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Five-finger Discount

凯伦

我小的时候，缅因州的贝尔法斯特还不是如今这样的海滨旅游小镇。那个时候，贝尔法斯特还是一座蓝领小镇，麦当劳都还没有进驻。在超市出现前，爸爸工作的科特尔食品商场成了妈妈每周一次购物唯一可去的地方。由于我们住得离贝尔法斯特有几英里远，所以我们常常在购物的时候顺便去看望外婆。当然啦，外婆总是为我们这些孩子准备好饼干吃。

有一天去科特尔商场购物时，妈妈在收银台前从购物车里拿出所买的货品逐项结账，我站在她身后。在我两旁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Life Saver薄荷糖、Clark Bar牛轧糖、Tootsie Roll咀嚼糖、Sugar Baby牛奶焦饴糖一各种品牌，应有尽有！

“能给我买点儿糖吗？”我问妈妈。

妈妈的注意力几乎没从清单上移开，因此她回答“不行”的时候我并不意外。

对此我十分肯定。“不行”就意味着“不行”。我再问第二遍毫无意义。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吃糖！

我把手伸向一包Sugar Baby糖，妈妈并未注意到。因此我想，如果我假装害羞然后把它们塞进衣服口袋里，媽妈很可能不会发现。我们继续结账，然后随着打包服务员一起走到车前，服务员把购物袋放进后备厢。谁也没有发现我的偷窃行为——无论是我妈妈、收银员还是打包服务员——没有任何人发现！我成功了！哇！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商店行窃！一次顺手牵羊！多么令人激动！多么轻而易举！多么有收获！我分文未花就得到了这些糖！

妈妈开车通过一座桥，向外婆家驶去，我坐在车后座上。为了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我慢慢地打开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一块Sugar Baby糖偷偷塞进了嘴里。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糖啦！妈妈或许说过“不行”，但是我却说“行”，看看最终是谁赢了！

当我们驶入外婆家的车道时，我以为我安全了——距离上和时间上我都远离了科特尔商场。我一边准备打开车门，一边安心地又塞了几块Sugar Baby糖到嘴里。它们甜美的味道会一直伴随我进入外婆家直到我拿起饼干罐。

这样做真是大错特错！“基思，你嘴里在吃什么东西？”我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妈妈正从镜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问你呢！你嘴里在吃什么东西？”

虽然我刚刚熟练掌握了入店行窃术，但我却尚不精于提供假证词。“呃……就是一些Sugar Baby糖。”

“sugar Baby糖？你哪来的钱买糖？”妈妈怎么会问我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她知道我根本就没买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就没人看见我拿糖了。不就是一小袋sug_ar Babv糖嘛。赶紧进外婆家吧！“我……呃……其实我并没买。”

“果然不出我所料！”接着，妈妈既没有进外婆家，也没有狠狠批评我，而是把车倒出了外婆家的车道。

等妈妈将车驶离了外婆家然后再次穿过那座桥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将前往何处。去科特尔商场！真是太傻了！不过是一包25美分的糖而已！如果你问我，我会说：开车大老远原路返回真够可笑的，既费油又费时。为什么妈妈要小题大做呢？她想要证明什么呢？

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答案。

妈妈把车停入科特尔商场的停车场，又瞪了我一眼，带着我走进商场。她开始四处寻找商场经理普罗克斯先生。我要补付糖果钱，任何收银员都能轻松处理，她何必要麻烦像普罗克斯先生这样重要的人呢？

妈妈一发现普罗克斯先生并且让他把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我们身上后，她就用三个过道以外都能听得见的大嗓门说道：“告诉普罗克斯先生你的所作所为！”

我认识普罗克斯先生。我喜欢他。但是那天他完全领会了妈妈的意图。毋庸置疑，我在受审，而普罗克斯先生就是法官和陪审团！我流着眼泪承认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并道了歉。妈妈把25关分放到我手里，让我交给普罗克斯先生。他听着我的讲述，接受了我的道歉，收下了那25美分。然后，他向我提出严厉警告，告诉我如果再犯后果将会如何。我抽噎着，尴尬不已，羞愧难当，完全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严重性，也知道了如果没有将它扼杀在萌芽中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今天偷糖小贼，明天窃车大盗。

直到今天，通常当我站在糖果架附近的付款通道时，我还是会想起妈妈给我上的这一课。谢谢你，妈妈，是你让我远离了犯罪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