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比莫克的“出走”看美国印第安人的身份建构

2019-09-10 05:47薛璇子
高考·中 2019年9期
关键词:莉迪亚身份建构玛利亚

薛璇子

摘 要:查尔德的小说《霍比莫克:以前的故事》中通过描写“欧洲白人和美洲印第安人间生育子女”这一禁忌话题,反映了十九世纪早期印第安民族面对种族歧视,白人文化霸权时的彷徨和痛苦,指出传统文化在印第安人自我身份建构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莉迪亚·玛利亚·查尔德;《霍比莫克:以前的故事》;身份建构

自上世纪70年代点开始,印第安作家的作品相继出现,形成了“印第安文学复兴”时期。白人女作家莉迪亚·玛利亚·查尔德(1802-1880)在《霍比莫克:以前的故事》(1824)大胆地通过“欧洲白人和美洲印第安人间生育子女”这一禁忌话题,反映了十九世纪早期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盛行的美国社会中,整个印第安民族面对种族歧视,白人文化霸权时的彷徨和痛苦。本文试图应用后殖民主义批评的相关理论,通过分析在白人文化和本族文化夹缝中生存的印第安人试图放弃传统文化,“模拟”白人却最终在此过程中心理扭曲,迷失了自我,走向灭亡的毁灭性结局,从而揭示传统文化在印第安人自我身份建构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欧洲殖民者贬低印第安文化,通过同化政策将这种价值观强行植入接受教育的印第安人脑中,致使这些被同化的印第安人对自己民族的文化从怀疑再到否定,加剧印第安部落间的敌对情绪,挑起其内部战争,便于白人的殖民策略。和纳拉干族人一样,霍比莫克也是土著人,身体里淌着印第安人的血液,但是白人殖民者对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们赞扬霍比莫克英勇果敢,品格高尚,是所有部落中最优秀的人物,也是他们的“好朋友”;而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是凶残的,善变的,毫无诚信可言的人,对待他们的唯一方式就是诉诸武力,用暴力镇压他们,将他们赶出白人的势力范围。查尔德一针见血地指出白人之所以善待霍比莫克得益于他“长久以来与普利茅斯的白人相处,从而改变了他天生的暴躁性格”,他是“上帝在这些野蛮人中所拣选的人”。[1]

为了得到白人殖民者的接受,成为白人社会的一份子,霍比莫克出卖了自己的族人,把考比坦特酋长密谋偷袭这些殖民者的计划告诉了白人长官,挫败了这些印第安人的计划,得到了白人朋友的称赞和信任。受到欧洲文化的毒害,印第安民族的传统文化、价值观念被排斥被否定,他们的意识形态受到不断渗透和改型,对自己传统文化产生自卑感,最终他们丧失了自我意识,盲目地认同并服从白人的评判标准,和白人殖民者一样仇视那些尚未被同化的印第安弟兄,导致自我心理扭曲[3]。这种机械的依附性使霍比莫克不仅不为自己的背叛同族弟兄之举感到羞愧或难过,反而认为此举是正义的,值得称道的。表面上,接受了西方文明的印第安人与白人殖民者属于同一阵营,被视为值得信赖的朋友,因为“他们(被殖民者)把自己在殖民者眼中的形象纳入自我形象中,按殖民者的要求把殖民者眼中的差异模仿出来”,但实际上“无论黑人怎样模仿白人,都不可能被白人世界接受为与他们平的人。”[2]霍比莫克把语言作为一种文化工具,通过对殖民者语言的掌握与白人社会牵连。然而,他所说的英语是不符合语法规则的英语,而这种蹩脚的英语恰恰限制他真正被白人社会所接受,反而成为白人群体中“异己”的标识。

对于清教徒来说,与其接受一位“异族”女婿,他更容易接受一位“异教徒”女婿。不论是清教还是圣公会,它们不过都是基督教的两个分支而已,但是“印第安人”和“白人”之间的界限却是泾渭分明。不管白人文明多么深刻地影响了这位印第安人,也无法抹杀他的种族属性。尽管在小说最后玛丽她对好友萨莉说“现在的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乐”,“老实说,和这位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的人每多呆一天,我就多爱她一点。”但是,当查理斯让她带着小霍比莫克一起回英格兰的时候,她回答却是:“我不能去英格兰。我的儿子会让我抬不起头来。”[1]可见,玛丽虽然被霍比莫克的高尚情操所感动,但是她始终认为自己和霍比莫克的异族婚姻是不体面的,会遭到白人的耻笑和歧视,甚至就连具有印第安人血统的儿子也会带给自己耻辱。在充斥着种族歧视的白人社会中,印第安人,无论怎样表现地“像個白人”,始终无法真正地被白人社会所接受,因为黑人和白人与生俱来的不同种族属性是无法被同化的。他们只是白人殖民者手中的棋子以消灭更多的“异己”,盘剥更多的土地。

和玛丽结婚后,迫于种族歧视的压力,霍比莫克和妻子被排斥在白人社区之外,居住在郊区,然而他非但没有反抗这种不公待遇,反倒庆幸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欣然接受屈辱的现状。受到白人之上这种思想的侵蚀,在霍比莫克看来,查理斯的白人身份远远胜于自己,出于自身的自卑心理,他借口说查理斯才是妻子的真爱,主动放弃了维护自己幸福的机会,把妻儿留给查理斯照顾,自己则默默地离去。一旦承认自己的文化依附于白人文化的低劣状态,企图抛弃传统的印第安人,宛如浮萍般无有根基,那么他也是不可能拥有自我身份,只能是个没有发言权的“他者”,是没有幸福或是未来的。终于霍比莫克明白到只有接受尊重自己民族的文化,与其他印第安弟兄消除间隙取得谅解,才能够有机会找回自己的根,在充斥着白人价值观的殖民地上拥有自己的位置,听到自己的声音,从传统文化中获得新生力量。作为一个印第安人,他必须肩负起传承民族文化的责任,成为文化的传承者。

基金项目:咸阳师范学院专项科研基金项目(13XSYK042);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16JK1817)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Child, Lidia Maria. Hobomok: A Tale of Early Times. New York: 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1968.

[2]弗朗兹·法农.黑皮肤,白面具[M].万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

[3]朱刚.二十世纪西方文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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