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的梦守候一生

2020-09-10 02:27杨守润
小作家报·教研博览 2020年26期
关键词:殉情表妹

杨守润

摘要:两段感情,一段是难忘的初恋,初恋女友因家中的阻扰,为此轻生。一段是“娃娃亲”成就的姻缘,维系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关键词:初恋;我;表妹;殉情;娃娃亲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20)-26-301

编个故事,写着玩儿,请勿当真,为叙述方便,主人公用“你、我”代替。

这几天心绪不宁,时常想起你,不知你在那边还好吗?你的鬼丈夫对你如何?

上个星期天的晚上,我站在院中,仰望空中的明月,泪水止不住流下,儿子可能听到我的啜泣声,问我:“老爸,在干啥?”

“我看電动车充好电没有。”我赶紧回答,我怕他出来看到我的样子。

农历十月十八,我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日子。二十六年前的这天,是个星期天,你走了,走得那样匆忙,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

你我相遇是出于偶然,同学小聚时,在同学家中见到你的相片,被你所吸引。

同学笑问:“动心了,给你们介绍介绍?”

我无语,照片上的你面带微笑,充满活力,会看上我吗?

同学说你是他们学校三大美女之一,还是才女。我一听更是望而却步,如此优秀的你,更与我无缘了。不过,还是暗暗记下了你的名字和班级。回到家中的我,夜不能寐,眼前总是浮现出你那可爱的笑脸。也许,这就是单相思吧。于是我连夜给你写了封信,整整七页信纸,天还未亮就跑到邮局投进信箱。然后是焦急地等待,既希望得到你的回信又怕得到你的回信。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我对你不抱任何希望时却收到了你的回信。

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邻居把你给我的信捎来的,原来信早来了,就放在村委办公室里。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信,手不停地颤抖。当我看到开头哥的称呼时,开心极了。这时我才体会到《老残游记》中听白妞说书的感觉,浑身舒坦,用现在的词说就是爽啊。我还记得,你在信的结尾写道:“我担心做不好你的妹妹,不过不担心你做不好我的哥哥。我没有哥哥,既然认你做哥哥了,你就要做个好哥哥,让着我。”因为我在信中说我没有妹妹,希望你能做我的妹妹。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信心从何而来,但当时的我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你。可我还要去上班,学校离家二十里路呢,下午就得去。我揣着你给我的信,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别地方都响的自行车上路了。路过农场旁的小桥时,由于只顾高兴,拐弯儿没留神掉到了沟里。不过却没觉得疼,幸亏沟里没水,不然还得回家换衣服。到了学校,又抓紧时间给你写了回信,并说再到星期天去看你。星期一邮递员老黄一来学校送报纸就让他把信捎着了。

那时,我恰好教二年级,有学查字典的内容。我没按教案上写的来教,而是把你的名字写在黑板上,问学生:“这个字查什么部首啊?”

学生回答:“查 X 部。”

“再查几画?”

“查 X 画。”

“那同学们看看这个字读什么音?什么意思?”

当我听到孩子们回答“读 X ,美好的意思,多用于人名”时,我笑了。我教了两年二年级,这一课都是这么上的。我喜欢孩子们读你的名字,说你的名字是美好的意思。

又到了星期天,我去找你了,下了车又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你们学校,那是我长这么大来出的最远的一次门。没想到连自行车都是参加工作后才学会的我还有这么大的勇气独自外出。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站在你们学校操场上等你,当我看到你急匆匆跑来时,我呆住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我看到你也一愣,但随即冲我一笑:“哥,你来了。”

我有些疑惑,“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不告诉你!”你有些调皮。

以后,你才和我说,你和我的同学打了个赌,说你能从操场上一眼认出我来。怪不得老同学让我在操场等你,却不见他的人影。我追问你怎么认出我来时,你笑了,笑得那么好看。

“哥,你真笨,操场上有和你一样的吗?又矮又胖,穿的又土!”听到你的话,我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那天没问你,以我的性格,那天若问了,我不知还有没有勇气与你交往下去。

那天的午饭是你请的,你说妹妹请哥吃顿饭是应该的,说实在的,那顿饭我吃的是如坐针毡。看到与你熟识的同学问我是谁时,我都有些后悔冒昧的来找你了。可你却不以为然,热情地向你的同学介绍:“这是我哥,从寿光来看我的。”

饭后,我问:“你就不怕同学笑话?”

