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区域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影响FDI区位选择的实证分析

夏文彬 广州科技职业技术大学

一、FDI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分析

在对我国FDI区位分布选择方面，国内外已有不少的研究，而随着知识产权规则日趋国际化，知识产权的保护水平和国家或地区的FDI流量之间有着直接的关系，影响程度也比较显著。对于这个观点，不少专家学者都是持有认同态度的。本文运用“影响FDI区位选择的因素”与“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相结合的方式，对影响我国FDI的具体原因阐述分析。然后，再把FDI在我国东部、西部以及中部地区的分布情况作为研究分析对象，进行单独的回归分析。

（一）市场规模

对FDI区位分布造成决定性影响的是市场规模的大小。一般情况下，外资企业在开办制造业工厂的时候，都会选择有着较大市场规模的地区。这样一来，就可以接近消费者和要素市场，减少运输成本，同时，较大的市场规模意味着更多的市场机会以及减少寻找市场机会的成本，能够获得规模经济效益。而与人口规模相比，购买力水平更能体现一个地区的市场规模大小，本文采用人均GDP表示购买力水平，人均GDP水平越高，也就代表了此地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居民的消费水平越高。那么，对于产品和劳务的需求量就更大，也就意味着可以吸引到生产能力更强、生产规模更大的FDI流入。通常情况下认为，人均GDP和吸引FDI成同方向变化的关系。

（二）知识产权保护水平

发展中国家为了吸引外资进入，一般会制定一系列的政策，其中知识产权保护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提高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提高企业的区位优势，但是，这也会弱化企业的内部优势。因此，从理论角度上来看，强化一个国家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可以为吸引FDI起到什么作用是不明确的。

（三）贸易开放度

国家或地区的贸易开放程度越大，那么，这个国家或地区的进口就会越多，而FDI流入也就会越多。但是该地区的进口和FDI又具有相互替代的特点，如果增加贸易开放度，FDI会随之增加，但是同时进口也增加，就会使当地生产减少，从而FDI减少。

（四）工资水平

一个地区或国家，其基本薪资水平会直接影响到FDI区位选择。古典区位理论指出，成本最小化是区位选择的重要因素。我国一直以来能够大量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这些跨国公司看中了我国劳动力的低成本。

（五）聚集经济

聚集经济同样会给吸收PDI带来直接地影响。因为经济活动及其有关生产设施区域是集中起来的，就会给其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带来积极影响，经济效应集中凸显，这使得FDI分布不均匀。用一个地区工业企业个数表示工业企业的集中度，从而反映该地区聚集经济对FDI带来的影响。通常情况下，一个地区工业企业个数越多，对该地区吸收FDI越容易产生促进作用。

综上，建立得到了一个FDI实证分析模型，对应地函数为：F=f(Y,T,W,I，P)，F是东道国或地区吸收FDI情况；Y是东道国或地区市场规模；T是东道国或地区贸易开放度，W是东道国或地区工资水平；I是东道国或地区聚集因素；P是东道国或地区知识产权保护强度。根据上述分析，我们就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2.东道国或地区的贸易开放度在促进进口的同时还可能吸引FDI，进口和FDI又有相互替代的作用，所以，的符号具有不确定性。

3.东道国或地区工资水平越低，则可以吸引更多FDI流入，即有，

4.东道国或地区聚集度越高，则可以吸引更多FDI流入，所以，

5.东道国或地区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对于FDI到底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正是本文所需要研究和分析的内容。

二、我国区域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与FDI区位选择的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

集合了1994―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外商投资报告》、《中国各省市统计年鉴》等作为主要数据来源。

（二）数据的平稳性检验——ADF检验

本文使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验证各变量间的平稳性。检测结果表明，变量加权变异系数有差异性变化，不平稳。水平下一阶平稳偏差5%左右，各变量均为一阶单整序列，可以说明有协整关系的可能性。

（三）协整检验

不平稳的多个变量间原序列，处于同一阶差分序列时为平稳状态，可进行协整检验，验证其长期稳定均衡是否可能在互相之间存在。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本文最终是选择使用Johansen法展开协整关系检验操作，与此同时，还运用赤池信息准则选出最大滞后期K值。协整测试具体结果如下表1-1所展示：

表1-1 变量间协整检验

零假设为不存在协整关系。不过，根据具体地检验结果就可以知道，在t值大于5%显著水平下的临界值，故零假设是不成立的。就需要假设各个变量当中最少都是存在有一个协整关系。在进行更深入地检验之后就知道，整个协整关系里面总共是有四个协整向量。由此可知，变量间存在着长期协整关系的。

（四）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本文是将对于FDI区位选择有关地影响因素为基础，并新加入知识产权保护水平这一新的因素。最终是选择了五个变量展开计量检验操作，并构建得到多元线性计量模型，具体如下所示：

