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研究

2020-08-19 12:49黄爱宝
鄱阳湖学刊 2020年3期
关键词:动力机制中国共产党

黄爱宝

[摘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是诸多维度和层面的动力要素内部矛盾运动及其相互作用的机理和方式。其中,生态需要及其满足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生态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动力,生态政治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导动力,生态文化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层动力,生态社会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外部动力。中国共产党生态文明建设思想和实践,为系统认识和把握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提供了重要素材和观察视角。剖析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不仅是指导中国特色社會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实践和助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需要,也是揭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规律和构建中国共产党生态文明建设思想体系的需要。

[关键词]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动力机制;中国共产党;生态政治学

动力机制作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主要内容,是诸多维度和层面的动力要素内部矛盾运动及其相互作用的机理和方式。其动力要素包括结构动力(如自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主体动力(如执政党、人民群众)、行为动力(如改革、创新)、物质动力、精神动力、内部动力与外部动力等。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也是如此。笔者认为,生态需要及其满足、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文化建设、生态社会建设以及全球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是分析和解读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动力机制的基本维度和主要层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已经取得较为丰富的思想成果和实践成果,已经相对全面地展示了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客观规律和宝贵经验,也为比较系统地认识和把握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提供了重要素材和观察视角。

一、生态需要及其满足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是人类社会历史的第一个前提,人的需要和为满足人的需要而从事的各种物质生产活动之间的矛盾是社会发展最初和始终存在的矛盾。这个矛盾运动应该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原始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的需要及满足需要所产生的力量,属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本原动力。同理,人的生态需要及其满足,即人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及其满足,就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换言之,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群众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及其满足,就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

人的生态需要和为满足人的生态需要而从事的各种生态产品生产活动之间的矛盾运动,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原始力量。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群众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和为满足人民群众优美生态环境需要而从事的各种生态产品活动之间的矛盾运动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原始力量。这主要是因为,“人以其需要的无限性和广泛性区别于一切动物”。人只能依靠自然生活,人对自然生态环境的需要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提,人对优质自然生态环境的需求是人类需要的首要内容。长期以来,我们对人类社会发展动力以及社会基本矛盾认识中的自然生态环境因素关注不够,在传统的生产力概念理解中也缺少生产“生态产品”的内容。而面对严峻的生态环境问题,要走出一条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道路,就“必须在社会发展动力学说中给自然环境对人类发展的决定性作用以足够的理由”。为此我们呼吁,在生态环境问题堪忧和人们对优美生态环境需要不断增长的当代背景下,应将自然生态环境作为相对独立的要素包容到作为人类社会发展基本动力的社会基本矛盾之中去,“应将生产力概念进一步拓展和区分为反映人类社会保护自然生态环境能力的生态生产力和反映人类社会改造自然界能力的经济生产力”。

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因而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也是其使命之一。1973年,中国出台第一个明确提及“环境保护”概念的文件《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规定(试行草案)》,强调环境保护要“造福人民”。1995年,中国共产党借鉴国外“可持续发展”话语,在“九五规划”中明确提出“可持续发展战略”,其核心要义在于“要以对人民、对子孙后代高度负责的精神,保护资源和生态环境”,也在于满足当代人及后代人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党的十七大报告正式提出“生态文明”概念,其最初萌芽是科学发展观,而科学发展观的本质与核心就是“以人为本”,因为“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建设自然就是造福人类”。党的十九大报告更是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明确提出我们不仅要创造更多美好生活所需要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同时,中国新时代社会的主要矛盾,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其中显然也包括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和优质生态产品供给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而解决这一矛盾和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就是中国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首次正式明确了生态文明领域同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领域的相对独立性。强调人民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是一种相对独立的需要,这一需要及其满足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本原动力;而强调发展生态生产力,提供优质生态产品,解决人民群众优美生态环境需要与优质生态产品供给之间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二者都属于生态文明建设“相对独立性”的表现。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对于习近平在2013年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指出的“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这一论断,我们不仅可以从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相互渗透的角度,从经济生产力与生态生产力相互联系,以及从生态环境是经济生产力的一个要素来理解,即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经济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经济生产力;也可以从生态文明建设相对独立性的维度解读,即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态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态生产力。