你恼了,“别人可以看不起你,自己不要看不起自己!”你撅着嘴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

当我告诉你是从车站走来的,你笑了,“哥还不知道有公交车吧。”我说知道,就是没弄明白几路几路的,怕走错地方。去车站,还是你用自行车送我去的。当我说你是第二个用自行车带我的女的时,你一怔。然后又笑了。

“第一个是你二姐,你头天上班就是你二姐送你去的。哈哈,没见你这么笨的。”

你见我没吭声,以为我不高兴。“跟你闹着玩儿,生气了?”你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我敢吗?再说,我为什么生气?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能走到一起吗?我这时的心有些平静了,没了开始时的冲动。见我还是不说话,你停了下来,把我摔在地上,狠狠地踹了我几脚,还嘟囔着“叫你惹我,叫你不说话,谁叫你给我写信的?谁叫你来找我的?”我没想到你还是个暴力女。那是我见你第一次哭,也是唯一的一次。虽然挨了顿揍,但心里却很高兴,现在想挨你揍也不可能了,男人也犯贱啊。也多亏路上没人,不然这脸丢的,哎!后来,你才说,那条路本来就人少,你看着没人才摔得我。

以后的日子是快乐的,当有一天我邀请你来我家时,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何况自己还不算丑。那个星期天,我起得比父母都早,收拾院子,打扫卫生,母亲也老早烧水,不过,我只是说有同学来玩儿,可能要吃顿饭,还没好意思说出实情。中午过了,仍没见你,我心都凉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发了火,打了一个调皮学生。

又过了几天,你来信了,说刚好赶上学校搞活动,抽不开身。原来如此,我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有一天,你来信让我到你家去趟,说你的父母要见我。那天我去的时候,却没见到你,你的父亲也不在家,家中只有你的母亲和弟弟。你的母亲虽然很热情,但我能从她的眼神看出她对我的不满,她问的也大都是我的家里情况。当我问到你时,你母亲说你和你父亲出门了。我以为是你故意躲着我,和你母亲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以后,我便不再给你写信,可一天上午你竟来到了我们学校,看到站在校门外的你,我惊呆了。天啊,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你说了一句,“我在那边坝上等你,下了课来找我。”然后转身就走了。幸亏张老师这天不在,不然多不好意思。等下了课,见到你时,你又要揍我。但看到我站在那一动不动,又笑了,你还是那么喜欢笑。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你的笑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天我爷爷病了,我和我爸送他去医院了,你就不会多待会儿?”

“那你妈……”我小声嘀咕。

“我妈问问不行呀,养我这么大,还不能知道闺女要找啥人家?”

“那你怎么找这来了,你怎么找着的?”

“鼻子下有嘴,还不能问!”

那一天,将我连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我问你,怎么会看上我时,你说从小就喜欢当老师的,长达了也想当老师,不过却没能上师范学校,就想找个当老师的圆梦。可当我说自己是个代课的,还不一定能干长久,你怎么不找个正式的。你说他们没给你写那七页的信。被我问的不耐烦了,你说:“是不是看上你同事的妹妹了,想把我甩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我赶紧求饶,“不是和你说了,那是同事见我老实,开玩笑,戏弄我玩儿。”

“那我俩谁好看?”你不依不饶。“当然是你好看,你好看!”形势逼人强,再说,在我心中的确是你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我比她好看都能看上你,她就不能?”你还不肯放过我。

我只好说,人家个子挺高,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会看上我,可话一出口,我知道坏了。

“哼,说实话了吧,嫌我矮,嫌我丑了?我比你都高一头了,还矮?我该也不算丑吧?本小姐虽然排名校园三大美女最末,可那是我不喜欢打扮,不然……”你见我发窘,就越发故意挤兑我。我连连称是,说你天生丽质,丽质天生。最后,可能你也觉得没意思了,才放过我。那天,你说来的时候见到有拍婚纱照的,还见到了迎亲的喜车,要我答应你也和你拍婚纱照,也用喜车迎娶你。我答应了,可我不后悔,现在也不后悔。然后,你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剥了皮的葵花籽塞给我,因为我说过嫌嗑瓜籽皮麻烦,然后不顾我的挽留就走了。这时我才发现,已经快三点了,孩子们还在午睡呢。我赶紧跑回学校,把孩子们叫醒,然后把一节课缩短为二十来分钟。那一下午,我也是硬上了三节课才放的学。

孩子们问我:“老师,今儿下午的课怎么这么短?”

