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来自心底的声音
——读幽兰小诗诗歌随笔

2019-11-20 03:38蒋德明
夜郎文学 2019年3期
关键词:幽兰心声诗作

◎ 蒋德明

任何一种阅读都是一种学习。

一年前的初冬(2017年11月11日),在京城“中国新诗百年”全球华语诗人诗作评选颁奖大会签到厅,遇见两位女子,一位身着红棉衣的美女笑说:一见你签到的名字,我们就在找你。她叫红枫林,多次编发过我诗作的编辑。另一位穿藏青色棉衣的女子笑着伸出手来与我握住:蒋老师好!她的手温润。她说:读过老师不少作品,是您不曾见过面的粉丝。

她叫田爱平。这是一个面对落雪也会心向大海春暖花开的北方女子,她是我的粉丝?我多少有些怀疑。我在她的笑容里,寻找梦里来过的读过我诗作的女子,这女子没在我梦中来过,凡遇见过的美丽才情女子,哪怕是在梦中,我都会凭借蛛丝寻得马迹。田爱平?这个名字真的陌生。美女见我迟疑,说:她发表诗作的名字,是:幽兰小诗。我笑,我在一些报刊上阅读诗歌时,蓄存有这个名字,比如读过的《河南诗人》《天津诗人》《山东诗人》《秋水》等刊物,幽兰小诗都雁过留声留有诗作。是的,这年头,美女写诗,大多备有另一个名字。

在百年一遇的活动中,幽兰小诗荣获“中国新诗百年网络最给力诗人”奖。之后打听,在南北诗人堆积如山的人群中,知道田爱平这个名字的人不多,幽兰小诗记得的人倒是不少。

从京城返回贵阳,她的小诗也随后抵达,不断在微信中要我对她作品指点一二,我一直对自己说:诗歌,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守口如瓶地保存自己,才是方家。她却是一个固执的人,你不开口,便以为你对她的作品看不上眼。一次,她对她的一组诗说不是的时候,我忍不住,说:诗歌犹如苹果,从树上摘下来,用水清洗后,放进口里咀嚼,有口齿芬芳。那些所谓浓缩成果汁的液态,在玻璃杯中,色泽亮眼,其实,是骗人眼睛的色素,没有一丝苹果的芬芳。她说:对,诗是来自心底的声音。

爱诗的女子或多或少都在情上被困,她说:草木与花香留出空白/ 写诗的人封起旧事/ 只和一池的莲对话//当夏背影远去/ 秋天,推门而入像个故人/ 他说着往昔,一些用旧的词/ 无非花褪残红 无非果香浓郁/ 无非他漂泊后的收获//雨水越发多情而缠绵/ 甜蜜而忧伤/ 秋走在人间像个过客/ 他习惯接受藏起的喜悦 / 也习惯接受日渐的荒凉/ 却总是放开出发的双脚 (《秋天,推门而入像个故人》)——这种不急不缓沉稳表述,一般女性诗人做不到,大多诗者女子,多情且易激动,对于语境的掌握或多或少有拿捏不准的情况。诗歌是语言艺术,学艺一生,不少人就是没有掌控好自己的表述,于是完成不好自己的艺术人生表达,成为不了真身诗人。

连风都能听见说辞的华美/ 像极了秋天的景致/ 清澈与浑浊,只是瞬间的意念//一只鹿的懵懂常常慌乱于/ 言辞的忽而激烈,惊恐的忙于奔跑/ 森林幽深,夜大于昼/ 顾忌不了姿态的倾斜//青葱不会重来/ 世人疲于原谅单纯/ 我听见风声大于话语/ 雨声高过同情/ 有一千个洁白的理由/ 供我奔跑的开心,不计种种(《我有一千个理由,不计风雨》) 三千繁华充盈双眸,我羞于说出疼痛/ 其实,我是被装在笼子里/ 展示明亮的音符//我有纯良之心/ 不可说谎,不可诋毁,不可颓废/ 更重要的是,要有抵御风吹的能力/ 脚底生根,心生羽翼//还要乐于存在的形式,即使皮肤洒满药物/ 要止住咳嗽、谈笑风生//你看,那风中的花影/ 没人听到她一边又一边的叹息(《风中花影》)她不知道我在聆听她这些来自心底的声音,已入梦幻,怕人叫醒。因此,她一次次的问,我一次次地沉默。

关于沉默,她有一首诗,写得相当机智的诗:使性子的人,喜欢站在高处/ 仿佛高屋建瓴,诸物皆为其承受/ 非己所愿,我们躲在暗处/ 像水又像石头//是水的时候,流到最低处/ 是石头的时候沉默着,一动不动/ 其实,我们可以是一只鸟飞起来/ 谁也拿不去我们的一片羽毛//断喝声常令我们走得举步维艰/ 却又走得更远,我们竹子般的不停拔高/ 脱了旧叶又不断的长出新叶/ 用过动词用名次,趋于平淡、平静(《沉默》)——这种能够打通读者血脉产生共鸣的声音,让我想起故乡,想起一群面对大山喊叫的孩子,他们一次次将自己的喊声扔出去撞击大山,大山又一次次把他们的喊声反弹回来,人与自然就在一种不似诗中有了诗的天人合一。在山与山之间,孩子们喊山,只隔着一纵身便能过去的距离,其实不然,中间隔着很深很深的沟壑,一纵身是过不去的,你要绕很远的山路才能抵达对面。于是,这里的山民,大多都练就了喊声,喊山对面的人,你一听声音便知是谁叫你了,而要相互之间交换一件礼物就要从早上走到黄昏,有时我想,心声与心声,一呜即和,而肉身的春秋,可要经历多少风雨的梳理。一个诗者,要喊动读你的人,是要历经一些内修的。

幽兰小诗的诗,多是源自心底的自言自语,给人一种佛门中人的印象。四周来者热烈沸腾,她仍然我行我素地口吐心经,不受其影响。真正的佛道之人很少招摇过市地彰显,走台的模特鞋根敲打的是音响的点子,摇旗呐喊把文字分行出了名的口水诗人不是没有人在,可是,那不是诗,诗,是刺心的疼痛,是刺心血淋淋开出的花,让阅读过的眼睛不能不留下记忆,不能不痛定思痛追究或追忆,判断一首诗的好与不好,不单纯看诗歌要素都具备不?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万人沸腾中听见自己的心跳,除此无彼的心声,池花对影落下,细微的风声有炸雷惊天动地。

在我们寻找心声的存在的世界,有两种诗与我们相遇。一种是僵硬的诗,以僵尸存在,骨骼完整,除了生命气息,一应俱全。一种是以柔克刚的诗,以生命气息影响人,你读他时,眼睛会跟随跳动。尽管死活都是诗,我们还是选择有生命气息的诗歌陪伴自己。试想一想,心声沒了的诗歌,有人读你,类似悼念的阅读,结果不言而喻。

一年的光阴,幽兰小诗给了我百余首诗歌,无论写人、写事、写景、写二十四节气,留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诗人,特别是一个女性诗人,只有返本归真认识自己与这个太多迷幻的世界相处,才能有定力地把握自生的情感方向,使之运转于两掌之中,把控好自己的一言一行,放下凡事都要广告的包装,放下假我,做真实的自己。著名学者吴经熊先生说:“我们既非向东,亦非向西,而是向内;因为在我们的灵魂深处,藏蕴着神圣的本体,那是我们真正的家园。”

幽兰小诗,字词行间平仄中,给我留下的风静叶动的意像,我,思索,又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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