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
——以新疆为例

2020-06-11 08:01赵朋胡宜挺
农业现代化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北疆南疆城乡

赵朋,胡宜挺

(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党的十九大报告在准确把握新时期主要矛盾变化的基础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乡村经济发展是乡村振兴过程中的核心和关键,当前我国乡村经济发展还存在城乡收入实际差距过大[1]、乡村产业结构单一,农业生产相对效益偏低[2]、农村基础设施投资分配不合理[3]、农村居民消费不足[4]等问题,这些问题与我国长期实行的城镇优先发展策略存在紧密联系。城乡长期对立的局面已严重制约了我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为此更加强调“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概念被提出。从发展目标来看,新型城镇化战略与乡村振兴战略具有一致性,都强调城乡的互补、融合发展。那么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是如何的?与战略规划的设想是否一致?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将直接关系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关系到新型城乡工农关系的建立。因此,探究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及作用机制对繁荣乡村经济、落实乡村振兴战略和实现城乡融合发展也具有重要意义。

纵观已有研究,关于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程度及作用方向主要持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起到了正向的促进作用。马克思主义的城乡发展观念认为城乡是从分离再到结合的,城乡出现差别是必然的,这种经济社会的差别可以通过合理布局大工业、城乡结合发展和工农结合发展等方式来消除[5]。Howard[6]提出“田园城市”理论,主张用城乡各自的优势与缺点来引导人口流动,只有将城乡结合才能促进城乡区域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在城镇化进程中,乡村的土地制度、经营方式、收入结构和消费结构等方面发生了转变,城镇化将通过经济集聚和人口转移等增加乡村居民人均收入、提升乡村居民生活水平、缓解农村贫困[7],同时城镇化还会改善乡村的产业结构、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8-9]。另一种观点认为城镇化并不一定会推动乡村经济发展。Brückner[10]通过对城镇化和乡村经济的关系进行研究认为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为负。如果城镇与乡村之间的联系比较薄弱,城镇化则很难促进乡村经济的发展[11]。城镇化会引起以人口转移为主要特征的城乡间要素重新配置,弱化农村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主体,通常转移人口拥有较高的人力资本,从而不利于乡村经济的发展[12]。城镇化还会通过侵占土地等要素使得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并带来环境恶化、农村主体过快老弱化等社会问题[13-14]。

综上,学术界关于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进行了较为全面的研究,研究结论对城镇与乡村经济融合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但是现有文献大多只涉及乡村经济发展的某一方面。另外,关于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内在机制的系统性阐释也略显不足。鉴于此,本文以新疆为例,通过理论分析,梳理出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的效应及具体机制,根据新型城镇化和乡村经济发展的概念构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经济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运用全局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利用新疆2004—2017年15个地、州、市的面板数据,采用面板回归模型和GMM估计方法,分析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总效应和地区差异,运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的内在机制,为新疆城乡融合发展及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提供理论与数据支撑。

1 理论假设

1.1 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整体影响

尽管学术界关于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尚未达成一致见解,但大多数研究倾向于认为城镇化促进了乡村经济发展[15]。新型城镇化立足于我国城镇早期发展速度过快、发展方式粗犷导致的城镇环境恶化、基础设施供给不足、资源瓶颈等现实问题,强调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人的城镇化,在实现路径上倡导就近城镇化,新型城镇化是人口、经济、社会和环境全面发展的城镇化,注重以人为本与可持续。乡村振兴战略是我国新时期解决“三农”问题的总抓手,是经济、政治、社会和生态等全面的振兴,要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的原则。由此可见,新型城镇化战略与乡村振兴战略存在协同发展的内在机制[16],都注重城乡之间的互助与互补。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城镇将逐渐以资金支持、技术溢出等规模效应带动乡村经济发展。因此,本文认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

另外,城镇化处于不断发展的动态变化之中,不同地区间的资源禀赋存在显著差异,单纯考察新型城镇化能不能促进乡村经济发展过于笼统,必须将地区差异纳入考虑。新疆的15个地、州、市可以划分为南疆地区和北疆地区[17],其中北疆地区包括乌鲁木齐、克拉玛依、石河子、昌吉回族自治州、伊犁州直属县(市)、塔城地区、阿勒泰地区、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8个地、州、市,南疆地区包括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阿克苏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喀什地区、和田地区、吐鲁番市和哈密市7个地、州、市。南疆地区和北疆地区在资源分布、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都存在差异。因此,本文认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具有区域异质性。

