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鱼儿嬉戏间

◎文/马志强

早些年，忙工作、忙孩子，每天像个陀螺似的，无暇顾及其它。有一天回家看父母，父亲提到了昔日的同事在家养鱼的事，我便牢记在心，抽了时间，买了个大鱼缸和金鱼送到了父母家中。父亲每天精心地喂养着金鱼，后来，可能是水质的问题，买了几次金鱼都死光了，再加上父亲年事已高，每次换水也很麻烦，便将鱼缸束之高阁，母亲嫌占地方，于是，我又拉回了我家，从此开始了我的养鱼生涯。

在鱼缸里晾过水后，我到鱼市买鱼。我选的是价格低、生命力顽强的草种金鱼。我与一个资深养鱼者交谈得知，养鱼最好养单数，以9条为最佳，9条鱼，有年年有余之意。于是，我买了6条红色、3条花色的鱼。回到家，将鱼放入缸中，刹那间，鱼缸内像盛开了九朵移动的鲜花，煞是好看！我走到缸前，鱼儿羞涩的像个小姑娘，纷纷躲到了水草后面，不时地伸出头观察着我。不一会，它们又像孩童，焕发出了纯真和活力，在水中欢快了起来。金鱼们拖着长长的尾翼在摇曳的水草中穿梭，有的鱼儿相互追逐着，有的鱼像个舞者，在水中翩翩起舞。最大的那条红鱼，头朝上，直立在水中，优雅的摆动着身体，宽大的尾翼似裙摆，划出了美丽的圆弧……

打开鱼缸的灯光，蓝色的、橘色的光，将水缸映射成绚丽梦幻的世界，客厅顿时生动了起来。《易经》中说“润万物者莫润乎水”。鱼缸里细细的水流，轻轻地跌落在水面上，像极了一股秀气的瀑布。鱼缸，俨然成为我家客厅中最灵动的地方。

人们常说，鱼只有7秒的记忆，养鱼后才知道，这句话一定是个故弄玄虚的谬语。我每天下班走到鱼缸前，鱼儿便立即簇拥过来，张开圆圆的嘴等着我喂食。但是，若有陌生人过来，鱼儿便一哄而散。我的鱼儿也认生啊。

一天早上，女儿发现一条小鱼沉在水底奄奄一息，急忙叫我来看。凭经验，我感觉是有病了。我和女儿用桶晾好水，将小鱼放入桶中，往桶中加入少许盐和治疗鱼鳞病的药，希望鱼儿能恢复活力。第二天小鱼终究还是死了，我和女儿很失落。我们把小鱼放入马桶中冲了下去，鱼生于水，所以逝于水应该是个好的归宿。

一次，朋友打电话约我去灞河钓鱼，我不想去杀死那些水中的精灵，回绝了。朋友笑我太虚伪，说：要不你也不要吃鱼了。是啊！这又是一个紊乱的逻辑，我只好自我安慰，我吃鱼是为了生存，钓鱼是娱乐而已，我不想仅仅为了悦己而去残害一个鲜活的生命！

坐在鱼缸前赏鱼，有时不免有些伤感，这些本应在江河湖海中遨游的生物，却被圈在小小的缸中。我不由地想起了陶渊明的“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句子。卢梭也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年少时的轻狂，梦想着仗剑走天涯，如今早已被岁月熬成了为了生活而活着。鱼缸中的鱼儿轻盈地游动着，他们似乎看到了我的惆怅，游到了我的跟前，睁着眼睛看着我。那一刻，我似乎觉着鱼儿有了表情，它似乎在对我说，为何不活的轻松些，少一些功名利禄，多一些善良宽容，享受工作，享受生活吧！

原来的那个鱼缸漏水了，我又买了新鱼缸，里边布置了假山水草，鱼儿住进新家，依旧欢快地追逐、嬉戏着。一条条小小的、弱小的生命，用典雅的舞步舞出了花一般的绚烂……一条小鱼由小及大，让我们看到世间万物的包罗万象，每个生命或弱小或庞大，却都用自己的精彩，绽放生命的美丽，成就地球上的勃勃生机！

下班回到家，撒一把鱼食入水中，鱼儿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这一刻，我忘却了所有的烦恼，陶醉在鱼儿嬉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