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普拉斯》中的阶级分化现实

2020-09-10 18:55吕蕙芝 林坤 赵文珍
看世界·学术下半月 2020年10期
关键词:阶级电影

吕蕙芝 林坤 赵文珍

摘要:巧用电影艺术来表现阶级、地位,刻画时代的印记。

关键词:《大佛普拉斯》;电影;阶级

《大佛普拉斯》是台湾导演黄信尧的一部佳作,影片主要讲了台湾南部穷苦人民捡垃圾为生的菜埔和门卫肚财在无聊中偷看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仪,在窥视黄启文的生活中发现黄启文杀人的事实和上层社会的黑暗面,最终越陷越深被黄启文发现,自己也卷入这场纷争。

色彩。全电影展现一种黑白颜色,但是每次他们偷看老板的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却是彩色的,这也是一种暗示底层人物的世界是黑白的,而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彩色的。全片基本都是黑白色调,只有切回行车记录仪时才会变成彩色,导演在色彩上采用了对比,是色彩的对比,也是两个阶级的对比。唯一出现的色彩是粉红色,但也只有这两秒,但是人物语言幽默的说“这是黑白电影,你不说别人看的出来吗”,也可以说肚财和肚财穷的只剩下黑白了,这也能体现最底层阶级人民丝毫不会引起关注。

旁白和蒙太奇在电影中的妙用。电影开头是导演的声音介绍,并且说明自己会经常出来讲话,宣传个人的理念,推动剧情发展,介绍人物。导演的旁边解说是黑白色调的,也说明导演是站在底层人物视角发声,为他们说话,导演的旁白丰富了人物形象。人物出场介绍时运用的平行蒙太奇,开始介绍肚财和菜埔,并且交代他们的身份,肚财在捡垃圾,菜埔在打零工,也说明他们的社会地位是底层的,然后镜头一到一个高档会所,这里灯光酒绿,唱歌跳舞,表现新的人物黄启文登场。电影结尾导演说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一件是肚财出殡,明明是大晴天,但是路面却出现了大水坑阻挡了出殡队伍的前进。在不同的时空把两件事串联起来,巧妙的安排在一天行程对比,这是交叉蒙太奇。小人物肚财因为发现了黄启文的秘密不幸被害,没人替他伸冤,不喝酒的人因为喝酒过多骑车被撞死,成了台湾极少数这样出事的人,而凶手黄启文还是在逍遥自在,结尾留下深深的感叹,感叹这个黑暗的社会的深深不公平。

电影语言的特色,大部分表现黄启文个性的镜头是通过固定镜头也就是行车记录片视角下的镜头来展开这个人物,是通过肚财和菜埔窥视中表现的,而观众也是跟着他们的视角进行窥视,行车记录仪下的镜头巧妙的避开了色情和血腥的片段,只通过声音来留给了观众充足的想象空间,但也清楚的交代了故事的脉络发展,而关于菜埔,肚财更多的是平视,真实客观的表现肚财和菜埔的生活。在菜埔去给黄启文拿包裹时,电视出现了肚财不接受被执法而被警察抓的新闻,但是导演立刻呈现另一种视角下的镜头,类似于监控录像的镜头,这时候观众不自觉的就作为旁观者进行围观,原来是警察发现肚财带着很多东西,要检查还要没收他的电动车,并且嘴里振振有词。大量的中景,全景镜头给观众一种类似纪录片似的旁观,观众作为第三人称的视角观看。警察有执法权但是却随意执法,压榨肚财仅剩的财产。在肚财发现黄启文秘密到死的时候,始终穿插这天气和美景,乌云密布这个时候是他们发现了黄启文的秘密十分惶恐;然后下大雨他们一直傻站着,猜测可能被黄启文发现了;最后电闪雷鸣之后,肚财死在了水沟里,这样的天气变化也说明了人物的命运。电影中的符号语言魅力强大,大佛在电影中是一个重要的符号,电影中的大佛不再是慈悲济世救人,而是见证罪恶包容罪恶,帮助黄启文藏尸,也可以说是俯看着这个社会但是却不会改变这个社会的形象。当时台湾大部分人信奉佛,但影片中表现的不过是虚假的信仰,佛教信仰不过是上层社会满足金钱欲望的象征,大佛的符号意思彻底被改变,变成了金钱,犯罪,欲望的象征。这也是现代社会对佛教信仰的亵渎。电影结尾佛身传来了响声,打断了僧侣们的吟唱,肯定不会是被杀的叶女士诈尸,在我的理解是我们都像被困在大佛里的人一样,我们发出声音,想要其他人关注帮助我们,但是只是无能为力的呐喊,也许我們心中都有一尊属于自己的大佛。