当然,人的生态需要仍然只是一种主观愿望和主观力量,它和其他需要一样,“作为社会发展的本原性动因,只是提供了社会发展的可能性,但尚未表现为社会发展的现实动力”。如果要在本质上将人民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转变为一种物质力量和现实动力,最终要取决于优质生态产品的生产和供给,取决于人民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与优质生态产品的生产及供给之间的矛盾运动,以及取决于生态产品生产融入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各领域和全过程生产。因此,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中,人的需要不可能仅仅局限于人的生态需要,其动力要素也不可能单纯取决于生态文明建设领域中的生态需要及其满足。人的生态需要必须同人的各种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有机融合起来,人民群众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及其满足必须同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文化建设、生态社会建设,以及国内外生态文明建设各领域和全过程中的各种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及其满足结合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形成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动力和强大合力。

二、生态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动力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但是,如果我们承认生态文明建设相对于经济建设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自然生态环境保护领域相对于经济领域具有一定的独立性,生态产品生产相对于经济生产具有一定的独立性;那么就应该承认,生态产品生产和经济生产之间的矛盾既是生态文明建设也是经济建设的基本矛盾。也就是说,生态经济建设中“生态”与“经济”之间的矛盾,实质上是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是“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之间的矛盾。所谓生态经济,就是追求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平衡,也即经济生态化,以确保可持续发展的经济。生态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动力,就是指生态经济发展产生的推动力量,就是生态经济建设中“生态”与“经济”之间的矛盾运动产生的力量,是追求实现自然生态环境系统和经济系统和谐统一所产生的力量。它既表现为生态经济化对于经济建设的推动作用,即将生态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也表现为经济生态化发展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促进作用,后者应当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动力。

在当今世界自然资源日渐紧缺和生态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的形势下,自然资源环境是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生态经济(或称绿色经济、低碳经济、循环经济)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是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需要。正是主要从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对于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或生态文明建设对于经济建设的重要意义的角度,习近平才提出要“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特别是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著名论断。也正是因为认识到生态经济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基础性作用,中国共产党一直大力提倡和推动中国生态经济和绿色发展。党的十三大报告就提到:“靠消耗大量资源来发展经济,是没有出路的,”必须“加强生态环境的保护,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很好地结合起来。”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之中。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推进绿色发展,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等等。目前,中国长江经济带和黄河经济带的绿色发展、循环发展和低碳发展战略已经提上日程。党的十八大以来,“绿色经济发展、循环经济发展和低碳经济发展,它们三者紧密联系在一起,共同深化了可持续发展模式,也有利于人们早日实现对优美生态环境的追求”。

生态科技(或绿色科技)是生态经济的首要体现。科技属于利用和征服自然的经济范畴,是第一经济生产力,因而生态科技也是第一生态经济力。生态经济建设中的“生态”与“经济”之间的矛盾也主要表现为“生态”与“科技”之间的矛盾。1983年邓小平就强调:“解决农村能源,保护生态环境等等,都要靠科学。”同年召开的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明确提出:要加强环境保护的科学研究,把环境保护建立在科技进步的基础上。习近平也曾深刻地指出,要“依靠科技创新破解绿色发展难题”。

生态市场(环保市场)是生态经济的重要内容,它包括生态环境补偿市场、排污许可证交易市场、生态(环保)产业市场、生态(环保)基金市场、生态环境责任保险市场等。生态市场的本质是生态经济中的生产关系,因而生态经济建设中的“生态”与“经济”之间的矛盾,也在一定意义上表现为“生态”与“市场”之间的矛盾。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我们应当“建立反映市场供求和資源稀缺程度、体现生态价值和代际补偿的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和生态补偿制度”,以及各类生态环境资源产权市场交易制度。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明确提出要“健全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市场体系”,具体内容包括培育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市场主体、推行用能权和碳排放权交易制度、推行排污权交易制度、推行水权交易制度、建立绿色金融体系、建立统一的绿色产品体系等改革任务。党的十九大报告又强调要“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发展绿色金融”,以及“建立市场化、多元化生态补偿机制”。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先后审议通过《关于健全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意见》《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办法(试行)》和《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改革方案》等相关生态市场制度。

