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发展研究

赵丽华　王彦才

摘  要：海南自贸港建设为海南高等教育发展带来新契机，相关教育政策鼓励中外合作办学，因此其发展前景广阔。海南现有中外合作办学还处于起步阶段，发展与问题共存，如双语师资短缺、生源质量不高、缺乏有效的监管评价体系等。这需要借鉴中外合作办学发达地区的经验和教训，以服务海南自贸区建设为核心，高起点，严监管发展，以市场需求为依据，以项目为依托，开展订单式人才培养，为海南自贸港建设长期输送高级应用型人才。

关键词：海南自贸区建设;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发展研究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0）31-0025-04

Abstract： The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has brought new opportuniti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Hainan. Relevant educational policies encourage Sino foreign cooperation in running schools， so its development prospects are broad. Hainan's current sino foreign cooperation in running schools is still in its infancy， and its development and problems coexist， such as the shortage of bilingual teachers， the poor quality of students and the lack of an effective regulatory evaluation system. This requires learning from the experience and lessons of developed areas of Sino foreign cooperation in running schools， taking serving the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zone as the core， high starting point， strict supervision and development， market demand as the basis， project as the support， carrying out order type personnel training， and long-term transportation of high-level applied talent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Keywords：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high education; sino foreign cooperation in running schools; development research

海南在建省30年之际迎来了新的发展政策，要用新一代技术产业助力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升级旅游消费等现代服务业等措施推进经济体制改革，更是要在关切民生的医疗、教育等社会治理方面先行先试。自贸港建设不仅需要政策、资金和技术层面的支持，人才的需求更是十分迫切。现阶段人才的需求满足主要依靠人才引进政策，“百万人才进海南行动计划”、各项“招财引智”人才招聘会、“柔性引才”和“候鸟型”人才引进政策逐步开展落实。但是人才的引进只能在短时间内缓解人才缺口，长期人才的培养，需要海南高等教育作出回应，拓宽发展思路，走出传统的依靠学科建设培养人才的路径依赖，切实培养出经济发展需要的高级应用型人才，为长期人才输入打下坚实基础。

一、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具有政策优势，有利于创新思路办教育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提出要创新人才培养支持机制，鼓励海南引进境外优质教育资源，举办高水平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探索建立本科以上层次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部省联合审批机制。[1]明确发展中外合作办学的政策导向为海南高等教育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国际化办学是时代赋予高等教育的使命，自贸港建设的相关政策更是为海南高等教育创新发展指明了方向，自贸港建设急需新一代信息技术、贸易、海洋产业、航天产业等方面的高级应用型人才，发展中外合作办学主要是能弥补海南高等教育资源短缺，并促进高等教育理念、人才培养模式的转型和提升海南高等教育的质量和影响力。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作办学条例实施办法》第一章第二条：中外合作办学项目是指学业、课程等方面，合作开展的以中国公民为主要招生对象的教育教学活动。[2]中外合作办学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在我国逐步开展落实，首先在经济发达的沿海开放地区和大中城市实施，以高等教育办学层次为主，以切合经济发展需要的商业、工商管理、外语、计算机技术等专业为主。海南高等教育自身发展相对薄弱，在短时间内培养适应经济发展需求的人才就要借助外部力量，要顺应社会的变革，充分利用自贸区建设的开放政策，改变办学理念，全方位拓展教育开放。传统观念认为高校是生产、传播高深知识的主要阵地。“只要高等教育仍然是正规的组织，它就是控制高深知识和方法的社会机构。”[3]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高等教育的普及，我们对原本高等教育坚守的“高深知识”的应该有不同認识。随着知识生产者数量不断增加，知识资源日趋多元，社会弥散的知识生产体系形成，知识生产模式转型正在发生，应用型的知识更加符合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知识生产模式的变化要求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也发生相应的变化，中外合作办学因其起点高，培养理念先进，课程设置灵活等特点，较为切合短时间内培养高水平应用型人才的培养。

二、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的发展现状分析

海南发展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起步较晚，这主要是由于教育基础较为落后，高等教育资源较为短缺等原因，使得省內的高等教育资源无法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和受教育者对教育规模和教育质量的需求。根据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平台发布的数据，海南现有中外合作办学机构1个：海南大学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联合国际旅游学院;中外合作办学项目5个，分别是：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原琼州学院）与奥地利克雷姆斯国际管理中心应用技术大学合作举办旅游管理专业本科教育项目、海南大学与爱尔兰都柏林理工大学合作举办会展经济与管理专业本科教育项目、三亚学院与丹麦尼尔斯布鲁克哥本哈根商学院合作举办酒店管理专业、海南师范大学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电影电视大学合作举办广播电视编导本科教育项目、海南师范大学与美国德保罗大学合作举办学前教育专业本科教育项目。[4]

