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历史景观视角下的棕地再生策略研究
——以开罗阿兹哈尔公园为例

2020-11-20 12:49
中国园林 2020年10期
关键词:开罗公园社区

徐 青

瞿伊乔

在中国城市发展由重规模的增量扩张阶段向重品质的存量挖潜阶段过渡的时期,城市棕地(Brownfield)①作为城镇存量建设用地②的潜在价值受到更多关注。近年来,国内外学者从多学科、多角度对城市棕地可持续再利用(以下简称“棕地再生”)的研究持续增长,聚焦于棕地时空特点、棕地再生分类与评价、棕地再生模式、策略与实施4个方面。国外以建筑工程、环境资源学科为主导,更重视棕地再生评价的理论与方法、如何提高棕地再生的效率和效益等研究[1];国内从学习和借鉴国外棕地再生的经验,逐步转向关注污染场地、应用生态修复手段和景观设计进行棕地再生等研究,以风景园林学科为主导[2]。

国内风景园林学科的棕地再生研究与实践愈加重视与生态学、环境科学、社会学等学科的交叉,不断拓展理论视野和发展实践策略。郑晓笛提出“棕色土方”概念,将风景园林设计与环境污染治理联结起来[3],关注棕地生境系统具有的独特生态价值及其对棕地再生策略的启示[4];朱育帆重视棕地的场地历史,探索其对于棕地再生景观设计的普适性价值[5],以及结合后现代主义观念和方法的实践;金云峰[6]、陈蔚镇[7]等从“工业森林”视角讨论了自然与工业共存类棕地再生的场所营建和管理策略;付泉川等从驱动力视角[8]、周聪惠等从游憩利用视角[9]、冯萤雪等从景观都市主义[10]、郭怡妦等从空间再生产视角[11],基于代表案例,分别对某一类棕地再生的总体策略、模式和规划设计等展开理论思考。虽然建立棕地再生的整体观已是学界共识,但相关研究仍缺少整体性和全面性,提出的策略没有竭力解决环境条件下的如社区重建和人文关怀等社会问题[12];对欧美发达国家的案例关注较多,普遍重视工业遗产等物质遗存及价值,而对棕地与城市环境的关联及其场所价值的深入探究尚不足。笔者认为,以设计学为主的视角和方法,在棕地再生涉及的社会问题[12]和整体策略层面上存在一定局限,现存问题与文化景观视角的缺失有关。

在文化景观整体和动态的人地关系视角下[13],城市棕地也是人类活动与环境长期相互作用的结果,其形成和变化与城市自然环境、建成环境、社会、经济和文化等“层次”密切相关[14],是承载了这些“层次”随时间“层积”的价值和意义的,仍在变化的城市景观。近年城市遗产保护和城市规划及管理领域讨论的热点之一——城市历史景观(HUL),就是“文化景观概念向城市区域的扩展应用”[15]。UENESCO于2005年发布《维也纳备忘录》,首次提出HUL概念[16];于2011年颁布《关于城市历史景观的建议书》,明确HUL定义和提出包括4类工具的方法[17];于2013年发布《历史名城焕发新生:城市历史景观保护方法详述》[18]及2016年颁布《HUL指南》[19]。这些文件不断深化HUL的阐释和应用指导,受到全球学者的广泛关注和讨论,也被视为见证HUL发展的里程碑[20]。相关研究基于和围绕的HUL核心内容包括:1)定义内涵:“既是文化和自然价值及属性在历史上层层积淀而产生的城市区域,包括更广阔的城市背景及其地理环境、城市场所有形和无形属性及价值……又作为一种方法”[17];2)“方法论”本质:一种基于景观的,考虑人与其环境之间的社会-文化关联的动态思维模式[21];3)三大基石:对城市历史环境的整体理解,整合跨学科的视角与方法,基于社区参与、合作和对话的价值共识[22];4)层积性与关联性[23-26]、价值评价与阐释、真实性与变化管理等[27]。HUL应用范畴已从历史城市拓展到历史城镇[24-25]和工业遗产区[14],指向在更宽泛的城市可持续发展目标下,结合城市遗产保护与社会经济发展的城市管理景观途径[21]。因此,笔者尝试引入HUL视角,以其三大基石为基本框架,考察一个棕地再生成功案例,探讨HUL对我国棕地再生策略的启示。

