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2019年国内领导力研究热点、趋势

丁雯 童丽

[摘    要] 为了拓宽新时代国内领导力研究与实践领域，总结领导力研究热点并分析其发展趋势，本研究运用Citespace软件对中国知网2009-2019年的领导力核心论文进行科学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领导力研究正处于跨学科融合快速发展阶段，呈现出信息化领导力、价值领导力、教学领导力、女性领导力等多领域热点分布，服务型政府与服务领导力;未来教育与发展领导力;领导力理论体系与科学发展领导力;集体领导力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未来的主要发展方向。

[关键词] 领导力;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20. 13. 050

1      问题提出

中国正步入经济腾飞、大国崛起的新时代，国内独特的经济、文化和社会环境对学者研究领导者及领导力提出新的要求，构建本土化的领导理论和实践体系成为研究的重要课题。近10年间，国内研究者走过了對西方领导理论的学习、反思和改良的初级阶段，正走在东方领导理论的构建、检测和践行时期，国内领导力研究经历了哪些阶段？目前现状及存在问题有哪些？领导力研究的热点和发展趋势怎样？理清这些问题，对拓宽我国领导力研究与实践领域，提升领导力研究水平具有重要价值。本文使用文献分析法和知识图谱关键技术对2009-2019年间CNKI收录的领导力研究的核心期刊论文的标题关键词进行统计分析，以探析我国近十年领导力研究领域的热点与趋势。

2      数据收集与分析方法

以CSSCI检索源和北大核心期刊为检索对象数据收集，在 CNKI 中采用“领导力”“领导效能”“领导能力”“领导影响力”为篇名进行高级检索，时间跨度为2009-2019年（截至2019年7月3日），共收集1 143篇CSSCI和北大核心期刊论文。为了保证数据有效性，通过人工逐篇阅读方式删去会议、征稿、新闻、颁奖等非学术类文献，再经文献去重，最终获得有效文献1 085篇。分析方法采用的是知识图谱分析法，首先使用Excel软件对年度论文数、期刊载文数、作者及其所在机构的分布情况进行计量分析，在此基础上采用CiteSpace 5.0软件对国内近10年领导力研究的热点、趋势进行了可视化分析。

3      近10年国内领导力研究文献统计分析

3.1   年度论文数

为了解领导力研究的历史和发展阶段，首先分析年度论文数的分布情况。从年度论文数分布及二次文献阅读基础上，发现国内近十年领导力的研究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09-2011年）领导力研究的反思阶段，共有324篇研究论文，占总数（1 085篇）的29.86%，这一阶段主要是介绍和引进西方领导理论，过多的“领导理论”和实践中出现“规律冲突”促使国内研究者开始反思国内领导研究的道路[1]，也有研究者对西方领导理论及其实践做出改良设计。

第二阶段是起步阶段（2012-2015年），论文共372篇，占总数的46.08%，这一阶段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研究视角不断丰富，不仅有对领导及领导力的理论探索，还加强了对领导力教育与培养工作的研究力度，领导力相关研究到达高潮，并在实践中不停地得到检验和修订。

第三阶段是稳步发展阶段（2016年至今），论文共262篇，占总数的24.05%。国内领导力研究工作进入细分领域，出现较多的实证性研究成果，跨界研究得到广泛关注。

3.2   论文所载期刊

核心期刊群研究可以了解领导力研究领域论文的空间分布状况，并可对高水平读者群和作者群形成号召力。结果显示，载有10篇及以上领导力文献的期刊共有19家（见表1），发文量累计528篇，占总发表论文量的 48.61%。说明在领导力研究领域的期刊比较集中，其中，《领导科学》《中小学管理》《中国人力资源开发》《企业管理》4 家期刊载文量累计达30.76%。长期以来这些核心期刊的强大号召力对推动我国领导力研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中图分类号] C9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0194（2020）13- 0111- 05

