通话的听说能力都不差。“现在的媒介那么发达,小孩子要学普通话途径比以往多很多,电视节目呀网络呀手机都随时随地都能学,普通话对于小朋友来说基本没问题①”。

(二)母语断层式发展趋势明显

综合调研情况发现,畲族青少年的畲语表达能力呈下降趋势。在实地调研中可以看到,不管是在小卖部旁卖零食的学生还是放学路上嬉戏的小孩子,他们都在讲汉语(客家话或者普通话)。从调查结果分析也可以证明,畲族青少年母语能力不仅相对于他们的祖父辈而言减弱了不少,而且在6-19岁这个年龄段内也出现明显的断层式发展趋势,这种断层式趋势主要表现在母语词汇量以及听说基本语言能力上的年龄分层。

语言表达能力的下降,最明显地表现在词汇量的变化上。本研究针对畲族青少年语言能力在词汇量上的下降,对不同年龄段的青少年进行了一百个核心词的测试。为方便统计,每个词汇按照A、B、C、D四级进行评定,A级为熟练型,表示测试者听到汉语词后能迅速地说出相应的畲语词;B级为亚熟练型,表示测试者需要思考回忆后说出的畲语词;C级为非熟练型,表示测试者在提示后才能说出的畲语词;D级为不会型,表示提示了不会说的畲语词。本次调查过程中遇到较多借用汉语方言词的情况,这里处理为D级。随机抽取15名畲族青少年,整理如表2:

表2 嶂背村青少年母语能力测试结果

一般情况下,A级和B级的词量多少是词汇掌握程度高低的一个参考值,A和B之和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测试者对母语的掌握能力。从15名青少年A+B之和可以发现,畲族青少年的母语能力在年龄上有断层发展的趋势,以11岁为分界线,明显能看出词汇能力掌握的差异,11岁以下的7位学生畲语核心词汇掌握程度明显较低。掌握过半的只有两人,其余的在25-40之间。其中一位10岁测试者雷佳仁,词汇掌握程度非常低,A+B之和低于20。

表3 雷佳仁家庭语言使用情况

该生家庭成员语言使用情况见表3,通过调查走访雷佳仁所在的家,发现其本身是畲汉双语人。根据雷佳仁的父亲描述,孩子小时候是会讲畲语,他出生不久便由奶奶带着,三岁以前父母双亲在外工作,后来孩子他妈妈留在家里带他,他就不讲畲语随母亲讲普通话。“因为孩子上学嘛普通话还是主要的语言,那我们就随他了”,雷佳仁父亲在访谈中说道②。从学生的家庭语言使用情况看,接受母语能力测试的15名青少年,族际婚姻家庭占60%,其中11岁以下调查的青少年都来自族际婚姻家庭,且他们的母亲一方是汉族只会说汉语不会讲畲语。在测试结束后,雷佳仁主动告知调查员:虽然他现在家里不怎么会讲畲语,但是测试里面一些词他的老师课上有教,老师讲得很有意思,所以还记得一点简单的畲语词汇。

此外,畲族青少年母语表达能力的下降还反映在母语听说能力上。D级词汇是指被试提示也说不出的畲语词。D级词汇的多少能反映出被试听说能力的差异:D级词汇数量越多,表明听说差距大;D级词汇越少,表明听说能力比较接近或者相当,表4是对被试测试结果的量化统计。

表4 嶂背村青少年母语能力测试D级词汇

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词汇,一定是他听得懂的、能够理解的;而他能懂的词汇,不一定自己能表达出来。所以正常情况下听说之间会存在一定的正差,测试反映D级词汇存在两种情况要么是听不懂不会说,要么就是能听懂但不会说,后者的情况多一些。为了能更客观反映情况,随机抽取嶂背村畲族不同年龄段的核心词汇测试数据,单独对D级词汇的平均值进行统计(见表5)。

