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球迷对足球的审美需求

2020-08-25 09:47路云亭
哈尔滨理工大学学报 2020年4期

路云亭

摘要:女性介入足球的场域后,足球的定义、范畴、本质都面临变更。女性球迷群体在现代足球场域的出现,颠覆了公共空间男女间的传统伦理关系,女性从中获得了带有史前意义的身体自由度。女性球迷并未给足球带来优美性成色,反而激化了足球的竞争强度。现代足球给女性球迷提供了集约式释放荷尔蒙的安全场域,也促使女球迷失去了常态伦理的行为规范。中国的女性球迷的冒进式行为创立了一种男色时代,其中不乏抗拒儒家道德精神特定内涵。足球进入男色时代的动能来自女权主义,女权思想也使得整个足球的意义体系发生质变,足球的道德律急速消解,而其本能性却高速提升。女性球迷改变了足球属于男性话语的既有秩序,足球也因此成为一种新部落时代婚配制度的戏仿性前奏。

关键词:足球美学;男色时代;女性球迷;大型赛事;身体需求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808(2020)04-0001-09

Abstract:

The definition, category and essence of football are facing changes after women intervene in the field of football.The emergence of female football fans in modern football field has subverted the traditional eth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men and women in public space, from which the women have gained a prehistoric sense of physical freedom. The female football fans did not bring beauty to football but intensified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ootball.Them modern football provides a safe field for female fans to release hormones intensively and also makes them lose the norms of normal ethics.The aggressive behavior of female fans in China has created a male era and there is no lack of resistance to the specific connotation of Confucian moral spirit.The motive power of football entering the age of male color comes from feminism and the feminist thought also makes the whole meaning system of football change qualitatively.The moral of football is rapidly dispelled but the doctrine of instinct is rapidly improved.The female football fans have changed the existing order that football which had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 male discourse and the football has thus become a parody prelude to the marriage system in the new tribal era.

Key words:

Football aesthetics; Male age; Female fans; Major events; Physical needs

男女兩性伴随着人类的进化、繁衍、生育的规程而来,民间与非民间的诸多话题都直接或间接地触及两性关系。男女两性是人类进化所致,进入文明社会以后,还由此生发出诸如性学、伦理学、道德学、宗教学等相关学科,诸多学科都以两性问题为主干。男女两性有共性,但人们关注更多的则是其差异性。体育的领域更是赫然存在极为鲜明的两性元素。体育运动大多分为男性项目和女性项目两种形态,体育中的两性关系更可折射出人类在进化过程中的整体面相。竞技场域内的两性话语不仅是一种显性存在,还是一种延伸性的阐释谜团,它迫使后世之人近乎无休止地探究其衍生、构成与发展之原委。即便在足球的场域,女性的社会角色也早已为现代知识界所关注。女性球迷群体的出现,颠覆了既有公共空间男女间如坚强壁垒般的伦理关系,女性在此场域中获得了带有史前性自由度的生活境遇。

1知性女球迷从追星族到求爱族的转移

女性介入足球的场域后,足球几乎在瞬间便引发出一场审美革命。问题随即出现,女性球迷的高频度登场给足球带来的究竟是一种何等成色的变化?依照常态的思路而言,女性球迷只能给带来一种柔性化、优雅化与静态化的元素,然而,只要略加观察就会发现,女性球迷进入足球的领地后,并没有为足球带来优美性成色,足球原先的崇高之美也未曾消减。质言之,女性球迷的万般柔情并未将足球改造为一种属于优美美学范畴的崭新的文化品类,女性球迷只能给男性球员带来更为原始化的刺激能量,并在终极的意义上将足球推进到一种更为激烈的凶险之境,足球由此变成了一种充满极限性的竞争场域。女性球迷大多是女权主义的拥趸,然而,即便处于女权主义者强劲干预下的男性也未完全丧失其雄性化、崇高化、冲突化的价值,女性对男性球员乃至对足球本体的干预带有片面性,却无法消解足球本体的进化轨道。