当然,生态经济对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推动作用,其动力机制既取决于生态经济系统内部各种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比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所强调的生态科技与生态市场之间的相辅相成,即需要“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也取决于生态经济建设与生态政治建设、生态文化建设、生态社会建设等动力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比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及的“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就需要“倡导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以及各类资源节约和生态绿色主体建设和行动,还需要构建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以及改革生态环境监管体系,等等。

三、生态政治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导动力

生态政治的本质是自然与政治之间的关系,它既不是指地理政治学研究的自然地理与政治的关系,也不能简单等同于仅仅作为经济要素的自然生态环境与政治的关系。生态政治的基本矛盾是生态文明建设与政治建设之间的矛盾,是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与政治改革发展之间的矛盾。生态政治建设作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导动力,是指生态政治行为所产生的推动力量,是自然生态环境系统与政治系统之间矛盾运动所产生的力量,是追求实现自然生态环境系统和政治系统相平衡、相统一所产生的力量。它既表现为自然生态环境保护或生态政治化对政治系统稳定和发展的支持功能,也表现为政治系统变革与创新对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的反作用功能。后者是政治生态化建设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推动力,它应当属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导力量。

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中,“社会主义”关系到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方向,即生态政治方向。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真正解决经济合理性和生态合理性的根本冲突,才能真正推进和实现生态公正,才能真正建设和实现生态文明;而资本主义本质与生态文明具有不相容性,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危机的真正根源,资本主义剩余价值规律决定它不可能真正长久和广泛地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既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重大发展,也是当代中国共产党庄严的生态政治宣言。1970年代,周恩来就曾指出社会主义中国也有着同资本主义国家一样的环境污染问题,并认为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更应该将环境保护的优越性发挥出来。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已经明确提出建设生态文明的伟大目标,并将其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有机组成部分。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提到“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建设生态民主政治是生态政治建设的根本任务。它是要以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为根本,扩大公民有序生态政治参与,使人民群众能在生态环境公共利益维护、生态环境公共政策制定、生态环境管理权力监督上发挥最主要的作用。目前,中国生态政治民主建设也取得一定的进展,如中国《环境保护法》、《大气污染防治法》和《水污染防治法》等都明确规定,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每年就其相关生态环境责任问题向本级人民代表大会或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报告,并依法接受监督。各级人大也在实践中逐渐通过听取报告、专题调研、执法检查、集中视察、代表约见、专题询问等方式监督政府生态管理责任。此外,《环境保护法》还明确规定了公民、法人和社会组织的各种举报权和诉讼权。

健全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是生态政治建设的主要内容。它是通过建立和完善制度来保护生态环境,用最严格的制度和最严密的法治来保障生态文明建设。1978年邓小平就曾指出:“要集中力量制定森林法、草原法、环境保护法等,推动我国生态、环境保护走上法制轨道。”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四中全会都反复强调,要利用制度,特别是严格的法律制度保护生态环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2018年,习近平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再次呼吁要“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还专门就“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提出四个方面的具体制度建设要求。应该说,目前中国生态环境法律政策和生态环境管理体制机制等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方面已经取得重要进展,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中发挥了显著作用。

加强执政党的生态领导和政府的生态管理是生态政治建设的前提要求。它是通过加强和改进执政党的生态领导,强化和创新政府的生态管理方式,以充分发挥执政党和政府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主导作用。“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领导者”这一内容已被写入党的十八大审议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中。2018年,习近平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更加鲜明地指出:“生态环境是关系党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问题。”同时,生态环境是比较典型的公共物品,明显体现出社会的公共利益、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而政府是公共利益最主要最典型的代表。因此,政府应当是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的第一责任人。中国政府生态管理职能也经历了一个从机构法律保障与实际职责履行逐步确立和加强的过程。1974年,国务院环境保护领导小组正式成立。1978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1979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试行)》从立法上明确了国家及政府的生态环境管理职责。1984年,李鹏在国务院第二次会议上还专门作了《环境管理是政府的一项重要职能》的讲话。1988年,国家环境保护总局成立。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首次把环境保护同宏观调控、公共服务、市场监督、社会管理相并列,作为政府基本职能之一。事实上,当前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最为突出的优势之一,就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政府的作用,也就是作为唯一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生态,对于中国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建设和推进具有难以估量的作用。

