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的社会关注度如何

彭仁孚 秦祖泽 周哲民

摘 要 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的重视程度体现着职业教育的社会地位。借助大数据库百度指数平台，以职业教育为搜索关键词，采取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分析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和重视程度。研究发现：社会公众关注度不高，职业教育吸引力不足;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的空间分布并非完全是随机的，而是表现出相似值之间的空间集聚性;中青年群体是关注职业教育的主流，在地域上呈现不均衡分布状况;社会舆论影响力不足，需加强职业教育的宣传引导。

关键词 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百度指数;空间自相关分析

中图分类号 G71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9）15-0039-06

从1866年我国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职业学校-福州马尾船政学堂创办至今[1]，我国职业教育经历了150余年探索发展历程，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6月对职业教育作出关键性历史论断，指出“职业教育是国民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2]。职业教育历史可谓源远流长，国家在不同的发展背景下发布了系列政策。校企合作、产教融合、现代学徒制、工匠精神等热词不断出现在媒体及学术研究中，但是社会公众重视程度如何？各个省市重视的差异如何？职业教育的社会关注度如何，都值得深入探究和思考分析。

一、数据来源

据权威报告显示，中国网民规模截至2018年12月已达8.29亿人，我国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达98.6%，搜索引擎用户规模达6.18亿，使用率为82.2%[3]。随着网络的普及，升学志愿的填报、信息的查询都可以通过网络便捷实现，搜索引擎作为社会公众查询信息的重要入口，查询的信息指向也成为大数据库可以分析的参数。网民常用的搜索引擎比较中，百度以占据80%以上的搜索份额连续5年高居中国主流搜索引擎网站榜首[4]。百度指数是依托中文最大搜索引擎百度多个平台集聚而成的海量云数据，一方面对关键词的搜索类别和热度开展分析，另一方面能够深度挖掘搜索关键词和搜索用户的信息取向、搜索需求、关键词特征等多方面的数据特性，既能够精确的反映社会大众的关注热点以及对某一热点的关注程度，也能够有效地将汇总的统计数据运用于科学研究和行为分析。在中国知网查询到“基于百度指数”的论文数量近300篇，多个行业的研究以百度指数作为数据来源进行分析论证。

百度指数对数据的统计分析体现在四大主要的功能模块，有搜索的趋势研究、需求图谱、咨询关注和人群画像，用户可以按照查询指向需求选择特定的时间和地域用以获取关键词的关注度情况。这些数据库的汇聚形成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并不是进行概率抽样选择的样本分析的结果，而是同类关键词行为的累计统计数据，符合大数据统计分析的要求。由于百度指数未统计到2012年前移动终端的累计查询数据，且2014年被人们称为职业教育改革的“元年”[5]，因此，本文以2014-2018年连续5年的时间段为数据统计分析节点，以“职业教育”为查询关键词，搜索各层面的需求数据，面板数据包括全国每一年每一月份整体日平均值、各省市每一年整體日平均值，用以探究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

二、公众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分析

（一）研究方法

本文针对百度指数采集到的大量数据，采用定性和定量研究的方法，对于获取的面板数据采用空间自相关分析方法，计算得到全局莫兰指数和局部莫兰指数，运用stata专业软件分析面板数据，来研究职业教育社会公众关注度在不同地域受政治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文化及科技水平等影响存在的差异[6]。

（二）结果分析

1. 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总体情况

由图1可以看出，从全年整体日平均值数值来看，2014-2018年连续5年整体日平均值分别为521人次、601人次、492人次、483人次、495人次，关注度呈现小微波动幅度，说明这5年社会公众的关注不温不火。从月份来看，每年的3月、6月份呈现出关注的高点，每年的高职单招时间在3月份左右，每年的升学时间在6月份左右，时间点相吻合，学生网络查询职业教育和填报志愿，百度贴吧是学生常去咨询和交流的板块，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职业教育关注度。针对职业教育的教育属性，对比查询关键词“中职”和“高中”、“高职”和“大学”，通过百度指数获取的数据情况为，“中职”关键词整体日均值为255人次，“高中”关键词整体日均值为1289人次;“高职”关键词整体日均值为548人次;“大学” 关键词整体日均值为4802人次。相比较而言，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数值明显偏低。

由图2可以看出，从空间尺度来看，各个省份关注的热度极不均衡，长三角、珠三角地带关注职业教育的热度较高，关注度处于较高位。中国大陆边缘省市如海南、宁夏、西藏等对职业教育的社会关注度较低。各省市社会关注度很不均衡。

2. 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

如图3所示，全国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在2014-2018年这5年中空间分布呈现集聚分布格局。2014年全国职业教育关注度Global Moran's I 值为0.405，2015-2018年的Global Moran's I 值分别为0.335、0.335、0.350、0.384，为显著正空间自相关。