足球场域中的女性与女性视野中的足球都是一种各自域界中的新生事物。仅从宏观的态势看,女性在足球世界中的地位并不以崇高见长,这一點和男性球迷以及以男性为主导的足球竞技场的美学属性大相径庭。即便在男女两性的球迷群体里也存在类似的现象。这里不妨做出一种简单的对比图式。在现代足球的世界里,男性球员的群体影响力要远远大于球迷的群体影响力,但是,女性球迷的群体影响力却未必小于女性球员。如此的现象大约和女子足球的整体影响力微弱有关。同时也应看到现代女性球迷在扮相、才华、知识水准、个体价值、社会地位等层面的作用。两性间诸多的差异在足球的世界里变得模糊而混沌,而要回应这样的问题则需要更为强大的逻辑能量。

足球是身体行为,带有史前性的所有徽号,为此,围聚在足球周围的球迷堪称一种新型的史前部落。正因如此,包括女性球迷的球迷群体的史前性表征本身就值得关注。只要略加观察便会发现,中国女性球迷中的史前性体现得并不典型,中国女性球迷中的知识女性数量较多,这其中包括人数众多的女作家。高尚的知识女性与史前部落的关系看似遥远,实则相近。章仲锷曾经为中国的女球迷做过释读。“去年中国作协组织中年作家在大连开会,你看把她忙活的,正式的会议往往不见她的踪影,却培养发展了个准球迷、她同屋的天津女作家赵玫。两人跑去采访迟尚斌和万达队,私下里和我说时,比中了头彩还高兴。后来赵果然写了一篇大连的足球奇遇。小斌写的我没见到,或者她已‘储存起来,不得而知,她最近似乎又看好沈祥福教练,认为他太不容易,我也有共识。”[1]中国的女性作家群体中的球迷不乏西西这样来自香港的作家。西西生于上海,后迁居香港,却与足球结下了不解之缘。“香港的西西女士真是一位超级球迷。第一是‘家学渊源。她的父亲是香港的一位足球裁判,后来又是足球教练。她从小在足球场边长大,耳濡目染,真正的‘科班出身。第二是‘如数家珍。她对于各国球队和各个名牌(及非名牌)球员,十分熟悉,对球队胜负的历史,比赛的风格,球员的脾气秉性,训练的状态,优点和缺陷,都掌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起来头头是道,‘如数家珍。”[2]不难发现,中国的女作家较诸其他国家的同行要更加留意足球,这和新中国的大纵深的妇女解放运动有直接的关系。

中国的女作家对足球的关注也呈现出一种多面相、多视野、多角度的特点。女作家之所以成为令人关注的女球迷,可能有三方面的理由,其一,女作家有著书立说的话语权,拥有让人知晓其球迷身份的广阔渠道。其二,女作家多多少少有点女权思想,或者干脆就是女权主义的主干推手,有相对突出的女性自觉意识。其三,女作家感性化程度高,且有无所畏惧的探索精神和积极而强悍的创新能量,其对类似足球这样的新生事物的接纳能力也很强。香港的西西就有这样的特质。“她把足球比赛当作一种世界的文化现象来研究考察。比如说:开幕式在米兰举行,米兰作为世界时装之都,与足球比赛又结下了什么因缘?又如:世界杯的海报设计,西班牙画家米罗的作品有何特色,墨西哥的又有何特色,而意大利用古罗马斗兽场为背景,又给人造成了什么印象。——这些都不只是看赛场上的球技,而是把足球放在世界文化的总背景之下来观察,眼界高了,观察得也就细致而深切了。”[2]正因如此,探讨女作家中的球迷问题本身就是个值得期待的宏大话语体系。

不妨解读一下中国女作家球迷的心态。章仲锷就描述过这样的女作家类型。“作家女球迷心目中都有自己的偶像,当然是从球艺出发。例如池莉崇拜马拉多纳,程黧眉喜欢罗伯特·巴乔;小斌的外国偶像是谁我不清楚,国内的则是‘范大将军。前一段范志毅球场上表现欠佳,球场下传媒啧有烦言,小斌颇为失望。她崇拜的大牌教练,国内当数万达队的迟尚斌。”[1]殷恕不仅烘托出重庆女球迷的美好形象,还将中国川渝地区的独特文化带到了读者的眼前。“聪明而美丽的女人懂得,与其打扮得光艳照人到解放碑招摇过市制造‘回头率,还不如到这万头攒动的体育场来‘潇洒走一回。她们也会手拿小旗,脖子挂着小喇叭,在超级球迷‘小皮球、‘小胖娃的鼓噪下,一会几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唱一会儿喊,在‘墨西哥人浪中推波助澜,在纸屑纷飞中狂叫撒欢,在国际歌声中为不争气的球队发出悲壮的哀叹。”[3]殷恕对女性球迷的观者身份做出了颠覆性描述,类似的描述极大地提升了女性球迷的受关注程度,女性球迷鲜活的身体维度与陌生化的表情序列也得到了高光化的显露。中国女性球迷的超越性影响力也主要体现在这里。

