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变量模型与“中等收入陷阱”研究

2020-01-08 02:26毛善成
广义虚拟经济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恩格尔系数虚拟经济中等收入陷阱

摘 要: 中等收入陷阱問题以及中国能否成功跨越这个陷阱问题已受到中外经济学家的关注。通过三变量增长模型的分析,可以肯定地说中等收入陷阱的存在是经济发展到中高收入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具有客观实在性。当人均收入达到中高等收入阶段,民众的恩格系数(r)下降、消费系数(β)上升是一个必然结果。三变量模型的计算结果表明,实体经济增长率随恩格系数下降而下降,资本产出比随恩格尔系数下降和消费系数的升高而升高,其最终结果是经济发展到中高收入阶段后,经济增长率成历史性下降、资本产出比成历史性升高。正是经济发展的这两个基本特征,一方面,导致了一些中高等收入国家要进一步发展成高收入国家需要花费较长时间,不确定因素增多,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概率大大增加;另一方面,导致中高等收入国家的投资效率下降,使原先跨越低收入陷阱的投资促进经济增长模式在跨越高收入陷阱时失效。因此,中国要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必须实现经济增长转型,以投资—产出为主转变为投资—利润为主。进一步计算表明,如果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继续保持30%~35%,那么,中国可在10~15年之内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为高收入国家。

关键词: 三变量模型;虚拟经济;中等收入陷阱;资本产出比;恩格尔系数;消费系数

中图分类号:F0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448 (2020) 01-0058-12

The Three-variable Model and Research on the Middle Income Trap

— China Overcoming the Middle Income Trap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irtual Economy

MAO Shan-cheng

( Library, Huaiy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Huaian 223003, China)

Abstract: The economists have all through given attention to this problems of the middle income trap and China overcoming the middle income trap. We apply the three-variable model to analyse problem of the middle income trap and think it is a basic character of the economy development in the middle and high income, being an objective fact. There will be an inevitable result that Engel coefficient falls and consumption level rises when income per head reachs the middle and high income.The computed result of the three-variable model indicates that the real economic growth rate will historically fall along with falling of Engel coefficient, and the capital/output ratio will historically rise along with falling of Engel coefficient and consumption level rising. It was this two basic characters that resulted in the developing country at middle and high income levels to need very long time to overcome the middle income trap becoming a high income state. Because a few uncertain factors add the probability that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 fall into the middle income trap.On the one hand, the two basic characters bring about the middle and high income countriesinvestment efficiency falling, on the other hand, that lead the pattern of the investment promoting the economic growth fail to overcome the middle income trap though that could successfully overcome the low income trap.Therefore, China overcomes the middle income trap need to change economic growth pattern, it is, the economic growth translated from gaining output into profit. The computed result further indicates that China wants 10~15 years time to overcome the middle income trap becoming a high income country if the rates of the virtual economys contribution to Chinas economic growth can keep 30%~35% year after year.

Key words: the three-variable model,the virtual economy, capital/output ratio, Engel coefficient , consumption coefficient

一、引言

2006年世界银行根据拉美国家经济发展状况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概念,也可定义为中等收入国家由于其经济增长率的历史性下降而无法跨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可见“中等收入陷阱”实质上是经济增长问题[1]。孙学工等[2]将“中等收入陷阱”概念进行了严格的数学定义:若某中等收入国家的人均收入水平与高收入国家人均收入水平的差距随时间的推移没有缩小的趋势,那么,可视某中等收入国家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换句话说,若中国的人均收入水平与高收入国家的人均收入水平的差距不断缩小,中国就一定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这个经济发展障碍。钱颖一[3]先生认为,“中等收入陷阱指的是发展中国家在进入人均收入按购买力评价1万美元左右的时候,经济增长出现停滞或者非常缓慢的增长。因而,无法持续把本国的人均收入推入发达国家的行列,也就是通常所说按照购买力评价2万美元”。

2019年中国人均收入已达1万美元以上,对中国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问题必将受到国内外经济学家的更多关注。对“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研究以及中国能否跨越的问题,国内都有许多文献发表,如果用《中国知网数据库》作为统计源,输入关键词:中等收入陷阱,会有4200余条记录,如果以“中等收入陷阱”在百度上搜索可查到1160余万条记录。足见这个问题在中国受到的关注程度,不仅经济学家在研究“中等收入陷阱”问题,民众也在关注这个问题。从研究方法来看,学者们多用比较视角,通过对成功跨入高收入国家的经验以及最终落入“陷阱”国家的教训进行比较研究,从而得出各自的结论。换句话说,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都有相似的成功表现,而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国家各有各的原因。

钱先生对中等收入陷阱也给出了简单解释,“经济增长速度在人均1万美元时候要开始放慢,是经济变得成熟的标志,正是因为成熟,人口红利将消失,资本回报率将下降,这就是经济增长到了中等收入之后下降的根本原因”。