如表1所示，对全局莫兰指数I值进行显著性检定，连续5年的标准化统计量Z得分值大于1.96，数值均大于3以上，表示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的分布有显著的关联性，亦即全国范围内存有省市空间单元彼此的空间自相关性。2014年，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关注度的全局Morans I 指数为正值I=0.405，对应的标准化统计量Z=3.762，在正态分布的假设下显著性水平P值为0.000，对Moran指数检验的结果高度显著，在随机分布假设下，Moran指数I的期望值与方差值分别为-0.033和0.117。同理，2015-2018年的数据同样可以看出相似结果。这说明，从整体来看，2014-2018年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存在正空间自相关，表现为低低集聚，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的空间分布并非完全随机分布，而是表现出相似值之间的空间集聚性。

3. 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

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关注度对应的局部Local MoranI指数以及对应的统计值Z和显著性水平P值，MoranI 指数为正且Z值为正并且在显著性水平为5%的条件下通过检验的区域相似值（高值与低值）趋于空间集聚，根据数据分析显示，满足这一条件的省市包括江苏、山东、西藏、甘肃，在空间上表现为高高集聚或低低集聚。数值中莫兰指数I和Z值都为负的省市，如四川、贵州等，显著性水平没有通过检验，其在空间上的分布呈现出一定的随机性，原因在于这些省市邻近趋于经济水平呈现出一定差异性，并没有显著的空间关联。

MoranI 指数一般为[-1，1]，数值中输出结果中部分省市MoranI 指数略大于1，例如青海、新疆两个省份，原因在于这些省市的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与全国平均水平相差较大，出现极低值，这并不影响对空间关联的分析。

以莫兰指数数值（Wz）为纵轴，以标准化统计量Z数值为横轴，描绘中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的分布情况，用来研究局部的省市空间不稳定性，它对空间滞后因子Wz和Z数据进行了可视化的二维图示[7]，如图4～图8所示。Moran散点图的4个象限，分别对应于区域单元与其邻居之间4种类型的局部空间联系状况：第1象限代表了高观测值的区域单元被高值的区域所包围的空间联系形式;第2象限代表了低观测值的区域单元被高值的区域所包围的空间联系形式;第3象限代表了低观测值的区域单元被低值的区域所包围的空间联系形式;第4象限代表了高观测值的区域单元被低值的区域所包围的空间联系形式[8]。可以通过绘制出的莫兰指数散点图研究发现，多数省市位于第1和第3象限内，为正的空间联系，属于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类型，而且位于第3象限内的低低集聚类型省市比位于第1象限内的高高集聚类型省市少一些。

图4显示了31个省市职业教育关注度局部集聚的空间结构，从中可以看出，从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来看，高值被高值包围的高高集聚省市有北京、天津、河北、山西、上海、安徽、福建、山东、河南、湖北、江苏、广东、浙江、湖南;低值被低值包围的低低集聚省市有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江西、广西、海南、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被低值包围的高值省市有重庆、贵州、云南;被高值包围的低值省市有陕西、四川。图5～图8同样可以得出类似结果。

4. 人群属性

百度指数功能模块“人群画像”对关键词职业教育搜索的人群属性进行了归纳，可以采用数据挖掘剖析方法，对关键词职业教育的人群属性进行聚类分析，给出男女性别比例、年龄层次分布等社会属性信息。对2014-2018年的累计数据分析，从性别来看，如图9所示，男性较女性更多关注职业教育，男性占66%，女性占34%。从年龄分布来看，如图10所示，20～49岁的中青年占94%，其中，以30～39岁为最多，占54%;40～49岁位居第2，占25%;20～29岁位居第3，占15%。19岁及以下及50岁以上者分别占2%和4%。从区域分布来看，如图11所示，华东、华北、华中、华南关注热度相对较高。

三、媒体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分析

百度搜索引擎的强大在于其后台抓取程序，可以非常迅捷地抓取各个网站及媒体发布的信息，并存储在服务器，建立大数据库，这为百度指数提供了很全面的数据来源。职业教育的系列报道通常都能通过百度搜索引擎获取到相关信息，社会公众通过其他网站媒体查询信息的频次都有可能被百度后台“蜘蛛”程序抓取，从而得到社会公众对于资讯关注情况及媒体发布的数量进行分析。

百度指数中的资讯指数模块，能够将网民的阅读行为、评论和点赞等不同行为的轨迹进行大数据分析，衡量网民对职业教育相关内容推送的被动关注程度。媒体指数则以被百度新闻频道收录各大新闻网站文章的数量，采用新闻关键词进行的统计作为依据。截至2018年底，关于职业教育的资讯指数日均值为11104人次，新闻头条日均值为27人次，相比较百度指数开展的资讯指数排行而言，其他诸如娱乐明星、化妆品等行业资讯指数都是百万单位计算。同期关于“大学”的资讯指数日均值为71614人次，新闻头条日均值为2769人次。可以看出，职业教育的资讯指数统计量数值比较低。