“那是你们听得认真,学得认真,就觉得时间过得快了”孩子们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哎,实话好说谎难撒啊。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写信了,但我俩之间的默契却增加了,不用提醒,便会在寿光车站不期而遇。我以为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不期而遇,是你故意在等我!

冬去暑來,一年多过去了,直到有一天,父亲对我说,“明天你妹妹来,你在家等着。”

“妹妹?我哪来的妹妹?”

“你姨家的,从小和你定了亲的!”

定了亲的,还是娃娃亲,我有些吃惊。就是小时候拿着油条馋我的那个表妹吗?我依稀还有些印象。不过,娃娃亲,现在什么年代了,更何况他们也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第二天,表妹来了,我直截了当地问她:“你看我俩这事儿怎么样?你愿意吗?”

我想,女孩子头次见面(小时候做不得数)脸皮薄儿,不会同意的。果不其然,表妹笑了,没说话。

我以为她是不乐意的,于是对父亲和姨夫说:“只要我妹妹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姨夫说:“怎么说话呢,你就是愿意,也应该说让老的看着办,听老的的。”

我点头称是,可没想到,表妹竟说了句:“我也愿意。”

我一听,坏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也不能当场反悔,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我赶紧给你写信,据实相告,并约你见面。可见面后,你却满不在乎,调侃我艳福不浅。除了同事的妹妹、定了娃娃亲的表妹,还有没有别的红颜知己。我央你想办法,你说和你父母商量下,让人来提亲,说还比不过你表妹啦。等商量好了就给我来信,让我再和家里说。当我在周五等到你来信的时候,我高兴!张老师问我谁的信,我笑而未答。张老师说,那我拆开看了,我觉得应是你和家里说好了,要找人提亲,就没反对。可张老师拆开一看,竟是一封用红笔写的绝交信。你说你不想做我妹妹了,也不想有我这么个哥哥,要与我分手,说一直是糊弄我玩儿,觉得我笨故意整我。从张老师手中拿过信,我只觉得天都塌了。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绝情,我一定要找你问个明白。这个周六我在学校没回家,只为了能早起来尽快赶到你家。可等我赶到你们村时,看到的一幕让我惊呆了。你家的门口围着好多人,听人说是成阴亲的。成阴亲,我懵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当我看到你被你的婆家接走时,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的离去了,我至今不知你用何种方式离开的。但我知道,你的离去肯定与我有关,是我逼死了你!怪不得你曾问我对刘兰芝的看法,说刘兰芝做到的你也能做到!可我也曾说过,你若是刘兰芝,我便做焦仲卿!那时,你说,你别做焦仲卿,做就做元稹。元稹,也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爱情多忠贞。

现在,我也要对爱情忠贞一把。

我浑浑噩噩,骑着自行车先到了自家祖坟前,这是我头次独自来到这儿,跪在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不孝儿孙以后不能来看你们了。又冲着家的方向磕了几个头,爷娘,儿子不孝,要先走一步了。然后,骑着自行车到殡仪馆的功德厅看了看,这就是自己要来的地方。可用哪种方式走,还没想好。卧轨?我怕到时你不认出面目全非的我。自缢?我怕伸着的长舌会吓着你。喝药?这个方法不错。自家有个叔叔就是喝的药,好像是将敌敌畏掺在酒中喝的,一点药味也没有,去的也挺快。那就买药去。骑着车打算去买药,路旁发现一个卖蜜的,忽想起老人常说葱耳子蘸蜜绝死无疑的话。这个方法更好,于是买了一瓶蜜,拔了葱耳子,蘸着蜜吃了下去。等吃完了,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反应,可能发作还要段时间。再逛逛吧,逛到火车站附近,发现路边一个小店。临死做个饱死鬼吧,要了个菜,喝了一瓶多酒,觉得全身发冷,来反应了。不行,得走,要不会连累饭馆。等到了外面,躺在沟底,我似乎看见你了,你等着我。当我吐出第一口血时,我清醒了许多,我不能死在外边,我要回家。我要让我的爷娘别到处找我,临死前我再见我的爷娘一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一路上究竟吐过多少血。当我回到家时,娘吓坏了,一个劲儿问我:“小三儿,你和娘说,吃什么了?”