本文的工作是用三变量增长模型对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给予数学上的解释:第一,资本回报率为什么会下降?又是如何下降的?第二,人均收入达1万美元时经济增长为什么会放慢;第三,虚拟经济发展对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极端重要性。

二、三变量增长模型应用于经济研究的一个简单综述

三变量增模型是针对宏观经济的长期增长与短期波动现象的描述而建立起来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经济增长模型,如式(1),

其中,n代表经济周期(年),x代表年平均增率(%),r代表初始年的恩格尔系数。

三变量模型作为宏观经济学的宏观分析模型,其基本思路是按照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要求,经济增长必须最大限度满足广大民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当民众的恩格系数比较高时,民众对商品的需求渴望很高,经济发展理应有高的增长率,像中国20世纪80年代,商品供不应求,像农产品、甚至家用电器等商品都供不应求,形成所谓卖方市场。到新世纪后,民众的恩格系数不断下降,商品极大丰富,形成了所谓的买方市场,民众对商品需求的渴望开始下降,经济增长率也逐渐下降,从过去的两位数下降到现在6%的增长率。随着人们对物质需求欲望的下降,心里需求又逐渐增加,为虚拟经济发展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三变量模型是根据民众生活需求的多少来确定经济增长率,这不同于西方经济学强调总供给与总需求平衡,也不同于根据人均收入水平与经验估算经济增长率(收敛方法)。三变量模型的推导可参见笔者发表的有关文献[4-6]。三变量模型已被应用于金融危机的研究[7]和经济泡沫的测度研究[8]以及用于凯恩斯经济理论的划界研究[9],凯恩斯经济理论及其政策主张只有在居民的恩格尔系数比较高和消费系数比较低的情况下才具有科学性和可行性。三变量模型也被应用于潜在经济增长率的估算[10],潜在经济增长率=潜在实体经济增长率+虚拟经济增长率。更重要的是,三变量模型可用来定量计算或解释中国的实际经济增长率,笔者根据三变量模型对中国经济增长率的计算结果提出“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贡献”这一新命题[11],根据虚拟经济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能够比较合理地解释中国经济增长过程中的多种矛盾,如长期以来中国的税收增长要快与GDP的增长,地方GDP之和要高出全国GDP好几万亿以及个别年份能源、电力消耗增长率与GDP增长率的不一致等问题。最后,三变量模型可用于推导经济增长收敛学说。经济增长收敛律只是一个经验规律,只能估算出近20年来中国经济增长率的70%左右,其余的30%被称之为中国的“增长奇迹”,利用三变量模型计算结果,笔者认为中国的增长奇迹应该是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所致[12]。三变量模型用于“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研究也必将为中国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提供新的思路和对策。

三、人均收入水平提高对资本回报率的影响

一般来说,资本回报率与资本产出比成反比例。资本回报率的高低与资本产出比、经济效率、投资效率是密切相关的,对判断资本或投资是否过剩具有十分重要的经济意义,对于理解资本以及资本主义制度的发生、发展和灭亡的自然历史过程有着无可替代作用。

在现代经济增长理论中,资本产出比始见于哈罗德—多玛的现代经济增长模型,即资本产出比不变的情况下,经济增长率正比于投资增长率。哈罗德—多玛增长模型也是實测资本产出比的方法之一,然而,哈罗德—多玛模型中资本产出比不变的假定还是受到了索洛的批评[13],从许多实测结果来看资本产出比是随着经济增长而不断变大的。

笔者相信对资本产出比的理论研究,可以找到资本产出比的本质内涵,建立资本产出比的函数表达式。通过把理论计算值与实测结果的比较来解释实际经济问题,找到为什么人均收入提高到中高等收入水平后资本回报率就会显著下降的原因。

(一)推导资本产出比函数

利用三变量模型推导出经济增长率与投资增长率之比[9],如式(2),

式(5)为资本—产出比函数v(r,β),随着居民的消费系数上升和恩格尔系数下降,资本产出比函数值会逐渐变大,当β →100%, r→0时,资本产出比函数v趋近于无穷大。最终消费率和恩格尔系数才是资本产出比的长期决定因素。

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尤其是人均收入接近高收入水平时,居民的恩格系数会下降到30%以下,消费系数也会上升到60%以上,即使是热爱储蓄的国家消费系数也会上升。中国2019年的恩格尔系数为28.2%。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我国最终消费率为62.1%,此后一路走低,2010年我国最终消费率只有48.2%,低于印度的消费水平,但最近几年随着我国人均收入水平和经济增长持续向好,最终消费率已开始上升,2018年已达到54.3%。恩格系数下降和消费系数上升,必然要引起资本产出比升高。通过资本产出比函数的计算值与资本产出比的实测结果的对比,可以说明由三变量模型与哈罗德—多玛增长模型联合推导出的资本产出比函数所包含的科学性。