阿兹哈尔公园(Azhar Park)位于埃及开罗古城世界遗产地(Historic Cairo)③东部(图1),总面积30hm2;其前身被称为“Al-Darassa”,是自开罗建城(969年)初期至20世纪80年代持续堆积的一座高40m的废弃物垃圾堆。Al-Darassa棕地改造始于1984年,2004年阿兹哈尔公园建成。该项目曾入选“世界60大公共活动区公共空间计划”(Project for Public Spaces),是一个来自发展中国家的城市棕地再生范例。本文从HUL视角剖析Al-Darassa棕地产生和再生的过程及成功经验,重点关注其棕地再生策略如何回应Al-Darassa在不同历史时期与开罗自然环境、建成环境、社会、经济、文化等之间的动态关联。

图1 阿兹哈尔公园区位图(引自https://earth.google.com/web/@30.03420181,31.26614524,67.22808288a,18028.28439867 d,35y,356.60170236h,0t,0r)

图2 19世纪初开罗地图与Al-Darassa(引自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Cairo_map1847_Baur-Szultz.jpg)

1 基于城市历史环境研究识别棕地价值

将对Al-Darassa产生及变化过程的梳理,置于其周边和开罗城市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历史变迁的时空背景中,从而识别和认定由Al-Darassa与城市整体环境的各层次交织互动历史所形成的再利用价值。

1.1 城市边缘持续的土地滥用

历史上开罗城主要坐落于尼罗河(Nile)与莫卡坦姆高原(Mokattam)西部悬崖间的狭长河谷平原上,Al-Darassa是平原的东部边界[28](图1)。因地形和尼罗河岸线常年西移,自建城起开罗就不断向西部扩张[29]。开罗占据着尼罗河三角洲南端河谷地区的入口,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和人口集中区域[30]。频繁的战争和地震产生的大量废墟被用来填充尼罗河泛滥平原和集中到人烟稀少地带。642年阿拉伯人在今开罗南部建造了第一座伊斯兰城市福斯塔特(Fustat);969年法蒂玛德(Fatimid)王朝(969—1171年)在其北部建立新都Al-Qahira(今开罗古城北);10世纪时,城市边缘渐渐成为倾倒城市废墟和垃圾的场地[31],延伸到南部达布·阿尔-阿赫马尔(Darb al-Ahmar)区的城墙成为新都与旧城及城外垃圾堆之间的分界线。阿尤布(Ayyubid)王朝(1171—1250年)围绕整个开罗建造城墙防御工事,东部城墙延伸至莫卡坦姆山上的萨拉丁城堡(Citadel)南侧;但因不利的地形和区位,东城墙外“堆积如山的废墟”Al-Darassa[32]已经埋没城墙炮门垛口。马穆鲁克王朝(1250—1517年)时期,开罗城市经济中心西移,东部变为历史古迹、无人维护的建筑及公共设施、穆斯林移民和贫民集中的破败老城区。王朝结束后大量废墟继续倾倒在Al-Darassa[33],其高度达到30m,最终湮没了东部城墙,无意间成了保护城墙的掩体[31]。

长达数世纪的城市边缘土地滥用形成了Al-Darassa(图2),其规模增长见证了开罗古城的兴衰。20世纪前,开罗东部几乎没有发展,古城与Al-Darassa一起被边缘化了[34]。

1.2 城市中心的废弃地

20世纪50年代初埃及开启现代化进程,城市建设加速。为谋求发展空间,政府在开罗周围的沙漠中建设卫星城镇[35],城市向外大幅扩张,尤其在东部莫卡坦姆高原和北部砾石平原区[30]。Al-Darassa因此从城市边缘的垃圾山变成了被古城包围的城市中心废弃地,但因清除费用高、土壤条件差而一直未被纳入城市规划[28]。彼时,已彻底掩没古城墙的Al-Darassa与城墙内的达布·阿尔-阿赫马尔社区[34]直接相连了,严重影响了社区居民生活,并加剧了城市空气污染。