海南中外合作办学过程中主要反映出以下几方面问题：一方面，能胜任中外合作办学课程引进和任课的师资力量在专业满足和数量上都十分有限，教师不仅要求专业的外语能力，更是需要对接外方课程资源，这对教师的专业素养、外语水平都提出了较高要求，而且缺乏任职后的晋升培训，导致师资后劲发展不足。另一方面，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在海南还属于新鲜事物，家长和学生都不了解，处于观望了解阶段，且生源质量不高。还有个突出的问题就是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不同于传统的学科，其监管评价体系从制度到标准的制定都不明确。

自贸港建设政策发布后，根据政策要求，海南加大了中外合作办学的力度。在全国首批8个签署《“一带一路”教育行动国际合作备忘录》的省份中就有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不断增加。还创新审批制度，实现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部省联合审批，加快了中外合作办学项目的落地和建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系学校项目网络国际中心”也参与进海南教育国际化的进程中，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首次中国设立海外教育合作基地。海南将进一步扩大强化中外合作办学的影响力。

三、海南中外合作办学：进步与问题同在，机遇与风险共存

中外合作办学在我国处于发展深化阶段，海南自贸区建设为中外合作办学提供了新的试验田，切实可行的政策支持为其做有力的保障，对人才的迫切需求加速了其发展的动力。但也需要我们在继承经验的同时大胆创新改革。要意识到进步与问题同在，机遇与风险共存。30年的中外办学经验主要反映出相关法律政策不完善，具体指导意义有待完善;在经营管理中的主权争论;引进的课程和师资水平参差不齐等问题。在2019年12月19日召开的“上海·海南教育交流合作研讨会”上，具有多年中外合作办学的上海纽约大学副校长丁树哲就提出：“海南的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不是市场经济需求下自发的产物，而是在政策指导下发展的，多个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在短时间内同时实施，这不仅会带来项目选择方向不明确、审批落实程序有待优化等问题，而且中外合作办学质量标准体系、评价评估体系、教材审核规范等一系列配套制度体系都亟待明确和健全”。这些问题需要在建设的同时予以完善改进。

四、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发展需要借鉴优秀经验

最早开展中外合作办学的是东南亚地区国家，也是最活跃的地区。尤其是马来西亚和中国香港地区，在中外合作办学中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在审批、监管、立法、质量保证评价体系建设等方面都作出了卓越的成绩，值得借鉴。例如马来西亚对中外合作办学的监管机制也较为完备，有专门的政府机构“私立学院教育局”专门负责中外合作办学监管，私立学院还自发组成私立学院学会，作为第三方监管，协助政府的监管，与政府监管形成合力互补，使得监管工作更加高效规范。

吴士存认为“海南自贸区（港）是我国打造面向太平洋和印度洋地区的重要开放门户和战略服务保障基地的前沿，也承载着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构建多层次的文化、教育、农业、旅游交流平台。”[6]同是作为国家战略的“一带一路”在中外合作办学方面已经取得了显著成绩，值得借鉴。“一带一路”借助国家政策支持并结合中外合作办学的优势，充分发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的作用，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人才、技术和智力支持。例如山东建筑大学承办“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等国家的建设高级管理项目培训，并为中建、中铁、中交等大型国企出国工程人员定制培训班，创新大学合作与交流的新模式的探索。 因此海南中外合作办学更是可以借鉴“一带一路 ”地区高校以国家和国家重点项目为依托，订单式人才培养的有效模式。

五、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发展路径

（一）高起点、严监管，引进优质中外合作办学项目

为了不断规范中外合作办学秩序，促进中外合作办学更合理高效发展，提高办学质量，教育部采取对中外合作办学的动态监管，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上及时发布各省市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的审批、运营状态，对中外合作办学相关信息进行公示。对中外合作办学的学历认证也设立监管平台，加强所颁发学历学位证书认证工作，发挥行政部门的监督作用。并开展中外合作办学质量评估，建立中外合作办学质量评估机制，建立健全中外合作办学的质量保障体系。

高起点、严监管才能有大发展，海南在引进中外合作办学的学校和项目的选择上要以教育部中外合作监管工作信息平台发布的动态消息为依据，严格审查，引入课程资源成熟，师资力量强，有一定运行经验的项目。高起点也能更好的满足市场需求和吸引更优质的生源，让学历教育和就业充分结合，让学历有价值，让培养出的人才具有更强的竞争力。行政部门和办学主体要加强监管和质量评估，对师资力量、课程体系、学位授予等进行立体动态监管，保障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高水平发展。并要逐步完善中外合作办学退出机制，建立中外合作办学执法和处罚机制，保障中外合作办学高水平高质量发展。为广大就学者提供更有效的行政监督和服务。