(二)资本产出比的理论计算值与实测结果之比较分析

利用式(5)的资本产出比函数和各年最终消费率及居民恩格尔系数(来自国家统计局)可以计算各年分的资本产出比。中国的最终消费率是居民的消费率加上国家消费率之和,恩格尔系数是由城镇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与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按我国各年的城市化率加权平均得出,例如,2016年我国城市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为29.3%,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为32.2%,城市化率57.35%,加权平均值为29.3%×57.35%+32.2%×(1-57.35%)=30.5%。表1为1978—2018年按照资本产出比函数计算的理论值与毛盛勇等[15]的实测值。

从表1可以看出,资本产出比函数的计算值与毛盛勇等的实测结果具有可比性,不存在逻辑矛盾。更重要的是通过计算结果与实测结果之间的比较,能够反映我国宏观经济的基本特征和发展过程。1978年的理论计算值是0.90,而实测结果是1.58。说明当时中国的生产力没有得到很好的实际利用,其生产潜力没有得到很好发挥。从1978年到1983年,当时的中国还处在计划经济时代,经济活力还不高,但已经开始向市场经济过渡,经济即将发生转型。1983年资本产出比实测值(1.34)逐渐接近计算值(1.21),1984年的实测值(1.19)而计算值(1.21),已经出现实测结果略低于计算值,市场经济活力在中国大地开始显现。1985—2005年是中国经济由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经济发展与转型是比较顺利的,表现为生产潜力得到大发挥,资本产出比的实测值低于计算值的20%~30%。新世纪开始,我国进入新一轮经济增长周期,经济增长(2000—2003年)的实际效果远好于理论预期,增长潜力得到超常发挥。比如2000年,资本产出比的计算值为1.60,而实测值只有0.99。2001、2002、2003年资本产出比的计算值分别为1.64、1.62、1.54,而实测值分别为1.05、1.12、1.22,说明实际经济运行效果远好于预期。2004年资本产出比的理论值与实测值已非常接近了,2005年实测值(1.4011)略高于计算值(1.40)。从2005年到2015年,除了2007年外,我国资本产出比的理论计算值都低于实测值,表明我国资本或投资已相对过剩。2005、2006年时我国相继出现招工难现象[16],首先在广东等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出现技术工和熟练工难找的现象,说明资本有机构成在上升。从表1来看,我国资本产出比实测值从2000年0.99成逐年上升趋势,到2015年为2.01,理论计算值由2000年的1.60下降到2008年1.26,然后从2009年1.34成逐年上升趋势,到2015年上升为1.95。计算值在2000—2008年间成下降趋势,主要原因为中国的最终消费率下降之故,最终消费率由2000年62.3%下降到2008年48.6%,从2011年我国最终消费率又成逐年上升趋势,到 2018年已达54.3%,再加上恩格尔系数成逐年下降趋势,2016年为30.5%,資本产出比的理论计算值为2.11比其实测值2.05略高。2017、2018年资本产出比理论计算值分别为2.18和2.34,上升速度再加快,实测值也成上升趋势。

(三)资本产出比的实测值围绕理论值上下波动

资本产出比函数是否反映了资本产出比的本质,通过函数的计算值与实测结果的直观比较可以看得出来。现将函数的计算值与资本产出比的实测结果绘图(图1)。

从图1可以看出,资本产出函数的计算值与毛盛勇等实测的资本产出比并不是完全相等的,但可以肯定地说,实测值围绕理论值上下波动。随人均收入的提高,资本产出比会成上升趋势,这正是发达国家通常有高的资本产出比之故[17]。人们通常会用资本的边际利润趋于下降来解释,其实,人们很难从资本的边际利润趋于下降这一假设出发,通过数理逻辑推导出资本产出比函数。本文是借助三变量经济增长模型、三变量投资增长模型[9]和哈罗德—多玛增长模型,通过数学推导给出资本产出比函数的。

从图1可以直观地分析中国资本发展的历史轨迹。1978—1984年是国家改革开放初期,计划体制对经济发展的制约还比较严重,表现为资本实际产出远小于理论产出,其结果是资本的理论产出比远低于实际的资本产出比。从1985—2005年,应该说是“中国资本的黄金时代”。市场机制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在加强,与1984年下半年中国实行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政策,以中央文件的形式发行全国。1984年7月,中共中央在北戴河开会讨论《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的提纲,当年10月,中共中央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这个决定,提出“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第一次写进党的决议。1992年,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资本黄金时代表现为理论上资本产出比高于实际上的资本产出比,简而言之,投资赚钱的机会多、获利多,反之赚钱的机会少、获利少。从2006—2015年开始,在中国,投资很容易获利、赚钱的时代结束了。许多企业都开始产品升级和更新换代,企业对技术工人和熟练工的需求上升,另一方面,国内劳动力结构也在发生变化[16]。表明国内市场竞争加剧,商品出口压力也在加大,资本产出比的理论值低于实际值,且二者都在直线上升。