表5 嶂背村不同年龄段D级词汇平均值

从表5可以看出,随着年龄的增加D级词汇占比下降,11岁以下D级词汇占比非常大,这部分青少年畲语听说能力差值大,分析其原因:一个是语言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过程7-11岁儿童为语言的累积阶段,相对于成年人而言,听说能力差异会比较大;其次是这个年龄段在畲族村里确实出现断层现象,表现为部分不常见事物或者身边少接触事物不懂用畲语词去表述,常用汉语借词代替。尤其在嶂背村虽然它是畲族村寨,但周围被汉族村落包围,汉畲之间的交流越发频繁,畲族青少年接触汉语的机会增多,容易发生语言转用的情况。与此同时普通话的推广以及媒介对汉语的传播,亦加深汉语对少数民族地区青少年语言的影响。

(三)第一语言习得与畲语习得存在“错序”现象

第一语言与第二语言是一个相对概念,它们是从双语人语言习得顺序的角度对其语言使用做出的界定,第一语言是指先习得的语言。畲语是畲族使用的本民族的语言,一般情况下,畲族儿童首先习得的第一语言应为畲语。但是在调查中发现在嶂背村畲族的青少年第一语言非畲语的情况非常多,占总调查人数的35.39%。在走访中发现,习得过程中主要受两种因素影响:一是族际婚姻,二是语言环境变换。

历史上畲族实施严格的族内婚姻,同姓不婚异族不娶,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婚姻观念有所改变,20世纪80年代以后,族际婚姻的现象在嶂背畲族村寨越发普遍。畲族男子取非畲族女子为妻,畲族女子同样可以嫁非畲族男子,外嫁女子一般都不在村里居住,而在村内居住的都是畲族男子娶非畲族女子的家庭,这是村里族际家庭的一个共性[3]。因此在这样的族际家庭比重大的畲族村寨,会影响青少年的畲语习得。因为家庭内有非畲族的成员,在非单一性的语言环境中,青少年的语言习得容易受到身边的人的影响,相对复杂。从调查数据看来,学龄之前的监管人对儿童的第一语言有很大的影响。如果学龄之前是由会畲语的家庭成员带养,那么其第一语言就是畲语;如果学龄前是有非畲族成员带养,那么其第一语言会受到影响。因此,现在畲族青少年很大一部分转用为汉语的情况,也是受族际婚姻家庭的影响。

也是在同一时期内,受改革开放的影响,少数民族逐步走出村寨外出务工。在这段时间里,有不少族际婚姻家庭长期在外,儿童的语言习得环境就有所改变。在走访中发现,有一部分语言转用的青少年幼年随父母在外生活,离开嶂背村畲语学习的良好环境,这一部分人会讲客家话、普通话、白话、本地话。已退休的村支书蓝均兰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他的5岁多的小孙子也不会讲畲语也听不懂,小孙子从小就在外生活,逢年过节才回嶂背村,“他回来我就跟他讲畲语呀,小家伙机灵得很,你多些跟他讲他是懂的,但是回去就忘了,毕竟不是在嶂背长大外面的人都不跟他讲畲语,要学会难呀③”。

同时,另有一部分青少年,在外地出生到了读书年龄回到嶂背村念小学,为了适应语言环境,依然需要学习畲语。这批青少年母语习得过程中存在“空档”期,他们的母语水平大多仅限在简单的听说上,涉及畲族原有传统生活的相关词汇无法使用畲语表述。显然,与父辈第一语言即为母语的情况相比较,现在的青少年存在着畲语习得的“错序”现象,这样的“空档”期如果无法填补,畲语在青少年这个群体里就渐渐失去活力,母语的保护与传承将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畲族小学的畲语教师雷锦香告诉笔者“像这些孩子,我们更应该给他们上畲语课,弥补母语的空白。而那些长期生活在外地的小孩,虽然民族上写的是畲族,离开嶂背失去母语学习的环境就再也不会讲畲语了④”。

(四)畲族青少年依然保持着较高的民族认同

语言态度与语言的传承和发展有着紧密的联系,为了考察畲族青少年对于母语的态度,调查者随机抽取不同年级的15位民族小学在校生进行调查。结果显示,畲族青少年对汉语和畲语具有一样高的情感认同(具体见表6)。86.67%的学生认为畲族掌握汉语是很有用的,80%的学生认为畲族掌握畲语是很有用的。在谈到掌握畲语的目的时,有86.67%的学生认为“了解和传承本族的传统文化”,另有13.33%的学生认为“便于与本族人交流”。这种情感上的认同,与双语教学的开展是分不开的(见表6)。

