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南民俗“甑笊舞”的形态特征探析

2020-09-15 16:17李江妹
艺术评鉴 2020年15期
关键词:形态特征生态环境

李江妹

摘要:本文以赣南于都县银坑村禳神仪式中的甄笊舞为研究对象,从艺术人类学的研究视野探讨甑笊舞产生的生态环境、甑笊舞的仪式性、甑笊舞的形态特征和人们的原始动机、心理状态、文化背景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通过阐述以驱鬼压邪为主要目的甑笊舞来反映人类早期生存、宗教信仰乃至自然生态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之问题以及它的价值取向。

关键词:生态环境  仪式性  形态特征

中图分类号:J7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0)15-0023-05

甄笊舞又称“划龙船”。是流行于赣南于都县银坑村的一种禳神仪式,举行的时间是每年正月初七到十五共为期九天,只演九场,吃九餐,故也称“九餐元宵”。甄笊是用竹子做成的,原是用来洗刷盆锅的生活用具,后演变为舞蹈道具,人们双手持甄笊进行敲击是为了驱鬼、祭祀神灵。作为一种禳神仪式或祭祀舞蹈,甄笊舞在它特定地域和历史环境中孕育出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地方性艺术特色,同时作为一种既有宗教信仰又具备民间世俗性的仪式,是当地文化的直接呈现。

一、甄笊舞的生态环境

甑笊舞是产生于于都县银坑村的一种具有仪式性的舞蹈,距今已有七百多年历史。银坑村地处于都县北部、南北狭长,以产银而得名,东与葛坳乡相连,南与宽田乡接壤,西与马安乡、桥头乡毗邻,北与兴国县樟木乡、梅窖乡交界,交通方便,是兴国、瑞金、宁都、于都的四县通衢辐之地,有“于北交通枢纽”之称。由于原始人类对自然灾害和自然现象的发生充满畏惧,对人的生老病死充满不解,再加上银坑村地势北高南低走向,丘陵多,平地少,南方又是多雨季节,经常会发生山洪暴发等天灾人祸的情况,所以当地人逐渐的摸索出一条特殊的祈祷方式,即把期盼人们生活安康、风调雨顺、人寿年丰的至高追求直接延伸于求助各路神灵,希望得到神灵的帮助,传递着人们的精神寄托,所以创造出“甑笊舞”这一具有极高仪式性的舞蹈。关于“甑笊舞”仪式又从何而来的呢,据《江西省于都县民间舞蹈集成》记载:其一,说是因屈原全家患病,夜得一梦,梦见河下划龙船,由此所悟许愿划龙船请神驱病,而创下端午划龙船的由来和风俗;其二,据说是一位大河捕鱼渔夫所教;其三,是泰和一位姓施的人移居到当地而传授的。通过介绍甑笊舞的生态环境,可以让大家直观的了解到甑笊舞创造的原始动机,以及人们为何而舞的心理状态。

二、甑笊舞的仪式性

在讲解赣南民俗“甑笊舞”仪式性之前,首先要介绍“甑笊舞”中的“甑笊”。“甄笊”是一种用黄竹做成的用于洗刷盆锅的生活用具,长约1.2尺,直径约为一寸,做法是取竹子一筒,将竹子的另一端约四分之三破碎成一小细根(表演道具不用剖的过细,以便发出击响声),然后扎成一捆(也有不扎的),土语叫“甑刷”,也叫“甑笊”。人们表演时双手持甑笊而舞,由此称“甑笊舞”,当地人将舞蹈与敬神仪式相结合,故又称“敬神”。

甑笊舞是银坑村宗教祭祀、请神、驱鬼等活动中的一系列舞蹈动作,其过程具有极高的表演性意识存在,是民间社会对于“万物有灵”观念的认可。著名学者夏锦乾指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审视不但需要理性的维度,也需要巫性的维度,在巫术的世界里,虽然也存在鬼神这种超自然力量,但是他们都臣服于人的意志与力量,听凭人通过仪式来对它们进行调遣与使唤。这种对自身意志与力量的崇拜,是人类童心的显现,表现着人对世界的巨大的热枕与高度的自信,有着人性最可宝的一面。而甑笊舞就是这样的一种仪式舞蹈,通过甑笊舞复杂多变的队形变化足以看出当地人们对自身意志与力量的崇拜。构成禳神仪式中甑笊舞的主要人物有:敲甑笊者、舞小三角旗者、舞狮毛狗者、艄公、艄婆、灶背王,这几个角色缺一不可,整的参演人数至少不可少于二十七人,且全部为男性,艄婆用男性代替,他们撑起甑笊舞表演的起始至结尾,使整个向圈而舞逆时针方向运动的舞蹈显得肃穆有氛围。

