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贫困户满意度的莱州市精准扶贫效果研究

吴珊珊 张晓晖

(烟台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引言

贫困问题一直是影响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大问题。2019年末，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从2012年末的9899万人减少至551万人，累计减少9348万人，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的10.2%下降至0.6%。全国22个省市区的780个贫困县已经宣布脱贫摘帽，区域性整体贫困基本得到解决，扶贫效果非常显著。习近平总书记在新年贺词中指出，2020年是脱贫攻坚决战决胜之年，在决胜之年对精准扶贫效果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湘西调研时首次提到了“精准扶贫”。将文献进行整理归纳，发现近几年国内学者从不同方面对精准扶贫效果进行了研究。在扶贫效果研究方法方面，陈爱雪和刘艳用层次分析法建立精准扶贫绩效评价体系，结果表明贫困人口识别及产业扶贫精准率对政策效果影响显著[1]；林文曼运用因子分析法对海南农村精准扶贫项目各投入要素进行了绩效评价[2]。在扶贫效果影响因素方面，易爱军和崔红志提出从扶贫政策相关因素进行分析，农村贫困户的选择是否正确，到村的扶贫项目是否合理，政策实施是否及时对精准扶贫政策成效有一定的影响[3]。管前程提出扶贫流程、扶贫人员工作能力、贫困户的文化水平影响着其对精准扶贫效果评价[4]。同时，年龄、职业、家庭人均收入、对精准扶贫的知晓度、产业扶贫、金融扶贫、基础设施、易地搬迁、社会投资帮扶也会对贫困户满意度产生显著影响[5,6]。在扶贫效果的措施方面，申云和彭小兵基于四川、重庆、江西3个省份对链式融资模式对精准扶贫效果进行了实证分析[7]；黄薇以家庭为考察对象研究了医保政策精准扶贫效果[8]；陈志等以华中L县为例分析了帮扶主体层级、帮扶措施类型对于帮扶效果的影响[9]；朱梦冰等利用住户调查数据分析了农村低保政策的瞄准效果分析，确保低保政策真正起到兜底作用[10]。

综合来看，近年来关于精准扶贫效果评价的研究成果逐渐增加，但国内学者对精准扶贫政策的相关研究多数以国内中西部山区以及连片特困地区[11]为研究对象。本文选取了经济比较发达的烟台莱州市作为调查地点，对经济发达地区的精准扶贫政策进行研究，以莱州市贫困户满意度作为研究对象，运用Logistic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从贫困农户的满意度视角对政策的实施效果进行评估，可能使评估结果更加具有代表性和意义。

1 数据的来源及样本分析

1.1 数据的来源

本文数据由2020年1月小组成员对莱州市建档立卡贫困户实地调研随机发放调查问卷所得。莱州市现有贫困村38个，建档立卡贫困户7833户、12436人，涉及17个乡镇、704个村。调查小组随机抽取500户贫困户，涉及10个乡镇，共发放了500份问卷，最后总共收回问卷470份，其中有效问卷为456，有效率是91.2%。问卷内容主要包括贫困户的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口数，主要收入来源，人均年收入，致贫原因，对公益岗位、产业扶贫、健康扶贫政策满意度，对扶贫政策的了解程度，对家庭收入变化、基础设施提升、村镇医疗卫生条件的满意度，帮扶人员到访次数，对帮扶人员的了解程度以及驻村干部带头致富能力等方面。为了确保数据的质量，在实地调研过程中及时对贫困户的问题作出相关解释，同时与村干部及相关负责人进行深度访谈。

1.2 样本分析

表1 贫困户家庭特征表

对样本数据分析可得，男性受访者人数与女性受访者人数比例约为3∶1，男性人数远超过女性人数；从年龄来看，超过60岁的人数为217人，占比超过70%；从家庭人数方面来看，1人为241户，比例为52.9%，超过总人数的1/2；从学历水平方面来看，贫困户普遍学历较低，主要以小学及小学以下为主，比例超过50%；从致贫原因方面来看，贫困户患病以及残疾人数超过90%；从家庭人均收入方面来看，贫困户家庭人均收入主要集中在6000～10000元之间，所占比例为62%；但从家庭主要收入来源来看，59.2%的家庭主要经济来源依靠政府补贴。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建档立卡的贫困户，多数为年龄较大的孤寡老人，学历水平不高，身体现状并不良好，多数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于政府补贴，同时也能看出贫困农户的收入高于2019年国家贫困标准。总体来看，因病、因残致贫是脱贫攻坚过程中需要进行重点攻克的难题，本次调查的数据基本可以反映莱州市建档立卡的贫困农户对扶贫政策的需求、参与及满意度。

2 精准扶贫效果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本文利用线性回归模型对调研数据进行分析研究，以探讨影响莱州市精准扶贫效果的具体因素。