在入校调查时,黄玉婷老师从任课教师的角度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自从学校开展双语教学以来,学生对自己民族语的认知就有所改观。以往学生来到学校都不会讲自己民族语言,全都讲普通话,现在学校鼓励学生学习畲语,营造同讲畲语的氛围给学生,现在连在校的汉族学生都能听懂也会讲一点畲语了⑤”。

表6 畲族青少年对汉语与畲语的情感认同

三、关于双语教学下畲族青少年语言生活的思考

通过调研发现,现今嶂背村畲族青少年的母语使用情况处于不稳定状态,一个表现为熟练使用母语的畲族青少年较少,另一个表现为母语词汇量下降、听说能力减弱。与其父辈的语言能力相比较,畲族青少年的语言能力已出现断层的趋势。可喜的是近些年有一批热心传承民族语言的畲族人以及语言工作者,他们一直在探索着的双语教学之路,对当地畲族青少年的语言生活产生了实际的积极影响。

首先,双语教学为濒危语言地区创造良好的语言生态环境。据已有的调查显示嶂背村的畲语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保存相对完好,但是在人口流动性大、汉语推广的今天,畲语走向衰退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在调查中笔者发现畲族青少年的语言使用场域已经退缩到家庭内部,甚至有一些族际婚姻家庭里畲族青少年日常生活中已不再使用母语。为保护嶂背畲语,近年来嶂背畲族村民和语言工作者将传承工作落地到学校畲语教学上,利用学校这个平台将母语带进课堂,从最开始的简单的学唱畲族歌谣到学习畲语拼音,再到畲语词汇的累积,带着学生讲畲语。通过这样的教学带动畲族青少年学起来,激起他们学畲语讲畲语的欲望,扩大畲语的使用场域,营造出良好的语言环境。在走访学校时,小学校长雷金球说道:“学校就是一个平台,教不会讲的学生讲畲语,让会讲的学生敢讲畲语,保护我们的民族语言。如果我们不把自己的语言传承下去,或许在下一代它就会消失⑥”。双语教学为增强少数民族语言活力、保护濒危语言发挥着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

其次,双语教学对提高当地畲族青少年对母语的语言态度有一定作用。双语教学实现文化带动语言学习,提升青少年对民族语言的兴趣和自豪感。在调查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学生对自己母语持有相当高的认同感的。三年级学生雷佳仁说到“畲语是我们民族的语言,我们应该好好学,在我们畲语课堂上可认真了,老师都夸我懂得很多⑦”。畲族青少年是民族语言的继承人,他们对母语的认同感影响着母语在整个群体里的活力。

最后,必须直面回答的问题:双语教学下对畲族青少年语言能力是否能起到提升作用?双语教学能否起到保护和传承民族语言的作用?从本次调查的结果来看,可能应该对此持乐观而保留的态度,因为在普通话和当地方言的强势下,民族语言的衰退是不争的事实,因此需要认识到语言保护是一项综合工程,它需要的是家庭、学校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关注。

注释:

①雷建堂,男,畲族,语文教师,2018年12月8日于嶂背村民族小学教师办公室。

②雷容培,男,畲族,学生家长,2018年12月9日于嶂背村新屋雷容培家里。

③蓝均兰,男,畲族,退休书记,2018年12月9日于嶂背村新屋蓝均兰家里。

④雷锦香,女,畲族,畲语教师,2018年12月8日于嶂背村民族小学教学楼。

⑤黄玉婷,女,汉族,任课教师,2018年12月8日于嶂背村民族小学教师办公室。

⑥雷金球,男,畲族,小学校长,2018年12月8日于嶂背村民族小学校长办公室。

⑦雷佳仁,男,畲族,在读学生,2018年12月8日于嶂背村民族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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