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画

杨卫红

昨天小李邀我去拜访裱画肖师傅。在解放路旁一个家属院。我们打的去，小李是司机，今因朋友结婚喝了酒便不开车了。到了目的地敲门，不开，不在吧，他打电话，一个手机打不通换另外一个手机。我笑了笑你手机真多，他说一个是军线一个地方的。终于打通了，在里面忙，没听见敲门。门开，我们进。肖师傅说：欢迎欢迎。随后肖说他以前也画画，在部队当过兵，后来大栽军到了一个什么公司，现在退休了，以前学过裱画，就租个地方干。他说不为别的只是有个事干，最近很忙，活多，干不过来。他摊开一幅画，说，朋友画的，要我看看。我看了，是古典仕女，画过工笔，他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不敢班门弄斧，妄加评介。他说：他本人不在你讲讲没关系的。我问这画值多少钱。朋友们开了个笔会，出了三千元。我说我最近也寄了两幅画到山东拍卖，但拍卖有个展览，还要出图册，一幅画要了我一千八，两幅三千六，画要卖不出去便赔了。但还是要交流，要宣传，你一幅画标价多少。他问。我并不指望着赚钱。我一般也不送别人画，你看我给小李，他以前在岢岚，经常开车带我去山沟里工作，让我感受月斜汾沁催驿马，雪暗岢岚传酒杯。塞上金汤惟粟粒，胸中水镜是人材。（此诗为《岢岚军》其意要胸怀象范仲俺那样，就是人才）

画写意要书写，用书法的线条，书写出来的东西有劲道，当然工笔讲究中锋，那样线条饱满圆润，其实画山水，只说画石头，我看过林凡先生画石头，他在画面只用炭笔略略勾个圈算是定个具体位置，然后走远，伸出手来比划着，一会儿偏着头一会儿眯着眼，研究好了，才仔细调好笔墨迅即画出石头轮廓，那过程有中锋侧锋甚至逆锋，画好我便看见那虽然只是白描，但石头便立在那儿，可以搬下来可以扔出去。那需要写生，要常去写生，山野，沟河里奇型怪状的石头才能记下来。林老对我说要用心灵去发现美，而永远不要重复自已或者别人，要出新，要有新意、心意。裱画老肖听了，抽过来椅子并且要去倒水。我和小李赶忙拖住他，并说：不用不用。他便去收那幅画。其实要练书法，多研究，多练，象张迁碑，石门颂，衡方碑，爨颜龙，爨宝子，一个贴练三年才能有自已收获。何家英在探索古典仕女后，从居委会主任，到十九秋，都出自诗意，不说这些了。老肖说，要交流嘛。我说我画的不好。没满意的作品，我确定画山水，要区别于别人很难，传统那些画法我又不喜欢，但要突破，那还要作些探索和研究，笔墨的浓淡干湿枯，还有主要如何在“写”字上下功夫，黄润华，白雪石，秦岭云，孙奇峰，孙克刚，石鲁，张大千，赵望云，黄宾虹，何海霞，李可染，董寿平，齐白石，宋文治以及宋雨桂，冯大中，林凡，等等以及宋人唐人等古人的画，要想超越难呀，能学到一点点就不容易，但千万不能象了他们。林凡告我说要学大家但不要象别人包括我林凡。

张大千在国外办展，毕加索看画，一进展馆，毕加索问他哪一幅是你画的，张说都是，看完展毕加索又问哪一幅是你画的，张大千以为翻译没翻译明白，忙跟翻译说：你告诉他：每一幅都是我的作品，毕加索笑了笑走了，张大迁后来回来后思索许久才明白自已的画多临古人没有自我于是后来创造了大泼墨。毕加索收藏许多齐白石的画。齐白石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张仃画了很多焦墨说要守住中国画的底线。吴冠中说笔墨等于零。范曾说历史略知一二。。。。。。小李跟他媳妇打电话很激动，他或许因为家事在生气。学画除了技术上的事最重要的是学如何做人。凡事皆学问，世事要洞明，文章千古事，妙手偶得之。一个细节表现一个大主题大意境。

其实人在画圆，圈子外有很大未知空间，越大，空间越大，要知道要了解要学的也越多，自已也就越博大而又渺小。回家，妻说：你给了他什么画？我说一幅竹子一幅山水。妻说：怎么样，裱得。我说好呀。在那里我跟肖师傅说三分画七分裱，肖说竹子象了一个名家的，我以为你临的呢，浓淡虚实很有层次，构图也很得体，而且很有精神，有气势，山水也不错，虽然一个小品近看远看都有墨意韵味看似随意却很有意，而鸡，很有精神的，我说字写得不好，有点大，他说我倒认为很有张力，不是缺点，其实是大写意。小李一直在笑。我逗他说，裱画钱我出，还给你一百，我买了你这幅画吧。妻说：还有你这样的人，给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我说那当然是开玩笑嘛，给出去的东西买不回来的。小李在院子里提着画回家，他告诉我这画要挂在老丈人家，你说，是挂在客厅沙发后還是房间里？原来他要给丈人家，刚才还在与妻电话里争吵，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合呢，我说当然在客厅好。我走了。没多远。这时候将军邵总要他把画放下，仔细端详，走远又走近，跟他说;小杨的画不错，好好收藏吧。然后又戴上眼镜看了看落款，嘴里念到：山那边村庄，卫红笔意。第二天散步，邵总说：我又看到你的新作了。卫红笔意，笔意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讲究吗。我说那就是写着玩，写心中的山河呢。邵总说：很有气势，你们书画人都这么题字吗，白石老人怎么落款。我说：白石一挥。

卫红笔意，白石一挥，邵总笑了，嘴角一丝赞许的微笑。

邵总一笑，我对他说，画着玩哩。

玩得好玩得高雅。我说谢谢邵总雅赏。邵总说深为你的刻苦努力而赞叹…，专注的精神，颇深的造诣，艺术的追求…我深信辛勤的劳作之花，必然会结出丰满的艺术之果…愿早日成为大家！高处不胜寒，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领导的赞许激励我回画室继续画山那边村庄，画髙原红。认真研究怎样传承与创新，师造化，师古人，出心源，学做人，学书画，活到老学到老。写完这篇文章，我出院子，下雪了，我欣赏雪景，有喜鹊飞来，忽地象一阵风，冰雪纷纷飘落，落我一身，入我脖胫，于是即得诗一首：风雪玉树间，沉思是个闲，枝头闹喜鹊，踏下一身寒。不过虽然有点寒意，但心中对春天满怀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