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森小说《牛女怨》研究

2019-08-22 00:35李子薇
镇江高专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土狗女郎莲花

李子薇

(中国海洋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叶玉森(1880—1933),字荭渔,号中泠,江苏镇江人。中国近现代史上曾出现过一个具有重要影响的资产阶级革命文化团体——南社,叶玉森即为其成员之一。南社社员、掌故作家郑逸梅称其“诗词小说,无所不能”[1]71。叶玉森通晓中西文化,其小说主要发表于1915年至1917年前后。小说《牛女怨》塑造了性格各异的人物形象,表现了时代洪流裹挟下底层小人物的命运变化。

1 叶玉森小说概述

目前可考的叶玉森小说共有10篇(见表1)。其中,《酒徒别传》为诙谐小说,《梦邪!梦邪!》为神怪小说,《云》为《南社小说集》中收录的政治讽刺小说,《毒草冤魂》为翻译小说,《皇帝借债》一文,文章页署名为债民,目录页署名为中泠,据考证应为叶玉森所作。郑逸梅曾说叶玉森的小说“有《阿娜恨史》一种,尤为其杰作”[1]71。《阿娜恨史》仅发表于南社杂志《七襄》第9期。《七襄》杂志是旬刊,上海七襄社编,从1914年11月至1915年2月,一共只编发9期。目前能收集到的《阿娜恨史》只有已刊发的部分,无法窥见小说全貌。

1915年1月,日本向袁世凯递交了妄图灭亡中国的《中日民四条约》;2月,李大钊发表《警告全国父老书》;3月15日,叶玉森的小说《牛女怨》开始在《双星杂志》上连载。当时社会动荡,有识之士为救亡图存四处奔走。叶玉森是一位具有爱国之心的文人,他在南京汇文女子书院担任音乐教员时,创作了不少具有教育意义的“学堂乐歌”。在1906年出版的《小学唱歌初集》中,叶玉森细数祖国大好山河,鼓励青少年从军,运用了不少保家卫国的典故,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抵御列强欺辱。他痛恨袁世凯的所作所为,在1917年南社出版的小说集中,用小说《云》讽刺袁世凯称帝时蝇营狗苟的卑鄙政客,赞美底层人民,为小人物发声。在民国时期,借用小说表达观点的文人众多,但用文言进行创作,作品保持旧时小说创作“雅”的倾向,并且结合时事,小说具有现实主义特点的文人不多。在这个意义上而言,叶玉森对当时的南社小说创作进行了新的探索。

表1 叶玉森小说汇总表

小说《牛女怨》为叶玉森创作较早、篇幅较长的小说。与同期刊登于《双星杂志》的《玉楼梦史》相比,《牛女怨》情节更为完整,人物更加复杂。阿莺是小说中最主要的人物形象,即为标题中的“牛女”。小说标题为《牛女怨》,笔者认为暗指阿莺有三怨。一怨:居住于城中不能与心爱的牛生活在一起;二怨:抵触婚姻,与土狗之子莲花婚后情感不合,互生怨怼;三怨:父母俱亡,家财为人所夺,居所为乱军所占。

作者将三怨作为线索,串联起整个故事情节。就情感程度而言,三怨逐渐加深。

首先,土公主阿莺与牛分离,这是属于对她个人情感的伤害,程度较轻。虽然阿莺对张妈妈家的牛日思夜想,但与牛的分离也促进了她的成长,使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由无忧无虑的儿童向成年人转变。

其次,与土狗之子莲花的婚姻促使阿莺从个体性的人向社会性的人转变,一个孤僻寡言的养牛女,因为包办婚姻,有了相对复杂的人际关系,这对阿莺来说,属于更深一层的成长。在中国,从古至今婚姻都是女子一生之中的大事。阿莺一开始就对莲花没有恋慕之心,婚后更是整日无话,莲花因入赘本就心绪难平,见阿莺的态度更是不愿经营婚姻,整日在外厮混。婚姻牵扯两个家庭,在土王与土狗两家中,土王的经济实力远高于土狗,土狗与莲花一心筹谋土王的家财,土王与土后看重的是莲花的容貌与才华。对于阿莺和莲花来说,这桩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最后,在父母俱亡、家财两空的绝境下,阿莺被迫肩负起一无所有的家,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牛女”阿莺的“怨”,最终由与牛分离的“小怨”上升为国破家亡的“大怨”。《牛女怨》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体现叶玉森对国家动荡时期小人物命运的关注。