(四)资本产出比(理论值与实际值)直线上升意味着经济增长方式必须转型

资本产出比的直线上升阶段(图1)正好与中国人均收入约1万美元的中高收入阶段是紧密联系的,是此阶段中国居民恩格尔系数下降、消费系数(最终消费率)上升的必然结果。资本产出比直线上升意味着资本回报率的持续下降,意味着经济增长方式必须转型。说明经济发展到中高收入阶段就不能再用产出的多少来衡量经济增长的好与差,资本、投资、生产等经济活动不应该再以产量大、产出多为生产目的,而应该以获利多少来衡量经济活动的水平。能获利的投资、生产等才是好的投资,投资少获利大的产业才是最好的产业。美国苹果公司一年的利润是几百到千亿美元,相当于中国100多个大型企业一年的利润总和,而苹果公司一年创造的产值并不高。如果以2018年中国华为公司与苹果公司作为对比就会一目了然。2018年华为销售收入为7212亿元,利润593亿元,利润率为8.2%;而苹果2018年销售收入2656亿美元,利润595亿美元,利润率22.4%。韩国三星手机的利润率也远在华为之上。美、韩都是高收入国家,中国只是中高收入国家,中国要成为高收入国家,经济增长方式必须转变。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必须实现国家创新体系的根本转变,创新主体由国家转变为企业。企业获得很多利润才有钱去进行研发投入。华为是中国最具创新实力的民营企业、三星、苹果都为民营企业,从利润率来看,华为的科技实力远在苹果之下。三大企业都是以自身作为创新主体进行技术研发的。企业成为创新主体才能有的放矢去研发市场当下和未来最需要的产品、技术和服务。虽然中国年投入的研究与发展经费很高,据国家统计局、科技部、财政部发布的联合公告,我国2018年国家投入的研究与试验经费已达“19677.9亿元,比上年增长11.8%,连续3年保持了两位数增速。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研发经费与GDP的比值)为2.19%,比上年提高0.04个百分点,再创历史新高。自2013年以来,我国的研发经费投入一直稳居世界第二”。实际效果如何,与传统经济增长方式一样,看中的是科研产出,如发表了多少篇SCI、EI收录论文,比上年增加了多少,数论文(刊物)影响因子、看刊物为几区,热衷于在《Science》《Nature》《Cell》所谓三大名刊上制造轰(哄)动效应。这些问题已超出本文讨论范围,感兴趣的读者可参考有关文章。

总而言之,经济增长方式必须从“产出为王”转变为“利润为王”。就全球而言,每年产生的利润是一定的,只有那些研发做得好的企业才能分享更多利润。相比较而言,虚拟经济(资本)不创造价值,但却能分享利润,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增长方式(无本取利)正是抓住了“利润为王”这一重中之重。

(五)中高等收入阶段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下降

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会下降,而消费水平(最终消费率)会上升。按照三变量模型的分析与计算,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见式(2)。可见,随恩格尔系数r下降,最终消费率 β上升,必然导致x/y下降,也就是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会变得越来越差,理论上讲“投资增长量大而产出增长量小”。而在低收入情况下,居民的恩格尔系数比较高,而居民的最终消费率一般不会超过中高收入时期的最终消费率,所以低收入阶段的x/y比值要高于中高收入阶段的比值,即“投资增长量大而产出增长也量大”。就是说,低收入阶段,投资是促进经济增长特别有效的方法,而在中高收入阶段却失灵了,可以中国2009年国家投入4万亿刺激计划为例来说明之。