1.2 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机理

1.2.1 新型城镇化、农业劳动力转移与乡村经济发展 城镇化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城镇人口比例的提高[8]。我国长期施行的工业、城镇优先发展策略限制了农村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当二元机制逐渐放松时农业劳动力大量流入城镇。首先,农业劳动力逐渐从第一产业转移到回报率更高的第二、三产业,乡村居民的工资性收入增加。其次,新型城镇化倡导农村居民就地城镇化,随着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城镇人口增加,城镇市场需求扩大、消费水平提高将引起农产品价格升高,从而增加乡村居民的经营性收入[18]。最后,随着城镇化进程中农业劳动力不断向城镇转移,乡村劳动力在数量上有所减少,乡村劳动力就业兼业化、非农化越来越明显,从而对乡村经济的结构产生积极影响。因此,本文认为新型城镇化会通过加快农业劳动力转移对乡村经济发展产生正影响。

1.2.2 新型城镇化、农业技术进步与乡村经济发展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指出资源的稀缺性会引起要素相对价格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使得个体在从事生产时将更多地投入价格相对低廉的要素,并愿意采用能节省昂贵要素的技术[19]。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乡村劳动力的价格不断上升,在有限的乡村耕地资源上要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必须加大技术研发与投入。城镇化改变了乡村生产的技术条件,包括机械技术和生物化学技术,这两种技术分别提高了劳动力和土地的生产率[20]。因此,新型城镇化会通过加快农业技术进步对乡村经济发展产生正影响。

1.2.3 新型城镇化、农地集约化与乡村经济发展 作为实现现代化的必要手段,新型城镇化避免不了占地扩容,城镇的发展与扩张使得大量的农业用地被建筑用地、工业用地和公共设施用地等挤占,耕地资源减少、价格上升迫使城镇对土地的利用呈现集约化倾向[21]。此外,在城镇化进程中,乡村劳动力逐渐转向城镇、改村并居等使得乡村空余出一部分耕地,这为乡村农业的规模化、专业化经营提供了可能,农地利用趋向集约化。农地集约化利用将使得农地的价值被发掘出来,农地的边际产出得到增加,有利于实现农业资源的收益最大化,从而对乡村经济发展产生正影响。

1.2.4 新型城镇化、资本投资与乡村经济发展 从城乡统筹发展到城乡一体化发展再到城乡融合发展,国家一直在引导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全面融合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2019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发改规划〔2019〕617号),提出要鼓励各级财政支持城乡融合发展及载体平台建设,鼓励更多的资金投入城乡融合发展。传统的城镇化发展模式将资本集中在城市[22],而新型城镇化注重城乡要素合理配置,在城乡互动发展趋势下,新型城镇化会推动更多资金投入到乡村发展,资金的投入会改善乡村生产条件和基础设施等,从而促进乡村经济发展。

2 研究方法

2.1 模型设定

基于前文的理论分析,本文主要考虑两个问题:一是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总体效应和区域差异,二是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的内在机制。针对第一个问题,在借鉴曾琳琳等[23]研究的基础上,设置如下模型:

式中:i表示各地州市;t表示年份;RUEit为被解释变量,即乡村经济发展;URBit为核心解释变量,即新型城镇化水平;Xkit为系列控制变量,k为控制变量的个数;α为截距项;β1、βk为各变量的系数;vit为随机误差项。由于本文所选用数据为面板数据,通过F检验和Hausman检验显示,采用固定效应模型适合。

针对第二个问题,采用温忠麟和叶宝娟[24]的做法,设置如下中介检验模型:

式中:M为中介变量,a、b、c、γ、β为待估系数,α为截距项,vit为随机误差项。当a、b、c均显著时,中介效应存在,若系数a、b至少有一个不显著,则检验ab的显著性,若显著则存在中介效应,否则不存在。

