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量程度贬义形容词的褒义用法——以“严重”为例

严墨晰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流工具，也是最重要的思维表达工具。语言是动态发展的，其中的流行语更是能生动形象地描摹出当下的生活方式、意识形态和关注焦点。所谓“流行语”，是“指在一定时期、一定社群内被人们普遍使用的话语形式，一般为口语，往往带有一定的方言色彩，是一定时期内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及人们心理活动等因素的综合产物，并在传媒的推动下盛行的词、短语、句子或特定的结构模式”[1]。随着时代的发展、网络的普及和各种社交软件的涌现，网络流行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已随处可见，如“今天也要加油鸭”“是个狼人”等。近年来，网络流行语中经常出现以“严重”等高量程度贬义形容词作褒义状语使用的情况，其语义的演变过程与褒义用法的盛行，反映了该类词汇意义变迁、拓展、并被普遍接受的基本特点。

目前学界对汉语形容词语义演变的研究大致可分为四类。第一类，汉语和其他语种的形容词对比。如邓奇、杨忠认为，英、汉语中的“cold”和“冷”，经过不同的语法隐喻化过程，在经验识解的主观程度上有所不同[2]。第二类，关于汉语形容词使用过程中不平衡性的研究。如于德辉从共时和历时相结合的角度，描写和解释了“高”“低”两词在句法、语义和词汇三方面的不对称现象[3]。张婷则对“深”“浅”两词诸方面的不对称现象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4]。第三类，对汉语中某种特性构式的形容词语义的研究。如张硕分析了“小+X”构式的特征、概括构式义，并讨论了它的语用特征、产生机制和认知动因[5]。第四类，对汉语中特定类型形容词的研究，其中涉及到本文所研究的“高量程度形容词”。如刘莉从形容词与程度副词在语义上的相关性角度，对形容词向程度副词的演变历程进行了论述[6]。聂三苗则总结了形容词演变为副词的四种类型[7]。总的来看，这方面的成果目前尚不多见，以“严重同意”为例的形容词异化现象，在CNKI中只有1篇相关论文。

本文拟对部分原来一般只修饰贬义成分的形容词所产生的修饰中性或褒义成分的新用法加以研究，描述其语义、语用方面的变化，并探究其演变机制，希望对形容词的语义演变研究能有所补益。

一、“严重同意”的使用统计

截止2019年10月，在百度搜索引擎中输入“严重同意”，共得到约300万条相关语料。例如：

（1）我想“严重同意”的是胡汝银先生。（搜狐财经网，2003-04-03）

（2）我严重同意小组的口号：珍爱生命，远离摩羯男。（《豆瓣》小组话题，2009-06-20）

（3）严重同意：@直本心贵清男生本科内卷文化几个特点：飚出国。（《知乎》，2018-10-11）

（4）严重同意马伊琍！那些成功女性背后都有帮手。（林晶莹Lily《小红书》文章标题，2019-05-10）

“严重同意”除了在口语中和语言形式更加自由的网站上出现之外，对汉语规范要求极高的中央电视台和地方电视台等传统媒体的官方网站，也使用了这种非常规的搭配。例如：

（5）于洋发言王晓理严重同意 国羽女双搭档逗乐记者（《央视网》新闻标题，2012-05-26）

（6）严重同意，出租车并不比顺风车安全！（《最成都》新闻标题，2018-09-27）

笔者以5年作为单位时段，统计了自2000年1月至2019年10月“严重同意”在百度搜索引擎中出现的频次，并以2000～2005年的词条数量为基数，计算其近20年来的增长百分比。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2000～2019年“严重同意”使用次数与增长百分比统计

从表1可以看出，“严重同意”的使用频率较高，使用范围较广，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成为一种受众广泛的习惯用语。因此，本文认为，可将其看作一种“准常规”搭配。

二、“严重”等词的语义演变

在《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中，“严重”有如下意义：1.程度深，影响大（多指消极的）；2.（情势）危急。它的后面可接名词作定语，如：“严重的病情、严重的问题、严重的后果”等。当与这类词语结合时，“严重”更多地带有贬义色彩，指不希望发生的事或不期待的结果。其后也可接动词作状语，如：“严重怀疑、严重侵犯”等，这种搭配同样加深了原有动词的贬义程度。如果以严格的语法规范来看“严重同意”的话，这样的搭配显然是不成立的，因为“同意”表达的是正向意义，与“严重”产生了语义冲突。不过，流行语用法却赋予了“严重”以新的含义，笔者将其归为第3个义项“非常、极其”，用来修饰表示态度的中性或褒义动词和心理动词。我们在百度搜索引擎中也发现了此类用法的语料，例如：