中国2009年的城乡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加权平均为39%,最终消费率为48.6%,理论计算GDP增长率(x)与投资增长率(y)比值为0.74,理论上投资增10%,GDP可增7.4%,从理论上讲,凯恩斯经济政策可以作为中国经济摆脱危机的政策工具。但实际运行效果是:2009年中国投资增长30.1%,而GDP只增长9.2%。实际值[(x/y)R = 9.2% / 30.1%]= 0.30和理论值{(x/y)T =[-ln(1-r)]/[-ln(1-β)]= 0.74} 之比值为43.1%。从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来看,4万亿刺激计划还不及格,实际投资效率还不到理论计算值的50%。经济发展进入中高收入阶段后,生产过剩的危机会周期性出现,政府必然采取凯恩斯经济政策,刺激經济增长。反复刺激的结果是恩格尔系数进一步降低,最终消费率又会不断升高,导致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理论效率在下降,投资的实际效果变差。为了克服上述矛盾,就只有继续采用凯恩斯经济政策,财政赤字、货币超发,形成经济滞胀、增长泡沫破灭等更为严重的危机。这会使经济发展进入加“杠杆”时代,到2018年底,中国宏观经济的杠杆率已经达249.4%,与美国的250%基本接近,表明中国经济发展已进入高成本时代,杠杆率已与高收入国家美国基本接近,尽管有些发达国家像英国已达265%,加拿大达287%,日本达到388%,但中国毕竟是中等收入的国家,中国2019年人均收入也就是10000美元左右。表明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中国经济的投资效率在下降。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有效性与人均收入水平密切相关。理论上讲,收入水平低时效率高,收入水平高时效率低。像美国、英国、加拿大、日本这些经济、科技、管理水平都很现代化的高收入国家且政府比较廉洁、政治比较透明,在高收入阶段,其杠杆率都很高且都在中国之上。令人担忧的是中国还不是高收入国家,其人均收入水平只有上述国家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其杠杆率与这些高收入经济体的相差无几。杠杆率的高低,进一步反映了投资效率与人均收入水平之关系,见式(3)。高收入国家的杠杆率高,表明创造单位GDP所需的投资要高,高收入时资金年周转次数在下降。

资金年周转次数为什么下降?还得从消费结构→生产结构→经济结构变化来理解。消费结构已从生活必需品消费为主转变为耐用消费品为主,所以生产结构和经济结构也就发生了相应变化。耐用消费品像房地产等需要占用大量资金且生产周期和销售周期都长,所以三变量模型揭示的正是消费结构→生产结构→经济结构变化最终引起年平均经济增长率、经济周期和恩格系数在数量上的表现。

也正是从这一点看,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把中等收入陷阱理解为“中等收入国家所利用的从低等收入国家跨入中等收入国家的经济发展模式不能够支持该国从中等收入国家跨入高收入国家”。其实,所谓由低收入国家跨入中等收入国家的经济发展模式,就是投资促进经济增长模式。到现在为止,中国的经济增长主要靠投资促进,所谓的三高(高储蓄、高投资、高增长)模式。能够形成共识的就是中国的高投资增长模式是不可持续的,这是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最大挑战,所以必须转型,难怪人们认为中等收入陷阱就是“转型陷阱”。

四、從三变量模型看“低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之间的联系

(一)从三变量模型看“人口红利”对中国摆脱贫困陷阱所作的贡献

利用三变量模型可以推导出经济增长收敛律的数学表达式[12],如式(6),

其中,(GDP)p1为初始年人均GDP,(GDP)pn为第n年的人均GDP,M为第n年的人口总量,m为初始年的人口总量。经济增长率与人均收入的对数成负相关。利用三变量增长模型可把收敛性学说与“低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概念联系起来。 式(6)也是计算跨越低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所需时间、年均经济增长率基本公式。

“低收入陷阱”又称之为马尔萨斯陷阱,是指因过多的人口增长使人均收入基本没有增加,经济增长率与人口增长率基本一致。显然,式(6)中的(GDP)p1≈(GDP)pn ,这样,经济增长率x≈[2.3/(n-1)]lg(M/m) 。如果时间按20年计算,人口增加1倍,即M/m=2,那么x=0.036=3.6%。所以,“低收入均衡陷阱”不是经济增长率为零而是经济增长率与人口增长率基本一致,使人均收入水平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没有显著增加的现象。低收入阶段,民众需求以农产品等生活必需品为主,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有较大比重,所以经济增长率一般都比较低,尽管理论上可以有很高的经济增长率。所以,经济增长能被人口增长所平衡。中国经济增长轻松跨越“低收入陷阱”与计划生育政策有一定的关系,20世纪80年代,中国实行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难怪社会学家孙立平等认为改革开放所取得的经济成果很大部分是“沾了计划生育的光”。式(6)把“低收入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统一在一个增长模型中,二者是经济增长的两个不同阶段。所以,三变量模型提供了解释经济发展阶段性差别和阶段性特征的基础性方法,能够对“低收入均衡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给出简单的模型化解释。可见,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虽然有许多值得反思的地方,单从经济增长来考虑,这一政策确实给中国的经济发展带来了20~30年的人口红利。对于经济增长,人口红利还包括社会抚养比低,储蓄率高、劳动力资源丰富,有利于高投资从而促进经济高增长(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高”现象)。随着我国人口红利的消失,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这是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巨大挑战。

(二)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所需临界经济增长率计算

式(6)由三项组成,第一项是初始人均GDP变化,2.3/(n-1)lg(GDP)P1;第二项为目标人均GDP变化,2.3/(n-1)lg(GDP)Pn;第一项、第二项可以合并为[2.3/(n-1)]×lg[(GDP)pn/(GDP)p1];第三项为年均人口增长率2.3/(n-1)lg(M/m)。只要给出未来某年高收入标准(最低标准),现在人均收入水平再加上人口增长率就能计算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年均经济增长率。假定2030年人均高收入最低标准为2万美元,现在中国的人均收入为1万美元,考虑人口年增长率0.5%,那么,