2.2 变量选取

2.2.1 被解释变量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是乡村经济发展(RUE)。根据发展经济学的观点,经济发展不仅包含经济增长,还包括经济结构的变化,其中经济结构的变化主要包括投入结构的变化、产出结构的变化和生活水平的变化等[25]。因此,在借鉴冀钦等[26]和何强[27]研究的基础上,依据指标选取原则,从经济水平、产业结构、生产条件和生活水平4个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乡村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测度(表1)。在测度方法上,借鉴赵瑞芬和王小娜[28]的做法,选用全局熵值法进行权重确定与综合得分计算。

2.2.2 核心解释变量 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是新型城镇化水平(URB)。自2010年新型城镇化概念首次被提出后,学者们对新型城镇化的含义、评价指标、动力机制和发展模式等相关问题进行了广泛的探索[29],其中一点共识就是新型城镇化不只是人口的城镇化,新型城镇化更注重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因此,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30-31],通过构建包含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和生态城镇化4个方面的评价指标体系对城镇化水平进行测算(表1),测度方法同样选择全局熵值法。

表1 乡村经济发展和新型城镇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new urbanization level

2.2.3 控制变量 参考已有文献[32-33],本文选择地区产业结构(INS)、地区经济发展水平(ECL)、对外开放程度(DOP)、地区基础设施水平(INF)、地区城乡收入差距(URG)作为控制变量。在具体测量时各指标分别用产业结构偏离度、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万元)、进出口总额占生产总值比重(%)、交通运输和邮电业占生产总值比重(%)、城乡居民收入比值表示。

2.2.4 中介变量 本文选取农业劳动力转移(RUL)、农业技术进步(ATE)、农地集约化(FLZ)、资本投资(AFAL)作为分析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具体机制的中介变量。用农业劳动力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作为农业劳动力转移的代理变量[34],其中农业劳动力用第一产业就业人数表示。用农用机械总动力与第一产业从业人员的比值(kW/人)表示农业技术进步[35]。用人均农业固定资产投资(万元)表示资本投资[36]。用复种指数作为农地集约化的代理变量[37]。

2.3 数据来源

本文以2004—2017年新疆15个地、州、市的面板数据为样本,所涉及的全部数据来源于《新疆统计年鉴》、《新疆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新疆各地州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对个别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插补。

3 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分析

在2004—2017年间,新疆乡村经济发展水平呈显著上升趋势。截至2017年底,全疆、南疆地区、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综合得分分别为0.516、0.392和0.624(表2),区域间乡村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明显,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水平最高,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水平最低。新型城镇化水平也呈现出与乡村经济发展类似的变化趋势,这说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经济发展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具体地,从2004年到2017年,全疆、南疆地区、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水平分别提升了约52.94%、21.88%和67.57%,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速度最快,南疆地区最慢。就新型城镇化水平发展状况来看,全疆在2004到2017年间上升约79.41%,南疆地区上升约70.00%,北疆地区上升约89.19%,南北疆之间的地区差距也呈扩大趋势。南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的巨大差距除了自然环境等因素,人口、经济等因素的差异也是导致这种差距的重要原因。其中新型城镇化水平不得不提,新型城镇化水平的差异扩大了新疆乡村经济发展的地区差距,更高水平的新型城镇化水平更有利于乡村经济发展。

表2 2004—2017年不同地区相关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Table 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of different regions during 2005—2017

对于其他变量,也呈现南北疆发展迥异的特征。总体来说,产业结构不合理的问题依然突出,但是北疆地区要好于南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基础设施建设、农业劳动力转移、农地集约化和资本投资均呈良性发展趋势,其中北疆地区发展优势更加明显。对外开放程度近年来有所下降,南疆地区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不足10%,北疆地区不足20%。城乡收入差距呈先拉大后缩小的变化趋势,南疆地区城乡收入差距要大于北疆地区。

3.2 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总体影响

本文分三步进行基本回归分析,首先只加入个体固定效应(模型一),结果表明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且回归系数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回归系数为0.637 7(表3)。其次在加入个体固定效应的同时加入时间固定效应(模型二),结果依然显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尽管回归系数与之前相比有所下降,但是R2有所提高,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良好。最后在控制了个体和时间效应后加入控制变量(模型三)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仍然显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新型城镇化与乡村经济发展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回归系数为0.421 9,与前两次回归结果相比有所下降。从基准回归结果来看,新疆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考虑到变量间的内生性问题,同时为了使估计结果更加可信,本文采用GMM方法再次进行估计,结果见表3。其中RUEt-1为乡村经济发展的一阶滞后项。首先不加入控制变量进行估计(模型四),然后加入控制变量进行GMM估计(模型五)。从Arellano-Bond检验的概率分布来看,变量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一阶自相关而不存在二阶自相关,且Sargan检验P值均不显著,这说明模型的选择是基本有效的。从新型城镇化系数的显著性来看,分别在1%和5%的水平上与乡村经济发展呈正相关关系,上述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表3 全疆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影响的回归结果Table 3 Impacts of new urbanization on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3.3 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的区域差异分析

