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亚文化视角下的弹幕语言浅谈

张睿

摘  要：弹幕视频网站一经问世就深受青年人群喜爱，而弹幕语言作为其用户群体的特有话语方式，体现着亚文化的诸多特征，因而很大程度上可以作为分析青年人群社会心理的一面镜子。对弹幕文化和弹幕使用者的关注不仅是对亚文化现象与群体的探究，更有利于青年人把握时代与社会发展风向的脉搏。

关键词：弹幕;亚文化;青年

“弹幕”，英文名称bullet curtain， 最早出现在军事领域，原指用大量炮火密集炮击，造成摧毁性的杀伤力，由于过多密集的子弹如同一张幕布，因而被称作弹幕。现指由特定的视频播放技术实现的与视频画面同时出现，覆盖在视频画面上方的来自视频观看者自由发送的评论。由日本视频网站Niconico动画于2006年首创，作为评论性字幕使用的弹幕一词来自于日语词“弾幕”，用来描述如同炮火齐射形成的幕布一般大量同时出现的评论。弹幕一词由于其形象化的特点，现已成为了覆盖在视频画面上方，与视频同时出现的评论的总称。

1作为青年亚文化的弹幕

1.1青年亚文化

在社会学家的研究中，亚文化群体被定义为“一群以他们特有的兴趣和习惯，以他们的身份、他们所做的事以及他们做事的地点而在某些方面呈现为非常规状态和/或边缘状态的人。”青年亚文化是亚文化的一个分支，它是一种时代发展特有的文化产物，它天然区别于占据支配地位的社会主流文化。对青年亚文化的研究肇始于20世纪60、70年代伯明翰学派学者斯图亚特·霍尔，托尼·杰斐逊撰写的《通过仪式抵抗》。本书问世后，学界开始对青年亚文化的研究产生广泛关注。诸如摇滚乐、朋克群体、嬉皮士、光头党、黑人独立运动、女权主义运动以及21世纪初期我国青年中流行的韩流现象等都是具有代表性的青年亚文化群体和现象。

1.2弹幕的青年亚文化特征

1.2.1边缘性

弹幕文化作为一种青年亚文化，其文化群体在社会上相对弱势，长期在学校、家庭受到主流和父辈文化的支配和熏陶，也尚未踏足或初涉社会，话语权不受重视，必然具有边缘性的特征。网络的发达为青年群体提供了自我表达的空间和手段，大量青年人汇聚在网络上，通过弹幕视频与讨论求得精神满足。由于网络世界与现实的疏离，导致了该群体出现对经济、政治等现实生活的自我边缘化，同时又围绕着与现实世界有关的弹幕视频，以弹幕文化群体这一边缘化的身份再次参与到对现实生活的讨论中。因此边缘性可说是弹幕文化最为重要的青年亚文化特征之一。

1.2.2后现代主义特征

后现代主义认为人可以赋予固有的文本、符号、象征等事物以多层面、无限度的解释。作为时代的产物，青年亚文化难以避免的被打上了后现代主义的烙印。弹幕文化作为青年亚文化的一个分支，自然继承了这一特征。其表现出的无意义、无价值性完全符合后现代主义的基本特征：在很多播放量较高的弹幕视频中，开始播放时会出现大量诸如“我来了”、“我第一”、“来了来了”弹幕表达，这些弹幕是对针对视频内容进行评论的割裂，对视频内容来说毫无意义与价值，因此可以说弹幕文化群体并不在意“意义”与“价值”的有无，这是符合后现代主义的基本要求的。

1.2.3风格、抵抗与收编

伯明翰学派提出的青年亚文化理论中有三个核心概念：即风格、抵抗与收编。约翰·费斯克认为风格是文化认同与社会定位得以协商与表达的方法手段。弹幕语言使用文字和符号，融汇了普通话、港粤闽、英日韩语等外来语，加上原有的ACG元素和大量恶搞吐槽成分，由于其高度依托于弹幕文化，很难被一般社会大众所接受和理解，以至于出现了长期观看一种弹幕视频的人甚至很难明白来自其他类型弹幕视频的某些用语的情况。可以看出弹幕语言具有醒目的标识风格。

伯明翰学派认为亚文化的风格是一种抵抗的意识形态的符号，是青年反抗和挑战主流文化的武器。但随着研究的深入与后现代主义的兴起，学者开始发现伯明翰学派从阶级出发的“意识形态的抵抗”在青年人中趋于消失，后亚文化开始形成，后亚文化认为青年亚文化不仅是主导文化的抵抗，更是一种补充。这一点在弹幕中的体现是吐槽与恶搞，在一项对弹幕用户使用行为的调查中，91.5%的受访者在“你认为弹幕语言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一题下选择了“吐槽与恶搞”这一选项。弹幕群体绕过了与主流文化或父辈权威的正面冲突，进行迂回的自我表达，对视频内容进行消解和二次创作，。如在某弹幕视频中出现的诸如“我是职业高中的教师，待遇更低”、“这个会成为今年高考的时政热点”、“疫情使人高产”等吐槽恶搞形式的弹幕、其中既有对视频内容和内容相关的教育公平现实的消解，也有以对自身现状进行吐槽的“抵抗”，以及符合主流文化价值观导向的“补充”。

每当亚文化群体产生出新的、对抗性的方式时，这些风格会很快被流行市场收集，并将其变为流行的范畴，这就是商业对亚文化抵抗进行的收编，甚至“收编即死亡”。与此不同，后亚文化学者开始关注商业媒介为青年人提供的可以依赖的“符号资源”。青年亚文化与商业相互渗透开始得到注意：如腾讯集团的动漫形象：一只围着红色围巾的企鹅，随着腾讯集团的壮大及其商业产品在青年群体中的广泛使用而成为了一个社交网络的文化意象。但主导文化对于弹幕文化的收编是值得注意的，主流社会媒体利用自身强有力的舆论引导将有关弹幕的报道贴上“不现实”、“空虚”等标签，以及官方媒体如共青团中央等在Bilibili视频网站的进驻，都是一种主导文化对亚文化收编的体现。

2结语

弹幕视频网站及弹幕文化都是时代的产物，弹幕文化是青年群体心理和社交文化的一种表现方式，创造了大量丰富多彩的青年亚文化内容，很大程度上可以折射出青年人的社会心理。弹幕文化的发展有利于社会文化的多元發展对弹幕文化和弹幕使用群体的关注不仅是对亚文化现象的研究和解读，更是青年人对自身所处时代脉搏的把握。

参考文献

[1]杨珂.风格·抵抗·收编—网络青年"丧文化"研究.Diss.2019.

[2]董星雨.青年亚文化视角下的哔哩哔哩网站弹幕研究.Diss.

[3]靳晓莹.弹幕视频网站对青年亚文化的建构研究.Diss.2016.

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  21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