未来10年中国经济增长率必须达到7.4%才能成为高收入国家,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国10年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需要如此高的经济增长率,当下中国经济年增长率只有6%,说明我国要成功跨越还有许多挑战。

五、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需要虚拟经济的贡献

(一)经济增长率随人均收入提高而下降

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增长率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自然会出现下降趋势,这是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必然要求,从三变量模型也能得出同样的结论。但这样的结论对实体经济发展才成立,而虚拟经济发展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很难表现出趋同性。人均收入提高,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必然会下降,经济增长率也会因恩格尔系数的下降而降低。当然,降低多少如何下降不能靠定性估计,必须要靠定量计算。中国2019年的人均收入已达1万美元、恩格尔系数已下降到28.2%,如果按照三变量模型的计算,以2021—2030为一周期,那么n=10, x=-ln(1-28.2%)/(10-1)=0.037=3.7%,也就是说未来10年我国实体经济的增长率只能维持3.7%的水平。如果考虑我国的人口增长率为0.5%,那么实体经济的年增长率只能维持4.2%的水平。罗伯特·保罗2015年根据增长收敛学说对中国经济增长率的预测[18-19]是“经济增长很快会从每年8%左右下降3%~4%的水平”。保罗先生进一步认为,如果中国经济能以“3%~4%的年增长水平保持20~30年也能实现经济发展的第二次转变,即从中等收入国家跨入高收入国家之行列”。

以较低的经济增长率去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意味着需要很长的时间,会增加许多不确定因素,使经济发展难以达到预期目的。从那些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国家或地区的经验来看,它们用的时间都比较短,美国用14年、英国12年、日本13年、韩国只用8年时间就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用很长的时间才能跨越的国家都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如巴西、阿根廷等,见表2。

从表2来看,中国不能用20~30年时间去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实现经济发展的第二次转变。按照历史经验,中国如果用10~15年时间实现第二次经济转变和飞越,那么就要求中国的经济增长必须保持高的经济增长率。从另一方面考虑,高收入的标准也在不断提高。2012年世界银行[2]划定的高收入标准为人均12615美元以上(按当年美元汇率)。不过高收入标准每年都会增加200~300美元,比如到2030年,其高收入标准可能在人均1.8万美元左右,到2035年可能在2万美元上下。按照式(6)的计算,中国用10(n=10)年时间(2021—2030)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年均经济增长率要达5.9%,在考虑人口增长率0.5%,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必须保持6.4%以上才能使我国2030年的人均收入达到高收入水平约1.8万美元。无论利用三变量模型计算还是按照保罗的估算,中国实体经济的年增长率只能保持约4.2%的增长率,那么余下的约 2.2个百分点的年增长率只能由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来实现。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2.2%/6.4%= 0.33=33%,也就是說,用10年时间实现中等收入陷阱的跨越,必须保证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约33%以上在,实际年均经济增长率在6.4%以上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国当下的虚拟经济主要表现为房地产经济发展,简单地说,中国要用10年左右的时间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离不开房地产经济的支持。

如果用15(n=15)年(2021—2035)时间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那么年经济增长率按照式(6)的计算要达到4.9%,再加上人口增长率0.5%,中国的年均经济增长必须要达到5.4%的水平才能保证2035年我国的人均收入达到2万美元。按照15年跨越时间,无论用三变量模型计算还是用收敛律估计,我国实体经济的年增长率:x=-ln(1-28.2%)/14=2.4%,再加上0.5%的人口增长率,实体经济的年增长率可达2.9%的水平。那么,5.4%-2.9%=2.5% 的增长率就要有虚拟经济对经济增的贡献来实现。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2.5%/5.4%=0.46=46%。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如此之高,易出现金融风险。从现在起,中国用10年左右的时间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比用15年甚至20~30年更显合理。