（7）乔生，观众严重热爱你！（“何东老邪”《严重热爱韩乔生》，2008-08-17）

（8）不过，家电君严重喜欢上女特工Shaw，你有木有动心？（“家电君”微博，2013-09-24）

（9）作为桂平人，严重支持全力发展南宁。（百度广西贴吧，2017-08-05）

例（7）～例（9）中的“热爱”“喜欢”“支持”都是表示对事物的肯定或好感，在情感上是充满肯定和褒奖的。同时，以上三例均是将“严重”置于褒义动词前，强化了说话者的肯定态度，意思是“非常”“极其”。此外，笔者在搜集语料的过程中，特别注意了时间的界限，我们发现，这三个用例都是在2000年之后出现的“异化”用法。如果将2000年作为一个节点的话，在此之前的“严重”的语料，则基本上是词典中的义项。例如：

（10）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不能不负起保护招弟的责任。（老舍《柳树井》）

（11）若以民主共和国的领导者权宜地当作君看，那是顶严重的错误。（俞伯平《为〈中外文丛〉拟创刊词》）

关于“严重”用法的演变，可作如下分析：“严重同意”可以视为一个通过广义的模仿而被复制的“模因”，它在快捷发达的网络世界中通过争取到更多的宿主，从一个终端传向另一个终端而形成一种流行且相对固定的用法。“模因”的复制与传播要经过同化、记忆、表达与传播四个过程[8]。“严重同意”作为网络模因，在传播和复制的过程中具有两大优势：

首先，“严重+V心”这样的结构符合网民的心理情感倾向，因为它主要意在肯定说话者当时的心理感受或情绪状态。“严重”强调并加深了说话人当时的感官情绪，这样放大外扩性的表达无疑更富有感染力，当人们的情绪被某种新生事物调动起来的时候，更容易在无意间选择跟随与模仿，这是它延伸出新义的必要条件。可以看出，在初始阶段，出于强调自身情感的诉求，“严重同意”由某人或某群体发起使用；由此引起了另外终端的共鸣，并将其同化、记忆；然后，信息接收者变为发出者，将这一结构不断复制、传播，最终使其扩散开来，呈现出流行的趋势。

图1 网民规模和互联网普及率（2008-2018）

图2 手机网民规模及其占网民比例（2008-2018）

从图1、图2可以看出，在互联网逐渐成为国人生活中常见事物的同时，人们获取信息的途径也愈发简捷多样。尤其是在2010～2015年期间，手机网络用户的增长绝对值较大，到2015年已占到网民用量的90.1%，与2018年的98.6%相比，差距并不大。我们从表1中可以看出，在2010～2015年期间，“严重同意”的相关词条数量较之以前也有大幅增长。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它们之间是有着必然的内在联系的。同时，在这一时段，“严重同意”已经算不上十分新颖的结构，人们已默认了它的规范性并经常出现在新闻标题和非正式文体中。

总起来看，“严重同意”起初是作为一种表示强调的修辞方式，经由网络的使用而成为吸引读者的一种手段，常常出现在最为醒目的标题之中；通过受众不断地复制、传播，遂成为一种惯用的表达方式。这时，它已不再作为一种特别的修辞方式，而是具有新的含义，出现在非正式的文体或对话中，带有幽默和调侃的意味。也就是说，“严重”作为“非常”义来讲，是在网络高速发展的21世纪才出现并逐渐流行起来的。目前，在以典范的白话文著作为标准的现代汉语中，这一义项仍未被正式认可。

除了“严重”外，“疯狂”也遵循着这种语义变化规律。在《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中，“疯狂”有如下意义：发疯，比喻猖狂。它的后面可接名词作定语，如：“疯狂的犯人、疯狂的进攻”等；也可后接动词作状语，如：“疯狂发泄、疯狂飙车、疯狂嘶吼”等。与之组合的词语均有不受控制、异于常态的意味，具有一定的贬义色彩。现在则出现了流行语“疯狂打call”①“打call”源于日本演唱会的应援文化，指观众做出跳跃、欢呼、摇动手臂、有节奏地呐喊等动作，以此表达对台上明星的喜爱。。在这个组合中，“疯狂”充当状语修饰“打call”，加深了这一动作的程度，更能体现出动作实施者近乎疯狂、使出全力的状态。如名模奚梦瑶在2017年上海维密秀摔倒后，有大量粉丝和明星在微博中为她加油打气，就频繁使用了这一短语。再如：

（12）秋冬必备红色唇膏，周冬雨、霍思燕、刘涛等女星都在为它疯狂打 call!（《人民网》时尚频道，2017-10-24）

（13）这部剧口碑再炸裂，我也只想为小神婆疯狂打call。（手机搜狐娱乐频道，2017-08-03）

例（12）、例（13）中的“疯狂”都在原来偏向表达贬义的用法的基础上，延伸出褒义用法，这种现象与“死”字的语义演变亦有相通之处。“死”字以前往往是人们所忌讳的字眼，后来却在口语中发展出了“真是高兴死了！”“我想死你了！”的用法。对“严重”“疯狂”等词语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它们以前在规范语体与书面表达时，都是表达浓烈情绪的形容词且带有贬义。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人们使用习惯的改变，这些高量程度贬义形容词开始与表示正面意义的动词相结合。这种看似不合语法规范的搭配经由大众的广泛使用，逐渐成为约定俗成的合法结构并取得了别样的语用效果。

