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等教育对我国医学教育的启示

刘巧凤 陈玮 樊萌

[摘要] 以问题为基础的教学法（PBL）自引入到我国高等医学教育中，在提高教学质量和学生的综合素养方面具有显著作用。本文对美国高等教育开展现状、我国开展PBL教学的必要性和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及解决方法等方面予以介绍。通过美国高等教育对我国医学教育的启示，以期解决该教学法在具体实践过程中，不容易被教师、学生适应和接受问题，并为国内同行开展教育教学提供借鉴和参考。相信随着经验积累和问题的解决，最终提高教师对高等教育教学方法和规律的理解，达到培养创新型医学人才的目的。

[关键词] 美国高等教育;以问题为基础的教学方法;教育教学改革;医学教育

[中图分类号] R1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20）08（a）-0054-04

[Abstract] Ever since problem-based learning （PBL） has been introduced into medical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it has had a significant role i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teaching and comprehensive literacy of students. This article reviews current conditions in higher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investigates the necessity of and issues with PBL teaching in China， and explores solutions in the implementation process. Through the enlightenment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methods on medical education in China， in order to solve the problem that the teaching method is not easy to be adapted and accepted by teachers and students in the specific practice process， and provide reference for domestic counterparts to carry out education and teaching. Arguably， the accumulation of experience， as well as the solution of important issues， will eventually improve teachers′ understanding of higher education teaching methods and principles， and support the education of talented， innovative medical students.

[Key words]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Problem-based learning; Education and teaching reform; Medical education

为贯彻落实《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精神，提高高等院校一线教师的教学能力，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选派地方高等院校从事医学专业课程教师及管理人员赴国外开展为期3～6个月的高等教育教学法学习[1]。学习目的主要包括开阔教师眼界，建立和改善教师的教育教学思想，提高教学技能，学会反思性、创新性和学生友好性教学。笔者于2018年下半年至2019年初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进行了为期6个月的高等教育教学法学习，将所受启示以飨读者。

1 美国医学教育现状

1.1 UCLA医学教育模式为精英化教育

UCLA学生是来自于综合性大学文、理、工科，艺术类的本科毕业生。对毕业生的专业虽无特定要求，但必须有计算机、数学、英语、生物、物理、化学、统计学、人文和社会科学课程的学分[2]。通过严格的美国医学院入学考试（MCAT）后申请到医学院校读书，每年从10 000名面试申请者中仅招收约170名学生。这些学生在成为住院医生前，还要经过全美职业医生资格考试，可见UCLA医学教育品控十分严格[3]。UCLA医学教育资源丰富，医学院在职员工2000多名，有些实验课程师生比甚至达到1∶3，图书馆、网络资源丰富，使用便利。本科毕业学生相对成熟，学习目标及职业规划也比较明确，具有极强的学习动力[4-5]。此外，学生具有很强的自学能力。在美国从中小学开始就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初中和高中的学习阶段没有任何督促学生学习的班主任。学习要凭学生的自觉，不能自觉学习的学生便不能进入大学。完成大学课程后，才可以申请进入医学院成为临床医学的学生。被选拔的学生本身即经过遴选的学习尖子，再经历4～5年学习后可以获得临床专业博士学位。然而，以上都是UCLA医学精英教育的基础。

1.2 课程设置

医学院学制4年，课程设置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第1～2年），以理论课程为主，主要学习人类生物学和疾病（表1）[6];第2阶段（第3年），进入临床实习阶段，学习临床基础课程和进行临床技能培训（表2）[7];第3阶段（第4年），进入专科研究阶段[8]，职业生涯规划（包含高级临床技能培训、疾病诊断、进入学院学习），根据临床推理和诊断方法分为5个学院（表3）。医学生根据职业兴趣、特点，在第3年下半年选择5所学院之一进行深造。理论课程是整合了基础、临床和社会科学的综合学习，注重激发学生自主学习和提前了解临床工作，建立临床思维和激发创新[9-10]。理论课程分为9个模块，包括基础医学、心血管系統、肾脏系统、呼吸系统、消化道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学及生殖系统、医学神经科学、肌肉骨骼医学。多数模块的教学时间为6～9周。理论课主要学习形式包括：①问题式学习（PBL）教学方法，PBL即以问题为基础的教学，以小组讨论方式进行，2次/周，2 h/次，是最主要的教学形式[11-12];②课堂讲授，≤10 h/周;③实验课程包括形态学课程实验、机能学实验和临床课程实验。临床课程实验通过大量运用人体模型和模拟患者进行问诊得以完成[16-17]。大学活动还包括以临床技能和临床决策为重点的入门课程、晚间研讨会和学术活动。

2 我国实施PBL教学需要注意的问题

2.1 模块教学和以器官系统为中心的课程设置不激进，做好慢功夫

UCLA在2003年将基础医学与部分临床医学整合，提出以“器官系统为中心”的课程指导。实际上UCLA对这一做法是有很大保留的，各专业还是按传统教学方式进行教学。表现在各学科的课程还是按部就班地开课，没有任何一部新编的教材，没有以模块为单元的教材[7]，但在上课时分工更细、更专业。如乳腺疾病课，6名老师同讲1节课，包括病理、组胚、妇科、乳腺肿瘤和乳腺疾病、乳房重建。每个模块课程有1～2名课程负责人，由教授或高年资的副教授担任，负责该模块课程的组织实施。负责人全程跟班听课，完成对本模块的复习和指导，可以随时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和教师的授课情况，并进行必要的调整。

