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影响

摘 要： 基于1995-2011年的第二产业面板数据，同时考虑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物质资本以及行业规模对于出口价值的影响，综合分析环境规制对于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影响，得出结论：环境规制对于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影响呈现“U型”，即环境规制对于第二产业的影响存在“临界点”，在“临界点”之前，环境规制强度增加不利于出口价值提升;反之，环境规制强度突破“临界点”时，有利于出口价值提升。这一结论证实“波特假说”理论适应于第二产业。

关键词： 环境规制 第二产业 出口价值

一、引言

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后，我国的出口贸易得到了快速地发展，成为世界第一大贸易出口国。同时，我国在劳动密集型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出口贸易中大多以加工贸易为主，集中于第二产业。《2016全球制造业竞争力指数》显示，在2013-2016年间，我国第二产业中制造业的出口竞争力一直保持世界第一的位置。与此同时，经济快速增长所带来的环境问题极其严峻，各国为保护本国贸易和生态环境，纷纷采取基于环境保护为前提的贸易限制措施。为实现可持续发展以及确保我国在出口贸易中良好快速发展，我国颁布了环境保护与污染治理的相应政策措施，提出要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指导思想下发展绿色经济。因此，环境规制强度与经济发展两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环境规制会通过哪些因素影响产业经济，进而影响出口价值，都是值得探讨。目前国内外学者关于环境规制与出口贸易两者的研究主要有三种观点结论，即促进效应、抑制效应及非线性效应。这些结论的不同，一方面在于不同国家的经济发展状况不同，另一方面因为有关环境规制测度方法也不尽相同。

二、理论分析

环境规制可能会通过影响生产成本、技术创新等因素影响出口价值，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要求企业节能减排，即要么通过更新技术绿化升级生产流程，要么直接承担相关污染物的治理费用①。短期而言，由于时滞性，环境规制的实施致使企业生产成本上升，用于环境污染治理的费用挤占了研发投入，影响企业创新活动，产品的比较优势下降，出口价值下降;长期而言，企业已经对于环境规制政策标准要求做了充分准备，根据“波特假说”理论，环境规制的加强会倒逼企业技术创新，增加研发投入②，同时会吸引清洁型产品外商来华建厂投资，为了适应我国的环境规制政策，外商可能会带来更多的资金与先进的技术，根据溢出效应，外商带来的先进技术会助推我国的技术创新，实现良性循环。

三、实证分析

（一）模型设定

i表示行业，t表示时间，β0代表截距项，ER代表环境规制，FDI代表外商直接投资，RD代表技术创新，PC代表人力资本，SI代表行业规模，εit代表随机误差项。

（二）变量选择与测算

1.DVAR（出口价值）。根据国内外相关研究文献可以发现，传统的贸易总额核算方法会高估一国的出口价值水平，因此本文选取WTO提倡的出口增加值的方法来衡量我国的出口价值水平，借鉴KPWW法来测度出口增加值，该法使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将对出口中间品的总需求分为一般出口生产所需的中间品进口、用于加工出口所需的中间品进口、用于国内需求的中间品进口，客观考察一国出口中国内价值和国外价值所占比例③，

2.环境规制（ER）。由于环境政策以及政治环境、国家发展状况等不同，国内外还没有统一的环境规制测度方法，目前国内外关于环境规制强度的测度方法主要有以下两种：一是综合指数测量法，对三废中各类污染物單位排放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再进行加权平均④;二是利用污染治理费用投入占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⑤。本文利用第二种测度方法，利用每单位产值的污染治理费用来衡量我国的环境规制强度。数据来源于《中国工业统计年鉴》、生态环境部。

3.其他控制变量。利用我国实际使用外商投资占产业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外商直接投资强度，研发投入在产业生产总值中的占比来测度技术创新程度，人力资本可以提升就业人员的技能，提高对外资“技术溢出”的吸收能力，提高行业生产效率。目前关于人力资本的测度方法有工资水平、受教育年限、科技人员比重等，本文则采用技术人员占行业从业人员的比重来测度人力资本强度。行业规模扩大会带来规模经济，减少单位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利用行业生产总值与行业内企业个数之比来测度行业规模。所有数据来源于《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三）数据处理