“没吃啥,同学的同学结婚,喝了些酒。”同学的同学是结婚,可是做的确是鬼嫁娘!

“不能喝,少喝点儿,喝什么样了。”

这一夜,年过花甲的父亲守了我一夜,一暖壶一暖壶的绿豆水给我灌下去,年近花甲体弱多病的母亲连夜不停地烧水。我则肚里难受,折腾了一夜,吐了一夜。也许,葱耳子蘸蜜绝死无疑的话是错的,也许绿豆水解了毒,也许父母的守候感动了上苍,也许因为蜂蜜是假的。反正我没死成,天亮又去上班了。以后,我又买过那家的蜂蜜,放了几个月,沉淀下来,几乎全是白糖。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再品尝葱耳子蘸蜜的勇气。我有些佩服起因爱殉情的同事李某和同学杨某,他们是喝农药死的,死的毅然决然。我也佩服起你来,和我演了那么久的戏。一年多不让我登你家的门,也从不来我家,聪明的你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你的父母不会让你嫁给我这么个人的,可你却把一年多的欢乐带给了我。可笑的是我竟一直未曾想到,或许不愿想到。你也知道我不会怀疑你说的话,所以才给我写绝交信,好让我忘了你。可那一次我却没相信。或许,若信了,现在早把你忘了吧。

此后的我更加听话,我不愿再看到父母为我担心,我要继续活下去,我不能走在他们的前面。他们经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我觉得你好傻,你走得潇洒,如你的性格,想干啥就干啥。你的父母和弟弟,你为何就不想想?或许,你想的比我还多。或许,恋爱中的女人确是傻的,为了爱情一切都可不顾?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儿被骗?我不愿多想,可不能不想,你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让我一生难安!愧疚一生!

五年过去了,我未曾踏入表妹家的门,逢年过节准女婿的活儿都是老父亲替我完成的。

表妹也来学校找过我,那是个下午,张老师说有个女的找我,我一看是表妹,问她有啥事,她说从羊口回来顺便来看看我。我有些不耐烦,叫她走了,表妹临走留了几双袜子给我。后来,我才知道,表妹是专程从家里来的。她的家离学校三十多里路。临走,我没送她。张老师说你怎么不送她,我笑了笑没回答。那天下午,表妹在坝上独自坐到很晚才回的家,她哭了一下午,那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当我遵循父亲的指示办理登记、准备结婚开介绍信时,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表妹的大名。被负责开介绍信的同学好一阵笑话,可他怎知我的心中除了你早已装不下别人?

毕业后,大姐说先别去报到,她找孩子的叔叔(姐夫的弟弟,时任市移动公司总经理)想办法,看能不能到他那上班。我记得,你说喜欢当老师的,我怕以后见到你无话可说。我没听大姐的,拿着报到证就到教委报到了。现在,大姐还时常埋怨我,说若去了移动,现在多好之类的,现在想去也去不了了。大姐怎知我心中所想?记得报到时张主任问我想去哪,我说单家小学,因为那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张主任说小学不缺人,来初中吧。反正当老师,哪都一样。这样,我到了初中。

父亲说年初六结婚,我说行,初一我也没意见,下婚呈之类的繁文缛节,我没答应,因为那是答应了你的。表妹说拍婚纱照,我说没劲儿,我能看到她脸上的失望,可那也是答应了你的。父亲说找好了喜车,那不行,我也答应了你的。我约上表妹去把喜车辞了,失望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表妹脸上,谁不想风风光光的出嫁。初六这天,没有迎亲的队伍,我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的,不过回来是坐客车回来的,因为我还没用自行车带过你呢,怎能带她?

婚后,应有几天假期,可我没请假,同平常一样上班。杨主任照顾我,要我别跟操,他找好人替了,我没答应。我对表妹说,我上四个班的几何,当班主任,还有晨会、夕会、班会,一周三十多节课呢。早上跟早操、中午看午休、晚上查宿舍,没空回家。可我却时常在同事的宿舍玩到凌晨一两点,有时打扑克到天明,再去看学生,还被校长看到,說我责任心强,表扬我。后来,等表妹也到学校住时,同事的妻子大吃一惊,没想到整天不回家的我已经结婚了。

表妹也喜欢吃瓜籽,不过我没吃过,自你走后,我就没再磕过瓜籽了。我吃不下,怕想起你。

与表妹结婚一个多月后,有事儿不得不回家。晚上一点多了,我回到家,母亲听到动静,出来了。

“小三儿,和你家里说说,早睡,晚上灯亮到很晚。”

我这时才发现,我那屋还亮着灯。进屋后,我发现表妹坐在床上,还没睡。

我冲她发火:“这么晚还亮着灯,也不睡觉,想干啥?”