3.3   论文作者分布

为了方便研究者开展对核心作者群的跟踪，需要分析领导力研究领域核心作者的分布情况。表2中统计数据显示，共有1 344位作者参与1 085篇文献的写作，其中有73位作者的发文数达3篇以上，占总作者数的5.43 %，可以看出，国内研究领导力领域的作者队伍比较庞大，有不少作者对领导力进行了持续研究。发表3篇及以上的73位作者，构成这一领域研究的核心作者群，对他们发表论文数进一步统计后发现，他们共发表了335篇论文，占总数的30.85%。根据普赖斯定律即“在同一主题中，半数的论文为一群高生产能力作者所撰，这一作者集合的数量上约等于全部作者总数的平方根”来分析领导力研究领域，发现领导力核心作者群发文数335篇还达不到总论文的半数，并且发表过3篇以上论文的核心作者73人，大于作者总数（1 344）的平方根37，由此可见，国内对领导力进行持续研究的作者人数不少，但能深入研究并且高产的并不多，基本上还没有形成稳定数量的核心作者群。

3.4   作者机构分布

为了了解领导力领域研究团队的分布情况，需要对作者机构分布进行统计分析。统计显示，1 085篇论文的作者共来自1 019家机构，其中有20家发表论文达7篇及以上（见图1），其中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位列第1位，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并列第2位，可见国内领导力研究主要还是以高校为主。                            4      我国近十年领导力研究热点与趋势分析

关键词是作者对一篇文献主题的高度概括和核心内容的凝练，是作者学术思想的集中体现。在文献计量学中，当研究主题接近时关键词就会呈现出共现关系，共现频次的高低往往代表研究主题的接近程度。通过对领导力研究领域高频次关键词计量分析，即词频分析法可以确定领导力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动态。所谓聚类，就是将相似的事物聚集在一起，在知识图谱分析中，将相关度较高的主题在某段时间内的聚集，在时间轴上依次展现，分析这些聚类的发展演变就可以揭示领导力领域的研究趋势。

4.1   数据处理

用CiteSpace 软件的数据转化功能处理收集到的文献数据，经过去重，形成新的分析数据并导入，设置时间切片的时间范围为“2009-2019”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阈值设定采用Top N法，即每个时区排在前N的共现词，设置N=50;采用pathfinder法精简网络，运行后得到由 318 个节点435条连线构成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为了更好地显示领导力领域的研究热点，将图谱中相同含义的词汇进行合并，并对可视化界面进行调整，从而形成我国领导力研究热点图谱。

4.2   热点分析

CiteSpace使用中介中心性来测量文献的重要性，中介中心性是用来测度某节点在网络中重要性的一个指标，高中介中心性的文献是连接两个不同领域的关键枢纽。对文献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和频次进行统计得到表3，由表3我们可以看出我国领导力研究的高中介中心性和高频词是：领导力、领导者、信息化领导力、教育工作者、教学领导力、领导效能、课程领导力、校长领导力、女性领导力、企业家、大学生、中小学校长、价值等。

4.2.1   领导力与领导者

领导力与领导者关系的研究，其实质就是领导力内涵的研究。何为领导力？目前尚没有大家一致认可的定义，但学者们普遍认为领导力效能的发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领导者自身的个性和技能。领导力内涵概括起来大概有3种：一是特质说，从如何考察领导者以及教育和培养领导力层面认为，一个优秀领导者应该需具备：尽责——工作谨慎、自律、努力;外向——自信、主动、积极、善于社交; 开放——富有想象力和寻求变化; 宜人——信任、顺从、关怀和温柔。二是能力说，从领导者拥有技能的层面，指出领导者是能自我监控，能明确表达无形的愿景、价值和战略，有学习能力，能够授权，结果导向，顾客导向。三是过程说，从领导力发挥效能的过程层面认为领导者是指在复杂条件下，通过有效沟通，在利益相关者、外部权力机构之间，建立有效的组织结构和程序的个体。不管是特质说、能力说，还是过程说，这些领导力的研究都强调个人素质与能力，领导者和领导力内涵研究成为领导力研究的重点，但实际上领导力不应该是只研究个体，领导力是领导者和被领导者双方的互动关系。因此，研究在不同时期、不同情境下领导者的领导力是对研究者长期的挑战。

