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内斯特·盖尔纳现代民族主义概述

2020-12-07 22:12
时代人物 2020年34期
关键词:盖尔民族主义工业

闫 鑫

(燕山大学文法学院 河北秦皇岛 066004)

现代民族主义的源起

《民族与民族主义》出版于1983年的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1983年之前,英国的社会结构和生产关系发生了重大的变革,传统的农业社会进入到向工业社会过度的时期。工业社会又称为“现代社会”。其前期发展主要以轻工业为主,后期发展则注重重工业。在工业社会时期,快速发展的经济水平,为机器工厂取代传统手工工场提供了契机,使其成为了促进社会发展的主力军。由于工业社会中的识字和教育普及使得文化成为了必要的、共享的媒介,文化便不受地方局限,社会中的人才开始具备充分的识字能力。遵循厄内斯特·盖尔纳的分析模式,能够发现在工业社会中,由于统治者不愿意主动交出他们的领土、相互对立的文化间在不断争夺着人们的灵魂,一系列的变动导致政治疆域和文化疆域也在不停的发生变化。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出现了将民族主义同现代化进程相联系的现代化民族主义流派。他们的观点主要集中于将民族主义融于世界现代化进程的中,认为民族主义是资产阶级政治和社会的伟大运动,它摧毁了封建旧的等级制度,建立适合于资本主义发展的经济和政治架构。因此,现代民族主义学派果断地认为民族主义推动了现代民族国家的建设,没有民族主义,就没有具备现代意义的国家

厄内斯特·盖尔纳现代民族主义思想

厄内斯特·盖尔纳将民族主义作为一种政治合法性理论,表现为族裔的疆界不得跨越政治疆界。尤其是在某一个国家中,族裔的疆界不应该将掌权者与其他人分割开来 。[1]

国家与民族

关于民族主义的概念,在《民族与民族主义》一书中,厄内斯特·盖尔纳将其建立在国家和民族两个定义之上。对于国家的讨论,我们可以借鉴马克思·韦伯对国家下的著名的定义。马克思·韦伯把国家定义为是在社会中拥有合法暴力垄断权的机构。他所想表达的道理更为简单:即在秩序井然的社会中,私下或者地区性暴力并非合法。冲突其实并不违法,但是它不能通过私下或者地区性暴力而得到正确的使用。暴力只能由中央政治局当局及其授权的人使用。而在维持秩序的各种制裁中,唯一的制裁——武力,也只能由社会中一个特殊、明确、集中、有纪律的机构来实施。这个代理机构或者代理集团就是国家。

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大致经历:前农业时代、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这三个阶段。狩猎和采集的人群过去和现在都是小规模的,不能构成国家的那种政治分工。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国家的问题,建立一个稳定的、专门负责维持秩序的特殊机构问题,实际上并不存在。与其相比,大多数的农业社会都存在国家。这些国家有的强,有的弱,有的专制,有的守法,它们在形式上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人类历史的农业时期是国家存在的选择时期。此外,这些国家状态形式是高度可变的。

相比之下,在后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同样也没有选择的可能。在这个阶段,关于国家是否存在这一问题已经不在是不可避免的。借用黑格尔的话来阐述,也就是社会中一开始并不存在国家,而后来在一些社会中先出现了国家,最后所有社会才都有了国家,总的来说国家的发展是从少数到全部的过程。一些社会思想传统——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认为,即使或者特别是在工业秩序中,国家也是可有可无的,至少在有利的条件下,或者是在适当的条件下,在时机成熟时才能够实现。我们有明显而强有力的理由怀疑这一点:工业社会规模巨大,它们依赖于难以置信地全面分工和合作来获得它们业已习惯的生活标准。其中,有些合作在有利条件下可能是自发的,不需要中央的制裁。

民族主义的两条道路

意愿和文化能够帮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民族主义理论的框架。这两点都是重要的,同我们所探讨的主题息息相关。

1.民族主义与意愿。意愿或者赞同是构建组织的基本要素。人类总是以各种形状和大小的群体组织起来,有时轮廓鲜明,有时松散,有时整齐地嵌套,有时重叠或者交织在一起。这些所有者的种类,以及招募和维持这些团体所依据的原则,是无穷无尽的。但是,群体构成的两方面动因或者催化剂显然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是意愿,主动地依附和认同、忠诚、团结,另一方面是恐惧、胁迫和强迫。在一个群体中可能完全或者主要以其中一方面的因素为基础,但是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大多数现存的群体是建立在忠诚和认同(建立在意志基础之上),以及建立在希望和恐惧之上的无关激励(积极或消极)的基础之上的。

2. 民族主义与文化。任何以共同文化为基础给民族下定义,能够给我们带来颇为丰富的收获。人类历史一直以来都被赋予了文化差异性。文化界限有时是尖锐的,有时是模糊的,模式有时是简单明了的,有时是曲折复杂的。由于我们已经强调了这么多原因,这种丰富且不同的实体不能与政治单位的疆界或者与建立在赞同和意愿的民主誓言基础上的单位疆界相一致。