为分析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影响的区域差异,将新疆的15个地、州、市划分为北疆地区和南疆地区两个地区再次回归,回归结果见表4。从新型城镇化的表现来看,该变量对北疆地区和南疆地区乡村经济发展影响的弹性系数分别为1.043 2和0.137 4(表4)。北疆地区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强。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新疆新型城镇化及乡村经济发展的自然环境、社会经济发展条件等存在显著的空间分布差异。

在资源环境方面,尽管新疆占地面积约为国土面积的1/6,但是大部分区域为沙漠和戈壁,生态环境较为脆弱,人口经济活动主要集中在绿洲地带,而绿洲主要分布在天山北坡等北疆地区,北疆城镇发展的资源环境要优于南疆地区。与北疆相比,南疆城镇分布更加分散,不利于城镇化的发展与人口集聚。在经济发展方面,北疆工业发展基础较好,基础设施建设更加完备、交通更便利等区位优势更加明显,经济发展水平也优于南疆地区,截至2017年底,北疆地区二三产业产值占地区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约为87.60%,经济总量是南疆地区的2.04倍。南疆地区二三产业产值占地区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约为78.57%,南疆地区光热资源更加丰富,第一产业发展优势明显,农业在产业结构中的占比更高。经济发展水平是城镇化发展的根本动力,相比之下,南疆地区经济发展对城镇发展的带动能力较弱,新型城镇化发展动力不足。

表4 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影响的区域异质性检验Table 4 Regional heterogeneity test of the influence of new urbanization on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截至2017年底,北疆城镇化率为55.43%,南疆城镇化率仅为30.20%,而南疆总人口是北疆的1.13倍,南疆地区大部分人口集中在农村地区,人口文化程度偏低,发展理念落后,高等教育欠缺,与北疆相比,南疆乡村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不足。政策因素方面,从对口援疆政策到西部大开发政策,新疆发展均从北疆地区开始,在政策支持下,北疆地区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区位优势显现,在获取资本投资等方面更有吸引力,南北疆发展差距拉大。尽管《新疆城镇体系规划(2014—2030)》明确了新疆新型城镇化相对均衡发展的内涵,但是这一政策导向的效应还未显现。以上因素导致南北疆新型城镇化与乡村经济发展存在显著差异,也使得新型城镇化推进乡村经济发展的程度呈现显著的空间分异现象。

3.4 新型城镇化影响乡村经济发展的中介机制检验分析

从实证分析可知,新型城镇化确实促进了乡村经济发展。在本文的理论分析中,认为城镇化会通过农业劳动力转移、农业技术进步、农地集约化和资本投资促进乡村经济发展,所以将采用中介效应模型分别对4种机制进行实证检验。

1)农业劳动力转移的中介效应检验。新型城镇化促进了农业劳动力转移,但是回归系数并不显著,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农业劳动力转移的系数依然为负且不显著(表5),需要检验ab的显著性,经检验,Z值为1.02,大于0.97的临界值水平,中介效应存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

ab/c=(-4.5564)×(-0.0034)/0.4219=0.0367

即新疆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中有3.67%是通过农业劳动力转移的中介效应实现的。

表5 农业劳动力转移的中介效应检验Table 5 Mediation effects for the transfer of agricultural labor