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中,生态政治系统通过自身各种主体、制度、行为等要素相互作用而发挥作用,需要形成执政党、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公众个人等多元主体的生态政治合作治理格局。同时,生态政治系统也是通过与生态经济系统、生态文化系统、生態社会系统以及生态国际合作而发挥功能。如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是通过对社会各个领域的生态政治领导、生态思想领导和生态组织领导,通过坚持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党的生态文明领导体系,引导各种生态文明建设主体走向成熟;通过协调各方生态文明建设力量和社会各个领域生态文明建设行为走向合作,以最大限度地实现推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导动力作用。

四、生态文化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层动力

文化概念通常被划分为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生态文化的概念一直存在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生态文化通常被理解为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共生共荣,或“以自然价值论为指导的社会意识形态、人类精神和社会制度”。本文所谓生态文化,特指更为狭义的精神文化,包括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美学、生态文学、生态政治学、生态法学、生态经济学、生态管理学、生态学、环境科学等。生态文化建设的基本矛盾也体现为自然生态环境系统和精神文化系统之间的矛盾,体现为生态文明建设与文化建设之间的矛盾。生态文化建设的基本目标,就是实现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的文化化与精神文化建设的生态化。生态文化建设作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层动力,就是指生态文化建设所产生的推动力量,是生态文化建设中的“生态”与“文化”之间矛盾运动所产生的力量,是追求实现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与精神文化相统一、相契合而产生的力量。生态文化建设作为动力,虽然也表现为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即生态文化化对文化建设的推动力量;但观念是行为的先导,价值是制度的灵魂,生态文化建设作为动力主要表现为文化生态化对生态文明行为和制度的推动作用,它应当属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层动力。

生态哲学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价值观,强调系统性、整体性方法论,反对极端的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思想,提倡建立人与自然之间的伦理关系。它可以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生态认识观、生态道德观和生态审美观,帮助人们培养生态意识、生态情感和生态人格,从而促进人们的生态文明行为。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及“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就反映了生态哲学的自然观和生命观:而号召“我们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则集中表达了当代中国共产党的生态政治价值观。习近平提出的“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鲜明地表达了一种生态文明哲学观:他对于“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的生动描述,更加形象地表达了生态哲学的生命观和系统论:他多次提到的“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则明显体现了一种尊重自然的生态伦理观;他在不同场合指出的“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则又直接表达了一种生态价值观、生态审美观和生态人生观。

生态环境科学包括生态环境社会科学与生态环境自然科学,包括生态历史与国情知识、生态法律政策知识、生态经济和生态消费知识、生态环境科学知识等。它不仅能够为生态哲学提供科学基础,还能够帮助人们培养和提高生态理性、生态素质和生态文明行为能力,从而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中发挥重要的科学文化支撑作用。2002年,江泽民强调要“加强人口资源环境方面的法制宣传教育”。2005年,胡锦涛强调必须“加强基本国情、基本国策和有关法律法规的宣传教育”。同年,温家宝在节约型社会建设会议上也强调要对中国有关资源及其节约的国情、制度、标准标识以及先进技术等的教育和宣传。还是同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循环经济的若干意见》,也针对循环经济发展提出“要组织开展相关管理和技术人员的知识培训”。2011年,原环境保护部等六部门联合编制的《全国环境宣传教育行动纲要(2011-2015》>,又提出要“广泛、深入、扎实地开展环境法制宣传教育”。