4.2.2   信息化领导力

信息时代，领导者所处环境和条件发生了巨变，权威受到冲击，领导、领导力、领导模式、领导实践面临新的挑战。以篇名“信息领导力”“电子领导力”检索CSSCI和核心期刊，时间跨度为2009-2018年，共获得相关文献53篇。信息化领导力研究对象主要包括校长、教师、教学工作者。研究的焦点主要有：一是信息化领导力的内涵特征。信息领导力是以信息技术为媒介，在目标设定，说服、指导、支持、激励方面增加有效性的影响过程[2]。信息化领导力主要特点是领导者要着力培育知识领导力、全球领导力虚拟领导力和多元化领导力[3]。二是信息化领导力对绩效的影响。信息网络时代提高领导的信息化能力可以提升领导舆论驾驭能力，主动掌控舆论发展[4]。信息化领导力通过作用在跨文化交流、信任建立、冲突管理，进而影响跨文化团队的有效性[5]。三是经典领导理论在信息化环境中的应用。领导者获取信息偏好影响其在互动过程中所使用的信息类型、结构和内容，进而导致领导绩效差异[6];同时更多的研究表明，在网络社会中信息技术及其引发的信息化进程已经造就了新的领导群体并形成了新的领导实践环境。

4.2.3   教学领导力与课程领导力

以篇名“教学领导力”或者“课程领导力”检索CSSCI和核心期刊，时间跨度为2009-2019年，共获得相关文献83篇，论文数逐年增加，峰值出现在2015年，可见教学或课程领导力一直受到国内学者的密切关注。 基于二次文献阅读分析发现，近10年，课程与教学领导力研究对象从各类型学校校长拓展到普通教师和教学管理者，提出教师是教学活动中的领导者，需要构建师生共同学习愿景和追随型师生关系;课程与教学领导力研究内容从注重教学领导工作分析到强调为所有人构建学习共同体的领导角色分析。领导者要承担道德领导、学生学习的促进、教师领导能力的激发、学习社区的管理等角色;教学与课程领导力研究范式从单一的思辨研究发展到调查研究、实验研究、比较研究和行动研究等多元化研究。

4.2.4   女性领导力

广义女性領导力研究从关注性别转向关注行为和结果，拓宽了研究女性领导力的视野，增强了女性领导力研究的包容性。

近10年女性领导力研究主要聚焦于女性领导力培养与突破，隐形组织文化与两性权利不平等环境下女性领导力开发，本土化女性领导力理论，女性领导力差异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互联网+”女性领导培等方面。女性领导者性格柔和、感情细腻、善于沟通等方面具有特殊的魅力，与“互联网+”所倡导的 “客户思维”“极致思维”“精准思维”相契合。作为领导力研究中的一个热点，女性领导力研究问题和内容不断拓展，研究视角和方法多元化发展趋势明显。

4.3   领导力研究趋势分析

通过CiteSpace软件在文献的题目、摘要、关键词中检测并统计出一段时期内引用程度逐步攀升的名词术语，这些术语被称为突发词（burst keyword），某个聚类所包含的突发词多少是探测和衡量一个领域的活跃程度或是研究新兴趋势的重要标志。本研究通过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共发现24个共引聚类突发词，进一步用时区展示得到时区视图，由此判断聚类出现的时间。概括为以下5大聚类：

聚类1：各权力主体与领导力内涵研究

该聚类平均出现年份为2010年，以关键词 “校长领导力”“女性领导力”“教师领导力”“大学生（中学生）领导力”等为代表，从关键词时间发展曲线分析可知，“教学领导力”在2009年，“战略领导力”在2010年相继到达顶峰，虽然之后有所下降，但仍然是领导力领域的研究热点。