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的监管和质量保障可以大胆尝试引入第三方机构监管。作为跨国高等教育语境下的中外合作办学引入第三方评价符合国际要求和惯例。欧美许多知名高校都在努力通过第三方区域认证以获得更高的社会认可度。我国也加紧了对第三方评价应用的实施力度。2015年，教育部下发《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部署构建了“政府管教育、学校办教育、社会评教育”格局。[6]中外合作办学以市场需求为依据，其办学目的的商业性使得国家教育监管部门较难对其进行界定和评价监管，而且在短时期内很难得到较高的社会认可度，这就需要高校积极主动地寻求教育质量认证。第三方评估机构的构建，将作为教育公共治理的新格局，对推进管办评分离，全面深化教育改革，构建新型政府、学校、社会关系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二）以市场需求为依据

人才是现代社会发展的第一资源，作为人才培养的高校，快速适应政策环境和市场经济日新月异的发展是其立身的动机。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要以服务海南自贸区建设为核心，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以市场需求为依据，以项目为依托，开设急需的专业，与企业合作，开展订单式人才培养，以培养自贸区建设的紧缺型人才为主要任务。

2019年海南100强民营企业主要涉及旅游、航空、医药、光伏等实体经济企业，企业发展投入研发费增长迅速，体现出技术密集型产业的高研发与高产出相关特点。这些企业今后的发展方向主要是依靠加大科技投入，以新一代技术产业助力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因此高级应用型人才十分紧缺，需求量较大。海南的中外合作办学要以此为契机，大力开展校企合作，构建适应企业人才需求的教育人才培养模式。企业对人才需求主要考虑以下几方面：人才年龄结构、专业结构、学历结构和工作能力结构。如何让培养出的人才能达标企业要求，这是目前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面临的现实课题。

这需要中外合作办学根据市场需求调整专业设置结构、研制专业技能标准与考核方案。科学地设置课程体系，在加强专业技能培养同时，夯实专业基础，提高学生就业竞争力与可持续发展能力。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的需求，以发展目标和办学特色、办学基础为依据，对拟增设专业进行科学论证，认真规划，在具备基本的办学条件并充分考虑学生就业情况的基础上合理增设，控制重复专业设置，限制就业前景不好的专业增设。鼓励学生跨学科发展，校企合作，开展“订单式”培养等。

（三）明确受教育者的需求

中外合作办学兼具学术性和商业性，要满足受教育者和企业的双向需求。发展路径不仅要明确企业的人才需要，还要弄清受教育者的需求。中外合作办学区别于高校的传统学科人才培养模式，因此其具体的办学内容，如学费、师资队伍、课程体系、学历认证等是否能够满足受教育者的需求，这需要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从筹备阶段就有明確的认识。现阶段普遍的受教者对中外合作办学的认知还停留在中外合作办学只是出国的一种方式，没有认识到中外合作办学的实质是把国外优质资源引入进来，让受教育者在国内就享受到，而且还能获得较为灵活的学历认证，更为重要的是，学历教育的主要指向是就业，中外合作办学的专业建设的优势就是能以市场为导向，开展校企合作，进行订单式人才培养，培养出一毕业就能胜任工作岗位的高级应用型人才。

我国中外合作办学发展从嫁接国外优质教育资源到深度融合、创新，不断显现出其发展的活力。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在自贸港建设的背景下是更加开放的发展、合作的发展、共赢的发展。要抓住历史契机，主动谋划、主动作为，提升办学能力，开阔办学思路，让中外合作办学成为带动海南高等教育发展的新动力，为自贸区建设输送高级应用型人才。

参考文献：

[1]国务院.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EB/OL].http：//www.gov.cn/zhengce/2018-04/14/content_5282456.html.

[2]教育部.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作办学条例实施办法（教令法[2004]20号）[Z].2004-6-2.

[3][美]伯顿·克拉克.高等教育系统[M].王承绪，译.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4：11.

[4]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EB/OL].[2018-12-26].http：//www.crs.jsj.edu.cn/aproval/getbyarea/8.

[5]吴士存.海南自贸区（港）建设为中国——东盟合作提供新动能[J].世界知识，2019（06）：60-62.

[6]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教政法[2015]5号）[Z].2015-5-4.

基金项目：海南省社科联项目“海南省中学教师培训模式创新研究”（编号：HNSK（JD））

通讯作者：王彦才（1970-），男，汉族，河南内黄人，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高等教育学、教育基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