因此,提升生态文化的话语地位,深化生态文化的哲学和科学研究,加强全社会生态思想道德建设,倡导生态科技文化、生态法治文化、生态行政文化、绿色经营文化、绿色消费文化、绿色生活文化,发展生态文化产业,打造生态文化社区,培育生态文化市场,提供生态文化公共服务,完善生态文化管理体系,构建生态文化传播体系,推动中国生态文化走向世界,鼓励引进国外优秀生态文化等,都属于当代中国生态文化建设的重要任务。2015年,中共中央通过的《关于加快建设生态文明的意见》提出必须“把生态文明纳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美丽中国”目标。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包括“绿色发展”在内的五大发展理念等。这些都表明:“中国共产党已将生态文化的价值理念作为建设我国意识形态工程以及争夺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战略选择和活动场城。”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和《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等文件,均提出和强调培育和普及生态文化的重要要求。2016年,原国家林业局发布的《中国生态文化发展纲要(2016-2020年)》,也强调“生态文化是生态文明主流价值观的核心理念和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支撑”。

诚然,生态文化对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推动作用,不仅需要其自身的创新与繁荣,即其系统内部丰富多样的生态哲学观念与生态科学知识之间相互作用和相互融合:同时也依赖于构建系统完备的生态文化知识体系以及作为学科意义上的“生态文明学”;而且还依赖于生态文化建设与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社会建设等之间的相互协作和相互促进,依赖于将生态文化作为一种无形的渗透力量作用于生态经济、生态政治和生态社会建设之中。正如《中国生态文化发展纲要(2016-2020年)》中提到的,要将生态文化的思想精髓贯穿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规划布局、制度建设、宣传教育、科技创新等生态文明建设全过程,特别是要将生态文化及其理念融入到全民宣传教育、法治建设、科技研发应用等等之中。唯有如此,生态文化才能真正有利于形成和提升生态需要及其满足、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社会建设以及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建设,才能最终有利于完善和优化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

五、生态社会建设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

生态社会的概念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这里的所谓生态社会也是狭义的生态社会,即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的社会建设之中的产物,是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和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为目标的教育、就业、医疗、住房、养老以及社会管理等各项社会事业建设中的产物,是指实现生态文明建设社会化和社会建设生态化的社会,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同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互为中介和相互统一的社会。生态社会建设的基本矛盾就是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系统与狭义的社会建设系统之间的矛盾,是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建设领域之间的矛盾。生态社会建设作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就是指生态社会构建与发展所产生的推动力量,是生态文明建设和社会建设之间矛盾运动所产生的力量,是追求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建设相融合、自然生态和谐与社会和谐相统一所产生的力量。它既表现为生态环境保护即生态社会化对社会建设的推动作用,也表现为社会建设即社会生态化对生态文明建设的促进作用,还表现为生态社会建设也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

社会建设的重点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生态社会建设的重点就在于保障和改善生态民生或环境民生。生态环境问题与人们的呼吸、饮食等基本生存和日常生活紧密相关,是属于人民群众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而优美生态环境就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重要内容,即生態环境本身就是民生,而且应是当下中国民生建设的优先领域。江泽民曾就生态环境问题与人民群众生活和健康的关系作出重要指示。他认为:“如果环境保护不好,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就会受到影响,甚至会造成一些疾病流传。”胡锦涛也曾指出,社会主义中国的发展,“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更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习近平多次直接强调“环境就是民生”,在2018年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更是鲜明地指出,生态环境也是关系民生的重大社会问题。

社会建设的根本目标是要实现社会公正,生态社会建设的基本目标是要实现社会生态公正。在生态社会建设中,只有坚持和追求生态公平正义目标,才能真正激发和广泛调动人们建设生态文明的积极性,才能真正实现和提升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效率。因此,中国共产党也历来重视和强调生态公正建设和维护。在代际生态公正方面,1996年江泽民就曾强调经济发展与人口、环境、资源的协调问题,认为我们“不仅要安排好当前的发展,还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为未来的发展创造更好的条件”,“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2017年,习近平也强调,我们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必须“既要支撑当代人过上幸福生活,也要为子孙后代留下生存根基”。在代内生态公正方面,习近平就曾针对生态补偿制度指出,必须要“用计划、立法、市场等手段来解决下游地区对上游地区、开发地区对保护地区、受益地区对受损地区、末端产业对于源头产业的利益补偿”。