通过黑色幽默来表现悲哀。肚财死之前去了阿姨家,阿姨今天格外给了他一个鸡腿吃,在这一过程中肚财没有说话阿姨也没有说话,始终在播放着欢快悦耳的音乐,导演的旁边也出现说这是肚财的人生最后一餐,在肚财死的时候镜头是蓝天,白云,稻田配上欢快轻松的音乐,并且缓缓的摇镜头到肚财死的现场,很多这样的以乐衬哀,谁又会在乎一个根本没有存在感的小人物的冤屈呢,看完电影并不是声嘶力竭的悲伤,而是一种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的悲伤。包括菜埔家漏水去找副议长借了一张大宣传报用来挡雨,这时候导演说:我想副议长不仅重情重义重粉味,为民挡风遮雨也跑第一。这句话十分幽默引得观众大笑,想来是嘲讽但确实是“遮风挡雨”了。出殡队伍的肚财照片竟然也是当时被警察抓走的截图,不这样肚财根本没有在这社会上有活过的痕迹。这样的幽默外表下是对当时社会的讥讽,“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中,应该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捧饭碗就没力气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从男性气质看不同阶级带来的不同气质。肚财和菜埔是从属型的男性气质,而黄启文是支配型的男性气质。影片开始肚财卖瓶子面对老同学的不合理价格,没有过多的反抗,只能默默拿走仅够一顿饭的钱,肚财只有在菜埔的警卫室里才有话语权,但也只是对菜埔的呵斥,也只有菜埔能让肚财感到自己是有地位的,找回一些自信。菜埔面对黄启文始终不敢抬头,只敢点头摇头,面对小叔想让他照顾自己的母亲,却始终被打断也没有再提及,反而被花了三百块买了新眼镜。黄启文的男性气质是支配型,面对警察的提问,自己云淡风轻的从警察局出去,对于女人他总是牢牢掌控,不要就丢掉。肚财菜埔和黄启文不同的男性气质,是各自不同的环境所带来的,肚财和菜埔懦弱,贫穷,甚至面对欺负连还嘴都不敢。而支配型气质的黄启文有权,有钱,有地位。

情欲在阶级分化的不同表现。情欲的表现不是简单的生理需求,更是一种阶级分化的差异。上层阶级对于情欲的追求多样化,追求刺激,例如通过一个门板的加入说明高委员和他的秘书在办公室的性行为,黄启文与其他官员的聚会有很多穿着暴露的女性,跟女玩伴车震,找女学生。而肚财只能观看色情杂志进行自慰,这样的行为满足肚财内心的情欲,对于杂志中的照片也只能跟菜埔讨论过过嘴瘾,进行幻想。当时肚财和菜埔这样的最底层人民可能拥有一个老婆都很困难,更别说追求情欲。

社会阶级难以跨越,更多的是痛恨黄启文的为所欲为,电影中导演的发声,以最底层穷人的角度发声。电影中的台湾阶层划分是十分严格的,底层人物根本无法上升。电影结尾音乐《有无》是林生祥所写,歌词十分配合电影,人家有钱人出来社会走跳,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你后面有什么,香蕉、芭乐、凤梨,还有莲雾。就像他们发现黄启文杀人后,菜埔想过报警但是很快就被肚财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不知道警察局和法院都是有钱人开的吗”这句话说出来平淡但深深揭示了阶级分化严重的社会,对于底层人民深深的不公平,他们得不到该有的权力,也不敢发声。社会从来没有公正可言,对于有社会地位,金钱,权利的人,道德公平从来都是他们指定的,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也是他们说了算的,电影表现了社会阶级的固定难以跨越,尽管电影表现了一种喜剧和荒诞,但所揭露的社会现实值得我们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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