四、结论

公众对职业教育的网络关注度是衡量其受重视程度的重要参数，观测以网民群体为代表的社会公众及媒体对职业教育的关注程度，可以折射出职业教育公众关注的状况。

第一，社会公众关注度不高，职业教育吸引力不足。高职院校单招时间在每年的3～4月份进行，高职和中职学生录取时间在每年6～7月份进行，这两个时间段社会公众对于职业教育的关注度较其他时间段要高，在升学方面推高了职业教育的关注指数。然而，职业教育的社会关注度总体不高，职业教育质量不高和吸引力不足的问题仍然存在[9]。国家提出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教育结构大体相当，即在高中阶段，读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教育的学生数量大体相当;在高等教育阶段，读本科教育和读职业教育数量也大体相当[10]。实际上，职业教育的规模和影响力还远不及普通高中及本科教育。在整个国家教育结构中，职业教育仍处于劣势[11]。

第二，从空间相关性分析，具有空间集聚性。通过莫兰指数空间自相关分析，可以得出全国范围内存有省市空间单元彼此的空间自相关性。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存在正空間自相关，全国各省市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的空间分布并非完全随机分布，而是表现出相似值之间的空间集聚性。这说明职业教育有影响力的省市具有一定的辐射促进和影响作用，能够带动邻近省市职业教育的发展。可以考虑建立职业教育集团或联盟化发展模式，推动职业教育的共同发展。

第三，中青年群体是关注的主体，且地域性差异显著。从人群属性的分析中可以看出，中青年群体是关注的主流，占绝大多数。华东、华北、华中、华南4个板块的区域关注度较高，西北、东北等区域对于职业教育关注度较低，在地域上呈现不均衡分布状况。教学资源存在明显的区域和院校不平衡性，“教学资源50强”榜单中显示，东部地区高职院校教学资源基础比较雄厚，共有31所院校上榜，其中，山东和广东各7所、江苏6所;贵州、海南、吉林、内蒙古、宁夏、青海、山西、西藏、新疆等11 个省份则无院校上榜[12]。

第四，社会舆论影响力不足，需加强职业教育的宣传引导。社会公众对于职业教育的关注被动体现在升学层面，新闻媒体及企业等主体的关注还不够，职业教育并没有产生足够的吸引力。新闻媒体应当重视职业教育的舆论宣传工作，大力宣传国家和省、市关于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相关扶持政策、措施，及时推广职业教育好的做法和经验。新闻媒体应广泛搜集整理职业院校毕业生就业的相关信息，跟踪报道典型的职业院校学生就业创业成功典型案例，形成职业教育发展的良好氛围。

新时代背景下，国务院发布《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提出高职扩招100万[13]，弘扬工匠精神、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职教环境，需要培养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14]，职业教育肩负着实现“中国制造2025”等一系列重要使命。提高职业教育社会关注度是一个复杂系统工程，不仅要从根本上改变人们视职业教育为差生教育的传统观念，更要从顶层设计和职教高考改革等方面下大功夫，让职业教育的地位和重视度得到加强。

参 考 文 献

[1]李梦卿.我国职业教育150年：探索与开新[N].中国教育报，2016-12-27（009）.

[2]尹春容.对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思考[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9（8）：75-78.

[3]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现状统计报告[R/OL].（2019-02-28）[2019-03-03].http：//www.cnnic.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902/P020190318523029756345.pdf.

[4]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5-2018年中国网民搜索行为研究报告[R/OL].（2019-02-28）[2019-03-03].http：//www.199it.com/wp-content/uploads/2016/07/CNNIC%EF%BC%9A2015年中国网民搜索行为调查_000001.png.

[5]张韦韦.改革“元年”话教育[J].教育与职业，2014（10）：25-40.

[6]时广军.高等职业教育如何影响经济回报——基于31省市面板数据的分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8（21）：89-96.

[7]陈强.高级计量经济学及Stata应用[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10.

[8]Arthur G. Reflections on Spatial Autocorrelationp[J].Regional Science and Urban Economics，2007（4）：491-496.

[9]任占营.改革创新高等职业教育推动专科高等职业院校科学发展[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4（21）：77.

[10]王悠.高等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的现实困境与创新路径[J].职业技术教育，2018（11）：20-23.

[11]王石川.提振全社会对职业教育的信心[N].中国建设报，2019-04-24（005）.

[12]刘红.2017年我國高等职业教育发展成绩、问题与挑战——基于《2018年中国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的分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8（22）：22-27.

[13]刘继安，陈志文，李马英夏.高职教育扩招：一个社会治理角度配置教育资源的案例解读[J].中国高教研究，2019（4）：6-9.

[14]周建松，陈正江.高等职业教育内涵式发展：基本要素、主要特征与实现路径[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8（4）：122-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