2.1 因变量的选取

表2 精准扶贫实施效果

本文将贫困户对精准扶贫实施效果作为因变量Y，对影响莱州市精准扶贫效果的因素进行分析。如表2所示，有33.1%的贫困户认为精准扶贫效果非常明显，其次有35.3%的贫困户认为扶贫效果明显，但有超过30%的贫困户认为精准扶贫效果一般或不明显。由此可以看出，贫困户对莱州市精准扶贫整体实施效果评价总体较高，但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2.2 自变量的选取

本文基于莱州市贫农户的视度，借助家庭基本特征、政策落实、帮扶成效、干群互动4个维度进行分析。选取了性别(X1)、年龄(X2)、文化程度(X3)、家庭人口数量(X4)、家庭收入主要来源(X5)、人均年收入(X6)、致贫原因(X7)、公益岗位的满意度(X8)、产业扶贫的满意度(X9)、健康扶贫满意度(X10)、对扶贫政策了解程度(X11)、家庭收入变化的满意度(X12)、基础设施提升的满意度(X13)、村镇医疗卫生条件的满意度(X14)、帮扶人员到访次数(X15)、是否认识了解帮扶人员(X16)以及对驻村书记带头致富能力的满意度(X17)共17个指标。指标体系具体如表3。

表3 变量含义及变量均值

由表3均值可以看出，在政策落实方面，除产业扶贫满意度处于“基本满意”层次外，贫困户对精准扶贫其它政策的满意度均值基本都在3.5左右，说明农民对精准扶贫政策都比较满意。但产业扶贫的满意度较低，通过进一步了解，基于当地贫困户因病因残、年龄偏大等基本特征以及产业扶贫资金少、扶贫人才少等问题，导致了产业扶贫政策满意度偏低；在帮扶成效方面，贫困户满意度总体较高，其中，对村镇医疗卫生条件的满意度最高，表明近年来村镇医疗卫生条件得到了极大地改善；在干群互动方面，帮扶人员到访次数集中在8次左右，但帮扶人员与贫困户的沟通仍需要加强，驻村书记带头致富能力也有很大上升空间。

2.3 回归分析

采用α信度系数对莱州市精准扶贫效果研究的调查问卷进行信度分析，以确保模型估计的准确性。通常情况下，Cronbach’s α系数在0.7以上被认为具有较高的可信度。从分析结果来看，问卷的整体Cronbach’s Alphaz值为0.752，说明问卷具有合适的信度。本文拟用SPSS26.0对莱州市精准扶贫效果进行线性回归分析，以此来反映各个因素对精准扶贫效果的影响程度，从而有侧重地提出相应对策。由此构造的Logistic回归模型的形式为：

Logistic(Y)=β0+β1X1+β2X2+…+β17X17+ε

(1)

其中，β0、β1、β2、……、β17为待估参数，ε～N(0，σ2)为随机误差。

利用Logistic回归模型对数据进行分析，经过SPSS共线性检验，模型中的各个变量的容差>0.2且VIF<5，因此不存在共线性。对表4进行分析，可以得知贫困户的年龄、人均年收入、公益岗位的满意度、产业扶贫的满意度、家庭收入变化满意度、基础设施提升满意度和帮扶人员到访次数是影响精准扶贫效果的显著因素，并且均为正影响。

2.3.1 家庭基本特征方面

在家庭基本特征中，贫困户的年龄以及人均年收入对于精准扶贫效果具有显著的正影响。与贫困地区相比，莱州市贫困户年龄偏大，60岁以上老人占到71.1%，并且年龄越大认为精准扶贫效果越明显。这是因为老年贫困人口，劳动能力受到一定制约，长期居住在农村很少接触社会，经济来源主要是靠国家政府的各项补贴。同时，随着莱州市经济发展，农村整体发生了巨大改变，通过过去与现在的对比，年龄越大的贫困户越能深切体会到国家政策的变化，精准扶贫的晚年红利产生的边际效益，让老龄贫困户认为精准扶贫效果越明显。

表4 模型回归结果

从人均年收入看，收入越高的贫困户对精准扶贫效果评价越高。可能的原因是增加收入是精准扶贫政策的核心，收入增加贫困户的群众获得感也会提高；同时收入作为扶贫工作绩效的重要指标，收入增加的贫困农户，认为扶贫效果非常显著。

2.3.2 政策落实情况方面

对政策落实情况分析发现，公益岗位的满意度以及产业扶贫满意度是影响精准扶贫政策效果的主要因素。在脱贫攻坚战的决胜阶段，莱州市因缺技术致贫的现象十分少见，基于莱州市多数贫困户年龄偏大以及因病因残的致贫原因，公益岗位是贫困农户实现增收的重要渠道，公益岗位落实情况会直接影响到贫困户对精准扶贫效果的评价。因此，对公益岗位满意度高的贫困户认为精准扶贫效果显著。