(二)利用虚拟经济发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历史经验与教训。

虚拟经济在美、英、日等国的经济腾飞中都有重要贡献。美国是从1966—1980年阶段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为高收入国家的。英国是1975—1987年、日本1973—1986年实现经济腾飞成为高收入国家。这三个国家的经济腾飞都是在70年代完成,而20世纪70年代正是经济滞胀发生的时期。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普遍受到滞胀的影响。所谓石油价格上涨,导致生产成本上升,西方经济学家提出了“成本推动的通货膨胀”概念来解释滞胀现象。其实,经济滞胀的出现与凯恩斯经济学说及其反“经济危机”的政策使用密切相关。西方国家为了应对经济危机,不断向市场投放大量的货币(货币超发)、财政赤字、各种经济刺激计划的实施再加上汽车普及进入家庭,导致了对能源动力的大量需求,使整个工业生产成本上升而利润却大大下降了。许多企业只能处于停产或半停产状态,于是社会失业率开始上升,出现了高通货膨胀率与高失业率并存现象,这是对滞胀现象的基本表述。用定量化的数学来描述就是“投资量大而产出量小”的现象[9]。西方经济学家和企业家为了摆脱经济滞胀的困扰,找到了另一种生产方式(也是一种经济转型过程)——“无本取利”,这就是虚拟经济生产方式(技术进步+金融创新)。就拿日本和美国来说,两国的科技水平都相当高。在20世纪70年初到80年代末,两国的汽车工业和技术水平都相当发达,其汽车行销世界。日本的家用电器更受全球欢迎。日本为了更多商品出口,日元贬值,一度达到了250日元兑换1美元的水平。这就是日本虚拟经济早期发展的目的,只是当时不叫虚拟经济,只是为了商品出口保持价格优势而已。美国更有布雷顿森林体系让美国从虚拟经济的大发展中获益。日本是美国20世纪80年代最大的贸易伙伴,对美国来说,美日之间形成了海量的贸易逆差。1985年美国通过“广场协议”使日元升值,仅三个月之后,日元就升值到200日元兑1美元的水平,三年以后,120日元兑1美元。美日之间的贸易逆差开始显著下降,从此日本商品的出口受到影响,房地产泡沫也即将破灭,整个经济增长开始受挫,好在日本1986年也成为高收入国家。利用三变量模型的分析可知日美之间的经济得失。1983—1991年为美国一轮经济周期,其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为3.4%。1983年美国的恩格尔系数约20%(实际数据会更低),周期为n= 9年,计算结果为x =-ln(1-20%) / (9-1)=2.5%。如果恩格系数再取低一些,计算结果比2.5%还要低。实际年均经济增长率要高出计算值接近1个百分点。(3.4%-2.5%)/3.4%= 0.264=26.4%,可看成是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之贡献率。再看日本的经济增长,1986—1993年为一增长周期,n= 8年,1986年日本恩格尔系数r=27%(1985日本恩格尔系数可查到为27%,x=-ln(1-27%) / (8-1)= 4.5%,但1986— 1993年间日本实际年均经济增长率为3.6%。要低于计算值0.9个百分点,(3.6%-4.5%)/3.6%=-25%,可以说日本的虚拟经济发展受到美国的打压,对其经济增长产生了负贡献(负面影响)。

另一方面,也可看看那些已经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泰国在20世纪90年代是“亚洲四小虎”之领头羊,其经济发展已经开始冲刺高收入阶段,却在1997年爆发了金融危机,也称亚洲金融风暴。1986—1998年为泰国的一轮增长周期,n= 13年,1986年的恩格系数为35%,所以x= -ln(1-35%)/ (13-1)= 3.6%,但1986—1998年泰国的年实际经济增长率为5.9%。其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要高出计算值许多,(5.9%-3.6%)/5.9%=39%。可见其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达39%,说明泰国当时的经济泡沫非常大,所以发生了经济泡沫破灭危机。如果泰国的恩格系数为40%来计算,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28%,因为出现连续两年(1997、1998)的负增长,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仍有30%的水平。在经济泡沫未破时,泰国该轮周期中的房地产价格、股市价格都轮番上涨。泰国由于向市场过多发行泰铢,一方面加快了泰铢的贬值,另一方面使房地产价格泡沫、股市泡沫的不断上涨,加上泰国的经济结构和工业化、科学技术等大大落后于国际先进水平,其出口、创汇能力不足,经济泡沫很快就被国际金融炒家的套利投资所刺破。