“晚上你又不回来,我一个人害怕才开的灯。”

“害什么怕,这么大的人了。”

我找上东西,开门而去。等到大门口才想起,母亲刚睡下,一开大门,会不会惊醒她?于是我返了回来,我打开房门,却看到我至今不敢相信的一幕。表妹右手拿着小刀,在左手腕上一下一下地划着,鲜血从她的手腕流下。我夺过小刀,攥住表妹的手腕,用手绢扎了起来。这时,我看到表妹在冲着我笑,或许是讥笑甚或冷笑?我狠狠扇了表妹一耳光,她的脸一下肿了起来。

表妹依旧笑,“你回来干嘛?反正你心里没我,你去找她吧。”我一怔,表妹虽不说,她心里明白呀。谁新婚蜜月独守空房会不多想?何况初中离家只有不到二里路,忙只是借口。

“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我?”我问。

“你先乐意的,我喜欢当老师的。”表妹答道。

又一个喜欢当老师的,我何德何能,能有两个女人会因我去死。那一夜,我和表妹抱头痛哭,我攥着她的手,犹如攥着你的手,我不敢去医院,怕惊动父母,表妹也不想去,她说死就死呗,能死在我怀里也行。表妹的手腕好凉,也许是失血的原因。那时,我在想,表妹若死了,我这次是绝不能偷生!到时和表妹一块儿去找你也不错,你俩还没见过呢。到时,做一对鬼邻居也不错。天亮了,表妹没事儿。我照旧去上班,我有点明白你让我做元稹的意思了。那时,我以为你是为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爱情的忠贞感动,要我忘不了你。不是啊,你是让我如元稹那样忘情,在你走后照样娶妻生子啊。怪不得你愿做刘兰芝,却不愿我做焦仲卿,你为我想好了一切,我却茫然无知。从那天起,我便常回家看看,与表妹也一直相敬如宾。表妹没你漂亮,也没你个高,也没你暴力,但同你一样爱笑,一样爱吃瓜籽,一样喜欢当老师的,做起事来也同你一样决绝。有时我在想,你们前生是不是一对姐妹?现在,我看到表妹手腕上的伤疤还一阵后怕。

写到这儿时,儿子问:“老爸,你感冒了?”

“你怎知道我感冒了?”

“我听到你抽搭了。”他把我的抽泣当作了感冒的症状。

时至今日,表妹仍不知你的事,她只知道我在庄子时喜欢上了一个人,却不知是你。有时,她还会拿你开玩笑,叫我去庄子找你,她以为你是庄子上的。大姐依稀知道曾有个女的找过我几回,也以为你是庄子上的,还和表妹开过玩笑,说庄子上有个女的想跟我,叫表妹小心点儿,看好门儿。每当这时,我多希望能在庄子找到你,来用我的一生守候你。可我知道,往事已成追忆,我不知我还能记起你多久,或许,记忆会随风而去。

我也不知你的鬼丈夫待你怎么样,不过,以你的暴力妞的样铁定吃不了亏。也许,你们在阴间没能成亲,你把他打跑了,你还在阴间等我。我真是个混蛋,竟想这些,连阴间的你都不想放过,可不知你曾想过,不放过阳间的我?不过,我倒相信你在阴间注视着我,不然,我被客车撞倒时怎会没事?你不想我那么早去找你,你要我在阳间受够罪再去见你。

现在,我有些想表妹了,她外出打工了,虽然离得近,却不能常回来。我觉得对不起她,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为了对你的承诺,没和她拍婚纱照,没用喜车风风光光地迎娶她,登记时还不晓得她的名字。不过,她却未曾抱怨,只是有时会为你吃醋,阳间的表妹会为阴间的你吃醋,你高兴吧?呵呵!

我曾说:我是个追梦的人,你的梦,表妹的梦,我的梦。

我愿为你的梦守候一生!

故事写到这吧,编得好费劲儿,你会不会生气,半夜来找我?嘻嘻,我等你来!好怀念你暴力妞的样子。

聊斋中的故事有没有真的?好想知道。谁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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