1.3 公园计划发掘场地价值

1984年,创建开罗城的法蒂玛德家族后裔阿迦汗四世目睹了昔日祖先居住地的破败状况后决定捐赠开罗一座城市公园。Al-Darassa被阿迦汗文化信托基金会(Aga Khan Trust for Culture,AKTC)选中,“一夜之间”成为开罗最有价值和潜力的地块。Al-Darassa被发掘出的价值包括:被开罗古城最重要历史街区和城市干道包围的城市中心唯一的空地(图3),可成为使遗产地环境更完整的历史街区之间的绿色过渡空间;场地高度达40m,结合其区位,可作为俯瞰开罗城的绝佳观景点;坡地地形可为居民和游客提供独特的城市步行体验;可为人口密集的开罗提供大面积开放空间;是解决垃圾山与周边交通、世界遗产及社区之间的矛盾,破解古城危机和发展困境的关键[28]。

2 运用多学科方法修复与设计棕地再生景观

2.1 场地修复结合景观设计

40%的Al-Darassa场地是陡峭、土质疏松的不稳定斜坡;土壤易压缩,含水率很低而含盐量高,不适宜建筑或种植。设计团队基于大量岩土调查和土壤试验,仅挖掘和置换了Al-Darassa顶部约2m的废弃物,20%就地回填,其余的80%经处理后充分回收利用[36]。在废弃物回填料中掺入从当地在建隧道挖出的砂和进口工程填料以提高土壤稳定性;与尼罗河的有机土壤混合降低土壤盐度,修复了20hm2植床[37];设置不透水屏障,将场地下层“老”土壤与适合种植的“新”土壤隔开,防止灌溉水渗透引起沉降。采用不同地基工程方法为公园的建筑、道路和广场等设计基础,同时调整了Al-Darassa陡峭的坡度;并确保公园内政府给当地社区修建的3个直径80m的大型地下蓄水池的顶部结构可以添加硬质景观和植被。运用可持续岩土工程设计方法,Al-Darassa场地清理和修复实现了节约经济成本和环境影响最小化。

图3 阿兹哈尔公园及其周边历史街区(作者改绘自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84342239)

2.2 园艺种植

为确保本土植物能够在经过特殊混合处理的土壤中存活,以及为2/3的场地面积提供适宜和足够的植物,AKTC和设计团队建了一个小型现场试验苗圃和一个大型场外苗圃,选择、培育植物品种和批量种植[28]。最终确定了适应开罗气候、Al-Darassa场地条件、防止水土流失的植物品种清单。设计团队建造了专门的气象站,根据观测数据计算需水量,并通过滴灌、洒水器浇灌等方法,尽量提高公园灌溉系统效率[38]。

2.3 “天国花园”再诠释

埃及传统文化语境中几乎没有西方的“公园”概念,种植生产实用性植物是埃及绿色空间适应当地气候的选择和有别于西方公园的基调。阿拉伯语中的“花园”和“天国”源于同一词根,指有围墙的和受保护的私人空间。普遍认为传统伊斯兰园林就是所有穆斯林向往的《古兰经》中的“天国花园”。但自古埃及时代起,这种“花园”的传统属性就是非公共的、统治者及精英阶层的私有财产。此外,中世纪以来的伊斯兰行政体系无“市政”制度,强调个人权利而非公共政策。这3个主要原因使开罗政府很难规划和维护公共绿地,直到19世纪引入公园概念后才有所改变[39]。

设计团队利用Al-Darassa较平坦的顶部区域设计了一个伊斯兰花园主题景观轴(图4):两侧对称分布地毯式花坛的中央水渠,从公园北部山顶餐厅的台阶下笔直向南,串接起方形水池、喷泉、叠水台阶和皇家棕榈大道,在棕榈大道末端的几何形水池处折向西南面下沉的伊斯兰传统果园和棕榈树庭院;庭院尽端下方的湖泊是公园的灌溉水源,由一条溪流连向建造在公园最南端地下蓄水池顶部的休憩平台。公园设计还继承了传统伊斯兰园林的实用性思想:规则式主题花园以外的园路皆顺应地形自然蜿蜒,连接着公园的各层次空间,满足了不同群体的需求,这些区域被各种埃及本土植物、果园和种植园覆盖。Al-Darassa棕地再生为一座向所有开罗市民开放的“天国花园”,赋予了传统伊斯兰景观文化新的诠释[38]。