与泰国相比,中国的虚拟经济发展是比较成功的。中国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经过10多年的过度时期,于20世纪90年代初,市场经济几乎完全取代计划经济。所以中国迎来了近30年比较稳定的经济增长时期,按照刘树成先生的经济周期划分,1991—1999、2000—2009两个中长周期,2010—2020年可作为第三个中长周期(笔者看法)。中国1991年城乡恩格尔系数按照城市化率的加权平均为:城市恩格尔系数×1991年中国城市化率+农村恩格尔系数×(1-1991年中国城市化率)=53.8%×26.37%+56.8%×(1-26.37%)=56%,n= 9,那么x=-ln(1-56%)/(9-1)=0.103=10.3%。1991—1999年中国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为10.6%,理论计算结果与实测结果相比略低,如果把少量过剩当成虚拟经济,那么虚拟经济对当时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只有[(10.6%-10.3%)/10.6%=0.03=]3%。从中国当时的实际情况和国际经济状况来看,由于亚洲金融危机期间,中国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再加上股市和房地产的规模都不大,其价格与价值没有大的背离,所以其虚拟经济的发展是可以忽略的。也许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中国在金融风暴发生时,商品出口受阻,只好转为内消,经济增长受到金融危机之影响,商品总量略超过民众的购买力(危机期间,国内确实出现了“市场疲软”的说法)。进入21世纪,中国经济投资迅速上升,尤其美国发生次贷危机期间,政府出手4万亿刺激经济增长,所以2000—2009年中国实际年均经济增长率达到10.3%。2000年中国城市恩格系数39.4%,农村49.1%,城市化率36.22%,恩格尔系数加权平均为46%,经济周期n=10,x=-ln(1-46%)/(10-1)= 6.8%。计算值比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低3.5个百分点,其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10.3%-6.8%)/10.3%=34%。2010—2020年周期年均实际经济增长率为7.3%(2020年增长率按5.0%计算)。2010年恩格尔系数家权平均为38.4%,n=11,那么x=-ln(1-38.4%)/(11-1)= 4.8%。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7.3%-4.8%)/7.3%=34%,与上轮周期的相当。如果考虑2016年国家实施二孩政策,人口有每年0.5%的增长,平均每年要求经济增长0.2~0.3个百分点来供新增人口的需求,所以把实体经济增长提高到4.8%+0.3%=5.1%,这样计算出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7.3%-5.1%)/7.3%=30.1%。可以说,最近几年,国家投资强度有所下降,再加上最近房地产价格和交易受到政策打压,故中国的虚拟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有所下降。

综上所述,中国的虚拟经济(房地产经济)对中国近20年来的经济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贡献了中国近三分之一的增长率。国家也正是看到房地产价格上涨已经严重背离了其价值或成本,产生过多泡沫,为了防止金融风险在中国的发生,所以必须严格控制房地产价格上升,严格限制炒房。当然,我们也必须看到虚拟经济(中国主要是房地产)在國家经济腾飞中的作用,为我国人均收入达到1万美元所作的贡献。虚拟经济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能促进经济增长,用得不好就要发生金融危机。从日本、韩国、中国香港的经济发展来看,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时都伴随着房地产价格爆发性上升。东京、香港、首尔的房地产价格都在北京之上。中国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时少不了虚拟经济的参与,问题是经济发展不能过度使用虚拟经济,虚拟经济发展必须要靠实体经济来创造利润,实体经济结构要升级,工业和科学技术水平都要达到世界的先进行列,才能保住利润的份额。

六、结 论

中等收入陷阱形成之原因各异,但从数量上来分析有共同特征,即经济增长放缓,投资回报率下降,投资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下降。本文的研究是给出上述数量变化的原因是人均收入进入中高等阶段,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下降、消费系数上升,量变最终引起中高收入阶段的各种增长特征的质变。如,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效率下降、资本产出比直线上升,跨越低收入陷阱的增长模式也不再适用于中等收入陷阱的跨越,居民的消费结构和消费行为方式的变化才是中等收入陷阱形成之根源。经济特征的变化也反过来引起消费者(居民)物质需求欲望的下降和心里需求欲望的上升,如投资性消费的上升,为虚拟经济发展提供了客观需要。

从中国当下的人均GDP达1万美元以及年均经济增长率6%来看,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窗口期就在未来的10~15年,也就是2030—2035年。花费时间长,不确定因素增多,对中等收入陷阱的跨越会带来新挑战。中国成为高收入国家,从人均GDP来看是容易成功的,但必须有虚拟经济的贡献。

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看上去是经济增长问题,涉及经济增长动力、国家创新体系建设和创新能力提升、经济转型和增长方式转变等问题。本文要强调的是创新主体的转变。具体说来,中国要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为高收入国家,必须要把创新主体由国家转变为企业。一个国家要成为高收入国家,不是靠发纸币而是靠企业的生产能力和企业竞争力、创新能力。企业作为创新主体,才好评价其创新能力。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不是体现在它们创造了多少产值(GDP),而是看它们获取多少利润,从单个企业来看,就看它的利润率。

在经济发展全球化时代,国家竞争力实质就是企业竞争力,如何在全球市场竞争中分享利润,而不是热衷于参与经济分工。在低收入阶段,参与全球经济分工就能跨越贫困陷阱成为中等收入国家。在中高收入阶段必须同高收入国家竞争利润。现在中国以及部分发展中国家,对全球GDP的占有分额确实在增加,发达国家的占比在下降,好像发达国家经济在衰退,发展国家很快就会取代发达国家的地位。其实不然,因为发达国家的利润占比在上升。美国的虚拟经济借助于布雷顿森林体系和美国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就在中国、日本、英、法、德等获取了大量利润,虚拟经济是发达国家对欠发达国家进行利润剥削的主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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