甑笊舞表演过程如下:在仪式前奏音乐结束完后,艄公在右后方起赞语:“儿郎们!”,众人们答道:“哟!”,然后纷纷从四面八方上场,站好圆圈队形;接着艄公领赞:“香灯茶酒已安排”,众:“哟!”,

领:“手拿旗子金口开!”,众:“哟!”,

领:“王瘟时疫皆治灭!”,众:“哟!”,

领:“老者安康少开怀!”,众:“哟——嗬!”

众人在“哟——嗬”声时,举起甑笊,在原位敲甑笊四次,艄公从右后方退下。此时伴舞曲起。

第一组队形,众人面对台中,逆时针方向做“敲甑笊”动作,舞三角旗者做“作揖”动作(如图1)。

第二组队形,1、2、3、4号做“敲甑笊”动作至台中,其他人的动作方向不变,也就是说,敲甑笊者除了内圈的1、2、3、4号,四位舞者有队形的小幅度调整外,以及在动作的第五拍时可敲甑笊两下,其余舞者至始至终都是保持队形不变以及逆时针方向敲甑笊四下,舞小三角旗者动作队形也一直不变。

第三组队形,众表演者继续对着台中做敲甑笊原动作,甲、乙、丙、丁和1、2、3、4号做原动作变换队形。在接下来所有表演中,众人动作一直保持不变,主要富有变化的是1、2、3、4号和甲、乙、丙、丁的逆时针换队形,变成一个由四位敲甑笊者為核心的小圆圈,再到由四位舞小三角旗者为核心的小圆圈,如此的反复两次,最终变成以敲甑笊者为核心,形成一小圈,一大圆的“双圈”形状(如图2)。

第四组队形,队形变化由四位敲甑笊者和四位舞小三角旗者两种角色的队形互换,变成了1、2、3、4号同一角色之间位置的逆时针调整,舞小三角旗者也一样在同角色之间进行位置的逆时针调整,反复两次之后,2号和4号面对面敲击甑笊一次,再一次互换位置,1号和3号做相同动作。音乐可反复多次,舞者变换位置也随音乐任意反复。

第五组队形,1、2、3、4号敲甑笊者从小圈回到外围的大圈上,和甲、乙、丙、丁舞小三角旗者以及众舞者站同一个圈。结尾音乐,全体在“哟”声中退场。这时艄公在左后起赞语:“儿郎们”!众:“哟”!站成一大圈。

领:“宝鼎香烛明灿灿”!众:“哟”!

领:“三蛊美酒保安康”!众:“哟”!

领:“四季发财手气好”!众:“哟”!

领:“五谷丰登人兴旺”!众:“哟”!

众在“哟——嗬”声中举起甑笊,做图一动作(逆时针方向运动敲击甑笊),反复两次。然后众舞者保持不变做原动作,甲、乙、丙、丁向台中变换位置。这时艄公、艄婆做“摇橹”动作,灶背王做“欢跳”动作从右后出场至台中,各自做原动作任意反复,逆时针方向转动,灶背王在台中领号子:“哟嗬”!众:“划龙船”!领:“哟嗬”!激昂的号子声配上敲击的甑笊声,声音愈来愈高,形成一派热闹非凡的场面(如图3)。艄公、艄婆在做完原动作后从右后方下场,众舞者保持不变,随后甲、乙、丙、丁从四方退场,最后台上只剩下众敲甑笊者围城的大圈。