人类尚未告别生物学意义的进化高峰期,这便意味着人类的青春期尚未彻底终结,青春期的人类是两性高度狂欢的时节,足球的两性化相互促动的格局因此而无法变易。女权主义中一直有一种足以促进男女极度和谐的寓意。女权主义思潮源自西方,但在中国更有实践性的参照意义。如果说西方的女权主义者以波伏娃等人为代表的话,那么,中国的女权主义先驱则以部分女作家为代表。为女权主义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女性作家对男性球星的考量具有先锋性。林白以花为喻体来描述男性球星就极富典型性。“为了能看到贝克汉姆活生生的美色,我希望欧洲杯在中国举行,这样顺便也能再看看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的美男子。但是一定要把阿根廷请来,那个巴蒂我也是很喜欢的,不过把他比喻成花,则荒谬无伦。只有贝克汉姆,能经得起这样一个艳名。”[4]在此语境下,男性的所有行为都成为一种女性观看、欣赏、把玩的对象。刘晓晖毫不掩饰这种理念。“自从巴乔渐渐远去,意大利就没有特别让我挂念的人了,可是意大利队永远都盛产偶像,这次世界杯,我喜欢上了托蒂我老公很不以为然,他说你喜欢的人可真多。”[5]女性把玩男性的现象或许会让眼下男权思想强烈的诸多男士感到些许的困惑、不适与尴尬,但是,那里隐藏着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既有品格,它同样扬喻出一种规律。女性一度统治过世界,女权时代并非某一个女性巨头的个体性创造。男权时代和女权时代一样,都是一种人类进化过程中的暂时性或过渡性时期。质言之,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社会和更为古老的史前社会十分相似,那里都孕育着女权主义的萌芽,生来就掌握着生育主导权的女性在这样的时代无法彻底地交出权杖,在足球的领域也是如此,女性球迷在足球世界的特殊领域中的统治地位具有合理性。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女性球迷都是一种新生的社会力量。来自四面八方的女性球迷的确还在不断地释放其在足球空间的影响力,其超足球的社会角色也由此而变得愈发多姿多彩。女性球迷不仅是观众,还是天生的演员。适龄女性在求偶期间的所有行为都带有性炫耀的先决性条件。不同的人看到女性球迷的感应度也不一样,季振邦显然看到了女球迷在追求真爱方面所体现出来的坚韧性。“除了同性恋之外,男人迷男人总是有限度的,或者说,总是到不了某种深度的。女球迷迷男球星则不然。女性特有的母性胸怀,让她们胜也爱你、败也爱你,连缺点、痼疾也一起爱,爱你没商量!女性特有的春蚕般的缠绵情致,蜡炬似的献身精神,让她们爱得雨疏风骤,绿肥红瘦,忘了还有一个自我!女性特有的坚忍不拔抑或是执迷不悟,让她们非哭倒长城、不见万喜良决不罢休!从这一点来说,女球迷是最富有女性特点的,是女人中的女人!”[6]这里涉及女性球迷对男性球星的追慕现象。无可置疑,人类社会中的追星现象是一个古老的命题,它几乎伴随着人类的繁衍的全过程,且已然弥漫在整个人类社会的诸多角落。追星是一种女性话语,其本质是一种生物学的选题,亦有极强的心理学内蕴。

鉴于女性荷尔蒙的集约式释放方式,适龄女性追慕男星的強烈、凶猛与狂野程度要远超男性对女星的强度。女性追慕男星之举貌似荒诞不经、狂野无度、疯癫至极、毫无价值,却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其中主要的原因便在于女性独特的生理构成。通常而言,女性在其一生中的生育期短暂,但是,处在青春期的女性同时也处于其一生中的最佳生育期。受到排卵期短暂的强力干预,女性青春期所积攒的追慕男性的爆发力十分强大。通常而言,男性追慕女性的时间较长,其在短期内的追慕爆发力远不及女性,从而呈现出松散化、长期化、间歇化之特征。与此相反,女性则呈现出癫狂性、强直性和集约性特质。一旦遇到可人的异性,身处青春期的女性往往会高强度地释放出一种看似无所畏惧又无以消歇的性饥渴符号。后世一些思想学家一度将女性的这种特征看作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理短板,其实,这也正是这些思想家自身的思维短板。尊重人类者必先尊重女性,如此的思想已是文明社会的定则,而尊重女性者必先尊重女性的性选择方式。这样的逻辑不应当越过现代思想家的视域。