聚类2：服务型政府与服务领导力

该聚类平均出现年份为2013年，以关键词 “亲社会动机”“感情信任”“柔性领导力”“非权力影响力”“组织公民行为”等为标志。通过查阅相关文献可知，2012年中共十八大报告指出建立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服务型领导和服务领导力的研究。

聚类3：未来教育与发展领导力

该聚类平均出现年份为 2014年，高频关键词有“非权力性影响力”“自我领导力” “核心价值”“教育信息化”“价值领导力”等。2010年7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发布，提出“着力提高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勇于探索的创新精神和善于解决问题的实践能力” 其本质与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具有一致性，可见国家已经在战略层面把大学生领导力培养作为人才素质培养的重点内涵，并引导着这一阶段的领导力研究趋势。

聚类4：领导力理论体系与科学发展领导力

该聚类平均出现年份为 2016年，关键词“专题小组法”“法理基础”“领导情境”“评价体系”“转型领导力”“战略领导力”“文化领导力”等开始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心理科学发展及社会变革推动了领导力理论与体系的发展，领导变革论、领导服务论、领导共享论研究逐渐成为研究领导力理论热点，研究范围包含企业管理、政府管理、教育科学、第三方社会管理等领域。

聚类5：集体领导力与人类命运共同体

该聚类出现年份为 2017年，关键词出现较多的有“发展领导力”“高层管理者”“商业生态”等，通过阅读文献可知，“公共领导力”“共享领导力”“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关键词是学者们关注最多的词汇，由此可以大胆推测我国领导力未来研究一个重要方向就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野下，以“团队”“共享”“跨界”为主要特征的新型领导力研究。

5      研究结论以及启示

综上所述，近10年年来我国领导力的研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本研究通过文献科学计量分析，得到如下结论：①领导力的内涵及特征研究日渐深入，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领导力的内涵及特征进行剖析，形成了丰富的研究成果;②领导力研究视角多元化，呈现出管理学、教育学、经济学、信息技术、心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融合的发展态势，领导力研究正稳步发展。③研究前沿进一步明确，在中国社会步入新时代的大背景下，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发展目标，以团队、共享、跨界为特征的新型领导力是未来领导力研究的重要方向。

基于以上结论，对于领导力研究发展提出如下建议：紧跟国内外领导力研究前沿，借鉴国外重要领导及领导力学术思想、观点与理论，立足于本土化领导与领导力研究，开拓适合中国基本国情的领导力理论与体系;在重视各类型领导力内涵和特征的基础上，研究各类权力主体领导力提升的标准及政策，提升领导力教育与培养水平;利用大数据不断探索与反思信息时代领导力结构，从多学科角度探究领导力架构和实际应用;转变以往重个体领导力轻集体领导力的理念和做法，探索新型领导力在社会进程中的重要作用，推动领导力研究领域的进一步发展。

主要参考文献

[1]张晓军，韩巍，席酉民，等. 本土领导研究及其路径探讨[J]. 管理科学学报，2017，20（11）：36-48.

[2]刘追，闫舒迪.电子领导力对跨文化团队有效性的影响及管理启示[J].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5（19）：19-23.

[3]中国科学院领导力课题组，霍国庆，苗建明.信息化领导力范式[J].领导科学，2010（13）：38-40.

[4]陆旸.信息网络时代领导干部舆论驾驭能力研究——基于舆论场结构变化的分析[J].学习论坛，2017，33（5）：53-57.

[5]刘追，闫舒迪，姜海云.电子领导力对员工敬业度的影响——组织支持感的中介作用[J].软科学，2018（7）：65-69.

[6]谭乐，宋合义，薛贤.领导者信息获取偏好对领导有效性的權变影响机制研究[J].管理学报，2014，11（9）：1340-1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