㏑F =β0+β1㏑Y+β2㏑T+β3㏑W+β4㏑I+β5㏑P+ε

其中，β0为常数，βn为回归系数（n=1,2,……5）,ε为随机分布扰动项。具体变量及衡量指标分别为：

㏑F：年度FDI总额的自然对数，表示FDI年度增长速度。

㏑Y：年度人均GDP自然对数，表示市场规模变化。

㏑T：年度进口额自然对数，表示年度贸易开放度变化。理论上，该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的关系不明确。

㏑W：年度职工平均工资自然对数，代表年度工资水平变化。

㏑I：年度工业企业个数的自然对数，用工业企业个数来衡量聚集因素的影响，代表年度聚集经济发生的变化。

㏑P：年度知识产权保护水平自然对数，代表知识产权发生年度变化。

（五）计量结果分析

用上述数据对所建模型进行回归分析，首先只选取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一个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验证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给我国FDI流量所带来的影响，结果表明，㏑F与㏑P之间是有明显地正向关系，模型拟合度也比较高（调整后的R2为0.918）。然后，用我国1993―2018年的总体数据将模型里的五个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经检验，在所有的解释变量中，职工平均工资未能通过10%置信水平的检验，表明职工平均工资对FDI增长没有显著影响，说明在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时候，跨国公司更看重的是东道国市场潜力、聚集经济和知识产权政策等方面的影响，尤其在我国越来越多的企业进行产业升级之后，低成本的劳力并非是最大的影响因素。结合协整分析中存在四个协整向量，有一个变量要被剔除，因此，在此基础上对模型进行调整，剔除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的变量㏑W，仅以㏑Y、㏑T、㏑I、㏑P为解释变量分别用全国以及我国东、中、西部地区的数据分别进行检验。具体结果如下表1-2所展示：

表1-2 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与FDI区位选择的时间序列回归结果统计表

针对影响FDI各因素检验结果的分析：

1.人均GDP

根据计量结果就可以知道，全国范围内各个地区的人均GDP和FDI流量之间的有正向关系，且这种关系是比较明显地。即市场规模会给FDI区位选择带来很显著地影响。也就表明，外资企业在投资的时候，最看重的是我国所具有的巨大地市场发展空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市场规模的最集中体现就是有购买力的消费者。而这个因素将吸引该地区市场的外资进入。

2.贸易开放度

一个地区的进口额可以表示该地区贸易开放程度，根据计量结果，我国各地区贸易开放度与吸收FDI流量呈负相关，这一点与我们以上理论分析并不矛盾，由于东道国或地区的贸易开放度不光影响该地区的进口，同时也影响FDI，而FDI与进口又有相互替代的关系，所以扩大贸易开放度使进口增加，就会减少跨国公司在本地的生产，从而使当地的FDI流入减少。在对东部和中部地区及西部相关地区具体对比后，这诸多地区FDI和贸易开放程度存在有明显的负向关系。这样一来就表示，外商在进行投资的时候，会更加重视考量当地市场规模，而不会过多去参考国外的市场规模。

3.聚集因素

各地工业企业个数与FDI之间也存在正相关关系，尤其是我国及东、中部地区，用工业企业个数检验的聚集因素显著，说明大量的相关企业在地域上集中，可以扩大生产和消费需求，而且该地区可以比较容易获得该产业前端和后端产业的支持, 进而减少成本，增强竞争力，并创造更多的收益。比如我国东部地区，如浙江的温州、广东的东莞和深圳等，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产业聚集区，对外商投资更有独特的吸引力。但是从数据上看，由于西部地区工业企业个数较少，仅为东部地区的不到七分之一，所以这种聚集效应不太明显，没有发挥显著的作用。