2中国女性球迷对儒家道德精神的有限度反抗

足球是一种关于战争的模拟形态。足球虽非战事,却胜似战事。它事关胜负、尊严、荣誉,因此,每一个投身其中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萌生极限思维,其中不乏对于人种优化与劣化、进步与退步之类问题的思考。同样的思考热点也会降落到球迷身上。质言之,任何一位投身足球赛事语境中的女性球迷都会在本能主义的立场上阐释出属于自己的生活原理。

借种说一度在女球迷中风行。丛文辉便认为借种说可以解决中国足球问题:“中国足球上不去,急得球迷直上火,于是献计献策,热闹非凡。有一位女球迷竟献出‘借种生娃之策,让我们忍俊不禁。她说:‘在全国挑选200名愿为中国足球牺牲的女球迷,并征得世界著名球星如马拉多内、古力特、巴斯滕、罗马里奥等的同意,让这些女球迷与世界球星们进行‘优生优育,相信十几年后,中国定可出现十几名足球天才,再对之进行重点培养。试问还有哪个国家能抵挡住十个马拉多纳、古力特的进攻?”[7]这位女球迷的出位思维显然不符合事实,原因很简单,足球明星的后代也有未必一定会成为足球明星。昔日世界有三大球王,分别为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其后代都未成为足球明星,遑论巨星或新一代的球王。

女性球迷的出位性思维方式很可能出于对某位男性球星的极端仰慕。从女性学的角度解读女性球迷的追星现象有其局限性,但也可以看到女性追星的生理性与心理性的刚性动机。这里有必要观览一下在自然环境中的女性对待男性足球明星的示爱方式。通常而言,女性的羞涩感一度是女性魅力的一部分,女性对待心仪男性的爱慕时经常使用此类表情,类似的示爱方式在中国更是获得了高度赞誉,并得到了一种具有伦理学意义的保护与倡扬。无以否认,女性的羞涩感在女性球迷的群体中呈现出逐渐淘汰、全面丧失的趋势。西方化的审美、时尚、行为标准进入中国后,迫使许多中国人也对狂野型、干练型、奔放型女性大加赞许。陈大超对此有过解读:“我也觉得中国女人的含蓄很美。但如果一个国家的女人都是清一色的含蓄,都只能清一色地表现含蓄美,而表现不出那种无拘无束、个性张扬的狂放美,那么这种含蓄也是有问题的。含蓄不能是一种受束缚的代名词;含蓄美不能是个性与自由受到束缚的产物。女人的含蓄美,无论如何不能来自精神上、文化上的束缚。但是几千年来,中国女人受到精神上、文化上的束缚是根深蒂固的。或许可以说,她们的含蓄都是被束缚成那个样子的。被驯化成那个样子的。”[8]当然,中国女性的羞涩是否是一种美的类型,更是一件见仁见智之事。韦尧提供了更为自然化的阐释理由。“据说,有人问美国女球迷,为什么来看男人踢球,回答是:‘为了看他们健硕的大腿。第一次听到这话,我真有点儿惊心之感,突然间有一种情绪在心里涌动。我没有她们的勇气,也没有她们的胸襟表现那样一种审美,但是足球的确曾经一度、现在也不时以它飞扬的阳刚之美让我产生感动,产生一种只愿体味不愿言说的心情。”[9]依照这种说法,女权时代的女性反对将她们当作唯一的被看对象,女权主义者高度认可男性的被看价值,如此的举动一度让习惯于展示男性霸权的人士感到不适,但是,女性球迷的登场现象本身就象征着女权时代的错位发展。女性进入公共空间只能给女性群体带来更多的主导性能量,却无法完全消解男权世界的紧张感。