第六组队形,1、2、3、4、5、6号敲甑笊者做原动作至台中合成内圈,众敲甑笊者动作队形保持不变。接下来甲举通天旗做“摆旗”动作;乙举狮毛狗做“举狗”动作;丙划木浆做“摇橹”动作,从右后出,分别在外圈。介绍到这里整个甑笊舞表演已将近尾声,在动作的反复三遍之后,打击乐逐渐加快,众人也越舞越快,在第二遍击乐时,众舞者继续做原动作,但边舞边彼此靠紧,直至内圈、外圈越缩越小。这时1至6号敲甑笊者在头顶敲击甑笊,其余舞者在胸前相击。由此反复三遍,在第三遍时,丢爆竹入内圈,众舞者每退一圈,即散开时,都需喊“哟嗬”一声,甲、乙、丙则继续在外圈跑转,举狮毛狗者从外圈走自然步到里圈,双手举狮毛狗做上下举旗动作,更加形象的表现了驱鬼压邪者一内容。结尾音乐时,众舞者原位在头顶相击甑笊,外圈从四面退场,内圈依次退场,结束(如图4)。

通过以上六组队形的演绎可以看出甑笊舞不仅在队形的表演上多姿多彩,而且人物角色的表演也同样丰富有趣。甑笊舞作为一种民间艺术形式,是依附于群众的神灵信仰而建立的,与人们民俗生活紧密联系,它是民间宗教艺术文化中具代表性的舞蹈类型,也是赣南传统民俗舞蹈的典型代表。

关于这一仪式舞蹈为何用“甑笊”作为贯穿整场的主体道具,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甑笊是人们生活中用来洗刷盆锅,清洁污垢的用具,而以前这一带民风恶劣,嫖赌风行,每年正月新春尤甚,污浊肮脏,为舆论所不齿,正直的长辈乡民对此深恶痛绝,决心匡正民风,挽回声誉,便邀请这九座屋场的长者议定,每年正月初七至十五表演“甑笊舞”,亦称:改过者便是好人,虔心敬神者,会得到神的保佑,一年将太平安乐,否则将遭严厉惩罚。恶习不改者,继续嫖赌之徒,将坠地狱,永不超生。七百年来,人们选用”甑笊”作为道具并非偶然,而是人们在生产生活实践中长期习惯使用的物品,且具有象征性意义,并随手拿来用以舞之,在经过历史的衍化成为现今人们使用的道具,虽然现在表演时使用的“甑笊”和先前的不一样,现在只是用几片竹片简单的制作而成,但“甑笊”的含义作用并没有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生变化。“甑笊”是人的创造,并非自然环境直接赋予的,而是自然为人类文化的创造通过的物质材料。甑笊作为一种人们习惯使用的生活用品,是各民族特定的生存方式、生活習惯、地理环境、民族审美等在民间的反映,是其地域环境和民族风格的标志。“道具作为运动人体的延伸,从根本上说,是要达到延伸运动人体的‘表现力,而‘舞器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中国的‘巫字,就包含着道具舞蹈的文化信息。”

三、甑笊舞的形态特征

甑笊舞动作具有粗犷、古拙的形态特征。舞甑笊者集体聚拢围成一个大圈,左右手各持一把甑笊边唱边跳,主要活动的场域是在银坑镇银坑村的上营、中营、下围、撒网形、新屋、老街、冇丘、席塘等九座屋场。表演时最具有代表性的动作是双手各握“甑笊”,站“八字步”在头顶或者胸前相互击打甑笊动作,通过声势浩大敲击甑笊的声音,证明人类在鬼怪面前的不畏惧以及强大,表示着对鬼怪进行恐吓与驱离,它强调人的意志与力量。动作形态主要体现在步伐、甑笊的相互敲击两个方面。它的脚下基本步伐是“进两步半退半步”,舞蹈时要求桩低、身立、步子大,跨步幅度中度(约七十公分),呈现出一进一退,一蹲一起的丰富起伏变化,彰显出甄笊舞动作不显单调且富有变化的特征。桩低时,双腿屈膝用劲,脚下步子迈大,上半身挺直(腰部上提,重心下沉),加上双手持甑笊敲击的分量,身体上下屈伸,致使整个动作甩动幅度较大,做逆时针方向运动,配上激昂的号子声,以及铿锵有力的甑笊敲击声,其整个舞蹈动作形态显得极为粗犷、古拙。甑笊舞的基本动作一共有六拍。在这六拍当中,不一味的强调蹲,后两拍还起身直立,随即马上下蹲,再后退一步,整体动作粗中见细,错落有致。舞蹈动作始终是圆圈,并朝一个方向旋转,铿锵的节奏,粗犷的舞步,进退起伏的转化,使得甑笊舞在有限的空间体现出来龙舟竞赛的那种你追我敢的热闹场面,全体舞者在队形中面向中心做敲击甑笊的动作,表示着划船赶鬼,敬神礼拜。