产业扶贫的满意度是衡量精准扶贫效果的有力指标。产业扶贫是在为贫困户输送血液，是让贫困户参与到扶贫过程中，各地区要因地制宜的发展主导产业，激发贫困户的内生动力，从而促进贫困户的收入增加，提高贫困户的脱贫能力。但莱州市产业扶贫的实施过程中存在一定难度，因此发展具有特色的地方产业扶贫的项目显得尤为重要。

2.3.3 帮扶成效方面

在帮扶成效中，家庭收入变化满意度和基础设施提升满意度明显作用于精准扶贫效果。与过去相比，贫困户的收入都有所增加，贫困户人均可支配收入比例增幅较快，提升了贫困户的幸福指数；同时，各项扶贫政策的落实情况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家庭收入的变化。因此，家庭收入变化的满意度对扶贫效果有显著影响。

基础设施提升的满意度正向影响精准扶贫效果。基础设施的改善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贫困户的生产生活条件，是贫困户最能够亲身体会的变化，乡村基础设施越完善，对基础设施提升的满意度越高，提升政策实施的效果越显著。莱州市推行的“厕所革命”、村村通、水电升级改造基础设施工程，让贫困户真切感受到扶贫政策的“红利”。

2.3.4 干群互动特征方面

在干群互动特征中，帮扶人员到访次数对于精准扶贫效果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帮扶人员走访次数多，就能够更及时了解贫困户的困难需求，更好地了解贫困户的家庭情况，帮助贫困户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贫困户得到帮扶人员的关心和照顾，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对自己的脱贫表示认可，自然认为精准扶贫效果比较显著。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当前中国的精准扶贫效果已经逐渐显现，莱州市贫困户“两不愁”质量水平明显提升，“三保障”突出问题总体解决。从分析结果来看，莱州市90%的贫困户致贫原因是因病因残，由于健康扶贫措施较为得力，贫困户的医疗得到了有效保障，因此对健康扶贫的满意度较高；但目前莱州市贫困户主要是老年群体，文化水平都不高，收入大多数依靠政府补贴，产业扶贫项目周期长，对贫困户的带动效果不明显，导致对产业扶贫满意度不高。从贫困户的家庭基本特征可以看出，莱州市精准扶贫处于政府兜底保障扶贫阶段，要确保不受当前疫情情况的影响，筑牢返贫致贫奉献的“防火墙”，脱贫不返贫不致贫才是真脱贫。由此，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3.1 发挥贫困户的主观能动性，增强贫困群体内生发展动力

贫困户之所以贫困，除受自身条件限制外，主要是因为文化水平低，接收新事物的能力较弱，观念比较落后。各级政府应通过长时间交流，潜移默化地转变贫困户的观念，鼓励贫困群体解放思想，发挥主观能动性，参与到扶贫过程中。同时，从现实出发，结合贫困群体所处具体环境，了解贫困户最真实的需求，确定增强贫困能力的具体措施，培养贫困户的自我发展能力，最终实现可持续的脱贫。

3.2 培育主导产业发展，提高贫困群体收入

总书记在农村扶贫开发工作中强调：“一个地方必须有产业，有劳动力，内外结合才能发展。”[12]中国未来的主要扶贫方向将会以产业扶贫为主[13]，而产业扶贫正是保证稳定脱贫之策。因此，要大力发展农村主导产业，结合实际情况，多方位吸引投资。可以发展种植业、养殖业，成立合作社等形式带动农村发展，保证农村劳动力得以充分地运用；借助地理位置的优势发展农村旅游、渔家乐带动地方发展，采取土地入股分红等方式，保证无劳动力贫困户的收入，提升贫困户依靠产业扶贫实现脱贫的信心。

3.3 完善政府职能，落实好精准扶贫政策

各级政府是精准扶贫工作的重要力量，在扶贫政策实施过程中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在整个扶贫过程中，各级政府相关部门为了确保扶贫工作的质量，要进行定期或不定期的抽查工作。另外，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多数贫困户对于自己享受的政策不太了解，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精准扶贫的效果。因此，各级政府要对贫困户做好政策宣传工作，要考虑到贫困户的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帮扶责任人要选择正确的对接方式，方便贫困户了解、咨询扶贫政策问题，确保精准扶贫政策的落实效果。

3.4 巩固好脱贫成果，保证脱贫效果

“十三五”脱贫攻坚的总体目标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但仍要意识到如期完成脱贫攻坚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因此，为了保证剩余贫困户能够如期脱贫，防止脱贫群体返贫，要针对突出问题找准措施，因地制宜发展区域特色主导产业，多种措施并举巩固好脱贫成果，聚焦贫困群体、帮助贫困群体解决实际困难，兜底民生底线，保证精准扶贫的脱贫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