当今中国的女性球迷,几乎成为一种剥除掉伪装的部落战士,这里仍需为其部落性正名。周珣在解读世界杯期间女球迷的心理时并不否认其对男主角的邪性化行为的高度认同。“这些男主角中当然也有介乎正邪之间甚至反面的角色,但在摄像头、在全世界的眼皮底下,他们着实犯坏得磊落,无赖得赤裸。情感大剧,没有他们,也是一种欠缺。在一个真男人越来越少的世界上,这些真男人,值得四年一次,同此悲喜。本来就只有远观的机会了,还不兴看看吗?”[10]女作家刘晓晖曾对男球星产生过类似的感情。“可是托蒂,他真的很帅啊,生活中我是多么循规蹈矩的女人,连恋爱都没多谈一次,阿苏说西岸永远部是保守的,差点没让我哭出来,我努力掩饰,还是被人看穿,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一定要在球场上博爱,喜欢所有漂亮的会踢球的男人。托蒂,毫无疑问,他就是这样的个男人。”[5]对于漂亮、帅气、健美异性的渴望构成了女性球迷的欲望外围,而对明星球员身体的渴望则构建出一种更为稳定的有关适龄女性球迷的机能性心理能量。

女性进入足球领域也有被动性类型,其中包括商业策划。“2001年,《南方体育》推出甲A的‘足球宝贝,利用足球宝贝的快乐、美丽、健康和青春来对抗无趣和无聊。让美女加入到男人的足球世界,成为足球世界中又一道可以吸引眼球的风景。读者以轻松的心态阅读这样的娱乐化新闻,满足了自身的好奇心、窥探欲,报道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现代资讯社会,无论是白领还是大众读者,都以信息需求为主,以观点性、意见性稿件为辅,兼以重视娱乐功能。”[21]职业足球导致商业化的运作模式的无限拓进,女性球迷因此而成为商家特别需要关注的对象。且以2004年欧洲杯期间的商业动向为例。“无论女球迷大幅增长是出于何种原因,欧足联和商家都早已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趋势。迄今为止,这种女性球迷趋势带来的最显著的表现就是,足球运动已为迎合女性的口味而进行了一些改变,正如影片《我爱贝克汉姆》和《球员之妻》所反映的那样。而在今年,这种新的变化在市场上得到最明显的体现。”[17]鉴于商业利益的强大推动力,现代商家的服装设计中并不排除性隐喻的元素。“为迎接2004年欧洲杯,专门为英格兰男女足球队提供队服的恩宝公司也已向各体育用品专卖店制作发放出50 000套女性球服。所有的小商贩们也紧跟其后,诸如2004年欧洲杯纪念手镯、足球形状的手提包、印有圣乔治旗图案的背心和印有‘你进球了字样的短裤。据统计,一个女球迷每季度平均花费138英镑购买此类产品,而一个男球迷的花费很少超过100英镑。事实证明,女性比男性更舍得花钱是导致了与足球相关的女性商品的兴起繁荣。”[17]身处21世纪的中国,执意避讳性解放主题的人士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思维窘境。游走在先锋思想领域的作家更快地看到了足球与自然进化、性别表演以及游戏气象的独特风景。马宝珠对足球的思考就带有强烈的超越体育竞技范畴的扩张性。“在动物界、自然界,有雌雄之分。雄性之物,气魄大,且强壮。从美学观点看,雄性显示的是一种壮美。我甚至想,宇宙间的同类是否存在—种天然的联系。不然,足球为什么在男人的脚下有石破天惊的作用、显示出一种特有的壮美呢?由此,我的结论是:男人让足球生出了雄风。男人让这个有限的同心圆冲破厂自己,变得无限。这就是雄风。这就是博大。这就是强壮。这就是浑厚。如此说来,足球对于男人的引力,有时远远大于女人也是不足怪的。另一方面,雄性因其气魄、强有力,而有了竞争的资本,所以,他们好较量,好比试,好争高低。他们要把所有积蓄的力量部倾泄给世界,犹如不可阻挡的火山的爆发。这大概就是小小足球破门之时带给人们的精彩和美丽。它在最短的时间单位内,呈现了最神圣、最辉煌的瞬间,就像雨后的彩虹,绚丽无比;像壮阔的波澜,汹涌澎湃。”[22]面对超强化、激越化、性感化的足球竞技,那些诗化了的语言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给足球带来一种全新的解读方式,而女性球迷的高强度、大范围、持久化的介入足球领域,无以为足球做出了一种全新的定义,足球的性学价值在类似理念的推动下,完成了其从隐性形态超显性形态的高难度的一跃。足球从此变成了一种充满了新原始主义的现代娱乐形态。足球的本真风貌在女性球迷的刺激下完成了其真实形象的塑型事宜。