图4 公园总平面图与主题景观轴(4-1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40];4-2引自https://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a/af/%D8%AD%D8%AF%D9%8A%D9%82%D8%A9_%D8%A7%D9%84%D8%A3%D8%B 2%D9%87%D8%B1_%D9%88%D9%85%D8%B3%D8%AC%D8%AF_%D9%85%D8%AD%D9%85%D8%AF_%D8%B9%D9%84%D9%89.jpg)

3 棕地再生与城市遗产保护、社区复兴“整体关联”

基于城市历史环境研究识别的Al-Darassa棕地价值显示出其与开罗城市“层积”的多层次价值之间具有紧密的内在关联性。Al-Darassa棕地再生不仅将这种内在关联性落实到物质性空间中,而且通过AKTC为Al-Darassa制定整体城市复兴计划,催生了相邻社区复兴、古城重要历史古迹修复等项目,促使棕地再生在空间、社会、经济、文化等多维度与城市遗产保护和发展建立起“整体关联”。

3.1 公园连接城市历史景观

公园将原来被Al-Darassa分隔开的历史街区在平面上连成一个整体。AKTC与纽约世界古迹基金会合作修复了开罗古城主要历史建筑的顶部尖塔,保护了独特的城市天际线。设计团队利用场地约20~40m的高度,在公园南部、西部和中部的制高点设置了伊斯兰风格的餐厅、咖啡馆、露台和凉亭等观景点;精心组织了公园南北向景观轴与萨拉丁城堡、最南端露台与宣礼塔(Minaret)、观景台与城市天际线、西坡与古城之间的多种景观视线,使人们能够沉浸在开罗城的历史氛围中;并重构了14世纪开罗鼎盛时期被称誉为“世界花园”[41]的景观意象。

3.2 古城墙连接公园与社区

清理Al-Darassa场地和公园建设使被掩埋的约1 500m(基本等同于公园长度)保存最完好的阿尤布城墙重见天日,并再次成为达布·阿尔-阿赫马尔社区与公园之间的界限。为将城墙保护融入公园、社区和当代环境中,AKTC及设计团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城墙原来的结构和周围的城市肌理,将本身具有吸引力的古城墙作为联系公园与社区的特色遗产景观要素。沿公园西侧修建了可一直通往城墙脚下的环形步道;将古城墙的3座老城门作为从公园直接进入社区的入口,城墙遂成为二者之间一个有活力的功能空间,而非阻隔。古城墙还是向游客和居民展示如12世纪的防御技术等开罗文化遗产的教育基地,以及培训社区居民修复古迹技术的场所。通过这些保护和延续城墙作为城市历史、视觉和功能连接要素的方式,古城墙重新将公园与社区“连接”起来[42-43](图5)。

3.3 公园激活社区复兴

达布·阿尔-阿赫马尔是开罗古城最贫穷和历史古迹最集中的伊斯兰传统手工业社区[38]。AKTC将物质空间干预与社区社会经济发展、社区参与及能力建设相结合,使棕地再生项目最大限度地惠及社区居民。项目为达布·阿尔-阿赫马尔社区创造了大量培训及就业机会,如测量、石材加工等所有建设和修复工作都由AKTC直接雇用和培训社区居民完成;座椅、灯具、护柱等设施几乎都出自社区传统手工匠人之手,工匠开始重新使用如阿拉伯式木雕等古老技艺;部分居民在相关的计算机、通信服务、管理和旅游等行业学习和工作,这些机会也向女性提供。AKTC带领当地居民修复了公园附近的宣礼塔、清真寺和伊斯兰学校等社区历史建筑,并与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签署协议,保证这些建筑为社区所用和向游客开放,增强了居民的社区归属感和保护世界遗产的意识。

图5 古城墙连接公园与社区(5-1引自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Ayyubid_Wall_Al-Azhar_Park_Cairo_01-2006.jpg;5-2引自参考文献[42])