发展教育事业是社会建设的重要内容,将生态文明教育纳入国民教育和培训体系之中,做好生态文明宣传教育事业也是生态社会建设的重要任务。生态文明宣传教育是生态文化加以普及和发挥功能的重要方式,是培养“生态公民”、“生态人”和各类生态文明建设人才的主要途径,是全社会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的坚强保障,也是生态需要及其满足、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文化建设得以展开和增强的基本条件。2005年,在中央人口资源环境工作座谈会上,胡锦涛就明确提出要在全社会推进生态文明教育的要求。同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循环经济的若干意见》还具体提到,要在教材中纳入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意识的相关内容,要“在中小学中开展国情教育、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教育”。2011年,环境保护部等六部门联合编制《全国环境宣传教育行动纲要(2011-2015》>,在环境宣传教育的理论研究方面提出具体明确的要求。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强调要“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2020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构建现代环境治理体系的指导意见》,鲜明地指出要把环境保护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和党政领导干部培训体系,组织编写环境保护读本,推进环境保护宣传教育进学校、进家庭、进社区、进工厂、进机关。

生态社会治理创新是社会治理创新和生态治理创新的相互融合和有机统一,其根本目标是推进生态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也是推进和实现全社会或全民共同参与生态环境保护或生态文明建设。早在1973年,《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规定(试行草案)》中就曾提出,环境保护要“依靠群众,大家动手”。习近平也曾强调:“生态文明建设同每个人息息相关,每个人都应该做践行者、推动者。”党的十九大报告既提出要加强社会治理制度建设和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法治社会治理体制,也指出要“坚持全民共治、源头防治,持续实施大气污染防治行动,打赢蓝天保卫战”,要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

当然,生态社会建设既需要反映在其内部系统,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教育、就业、医疗、住房以及社会管理等方面,形成和发展各类生态或绿色社会事业,如绿色教育、绿色就业、绿色住房、绿色医疗、绿色养老等社会事业;同时也需要将生态社会建设与生态经济建设、生态政治建设、生态文化建设有机衔接起来,将生态社区、生态城市、生态农村、生态社会组织、绿色学校、绿色家庭等建设同生态企业、生态科技、生态政党、生态政府、生态法治、生态媒体等建设有机结合起来。只有通过生态社会系统内外各種生态文明建设力量各尽所能、各尽其责和共同发力,才能最终有利于完善和优化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

六、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外部动力

所谓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应是人类命运共同体题中应有之义,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中的具体样态。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不仅属于当代中国智慧、中国话语和中国理念,而且也反映了当今全球生态环境治理创新的客观趋势和先进理念。地球是全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家园。面对全球气候变化及温室效应、生物多样性减少、垃圾跨国转移与扩散等为代表的生态环境问题的挑战,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只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构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矛盾主要表现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中国家与国家、地区与地区等之间,以及生态化发展与非生态化发展之间的矛盾。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作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外部动力,就是指在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中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和构建所产生的力量,是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中国家与国家、地区与地区等之间矛盾运动所产生的力量,是各种生态文明力量与非生态文明力量之间矛盾运动所产生的力量,是追求实现全球各个国家和各个地区生态化的力量。相对于中国国内生态文明建设的各种内部动力而言,针对全球范围的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就可以视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外部动力。

人类生态价值共同体是构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条件。它既体现为全球范围内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观念的价值认同,也体现为全球范围内人与人、人与社会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价值认同,还表现为生态文化、全球普适性文化和人类共同体文化有机统一的价值共识。它标志着全球人类生态文明意识的普遍觉醒与广泛提升,也意味着全球资本主义文化的深刻反思与批判超越。1992年,联合国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以可持续发展理念为核心的《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21世纪议程》等文件,随后中国就编制了全球首个国家级的《中国21世纪人口、资源、环境与发展白皮书》,首次把可持续发展理念纳入其中。党的十七大报告正式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思想之后,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就在2013年的第27次理事会上通过了推广中国生态文明理念的决定草案,在2016年还发布了题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国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的报告。党的十九大报告不仅鲜明地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理念,而且十分具体地指出要建设“清洁美丽的世界”,以及“要坚持环境友好,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的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基本内涵,在事实上明确地表达了人类生态价值共同体的思想内容。