2)农业技术进步的中介效应检验。新型城镇化推动了农业技术进步,且弹性系数在5%的水平下显著,并且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依然显著为正,且农业技术进步在10%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表6),农业技术进步的中介效应存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

ab/c=51.7649×0.0006/0.4219=0.0736

就新疆来说,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有7.36%来自农业技术进步的中介效应。

3)农地集约化的中介效应检验。新型城镇化促进了农地集约化,但是回归系数不显著,新型城镇化和农地集约化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7),由于农地集约化的回归系数不显著,需要检验ab的显著性,经检验Z值为1.47,大于0.97的临界值,中介效应存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

ab/c=166.1567×0.0003/0.4219=0.1181

即新疆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推动作用的11.81%来自农地集约化的中介效应。

4)资本投资的中介效应检验。表8的实证结果显示新型城镇化显著促进了对乡村发展的资本投资,新型城镇化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而资本投资的回归系数不显著,且符号发生转变,故需要检验ab的显著性,经检验Z值为-0.43,大于-0.97的临界值,系数ab不显著,资本投资的中介效应不存在。

表6 农业技术进步的中介效应检验Table 6 Mediation effects for agricultural technological progress

表7 农地集约化的中介效应检验Table 7 Mediation effects for the intensive of agricultural land

表8 资本投资的中介效应检验Table 8 Mediation effects for capital investment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研究表明,新疆新型城镇化和乡村经济发展水平呈上升趋势,在2004—2017年间,城镇化发展水平从0.341增加到0.610,乡村经济发展水平从0.343增加到0.516,其中新型城镇化的发展速度要快于乡村经济发展,地区间新型城镇化与乡村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显著差异,北疆地区新型城镇化和乡村经济发展状况要优于南疆地区。

从全疆整体而言,新疆新型城镇化促进了乡村经济发展,其对乡村经济发展作用的弹性系数为0.421 9,从北疆与南疆地区的比较来看,北疆地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要强于南疆地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系数分别为1.043 2和0.137 4。从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产生影响的内在逻辑来看,新型城镇化可以通过农业劳动力转移、农业技术进步、农地集约化的中介效应促进乡村经济发展,中介效应的比重分别为3.67%、7.36%和11.81%,新型城镇化没有通过资本投资对乡村经济发展产生促进作用,资本投资的中介效应不存在。

本文就新疆新型城镇化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及作用机制进行了探究,样本区域集中于西部欠发达地区,所得结论还有待进行更普遍性的论证,进一步的研究可以从扩大样本范围等方面进行完善。

4.2 建议

促进乡村经济发展离不开新型城镇化的带动作用,必须以新型城镇化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协调推进为基础,根据本文的分析及研究结论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引导或政策制定。

1)系统规划,坚持两大战略协调驱动。一是坚持系统规划。乡村经济发展不是孤立存在的,必须将乡村经济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相结合。在规划制定上要统筹全疆,要结合新疆乡村经济发展及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目标科学合理制定发展策略。二是适时转变发展理念,坚持乡村振兴战略与新型城镇化战略的双向驱动。新型城镇化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二者具有目标一致性,新疆乡村经济发展过程中应充分发挥城乡两个优势。三是要重视区域差异,精准施策。新疆环境脆弱、资源有限,城镇化建设要科学适度,在新型城镇化驱动发展策略上要注重南北疆的差别化。新疆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同于内地发展模式,在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发挥新型城镇化溢出效应的同时应兼顾生态环境、资源承载、社会稳定和国家安全等问题。北疆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高,在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应更加注重环境保护、社会保障和基础设施建设等,通过提升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质量促进乡村经济发展。南疆地区新型城镇化率过于低下,应进一步加大农业劳动力转移力度,通过发展第二、第三产业等增强吸收农村劳动力的能力,通过提升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水平促进乡村经济发展。

2)积极构建城乡要素自由流动体制机制。在人才和技术方面,首先要进一步加快乡村农业劳动力的转移,通过建立城乡统一的人才市场,落实劳动者平等就业、同工同酬制度,促进劳动力合理流动与分配,优化城乡人口结构。其次,通过利益分配和政策支持引导农业科研人员下乡,提升农业科研成果的转化率,提高乡村的农业技术水平。在土地方面,通过建立城乡统一的用地市场,缩小城乡土地价格剪刀差,提升乡村土地利用集约化程度,确保农民能公平享受土地增值的收益。在资本方面,通过创新农业农村金融服务,充分发挥政策性金融机构、商业性金融机构各自优势,推出符合乡村发展实际的金融产品,积极引导工商资本走进农业、乡村进行创投。城乡间需要加强要素流动,同时也应该注重南北疆地区之间的协调发展问题,城镇与乡村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还需要区域间的协调与统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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