3.4 可持续经济运营模式

AKTC为阿兹哈尔项目提供了3 000万美元,并与埃及-瑞士发展基金、福特基金会、世界文化遗产基金会等机构合作,为项目争取到持续的资金支持[43]。AKTC与政府签订公私合作协议,引入公园管理局委员会作为监管机构,采用“瓦科夫”(Waqf)——一种穆斯林社会传统的用捐赠财产资助清真寺及宗教机构、慈善、社区重要公共设施等的经济模式,保障公园脱离AKTC接管后能够可持续运营和发展。公园北部城市广场的停车费、特殊活动(晚会、演出、出售植物等)收入、公园的门票收入、餐厅和咖啡馆等营业收入也都投入公园运营和邻近社区复兴。

4 借鉴与启示

阿兹哈尔公园通过Al-Darassa棕地再生改善了城市生态环境,提升了土地价值,开发城市公共空间和游憩设施的同时激活了城市衰败空间;并且,保护了世界遗产和促进了当地社区复兴和区域社会经济,被认为几乎实现了联合国制定的可持续发展目标[42]。从HUL视角来看,其可借鉴的经验与启示有以下3点。

1)棕地环境修复与区域历史文化和社会经济发展相结合,棕地作为遗产地社区和整个大都市战略资源的体系化思维及策略。案例突出示范了这种关联棕地与城市历史环境的整体性思维及策略的可行性、落地性及其创造的综合效益。我国风景园林学科应重视以HUL视角引导城市棕地再生策略,将棕地作为文化景观、历史景观和包含时间向量的存量,考察其与城市历史和当下的时空关联及价值,尤其是与当地社区相关的价值,建立涵盖多维度人地互动关联的棕地再生整体策略框架,发挥学科重塑环境公正与社会公正的可持续人地关系[44]的核心作用。

2)重视管理的可持续场所营造策略。案例整合了棕地与其环境的复杂性,营造了可容纳不同社会和经济阶层的优质公共空间,并通过管理和经营政策维护了棕地再生场所的质量和活力。保障社区使用历史建筑的权利、居民享有公园门票价格优惠及确保公园设施为不同阶层和群体提供优质服务等管理政策,使公园不仅每年接待超过200万游客,更是当地居民家庭休闲、聚会和举办社区活动的重要场所。成为城市公共空间的棕地再生场所如果缺失与相关社区的互动支持,有可能再次被废弃;因此应重视社区的影响,以耦合棕地环境修复的持续性场所营造为导向,融入促进社区参与互动的可持续管理策略。

3)关注过程的社会经济干预机制。案例项目在20多年里建立和完善了支持所有利益相关者持续参与的、社区复兴计划实施阶段性监督与反馈的、AKTC与政府机构合作的、AKTC与其他机构组合投资的以及引入“瓦科夫”模式等一系列社会经济干预机制,持续协调项目目标与实施之间的动态变化,以确保整体性的目标及策略真正落实。这些机制与HUL为城市设计的工具箱相吻合(表1),提示我们城市棕地生态修复、场所营造和社区参与能力培育等都是长期的且相互影响的过程,可以运用HUL方法工具引导棕地生态修复与其社会回应之间的互动过程,以及应对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HUL为我国城市棕地再生探索提供了一种新视角,值得进一步探讨。

表1 HUL方法工具箱[17]与Al-Darassa棕地再生对照

致谢:感谢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环境、教育与发展学院本科生杨植对本文图片校核及绘制提供的帮助。

注释:

① “城市棕地”尚无统一定义,本文引用参考文献[2]中的定义:“包括处于废弃、闲置或未被充分利用的、具有实际或潜在污染的城市用地,一般涉及采矿、工业、商业、仓储、市政设施及交通设施用地等。”

② 国土资源部《关于开展全国城镇存量建设用地情况专项调查工作的紧急通知》(国土资电发[2004]78号)将我国的城镇存量建设用地分为闲置土地、空闲土地和批而未供土地3类。

③ 开罗古城(又称“伊斯兰开罗城”)位于今开罗城的东部,以卡利利市场(Khan el-Khalili)为中心,包括阿兹哈尔清真寺(al-Azhar Mosque)、萨拉丁城堡(Citadel)等著名伊斯兰古迹。1979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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