以洪水猛兽之类的感性化的词汇体系来解读女性球迷的在场性表现显然并不符合现代性的原则,人为的干预无法稀释足球中的性学能量。恰是由于女性球迷的积极参与,足球和性的关系也变得更为复杂。知名情感作家曾小亮就对足球中的性以及性爱中的足球元素提出了质疑。“到底是足球激发了性欲,还是性欲创造了足球?这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或许足球和性本来就是一对连体姊妹。当一个足球运动员,在场上冲撞,倒勾,射门……这一系列动作,是否和性爱有几分相似?当男人们在足球场上奔跑时,那种对于荷尔蒙激情的宣泄,在他们看来是否也是一次次性激情的表达?”[14]女性球迷群体深入足球领域,只能给足球带来一种现代性的新介质。“尽管足球运动是一项传统的男性运动,但是这项运动现在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这项运动已经从单纯的运动项目转变为一种男性和女性共有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的女人们爱上了足球,足球因此也变得越来越性感。女性们通过鲁尼、小罗、菲戈、托蒂、内德维德这些健硕的大老爷们,表现着自己独特的审美情趣。就好像当葡萄牙女球迷觉出小贝身上多了点脂粉气,她们立刻赢得了男人们‘品味独特的饱誉;当卡萨诺一刹那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后,无数的女人们已经迷恋上那张疙里疙瘩的脸……也只有在这种时刻,男人们可以允许自己的女人疯狂地爱上另一个男人。这种恋情让很多人同时感到了幸福,足球从此获得新的注解:它在瞬间让女人多情、男人博大。”[17]恰是由于女性球迷的高度介入,足球才真正变得完整而神奇。足球在性别主义的风流大潮中沉浮不已,上下翻腾,制造出一种足以抵消任何宗教狂潮的超然的欲望之岸,它让足球的欲望之场也变得失去了既有的准绳。

女性球迷群体是男性球员高度竞斗过程中的附属性文化体,它再度揭示出雄斗雌择原理在现代城市社会中的崭新品类,人们因此而不得不对足球的现代主义內涵作出全新的阐释。正是因为足球中女性主义元素的大肆泛滥,足球才变成了一种高度符合自然戒律的超级游戏。足球演进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难让人感悟到其原始的风味。足球宛如人类自身,有其相对的不可知性。人们不得不面对类似的窘境。簇拥足球的人匆匆前行,却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足球自身的精神要义也因此变得面目全非。这里不妨荡出一笔,回忆一下中国人所理解的足球。人们可以从增强体质的角度认知足球,还可以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视角探知足球,又可以从为国争光的国家至上主义路径中感知足球。但是,当足球跃进到性学至上的轨道后,其所一度拥有的所有的附加意义都遭到废弃。足球是所有竞技项目中的佼佼者,因此,足球必然要首当其冲,变成了一种超越一切概念符号之上的游戏,足球的身体主义终于在媒体势力以及观众驱力的双重压迫下焕发了超然的能量。不难看出,足球是一种极端性的生物动能的派生物,足球的场域内从不缺乏自然的关爱者。即便退却到原始性地位,也可以观看到足球自身的本然性价值。

4结语

足球的现代性体现在多元性层面。足球在游戏性的地界再现了人类游戏的主体内容。女性以个体、阶层、性别象征体、性交媾对象的复合身份加入到了足球的序列,一度给足球带来一种茫然的元素。高度感性化的性的诱导力量的出现,迫使男性球员及其背后庞大的男性观众群体萌生出高度的恐慌感。当足球将其人类催情素的功能暴露之后,足球自身的文化维度便得以扩展。足球一度是一种简单的男性之间的竞争性游戏,而女性的高频度介入只能给足球自身的意义增添更多的甜蜜化、野性化、色诱化的元素。女性观众以情感、身体、灵魂体验足球的存在维度,只能使得足球回归到一种城市部落的演剧化时代。足球为此演化成一种对部落的婚配制度的戏仿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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