人类生态利益共同体是构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的物质条件。它需要在相互尊重、平等协商的基础上,坚持开放包容、共赢共享、公平公正、同舟共济的合作原则,在全球范围内的国家与国家、地区与地区等之间实现不同的生态利益之间,以及生态利益与非生态利益之间的互惠、平衡与和谐。要反对各种资本逻辑支配下对其他国家和地区进行自然资源环境掠夺和破坏的生态帝国主义和生态殖民主义行为,反对各种全球生态环境资源不公正不公平使用下的非对等发展模式,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共同生态利益,不断构建越来越广泛的生态利益共同体。党的十八大报告所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也是要将追求本国利益和实现他国利益兼顾和统一起来,呼吁“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增进人类共同利益”。2013年,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开幕式上,习近平也就人類利益共同体建设问题指出,世界各国要“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自身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不断扩大共同利益汇合点”。因此,在2015年巴黎气候变化大会上,习近平号召巴黎协议应该能够建立利益导向和激励机制,推动各国走向绿色循环低碳发展,实现经济发展和应对气候变化双赢。2019年,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习近平又表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要坚持绿色理念,把绿色作为底色,推动绿色基础设施建设、绿色投资、绿色金融,保护好我们赖以生存的共同家园。在实践中,原中国环境保护部、外交部、发展改革委、商务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推进绿色“一带一路”建设的指导意见》,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与“伦敦金融城绿色金融倡议”共同发布了《“一带一路”绿色投资原则》,中国政府与联合国环境署共同签署了《关于建设绿色“一带一路”的谅解备忘录》等,都是人类生态利益共同体构建行动的生动表现。

人类生态责任共同体是构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的政治条件。它要求在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各自能力原则的基础上,各个国家和地区不仅要勇于承担自身的生态环境责任,而且要勇于承担相应的国际生态环境责任。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不仅仅是人类生态权利共同体或人类生态利益共同体,更是人类生态责任共同体或人类生态义务共同体。1972年,中国就曾派出代表团参加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党的十八大报告就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问题明确指出,要“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各自能力原则”。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强调,要“积极参与全球环境治理,落实减排承诺”。2015年,习近平在巴黎气候变化大会上又一次强调:“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不仅没有过时,而且应该得到遵守。”2018年,他又在全国环境保护大会上指出,要推动和引导建立公平合理、合作共赢的全球气候治理体系,彰显中国负责任大国形象,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具体的实践中,1992年中国成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首批缔约国;2012年中国发布第一个可持续发展报告;2015年中国出资200亿元专款设立“中国气候变化南南合作基金”,帮助一些发展中国家应对气候变化;同年,习近平在巴黎气候变化大会上还就中国二氧化碳排放下降、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减少、森林蓄积量增加等作出具体而庄重的承诺。在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后,中国与世界其他一些国家还在2018年卡托维茨会议上达成《巴黎协定》实施细则。目前,中国在解决自身生态环境问题的同时,已经批准加入30多项与生态环境保护有关的多边公约或议定书,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和引领者。

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动力机制中,发挥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动力作用。不仅要依赖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秉承共建美好地球家园的理念,坚持公平担当生态环境责任原则,建立各种国际生态文明建设规则和机制,形成一种积极合理的国际生态压力:而且要将加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建设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其他领域命运共同体建设相融合、相统一。要通过全球性的生态经济共进、生态政治互信、生态文化共识、生态社会协同建设,催生和促成人类生态经济命运共同体、人类生态政治命运共同体、人类生态文化命运共同体和人类生态社会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最终汇成推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全球合力和强大动力。

责任编辑:王俊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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