4.知识产权保护水平

该因素与FDI流量之间的关系是本文实证分析的重点。由实证数据分析可知，若只是选择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作为唯一解释变量，则其和FDI是有明显地正相关关系。也就表示，如果忽略其他影响影响，那么知识产权保护的水平越高，则更加有助于吸收FDI。接下来把四个变量同时引入进行的实证分析中发现，其中我国以及东、中部地区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与这些地区的FDI之间也呈现出高度的正相关关系，说明在综合考虑影响FDI的多种因素的情况下，知识产权保护仍然对这些地区的外商直接投资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于地区经济的发展水平是比较高的，制度都是比较健全且完备地，人们的综合素质和法律意识都有明显的提高，则此地区的知识产权制度就会更加完善，进而也会帮助提升外资企业在当地所拥有的优势。同时，随着这些地区国际经济一体化的深入，跨国企业对信息、服务、法律等保障企业经营体系有效运行的软环境更加关注，由此也会增强此地区的区位优势。知识产权保护程度越高的地区，相对的FDI会出现明显的朝向性。也有特殊情况，如西部待开发地区，此地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和FDI出乎意料，属于相反关系，同时说明，当一个地区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低的情况下是可以吸引到更多的FDI驱向性。此类现象，受控于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我国西部无论是技术水平或是经济水平及经济发展速度均整体落后于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当地民众的法制观念也不强，执法力度也比较弱。因此，单纯地提升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对于西部地区自身的经济发展和吸收FDI并没有积极促进地意义。若是一味地提升知识产权保护程度，还会让当地的资源出现浪费，大量地资源就会被用于模仿，而可用于生产的资源就很少，从而对FDI产生挤出效应。因此，站在西部地区的角度来看，所有权优势以及区位优势都是不够显著的，反而这些地区的内部化优势是非常突出地。从这个角度分析可知，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对于FDI会有一定程度的影响，而且还对此地区技术转移会有直接性地影响。这些地区知识产权保护制度越完善，跨国公司能更好的控制其拥有的知识资产，降低技术许可的实施成本，从而使更多的企业从FDI转为技术许可，因此FDI流入量减少。这个结论也说明了我国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差异，为了吸收更多的FDI，不同地区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不能一刀切，而应该因地制宜。

三、政策建议

（一）知识产权保护在充分利用Trips国际规则的基础上以有利于我国技术研发为出发点

任何一个国家在工业化初期，在经济、文化和技术水平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难免需要免费或者低价使用国外先进的知识，以较低的成本加快自身的发展，这时候就要降低对国外技术及先进文化成果的保护。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一国际规则，使政府部门积极转变自身职能,使研发支出主体由政府向企业转变,另外，需要注意在制定知识产权相关政策的时候，力度要适中。这样才可以同时提高当地的吸收FDI的能力，又能促进国内自主研发投入，从而不断推动国内高新技术的发展，提高内资企业的综合竞争能力。

（二）知识产权保护政策的制定应当因地制宜

对于知识产权制度来讲，最理想的状态不应该是所有地区知识产权保护措施都采取一刀切的政策措施，而是需要因地制宜，对于不同地区就需要采用不同的知识产权保护政策。这样才可以获得最佳地效果。

比如，我国的东部和中部地区，其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已经到达了一个特定的高度。那么，在这些地区提高知识产权的保护水平，就可以有效地减少外商投资的担忧，而且还可以让当地所具有的区位优势、所有权优势都充分地发挥出来，就可以吸引到更多的FDI。第一，对于东部、中部地区的知识保护政策需要切实地执行，并且确保落实到位，还要重视对民众和企业的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宣传和普及。其次，还要积极地承担其应负有的责任和义务，在享受运用各种争端解决机制所带来的利益的同时，还需要切实地保护好缔约双方的合法权益。另外，还要合理地、高效地使用和调配各项资源。再者，还要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根据现有知识产权相关法规来进行执法操作，是存在有执法不力的问题。主要表现在法定的赔偿额度较低, 惩罚力度还不够等，导致我国侵权、假冒、盗版现象普遍存在, 从而让外商在国内进行投资的时候有关于知识产权方面的担忧。因此，必须不断建立与健全知识产权保护相关法规和制度，与此同时，还需加大对知识产权的审查以及针对管理人员进行必要的培训，并且加大对这些地区的广大民众保护知识产权的宣传和教育力度，从而就可以不断提升各大企业以及广大民众的法制意识，强化对知识产权保护的力度。这样就可以营造出一个更加适合外商投资的环境氛围，也可以让到此地区进行投资建厂的外商没有过多的担忧。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帮助吸引到更多FDI。

然而针对我国西部地区进行分析之后可以发现，当地技术水平较低下，经济发展情况也落后于中部与东部地区。因此，单纯地提升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对于西部地区自身的经济发展和吸收FDI并没有积极促进地意义。那么如果采取的知识产权保护措施是非常严苛的，则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恰恰相反，可以帮助当地企业更方便地去参考和吸收国外先进技术与科技成果，有效地降低企业的模仿成本，增加技术溢出，从而就可以极大地促进这些地区企业的技术进步。同时，在一定程度上才可以有效地减少政府在这些地区的相关管理与执行成本。从而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宽松地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就会减少跨国公司的技术转移，反而还让会当地的FDI有所增加，与此同时，还能够有效地推动西部地区的技术进步，并且还可以极大地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当然，这也正是由现阶段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现状和科技水平所决定。而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当这些地区的经济、文化、技术水平都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下一步需要重点关注的内容就是知识产权的保护水平的加强和提高，另外，还可以预计，这也会是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因此，对于我国政府来讲，首先，就必须要明确自己在不同的地区实施知识产权保护所需要达到的不同的目标是什么，然后，就需要根据不同地区的各自不同的特征，去可以选择最恰当地、最符合当地实际情况的手段和方式。这样才可以确保不同地区和企业在不同阶段经济目标都可以顺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