2 《牛女怨》中的人物形象塑造

《牛女怨》虽然篇幅不长,但塑造了丰富的人物形象,情节描写涉及3个家庭。土王靠贩卖鸦片起家,成为巨富后,被当地人封为土王,妻子被称为土后,家中仅有一个女儿阿莺,被称为土公主。阿莺性格孤僻,从小成长在农村,“除牛外无所爱”[2]。王家发达之后迁居于城中,阿莺觉得被囚困于此地,整日闷闷不乐。土王为阿莺择婿,选上了旁边铺子苟老板(土狗)家的独子莲花。阿莺本就不想嫁人,听家中聋妪抱怨生产之苦难忍、男人之心易变,更加抵触婚姻,与莲花结婚后夫妻感情不合。阿莺婚后,土后与土狗均因感染流行的喉症不治身亡。土王的商铺起火,店铺伙计被烧死,土王被县令逮捕。县令怀疑土王为反叛革命党,对土王用刑,土王心腹老猴趁此机会与县令谋夺土王家财。土王被释放后病情时好时坏,妄图靠鸦片救命,最终因吸食鸦片而死。正在阿莺一无所有之际,乱军入城烧杀劫掠,家被强占,阿莺与婆婆、舅舅阿憨一起回到农村居住。小说以土王一家的故事为主线,以土王心腹老猴一家和土王姻亲土狗一家的故事为副线,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2.1 女性形象塑造

作者笔下的阿莺是一个不善言辞、性格孤僻软弱的女性形象。小说开篇称阿莺“公主性奇僻,寡言笑”[2]。面对不情愿的婚约,阿莺只是独自卧床垂泪,从未想到要反抗。“公主是夕,啼声甚哀,懼为客闻,乃掩衾塞口,气几闭。复冀梦婆贲为抑其悲,乃苦招不致。”[3]众人无法理解她的痛苦,大家都认为莲花是一位佳婿。阿莺也没有积极与人沟通自己的想法。面对莲花时,阿莺“颦坐终日”[2],与莲花没有丝毫语言及情感上的交流。这种孤僻、软弱的性格最终将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土狗家的隔壁女郎是一个与阿莺性格截然相反的女性形象,这个形象的塑造也起到了侧面描写莲花形象的作用。书中这样描写隔壁女郎:

忽一女郎自隔院出唤狗,女郎螺髻锦结,蹑黄皮利履,襟配鲜花一球,齿舆莲花若,丰致嫣然,狂态隐露,盖邻家女学生也。莲花与母颇薄其人,然女郎爱莲花甚,屡欲生吞之。惜莲花坚若冷铁,触之齿冰,且磊磊然不得入口,仍时弄姿媚以诱莲花[2]。

叶玉森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性格热烈、奔放的女性形象。这位女郎穿着光鲜时尚,胸前佩戴鲜花。女郎对莲花表现出狂热的爱慕,常以色诱之,这在旧时人们眼中,是一种很不检点的行为,所以“莲花与母颇薄其人”[2]。书中称莲花的母亲是“大家女,粗通文墨”[2],可见是一位学习过《女经》《女则》等的旧时妇女,自然对新式学堂颇为不屑,专门请了老儒到家中给莲花授课,学的是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小说中,这位大胆的女郎被莲花与母亲所不喜,表现出旧式教育对新式教育的抵触。

这位女郎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在如今人们的眼中,完全是一种人性解放的表现。在莲花与阿莺成亲之际,女郎的表现更是令人意外。

王家阿姐,不知几生修得,拥此璧人。预计吉日将逼,渠虽未见莲花,而莲花小影应已摩挲百回,出入衾底,口吻而怀挟之矣。莲花一入赘王家,使我并偷窥宋玉而亦不易得,由羡生妒,由妒生愤,遂自裂其镜中之影[3]。

女郎能大胆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在明确无法获得回应之后,她能及时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纠缠,也没有对莲花和阿莺的结合表示怨恨。这真是一个对待感情清醒、洒脱的女性形象。

叶玉森对这位女郎的行为是不认同的。无论是说她“欲生吞莲花”[2],还是描写她搔首弄姿勾引莲花,大多暗含贬义。叶玉森写过类似的小说,如《玉楼梦史》,其中,男主人公豹庵已娶大家女,却不时流连秦淮画舫之中,醉心于女子玉楼,还幻想夫人和玉楼相处愉快,愿共同服侍他。在叶玉森的笔下,结婚后的男性人物总是流连妓院,作家并不认为男主人公的行为对婚姻有什么不妥。由此可以看出,叶玉森对于爱情与婚姻的态度有其时代局限性。

《牛女怨》中,中年妇女形象的塑造呈现对比性特点,如土后与猴嫂的描写。阿莺的母亲土后王李氏本也是贫穷的农家女。书中这样描写:

土后貌寝陋,浓眉齞齿,足修且阔,因王暴富筑宫成,乃移居入城,缠足稍削,忍痛微步,令见其背者疑为婀娜,梳髻亦渐趋时世妆,然发黄而燥,每膏黛涂刷,必费一二小时,往往砌粉若壁,唯不喜渲脂,谓火烧颊似田舍娘,又不常笑,惧露齿,且笑则皮皱粉裂或簌簌落也[2]。

叶玉森先写土后的样貌丑陋,再提搬入城中后,土后从体态、妆容都盲目效仿高门大户的妇女,却因为不得其法,反似东施效颦。这表明土后是一个只追求表面浮华、缺少深层次认知的女性形象。因此她不顾女儿的意愿,将她嫁给了看似“完美”的莲花。

在对土后不多的描写中,作者多次提及她对妆容的注重。摄影师来拍照的时候,土后用三个小时来化妆打扮;在阿莺的婚礼上,阿莺不愿结婚,独自垂泪,土后接待宾客之余只留意自己脸上的妆容是否得体。在土后的观念中,妆容打扮是古代高门大户妇女的标志。古代乡下农女不缠足,面颊发红,富贵人家的妇女多是三寸金莲,皮肤细腻。土后虽身为农家女,但自从家庭富裕以后,她开始排斥农村的一切。在她仅剩的亲弟弟阿憨来投靠时,她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汝乡下人,只合老死乡下,汝姐夫为城中巨商,非穷戚尚不认,汝直丐矣,我今日亦不能认汝[2]。

言词之间能看出她对“乡下人”与自我界限的划分非常明确,因而连唯一的弟弟都不相认。土后对身为读书人的莲花非常满意,以至于完全不考虑女儿的意愿,一心促成这桩婚姻。土后向往的“城里人”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禁锢她自身的枷锁。这枷锁让土后无法欣赏自己自然的美,也占据了大部分的心神,很少与寡言的阿莺沟通。这不仅影响了阿莺性格的形成,也间接造成了阿莺的婚姻悲剧。

与追求体面生活的土后相反,土王心腹老猴的妻子猴嫂完全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形象。文中写到:

老猴妻孙氏,荡妇也。幼与老猴邻,老猴通焉,遂纳为室,然多外遇,面首三十人,辄昼来而暮去[2]。

这种性开放的生活有违传统道德观念,猴嫂全然不以为意;猴嫂贪财,她蒙骗土王,从他的身上谋取钱财。

叶玉森在塑造女性形象时并不是简单直白地叙述,而是通过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来表现人物内心世界,通过人物不同处境中的举动,来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从而使这些女性人物更为立体、多面。

2.2 男性形象塑造

土王是吃苦受贫长大的,小说开篇写他“五岁失怙,及长,母为订婚西邻李姓农家女,母亦旋歾,牛衣对泣,四壁萧然”[2]。但是土王并没有自怨自艾,靠自己的勤劳积攒了一份家业。幼年亲情的缺失,导致土王亲缘关系淡漠,与亲戚都不往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对妻子唯一的弟弟阿憨,丝毫没有亲善之心。阿憨不会说话,让人不喜,但阿憨是土王在这世上关系最紧密的亲戚,土王依旧对他视而不见,要将他赶走,不愿接济。小说全篇未见土王与女儿阿莺有任何交流,没有表现出父亲的关爱,仅依靠自己的喜好为她挑选丈夫,间接导致了女儿的婚姻悲剧。土王同时也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暴富后未迷失,依旧认真经营,并且没有另娶妻妾,后来喜欢上猴嫂的妹妹珠珠,是因为“王犹重其德,信为处子”[3]。

土王的心腹老猴在小说中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形象。他一面尽心地帮助土王,一面又背着土王谋夺他的财产,这种行为体现出老猴矛盾的性格,既忠诚而又心存叛逆,既驯服又不愿受人摆布。他没有孩子,自己的妻子与许多男人通奸,他“自谓能倡公妻制度”[2]。对于土王,他极力奉承讨好,卖力地在土王和土狗间牵线,联系摄影师,促成阿莺与莲花的婚姻。他唆使自己的老婆和妻妹勾引土王,从土王那里坑骗钱财。

土王被南海县令抓捕后,老猴四处奔走想办法营救,但从土王家拿的两箱用来打点的金银,他私下藏匿了一部分。土王被放归后一病不起,公主日夜侍奉才稍有起色,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

老猴见王可不死,乃微以莲花暱红蚕史告王,王念肆毁身残,妻亡产破,零丁一女,复赘此恶魔,乃泣涕累日。……王于斯时万缘俱寂,寸心已灰。……医者谓元神不固,药饵无效,宜吸鸦片[4]。

老猴将莲花私自在外包养女人的事告诉土王,这是对土王的致命一击,消磨了其生存意志,以至于土王最后吸食鸦片而死。

在土王已经药石罔效的时候,老猴有一个耐人寻味的举动:

老猴乃日来侍王,翦灯奉斗,若孝子慈孙,王感绝,公主亦感绝[4]。

如果老猴只一心图谋土王的家财,这里的举动完全没有必要,土王与阿莺早已经无力阻止老猴把土王毕生家财尽收掌中。由此看来,老猴对土王应该是有一定感情的,或是感念土王的知遇之恩,或是念及多年来相处的情谊,才使他在刺激土王之后,又做出这种举动。老猴谋得土王的家财后,乱军破城扫荡,老猴无奈将财物上交乱军,自己却被乱军一枪打死,老猴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

《牛女怨》中,莲花这一人物形象的命运前后转变最大。小说中一开始这样描写莲花:

翠雀颤顶,猩巾披肩,乌靴蓝衫,亭亭玉立[2]。

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翩翩佳公子形象,他一到年龄就出应童子试,一试即中,这对于古代的读书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父亲宴请宾客庆祝他考中秀才,他“羞涩潜母房”[2]。饱读诗书却并不骄纵,还有些害羞,这是莲花在小说中出场时给读者留下的印象。

莲花的改变,是从婚后开始的。在入赘王家之后:

虽薄其姿,转深怜惜,又念丰奁而外,田若干顷,屋若干椽,黄白若干箱,均间接受公主赐,故百计以媚公主[3]。

在这里,莲花表现出一个读书人所不该有的态度。古代文人强调“富贵不能淫”,莲花早已抛弃这条古代文人的做人准则,垂涎土王的财产,讨好公主阿莺,在试探公主得不到回应之后,莲花“疑忿交并”[3],开始疏远公主。被猴嫂与珠珠勾引之后,莲花竟然偷窃阿莺的陪嫁首饰赠与猴嫂、珠珠,“益放浪不能自检”[3]。最后因包养红蚕被老猴威胁,将土王的财产一一抵押给老猴,自己也在沉迷女色的道路上沉沦下去。至此,莲花终于:

匪惟王与后之情谊已忘,即土狗与其夫人罔极之恩,亦淡忘之矣[3]。

这时莲花的形象已与刚出场时大相径庭,莲花不仅不顾礼义廉耻,连父母养育之恩也不在乎了。小说后面,莲花成为街头讨生活的乞丐,最后因贪恋女色而死于梅毒。莲花在众多诱惑中没能守住本心,导致自身悲惨的结局。

在小说中,除了莲花,还有一个男性形象的反转,让人感受到文学创作中“陌生化”的魅力,那就是土后的弟弟、阿莺的舅舅——阿憨。阿憨不被土王、土后接纳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文中这样描写阿憨:

向人辄痴笑,不时发言,言必令人噱。且喜作不详语,如见田禾芃芃,则曰使蝗来必无遗粟;村有娶妇者,钲鼓暄暄,导花舆过,则曰设婿暴卒岂非空喜。其言率类是[2]。

面对喜庆、快乐的场景,阿憨总是口不择言作一些不祥的假设。在他找上姐姐、姐夫想要投靠时,言语之间惹怒了爱听好话的土王,连大门都不许阿憨进。其次,因为土王的原因,土王本来就亲缘关系淡薄,还十分吝啬,平日里“穷戚尚不认”[2],更别说是阿憨这种已经穷困得像乞丐一样的亲戚,只有阿莺对一起在农村生活过的舅舅充满了孺慕之情。被从土王家赶走后,阿憨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小说后面情节发生了变化,土后、土王相继去世后,乱军攻进城,阿憨及时救了阿莺和阿莺的婆婆,大家回到了阿莺小时候生活的农村。

至于曾为攻城的乱军带路,阿憨在救了阿莺后如此解释:

吾好人也,昔时在汝家被逐后,即誓不入城,佣居西村,幸不饿死。今晨闻城中有变,吾特入城一游,即闻乱军云,将劫汝家,吾故伪请为导,图救汝父母及汝,不意汝父母死[4]。

阿憨的所作所为与莲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小说开篇,莲花是考中秀才的翩翩公子,阿憨是门口撒泼的穷亲戚;小说的结尾,莲花吸食鸦片、吃喝嫖赌沦为乞丐,阿憨在农村生活,不顾危险,伪装成乱军的向导,特意进城救姐姐一家人,可以说是有勇有谋。

在《牛女怨》中,叶玉森从不同的角度表现人物的性格,相较于平面化的人物形象塑造,这样的处理方法使人物形象塑造更加立体丰满。叶玉森通过《牛女怨》表现了民国初期小人物的悲与怨,这种悲与怨体现在个人成长与情感的变化中,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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