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口述档案的几点思考

2020-03-10 01:11李翠艳
科学与财富 2020年33期
关键词:档案

李翠艳

摘 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左右,我国档案领域开始对口述档案概念、内涵、外延等相关理论进行研究。概念界定的不清晰导致不同学者对口述人事后追忆形成的记录是否应称为“口述档案”持有不同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口述档案相关基础理论研究进程。本文尝试从口述档案的本质属性、价值形态、载体形式以及种类划分4个方面论述口述档案的相关观点。

关键词:口述档案;档案;原始记录性

一、关于本质属性

原始记录性被认为是档案的本质属性,一些观点认为口述档案是事后追忆形成,其内容易受口述人主观情绪影响,带有“个人主观色彩”“并不具备或很少具有档案的原始性”,因而不能称为“档案”。

口述档案的内容是在社会实践活动直接产生,并存储于亲身经历历史事件人的记忆中,事后呈现形式是对口述档案内容及开展活动记录的结果,过程本身就具备原始记录性。根据对现有档案定义的理解,档案是由社会组织或人对社会实践内容和经过记录而成,是人的主观意识与客观事实相互作用的结果。档案内容的确定性也表明只有文字出现才为档案的产生提供可能。文字作为构成档案信息的基本单元,这些基本单元的选择和组合是由记录人思维参与并执行的结果。从单个基本单元的选择到文件的产生再到档案的汇集编纂,人这个主体一直参与其中,而档案又并非是自然界的产物,所以,任何档案都会受“个人主义色彩”影响。因此,不能以“个人主义色彩”否定口述档案的原始记录性。

另外,口述档案的“个人主义色彩”不是不可控的,通过管控口述档案采集、制作过程的规范程度能减少“个人主义色彩”的不利影响。口述档案的采集、制作是采访者和受访者双向努力的过程,双方都应在尊重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开展记录活动。采访者采集主题的选择应是以弥补历史空白、急需抢救内容为主;采集对象的选择,一定是亲历、亲见、亲闻、历史事件或重要人物;采访过程中要充分尊重口述人,并且不能存有诱导行为;最后对内容的整理,要遵循文献编纂学中“述而不作”的原则,保持口述者的口音、表达方式,即使其中包含语法错误,也仅做注释,以保证采集的来源、内容和过程的原始记录性。所以,口述档案具备档案的本质属性原始记录性。

二、关于价值形态

口述档案除具有凭证价值、参考价值外,因其记录内容的稀缺性和记录视角的独特性,对再现历史场景、丰富历史内容、弥补历史断层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孙艳波在其《口述档案价值》一文中阐述口述档案具有“填补历史空白、挽救文化遗产、变革现实、再现历史、改善馆藏结构、构建社会记忆角度”等价值。[1]孟月则从双元价值观的角度阐述口述档案具有信息价值和工具价值。[2]笔者认为可从横向的现实价值和纵向的长远价值分析。

横向现实价值体现在口述档案给个人留存历史记忆的机会,也给了社会倾听个人分享历史记忆的机会,同时也为激发更多的人主动参与到为留存社会记忆提供素材创造了可能。口述档案取之于民,而又用之于民,在一取一用之间形成了个人记忆到社会记忆再到个人的良性存储模式,使社会记忆得以鲜活的方式持续保存。

纵向长远价值体现在口述档案对传承历史文化,延续社会记忆,丰富国家档案信息资源发挥重要作用。以往的档案文献多偏重于记录统治阶层的活动,以俯视视角的形式记录存储社会实践活动,而忽略了社会最大构成者的普通民众他们对社会的感知。口述档案正是以个人视角再现涉及大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将个人经历与国家记录联一体,弥补了遗留下来的档案对历史保存的不完整性,填补了历史空白,丰富了国家档案信息资源。

三、关于载体形式

《档案术语词典》给出的口述档案表现为录音磁带或对录音的逐字记录两种形式,王夕在解释“口述档案”概念时增添了手稿形式。[3]吕明军认为“口述档案就是使口頭材料保存在一定载体内”[4],但对于口述档案存储哪种载体并未明确说明。笔者认为,口述档案的载体形式根据存储时期不同,分为前期以人脑为介质,和后期以声像档案为主、纸质材料为辅的多种载体形式并的两个阶段。

根据口述档案的记忆属性特征,应将人脑视为一种记忆的载体而使口述与档案关联起来,口述档案的实质是存在于人脑载体的原生记忆迁移到其他载体的结果。[5]所以,人脑应该是口述档案最原生的记录载体。但口述人受时间、生理、地域等因素影响,记忆的稳定性和内容的传播性受到限制,以具体实物固化有利于打破限制发挥其价值。纵观档案载体形式的发展和运用,需依托媒介技术手段,媒介技术手段的发展推动了档案载体形式的演变,也造成存储介质多元化,经历了从金属锡箔、蜡筒、钢丝、洋干漆和胶木唱 片、磁带、光盘,到今天广泛使用硬盘、小型快闪卡和 安全数码卡等[6]变化。相比较纸张记录,新型档案载体的便捷、形象、生动等特性,更适合记载口述档案,但这并不意味着新型载体就是口述档案标准载体形式,除此还应包含纸张载体形式。

四、关于种类划分

有学者认为,口述档案应属于声像档案范畴,笔者认为这种划分不妥。从形成时间上,口述档案区别其他实践活动中直接形成的档案,它不是组织日常运转过程中相伴形成的,所述内容与其形成过程是分离的;形成来源及过程上来看,口述档案的口述人是亲历、亲见、亲闻、历史事件或重要人物,形成过程从项目立项到形成需经过细致、严格、谨慎的组织与规划,而声像档案不存在这样的严苛要求;从载体形式上,口述档案除了包含声像档案外,还存在大量的纸质文字材料,例如基于口述史料的回忆录、口述档案整理后的文字稿等,就不属于声像档案的范围。

笔者认为,口述档案自身的特殊性,加之现有档案理论体系以及人们认知习惯,口述档案很难被简单的化为某一类别,但就口述档案内部,可细分为不同表现形式的档案类型。例如,蒋冠等人提出将口述档案细划分成“口述笔录档案、口述录音档案、口述笔录录音综合型档案、口述电子文件档案等几个子类 ”[7]的做法值得借鉴。

参考文献:

[1]孙艳波.口述档案价值[J].兰台内外,2016(3):50.

[2]孟月.口述档案的价值理解———基于档案双元价值观视阈[J].信息资源与工程,2019(6):129-135.

[3]王夕. 国际档案理事会对几种新型材料档案的定义[J].四川档案,1989(6):5.

[4]吕明军.口述档案及其兴起[J].档案,1986(12):50.

[5]王巧玲,周玲凤,梁传靖.对口述档案采集工作的理论思考——以北京地区丝绸老专家口述档案采集实践为例[J].北京档案,2020(3):13-16.

[6]魏振毅.国外在线口述档案研究现状及启示[J].档案管理,2018(4):44-46.

[7]蒋冠,瞿良毅,陈修锋.口述档案的身份识别及其凭证价值新探[J].档案管理,2007(3):33.

(津市东丽区武警后勤学院  30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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