三、高量程度形容词贬义褒用的语用效果

总的来说，高量程度形容词的贬义褒用，具有轻松诙谐语用效果，并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尤其是与传统的程度词语相比，我们对这样的语用效果可能会有更直观、更鲜明的感受。在CCL语料库中，亦不乏相关用例。

（一）轻松诙谐

（14）他对于这一点深表同意。然后我又将我根据内阁的决议而发给斯大林元帅的电报向他宣读，他也表示十分同意。（德米特里·安东诺维奇·沃尔科戈诺夫《胜利与悲剧》）

（15）报纸指出，美国总统肯尼迪最近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他非常同意尼赫鲁下面这番话说：“如果联合国离开刚果，那将是一个灾难。”（《人民日报》，1961-03-04）

收益分配问题是牵扯到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问题，也是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企业作为推动经济发展的主要组成部分，所以应该受到更多的关注。企业的收益分配问题不仅关系到企业自身的不断扩大和发展，也关系到整个社会的经济稳定与协调发展。所以只要我们不断对企业的收益问题进行探索和研究，企业分配一定会变得更加而完美，社会也会变得更加繁荣。

（16）看看人家这觉悟，严重同意[鼓掌]，难怪月入好几万。（“Q-Janna”微博，2013-12-23）

（17）我严重同意楼主说法，此股绝非等闲之辈。（百度股吧，2015-03-28）

由于例（14）、例（15）所涉及的都是关于战争和政治这样严肃的话题，因此，它们所使用的“十分同意”和“非常同意”皆属于正式语体，语气较为庄重，这样的表达是符合语法规范的。而例（16）、例（17）都出现在网络语境中，由于网络环境相对自由轻松，因此，语言的措辞会就更加随意。在例（16）中，作者先用轻松的语调表明自己对他人的赞赏与崇拜，再辅以颜文字，用自然活泼的语调拉近与读者的距离。例（17）是对发贴人观点的赞同回应，语气幽默，同时，用拟人的手法将他们共同看好的股票予以人格化，视为有良好发展势头的“非等闲之辈”。这两例中的“严重同意”同其他成分相呼应，取得了轻松活泼、诙谐自然的语用效果。

（二）主观色彩更加强烈

（18）听说厂里想搞舞蹈专场晚会为职工演出，她非常支持。她说：“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很有意义，你们一定能搞好。……”（《人民日报》，1984-09-08）

（19）我对纪宝成代表的这份议案，非常支持。中国之所以为中国，是因为她有着自己独特的传统，有着自己异于世界其他民族的历史文化。（《人民日报（海外版）》，2004-03-14）

（20）南充最美乡镇！快来为家乡疯狂打call！（《南充晚报》，2019-07-21）

（21）为杰伦疯狂打call！（“小世界也会有变大的一天”微博，2018-01-18）

在例（18）、例（19）中，在“支持”前加上修饰语“非常”，加强了说话者的肯定态度，而且这种坚定的支持是有依据的。例（18）中，先是说舞蹈家陈爱莲支持为职工举办舞蹈专场晚会，后面紧接着解释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例（19）亦属此类。再看例（20）、例（21）。例（20）中的第二句富有鼓动性，让每一个南充人都为家乡出力，这种支持更像是对故土无条件的热爱与奉献。例（21）同理可推。就此来说，笔者认为，常规的情感态度搭配更为客观，是事件本身的发展达到了一定程度，说话人根据客观情况做出判断。而高量程度形容词贬义褒用更为主观，它表示说话人强烈的意愿，无论事情成败的几率如何，都是绝对的同意或支持，带有浓烈的个人感情色彩。

四、高量程度形容词贬义褒用的原因

（一）汉语中的反语修辞

所谓“反语”，是指“故意使用与本来意思相反的词语或句子来表达本意，这种辞格叫反语，也叫‘倒反’或‘反话’”[9]。反语的修辞特征十分明显，它往往是词语表里不一，明面上的意义表达的是和说话人相反的情感，但这一过程并不影响会话双方对信息的理解。

我们可以将反语分为“以正当反”（用正面的语词表达反面意思）和“以反当正”（用反面的语词表达正面意思）两类。本文讨论的形容词贬义褒用就是属于“以反当正”这一类型，它在日常交际与方言口语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例如：

