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症与高血压合并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患者的研究进展

2020-12-09 23:27李文丽宋继洋
关键词:低氧内皮细胞内皮

李文丽,宋继洋,王 楠

(1.甘肃中医药大学,甘肃 兰州 730030;2.甘肃省人民医院,甘肃 兰州 730099)

高血压发病率逐年升高,血压升高是个人生存时间缩短、过早死亡的重要原因,也是导致各种急慢性心脑血管病,如缺血性心肌病、心力衰竭、脑血管疾病、痴呆等的重要原因[1]。《2018年ESC/ESH高血压管理指南》为原发性高血压提供了详细的诊疗方案,同时提出继发性高血压的原因包括睡眠呼吸暂停、原醛、嗜铬、库欣综合征、药物及肾脏、甲状腺、主动脉等方面的疾病[2]。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指每夜7h睡眠过程中呼吸暂停及低通气反复发作次数达到30次或以上,或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HI)≥5次/h[3]。近年来,OSAS的发病率越来越高,一般人群中约9%的女性和24%的男性会受到睡眠呼吸障碍的影响,且经常被误诊[4]。OSAS与心血管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且能增加心血管事件的风险,主要包括血流动力学、自主神经功能、炎症反应、血管内皮功能、氧化应激等过程[5]。

研究表明[6],OSAS患者常并存高血压,约30%血压升高者存在OSA,约50%夜间打鼾者存在血压升高,二者有共同的危险因素,如年龄增长、肥胖和男性等[7]。OSA是抵抗性高血压最普遍的次要因素,主要机制有①夜间呼吸暂停发作,缺氧上调夜间交感神经,下调副交感神经,导致儿茶酚胺水平增加,心率和血压升高[8-9]。②夜间液体再分布[10],即夜间下肢的液体重新分配至颈部,使得上呼吸道横截面减少加剧呼吸不足或者呼吸暂停发作,缺氧进一步加重,进而出现血压波动。③间歇反复的低氧血症和高碳酸血症引起氧化应激和炎症反应,多种炎症细胞因子释放,血管活性药物增加,使血管收缩和内皮功能障碍。④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RAAS)激活,研究表明,RAAS在OSA介导的高血压中起因果关系,RAAS活化引起醛固酮增加,导致高血压患者液体储留,体液移位明显后加重上呼吸道阻塞,这使患者的低氧血症更加明显,出现恶性循环[11-12]。本文就氧化应激和炎症反应作一综述。

炎性反应的特征是NF-KB信号通路的激活和产生释放其他趋化因子和炎性因子的级联反应。低氧可导致氧化应激和活性氧(ROS)的过量产生,氧化应激致线粒体功能障碍,激活中性粒细胞,进而分泌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各种炎症介质和细胞因子,引起内皮发炎和功能障碍[13],活性氧可激活核转录因子,包括NF-kB和HIF-1α,刺激炎症介质如白介素-6(IL-6)的产生[14]。缺氧还可以促进补体抑制剂CD59的内在化以及一种膜复合物在内皮细胞上的沉积,从而增加NF-kB的核易位,引起慢性内皮发炎可能导致心血管风险增加[15]。常见的炎症因子主要包括黏附分子、TNF-α、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白细胞介素(IL)家族等。

低氧血症激活了黏附分子(包括细胞间黏附分子ICAM-1、血管细胞黏附分子ICAM-1等),活化血管内皮的白细胞,产生释放氧自由基,加重血管内皮损伤,致血管管腔狭窄,动脉收缩,血压升高。TNF-α可增加ICAM-1和ICAM-1的合成,促进血小板合成和聚集。CRP主要是IL-6等细胞因子介导下由肝细胞分泌产生,诱导黏附分子和单核细胞化学趋化蛋白(MCP-1),并致敏血管内皮细胞,通过CD4+T淋巴细胞介导的细胞毒作用启动损伤机制,在炎症反应中起调节作用。CRP、IL-6、TNF-α等因子可导致内皮细胞和单核细胞激活,激活的单核细胞进一步活化,游走在内皮下,并释放损伤内皮的溶解酶和氧自由基,启动高血压等心血管疾病[16]。ET(内皮素)-1是血管内皮细胞产生的多肽激素,有强烈缩血管作用,长期可引起血管腔狭窄,血管重构,参与高血压的发生发展。Planellas[17],Gianella[18]等研究发现在短头犬中CRP浓度升高,表明全身炎症反应在存在气道阻塞的犬中很常见。Qian等的系列性研究表明,OSAS合并高血压组血清中IL-6、TNF-α、CRP、ET(内皮素)的水平较单纯OSAS组升高,NO水平降低,说明间歇性低氧更容易发生高血压且存在个体差异,这种差异可能与基因有关[19]。巨噬细胞炎症蛋白-1α(MIP-1α)在炎性细胞募集中有重要作用,可致超氧阴离子增多。肝细胞生长因子(HGF)可保护血管内皮,促使受损内皮细胞修复,反应血管内皮功能变化。OSAHS合并高血压患者血管内皮功能异常,ET水平升高,BNP能活化血管平滑肌细胞中的鸟苷酸活化酶,提升细胞中环磷鸟苷含量,直接造成血管平滑肌舒张,对抗机体RAAS系统,拮抗内皮素就血管紧张素等的收缩血管效应。Zhao等的研究发现OSAS合并高血压组的MIP-1α、HGF、BNP水平均高于OSAS、高血压单纯组,可为临床评估OSAS合并高血压患者病情及制定诊疗方案[20]。

除了上述的炎症因子外,目前有一些较新的因子,Song等在OSAS、高血压和血小板/淋巴细胞比值(PLR)、血小板分布宽度PDW(血小板活化指标)研究中发现,PLR和PDW与OSAS严重程度有关,且PLR还可作为OSAS患者并发高血压的全身炎症标志物[21]。外周血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NLR)升高证明系统性炎症升高,可致动脉粥样硬化,进一步导致心肌梗死,土耳其的一项研究表明[22],存在OSA的患者中NLR的水平要高于没有OSA的患者。近年来的最新研究发现,肠道微生物组也参与了OSA诱发高血压的发生发展过程[23-24]。

总之,高血压与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二者共存的患者发生心血管风险,如心肌缺血(尤其是夜间)、各种心律失常、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及心源性猝死等的几率明显升高,这种风险与机体整体炎症水平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要究其具体相关性及预防方案需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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