四、甑笊舞的价值取向

一直以来,甑笊舞仪式活动是具有强烈的祭祀仪式功能,因为甑笊舞的每一组队形变化、每一个动作以及每一个人物角色的安排,几乎都对应着祭祀仪式的程序和功能。在整个表演的过程中,笔者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甑笊舞要以圆圈为队形,并且至始至终都是绕着逆时针方向运动。通过阅读相关文章及查阅资料得出的一层解释是,当地人认为由众人聚拢围成一个圈做逆时针方向的运动,并且有节奏性的敲击“甑笊”意味着能把流落在人间的鬼怪驱赶到一起,不让它们四处散落逃脱,然后进行驱离治灭;笔者觉得还可做另一层解释,人们通过仪式本身体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体系,集体仪式实际上是日常生活的独特表达,是村民集体狂欢精神的集中表现,也是村民私人生活之外体验公共生活的内在诉求。人们集中聚拢在一块围成圈状,不仅有利于互相之间的交流,而且是村民们团结一致的象征,可以提高村与村之间的联络,增强村民们内心的团结意识和集体荣誉感。特别是村里的一些老人,在仪式中格外的体现出他们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让他们得到了极大的尊重和认可。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更愿意离开本村外出务工,从而使愿意学习甑笊舞的人逐渐减少,呈现出后继无人的现象。而老人作为村里的年长者,仪式舞蹈的领头人,拥有着他人无法替代的角色,更加彰显出他们的价值,也是他们对日常生活的独特表达。关于人们为何逆时针方向运动这一问题,通过查阅相关资料和网络上搜索得知,从运动训练学这一角度可做出科学合理解释,其一,人的心脏位于身体左侧,重心容易偏左;其二,人的跳跃动作多是以左脚起跳,因为重心偏向左脚,所以向左转弯较容易;其三,有相关专家解释,人的脚左右各有其用,左脚主要起支持作用(支持重心),右脚起运动作用(掌握方向和速度),因重心偏于左脚,所以用右脚蹬地面来增加速度与方向。只要用心观察,会发现运动员参加田径跑步,或者其它的绕圈跑都是逆时针方向运动,便是基于这一科学原理。在这背后是否有其它的隐喻,还需要笔者更深入的实地考察。

随着社会科技文化的迅速发展,具有祭祀神灵、驱鬼压邪功能的甑笊舞虽然不如先前的辉煌,甚至处于“危险”状态,但它的功能却不曾发生变化。因为村民通过甑笊舞仪式本身,寄托了集体群众对村落平安、稳定的期待。汪悦进认为:“任何仪式,无非是通过一系列紧锣密鼓的‘走过场来促使某一个体在短短时间内突发性地完成一个象征性的由此及彼的状态转化和过度,乃至激变”。甑笊舞仪式作为公共性的表演,不仅在某种程度上构建着亲密的村落群体,同时也创造了关系精密的想象共同体。它平衡着村落的稳定性与变动性,为每个村落成员拟成一个基本框架,使每个个体都基于此框架去自我表达和自我成长。对民间集体而言,仪式看不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感本身,它通过仪式,使空间、状态能够自然的过渡到另一种众人所期待的时空与境界。

五、结语

“人类学视域中的民间信仰,不仅与老百姓的心灵意识状态有关的观念化精神形态,也是与地方社会组织、仪式等民间生活实践精密的联系在一起的规范地方性体系,是一种复杂的文化体系,而由地方性信仰传承及传播群体所建构的地域认同则是社会认同的基础”。所以作为禳神仪式中的甑笊舞,在村民的心灵深处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以及无可代替的作用。我们尊重每一个地方的民俗活动,热爱每一个地方的民俗舞蹈,因为它透视着人们生活的状态,人们对生活的期待,渗透着丰富的地域文化。闻一多先生曾经说过:“舞蹈是生命情调最实质、最直接、最尖锐、最强烈、最单纯又最充足的表现”。这是与生命本能最贴近的文化。

注释:

文章中的插图,图1、图2、图3、图4稍有改动,原图来自《江西省于都县民间舞蹈集成》,江西省于都县民舞编辑组编印,1986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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