（22）哎呀！你放心！死丫头还蛮巴你婆家的嘛！生怕亲娘拿了你的钱。（六六电视剧《双面胶》）

（23）“你臭小子，戴什么葫芦？”妈妈半笑半恼地说。（老舍《四世同堂》）

在例（22）中，母亲称女儿为“死丫头”，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诅咒她去死，其实，这里面蕴含着一种带有宠溺的调侃味道，也是母亲对女儿出嫁之后与自己有了距离感的撒娇表达。在例（23）中，“臭小子”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母亲面对儿子淘气行为时“半笑半恼”的心理状态。

可以说，正是因汉语历来就有反语这一修辞手法，给“严重”等词的贬义褒用和大众对这种“异化”形式的接受提供了基本条件。

（二）说话人的语用动机

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赖斯认为，要想让会话顺利进行需要双方互相配合，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则，他由此提出了著名的“会话原则”。具体来说，它包括四项准则：质的准则、量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不过，在实际交际过程中，人们常常出于礼貌原则或其他目的，故意违反上述的一条或多条原则，从而产生“言外之意”，让听话者自己去琢磨、体会。

以“严重”为例，它与表积极情感义的动词的组合，从感情色彩上说一褒一贬，前后矛盾、产生歧义，违反了方式准则。可是这种冲突的组合却产生了一种张力，比常规表达“非常同意”“强烈支持”等更能吸引受众。这是因为语言是线性的，双方进行会话时，在单位时间内都只能逐个依次输出和接受语音符号，接着进行解码、编码。当听话者首先听到“严重”时，会立刻进行解码：这个词往往和不好的并不期待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此时，心中会有一丝担心和紧张。接着听到的却是说话者的支持和肯定，意料之外必定有情绪起伏。这样一来，说话者就成功地抓住听话者的注意力，达到让他专注于自己所陈述的信息的目的。

（三）会话双方的语用距离

语用距离是指“交际双方在特定的交际环境中所感知和确认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密切程度，可用语用亲密度来描述”[10]。人们处于社交场合都会遵守一定的礼貌原则，这包含两个方面：既指说话人能很好地把握分寸，话语内容得体，易于让人接受；也指会话双方保持一定的语用距离。一般来说，亲密熟悉度和语言的礼貌程度以及语用距离之间呈负相关；语言的礼貌程度和语用距离之间呈正相关。

就目前来说，高量程度形容词的褒义贬用更多的是作为流行语出现在网络语境中。因此，其规范程度和礼貌程度，是不如符合标准汉语语法的常规搭配的。因此，通常只有在会话双方关系亲密、社会地位平等并且彼此熟悉的非正式场合，才有可能出现这一“异化”用法。

（四）网络社群的心理特征

网络技术在中国的发展如火如荼，“互联网覆盖范围进一步扩大，贫困地区网络基础设施‘最后一公里’逐步打通，‘数字鸿沟’加快弥合”[11]。普通公民进入互联网的门槛降低，信息交换的效率大幅提升，这些都为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提供了必要的物质条件。

目前，我国的网民已达8.29亿，其中，中青年群体是上网冲浪的主力军。截至2018年12月，10—39岁群体占到网民总数的67.8%。这一年龄阶段的用户，普遍具有从众心理，很容易受到同龄人的影响，能迅速地接受新生事物。与此同时，网络社群在语言的使用上也存在着喜新厌旧的心态。追新求异的语言认知心理，使他们本能地对旧有的表达方式产生厌倦，为了缓解这种“审美疲劳”，语言团体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寻求新奇的表达方式。这种语言认知心理与从众心理的共同助力，使得该年龄段网络用户普遍接受了高量程度形容词的褒义贬用。为了证明自己能紧跟潮流，当该语言团体与另外的群体交际时，会自觉采用新学到的表达方式。于是，这种同龄人间的影响宛如原子裂变，产生巨大的能量，使高量程度贬义形容词褒用成为了一种流行符号。

有学者指出，“在常识看来不相干的东西之间建立起‘亲缘关系’（kinship），形成了‘范畴错置’。而正是这种有意识的错置，原来的分类秩序被打破，新的联系形成，新的意义也随之被创造出来。”[12]语言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人们使用习惯的变化而改变，一些在过去看似错误的搭配，可能会经过大众的广泛“错用”而延伸出新的用法，并逐渐演变为合法的流行用语。本文通过探究“严重”等词的演变过程，阐述了它们在网络时代延伸出的贬义褒用的新用法，并对这一用法的语用效果和形成原因进行了分析。从中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一方面，这体现了词汇运用的灵活性，有助于母语者用多样化的方式来表达丰富的情感；另一方面，应把握好词语异化的“度”，让汉语学习者既能与时俱进掌握词语的新生意义，又能夯实汉语基础，从而不受流行语的困扰产生语用偏误。这也是汉语教学所要面对的挑战和值得格外重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