2.2 端正学生学习态度，逼迫学生把“让我学”改为“我要学”

美国高校教师不会简单直接地向学生灌输知识与科学结论，不会替学生来回答某个学术问题，而是通过精细的课程设计，让学生通过海量阅读、文献查证、小组讨论、个人演讲、课堂答辩等一系列艰辛的努力使学生不断深入思辨，让学生自己寻找问题的答案[13]。

2.3 开展PBL教学一定是精品教学

国内PBL教学班学生数量从几十至一百人不等，要求10～20名师资力量。再多的学生数量就必然走形，成为形式化[14]。

2.4 PBL教学课程的设计要少而精，循序渐进

我国医学院新生是高中毕业起点，在中学、高中接受的是填鸭式教学，让学生进行自发性学习和创新性学习，将造成大部分学生不能适应。因此，建议大学新生逐渐进行PBL课程，让学生适应和接受教学新方法。PBL课程不要安排得太多，1周1次或2周1次，甚至1个月1次。过多PBL课程只会使学生疲于奔命，产生厌学情绪、消极情绪或心理对抗。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要立即停止，调整。PBL课程适用在三、四年级学生的临床课程中使用。一、二年级的新生须有，但忌多，1个月1次较好。PBL课程应与传统的课堂教学紧密结合、相辅相成而不是相互对立，引导学生运用本星期学到的理论知识解决PBL的实际问题，才能达到提高学生独立思考能力的目的。

2.5 实验课应与理论课紧密配合，切勿独立成课

UCLA的学生上午理论课，下午就是实验课实习，马上从理论到实际，从抽象到实际，不会上完理论后1个月或1个学期再上实验课。

2.6 开展PBL教学的学校应该尽可能到国内外顶尖院校考察学习后再开展

PBL的组织实施并不是很难，但在国内PBL课堂尚处于摸索阶段，例如医学课程的整合是如何进行组织实施的[15]，各模块的教学策略是怎样的，各模块间是如何相互连接和相互支持的，PBL是如何组织安排的，如何编写PBL案例和问题，PBL的组织开展方式及PBL小组讨论过程。通过考察学习国内外高校的现代化教学方法、学生能力培养方法，最终提高教师对医学高等教育教学方法和规律的理解，培养创新型医学人才。

3 PBL教学对我国医学教育的启示

3.1 PBL教学模式有必要在我国医学院校开展

与美国学生比较，中国学生对基础理论的掌握和手术的技能较强，但论对世界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对新技术和未知领域的探究能力，中国学生则有差距。创新性大国，更加需要创新型人才[16]。PBL教学开展同伴学习和团队学习[17-18]。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和探究式学习，使学生从项目中学习，从做中学习，从实践中学习，可以有效地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创新能力、自学能力、沟通交流能力和发展能力[19-20]。

3.2 PBL教学对授课师资要求严格

PBL教学要求进行小组讨论式的学习，在UCLA大学，每个讨论组5～7名学生，每组配备1名指导老师。PBL授课教师要经过长期实践培训才可以胜任。由于教师来自科研、医疗、教学，教师各有专长，导致每组学生的学习体会不同。总体来说，来自医疗一线的教师教学效果更优。因此，在PBL课程开课前要专门对指导老师进行课前的集体备课，且不止1次集体备课，而是每节都要备课，以保证教师的教学水平一致达标。

3.4 PBL教学案例的选择

PBL教学的案例一定要采用真实的临床病例，可以进一步的融合改造成更适用于教学的内容。但是绝对不能生编硬造，更不能进行网络下载。学生对知识的获取也会熟练地使用网络检索。谜底一旦揭晓，学生马上丧失学习动力，达不到培养学生各方面能力的目的。在开课前一定要有高水平的临床背景的师资储备，来撰写PBL教案和充当授课教师。

3.5 PBL教学不能解决现有医学教学体系中全部问题

PBL教学过程只能提高学生的思辨能力、自学能力、交流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创新能力。对于学生的其他能力的提高不一定能发挥作用。笔者在与国外教师的交流中，国外教师也无法解决。将其归因于PBL教学外的学习问题，不能用PBL进行解决。

3.6提倡友好性教学理念

友好性教学是指教师与学生在教学活动中形成的像朋友一样的友好关系，教学相长，促进教与学都提高。UCLA的整个教学过程中都贯穿着与学生友好性教学的思想理念，很少提及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教师热爱、尊重学生，主动与学生交朋友，使學生愿意沟通交流内心想法、学习难题，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同时，教师也是认真的倾听者，倾听理解学生在学习中的难题，给学生指导意见，帮助学生排疑解惑，形成良好的师生关系。

总之，我国的医学院校和理工、商院校中非常有必要开展PBL教学。相信随着经验积累将解决课程整合、师资储备和教学案例等难题做到精品化教学，将建立一套符合我国国情、师生都满意的教学体系，为培养出高素质的应用型和创新型医药人才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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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