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以及数据的可得性，第二产业中剔除11开采专业及辅助性活动，42废弃资源综合利用业;43金属制品、机械和设备修理业。13农副食品加工业与14食品制造业合并为食品加工;15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和16烟草制品业合并为饮品及烟草制品业;17纺织业;18纺织服装、服饰业和19皮革、毛皮、羽毛及其制品和制鞋业合并为纺织服装鞋帽皮革羽绒及其制品业;20木材加工和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和21家具制造业合并为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22造纸和纸制品业和23印刷和记录媒介复制业及24文教、工美、体育和娱乐用品制造业合并为造纸印刷及文教体育用品;25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业;26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27医药制造业及28化学纤维制造业医药及化学纤维制造业;29橡胶和塑料制品业及30 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合并为橡胶及塑料制品业;31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和32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及33金属制品业合并为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制品;34通用设备制造业和35专用设备制造业合并为设备制造业;36汽车制造业和37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合并为运输设备制造业;38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39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和40仪器仪表制造业合并为电子设备制造业;41其他制造业，共16个第二产业细分行业。

（四）实证结果分析

面板数据分析的模型主要有随机效应模型和固定效应模型，先对模型进行F检验，p<0.05，拒绝原假设，建立固定效应模型，进一步，进行Hausman检验，P>0.05，接受原假设，因此建立个体随机回归模型。采用随机回归模型对第二产业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结果见表1所示，模型（1）-模型（6）显示，环境规制的一次项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二次项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即环境规制对于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影响呈“U型”，符合“波特假说”理论，短期内，为响应政策，行业需要对生产流程进行绿色升级或者是缴纳排污费等，此时由于时滞性，增加了行业生产成本，弱化产品在贸易中的比较优势，环境规制对于第二产业的出口价值增长起到抑制作用;长期而言，行业对政策反应的时滞性已经消失，环境规制倒逼行业进行技术创新，对产品生产流程进行绿色升级，因此适度的环境规制强度有利于促进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增长。模型（2）-模型（6）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强度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外商直接投资与环境规制交叉项控制变量同样显著为正，这说明环境规制强度增加并不会抑制外商对于我国的投资，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外商投资，提升出口产品价值，这可能是由于环境规制政策实施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外商在我国投建污染密集型厂商，但是吸引了一批绿色生产的清洁型厂商，并且我国的市场前景极大，对于外商的吸引力并不会减少，此时，为符合我国的环境规制政策，外商可能会带来更多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为我国技术创新提供借鉴。模型（4）-模型（6）显示技术创新的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环境规制倒逼技术创新，并且技术创新对于出口价值的提升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显著的促进了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增加。模型（5）-模型（6）显示人力资本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但其系数相比较而言并不大，这可能是因为我国出口的是以加工贸易为主的劳动密集型产品。模型（6）显示行业规模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行业规模大，会产生规模经济，行业生产的单位成本减少，出口的比较优势上升。

四、结论及建议

通过研究分析发现，环境规制对我国第二产业出口价值的影响机制符合“波特假说”理论，长期而言，环境规制倒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生产流程绿色优化，适度的环境规制有利于

提升我国第二产业的出口价值。因此，针对我国第二行业而言，就环境規制政策的制定提出一下建议：短期内，政府可以对行业进行适度的补贴，给予行业一定的缓冲阶段，鼓励行业进行生产环节的技术优化，节能减排;长期而言，环境规制对于行业的影响使一个长期作用显现的过程，因此适度提高环境规制强度，利用环境规制倒逼行业进行技术创新，降低生产成本，节能减排，使得行业发展与环境保护两者并行。

参考文献：

[1]李玉楠，李廷.环境规制、要素禀赋与出口贸易的动态关系——基于我国污染密集产业的动态面板数据[J].国际经贸探索，2012，28（01）：34-42.

[2]Porter，Linde.Toward a New Conception of the Environment-Competitiveness  Relationship[J].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1995，9（4）：97-118.

[3]黄先海，郭晶.中国出口国内增加值提升的来源：基于微观数据的结构分解[J].国际贸易问题，2019（10）：37-52.

[4]傅京燕，赵春梅.环境规制会影响污染密集型行业出口贸易吗？——基于中国面板数据和贸易引力模型的分析[J].经济学家，2014（02）：47-58.

[5]董敏杰，梁泳梅，李钢.环境规制对中国出口竞争力的影响——基于投入产出表的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1（03）：57-67.

（胡萍，天津商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