普遍高层次文化的建立,是一个在全世界迅速加速的过程。现今,人们能生活在由共同文化所定义的单位中。在目前的条件下,真正的文化多元性不在可行。文化多元化的社会在过去曾经是行之有效的,事实上这种社会是相当成功,有时人们甚至把文化多元化引入那些以前缺少的多元化的地方。“民族主义时代”并不仅仅是这个或者那个民族的觉醒和政治自我主张的总和。相反,当一般的社会条件促成标准化、同质化、集中维持的高级文化普遍存在于整个人口之中,而不仅仅是精英阶层之间的关系时,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即在教育上明确界定的认可和统一的文化几乎构成了人们自愿地并且往往认同的唯一的单位。这时,文化单位似乎成为政治合法性的源泉。

权力的表现形式

现代社会总是不可避免地处于中央集权状态。因为在现在社会中,维持秩序是一个机构或者一群机构的任务,而不是将其分散于社会中。复杂的劳动分工、互补性相互依存性以及不断的流动性,所有这些都能防止公民同时成为暴力的倡导者和参与者。整个社会中的文化似乎封装在每个个体中,而不是以不同形式分布在他们之间。社会似乎在男性成员之间克制专业化到一个非常显著的程度。这种被社会所容忍的少数专家也是被社会蔑视的对象。

1.接受教育的机会。接受教育的机会是指能够获得教育或者接受一种可行的现代高雅文化(这里将二者视为同等的)。教育或可行的现代高雅文化的概念同样很松散,但是仍然有用。它所指的是一种复杂的技能,这种技能使一个人胜任现代社会的大部分日常工作,并且可以说使他能够在这种文化媒介中自如地一整套技能。这是同时存在的各种要素的组合,而非严格的清单。读写能力无疑是其核心,尽管有些时候,善于钻营的人没有文化也可以在现实世界中生存,甚至是积累财富。具备基本的算数能力,少数的技术知识,受到乡村传统的约束以及适应性较强的非僵化的精神状态。总的来说,有适当天赋的个人或者地位良好的次社区有时可以独立地获得这种最低限度综合症,但其广泛而有效的传播是以维持良好和有效的集中化教育制度为前提的。

2.认同的多样性。盖尔纳对文化的落脚点在于对高层次文化或者传统识字社会的文化研究。关于文化的多样性的论述,为了避免出现矛盾,盖尔纳从人类学意义上对文化进行定义,并进行了以下的分析。

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转变存在一种特殊的性质,即从一种模式向系统随机性的转变。工业化产生了一个具有流动性的文化单一社会。在工业社会中,交流和文化具有前所未有的重要性。由于生产生活的复杂性,相互依存性和流动性,沟通变得重要起来。在这种生活中,需要传播的文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在各种文化中,与高度信仰相关的文化似乎最有可能充当着不满结晶者的角色。在工业化的早期阶段,低等文化也容易被弱势群体抓住,变成他们的区分标志,并用来固定和团结彼此,在这个阶段,易于接触新的生活方式及其教育的先决条件可能被强加在特权和底层特权之上。在实际沟通不足起着至关重要的方地方,就会有这种客观差异产生。后来,随着各方面的发展,交流的障碍和不平等不像以前那么严重,,当共同的工业方式使人们能够超越不同语言进行沟通,不管是遗传还是深层次文化的原因,真正重要的变成了牢固的,分布不均匀的特征。

厄内斯特·盖尔纳现代民族主义思想的价值及局限性

人类是以具有灌输忠诚能力的群体组织起来的,这一点与他们最近和历史上最新颖的倾向于认同现代匿名国家认同和做法区别开来。民族主义被视为现代性的特色,但它现在是区分人类进步三个阶段的历史哲学的一部分,即前农业时代、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在一个相当大的重新加工和昔日的论形式的历史唯物主义中,盖尔纳坚持认为,三个关键阶段中的每一个都与生产、胁迫、文化和认知 的特征模式有关。民族主义是工业社会所特有的,它与工业社会的生产方式密切相关。这在部落社会中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些社会过去和现在都是无国籍的,因此,将民族文化和国家统一起来的雄心壮志是不连贯的。在“农业文明”政体或农业帝国,民族主义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样的帝国不需要他们的精英和农民群众共享一个共同的文化。相比之下,在工业社会中,民族主义是其“社会化”文化氛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在一种将人们从家庭和企业关系中解放出来的文化中进行教育,是社会凝聚力的一个必要条件。

然而,在盖尔纳的现代民族主义理论中,存在这样两个问题:其一是在民族主义之前会存在国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盖尔纳的民族主义理论还能够应对这种反常的现象吗?二是后工业时代的民族矛盾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它们又该如何与盖尔纳的一般理论相一致?

厄内斯特·盖尔纳的民族主义是一种强烈的现代主义理论。熟读他文章的人都知道民族主义只具备一种历史的可能性,是民族主义创造了国家,而非国家创造了民族主义。大约从18世纪开始,他把启蒙运动的哲学家们作为西方人中第一个被异化的知识分子。但是,相当多数量的民族主义专家或明或暗地反对了盖尔纳赤裸裸的现代主义。因此,历史学家们写下:“古老而连续的欧洲国家”,并将它们与东欧世界和其他地方的“新国家”进行比较。安东尼·史密斯在《全球化时代的民族和民族主义》一书中对现代民族主义和民族的解释进行的批判。[2]对于这些批判观点,盖尔纳在其《思想与变革》一书中预见了一条可能的防线:自宗教改革以来,或者更早之前,现代化的力量一直在发挥着作用。[3]然而,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人信服:它似乎反对民族主义在盖尔纳的三元历史阶段中的位置,并且暗示新教和方言印刷语言在产生民族主义时比工业主义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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