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刻本《前定易數》考略*

田 森

關鍵詞：前定易數；和刻本；永樂大典；版本

邵雍(1011—1077)是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易學家和詩人，傳世而爲人熟知的著作有三種：《皇極經世書》《漁樵問對》和《伊川擊壤集》。前二種主要闡釋邵雍的先天哲學思想，後一種是邵雍的詩集。晁公武《郡齋讀書志》云：“(邵雍)邃於易數……歌詩蓋其餘事，亦頗切理，盛行於時。”(1)(宋)晁公武著，孫猛校證：《郡齋讀書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041頁。程彧指出：“《伊川擊壤集》收詩三千餘首，是今天研究宋詩及邵雍易學的必讀之書。”(2)(宋)邵雍著，程彧整理：《邵雍集》，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序第10頁。

根據鄭定國研究(3)鄭定國：《邵雍及其詩學研究》，台北：文史哲出版社，2000年，第95—99頁。，《伊川擊壤集》現存諸家版本，《擊壤集》均只有1500首左右。不過《伊川擊壤集》卷十七《擊壤吟》載：“擊壤三千首，行家十二窩。”(4)《邵雍集》，第461頁。又《失詩吟》云：“前後落人間，三千有餘首。”(5)《邵雍集》，第465頁。因此邵雍詩歌總數當在3000首左右。

《永樂大典》的《諸家星命》中存有邵雍《前定數》詩歌。《諸家星命》實際共包括五種内容：《鬼谷分定經》《康節前定數》《前定易數》《四字經》和《郭璞數》，其中《康節前定數》《前定易數》題爲邵雍所作。胡彦、丁治民指出：“在邵雍之前已有《前定數》這一類的書，邵雍沿襲了前人《前定數》的框架，又加以發展，發展的主要内容就是《前定易數》。《前定數》是以天干十個名稱相互組合爲一百個，《前定易數》再以地支十二個分男命、女命，並以五言或七言詩(僅四首爲六言)的形式表達某人在某年某個時辰出生就注定一生的際遇。”(6)胡彦、丁治民：《邵雍“擊壤三千首”考論》，《上海大學學報》(社科版)，2011年第4期，第81頁。他们根據《永樂大典》殘卷輯佚出《前定數》1493首(亡佚7首)，這一數字與《擊壤集》現存詩歌數量之和接近3000首。

實際上，《前定易數》不僅存於《永樂大典》殘卷之中，至今還有單行本存世，即早稻田大學所藏之和刻本。

一、 和刻本《前定易數》版本特征及基本内容

和刻本《前定易數》今存於早稻田大學圖書館，據早稻田大學圖書館檔案記録，此書舊爲雲英末雄收藏。全書爲一册，和裝，共206葉。開本爲27.1cm×17.9cm，正文板框各葉高廣存在差異，第一葉右半葉爲25.4cm×15.3cm。序、跋及正文行款均不同，詳見下文，但均無界行。白口，但上卷第21、22葉書口處有黑色填實。上卷第1～22葉無魚尾，第55、57葉單、花魚尾，下卷第51、52、58、59、60、98、99、100葉爲單、白魚尾，其餘爲單、綫魚尾。書衣爲黄色硬厚紙，與漢籍常用的軟紙書衣明顯不同。書衣上舊帖有長條狀題簽，但是已被撕去。書衣、序文葉及正文前12葉書首處有明顯殘損。

和刻本《前定易數》有序文兩篇。其一爲《康節先生〈前定易數〉序》，漢文，共1葉，右半葉10行，左半頁10行，行18字，序題、序文和落款共307字。序題上方天頭有印記“三郎之印”，當係雲英末雄之印。左半葉第8行題“正德乙亥孟夏月正弦後一日”，正德乙亥即正德十年(1515)，第9行署“寒巖樵隱書于静觀堂”，作序者未直接署名，第10行第18字位置以“尾”字識之。其二爲《〈前定易〉便覽》，日文，共3.5葉，第1葉右半葉10行，左半葉大字3行，小字10行；第2葉右半葉大字6行，小字5行，左半葉大字4行，小字7行；第3葉右半葉大字6行，小字5行，右半葉10行；第4葉右半葉5行，左半葉空白。版心頂部爲“前定易便覽”。序題下署“泉南 井上了柏 記”。第3葉左半葉和第4葉右半葉的板框右上部有耳格。

和刻本《前定易數》無目録，正文詩作按照天干、地支及卦位組合排序。正文分上下兩卷，上卷討論男命，共100葉，下卷討論女命，共100葉，而《永樂大典》中相同天干卦位的男命、女命詩則不分卷。正文每葉板框分上下兩欄，上欄標識卦位，所有卦位均取自邵雍先天圖(源於伏羲六十四卦圖)，下欄爲詩作，部分詩作正對的上欄寫有詩歌討論的對象、時間和吉凶狀况等。一般情况下，每半葉列12行，每行至多列20字。右半葉前6行實際列三行字，第一行爲數字標號及天干組合，第二第三行列六個地支，數字標號爲奇數的，六地支依次爲“子寅辰午申戌”，偶數則爲“丑卯巳未酉亥”，每個地支下標有吉凶，每葉之中的六首詩正上方依次配合相應的六地支，並以方框標識地支，故男女命各有600首詩，合計1200首。上卷第1葉右半葉下欄實際列10行，第1行列“康節先生前定易數 男命上”；第100葉右半葉下欄實際列10行，第10行爲“癸癸·巳”，左半葉第12行列“康節先生前定易數 男命下 尾”。下卷第1葉右半葉實際列10行，第1行爲“康節先生前定易數女命上”；第100葉右半葉下欄實際列10行，第10行爲“癸癸·巳”，左半葉第12行列“康節先生前定易數 女命下尾”。

正文書内版心頂部爲“前定易”，均在上欄位置，中部爲卷數，卷數之下標有“男命”或“女命”，均在右半葉，底部爲葉碼。卷數和葉碼在下欄位置。

正文的卦位和天干組合可臚列於下：

天干男命女命天干男命女命天干男命女命天干男命女命甲甲震乾丙己晋睽己甲復復辛己否否甲乙恒姤丙庚睽噬嗑己乙升兑辛庚履大畜甲丙豐遯丙辛大有革己丙明夷姤辛辛乾咸甲丁豫豐丙壬未濟未濟己丁坤觀辛壬訟大過甲戊小過否丙癸旅漸己戊謙屯辛癸遯兑甲己豫豫丁甲復剥己己坤小過壬甲屯井甲庚歸妹觀丁乙升鼎己庚臨夬壬乙井困甲辛大壯大莊丁丙明夷姤己辛泰節壬丙既濟遯甲壬解剥丁丁坤巽己壬師艮壬丁比否甲癸小過解丁戊謙明夷己癸謙坤壬戊蹇萃乙甲益剥丁己坤益庚甲隨謙壬己比无妄乙乙巽晋丁庚臨臨庚乙大過大過壬庚節兑乙丙家人離丁辛泰蠱庚丙革履壬辛需復乙丁觀恒丁壬師涣庚丁萃需壬壬坎離乙戊漸大有丁癸謙萃庚戊咸坎壬癸蹇師乙己觀恒戊甲頤小過庚己萃損癸甲頤頤乙庚中孚節戊乙蠱履庚庚兑隨癸乙蠱履乙辛小畜夬戊丙賁需庚辛夬訟癸丙賁豐乙壬涣泰戊丁剥震庚壬困比癸丁剥咸乙癸漸既濟戊戊艮艮庚癸咸泰癸戊艮蛊丙甲噬嗑鼎戊己剥賁辛甲无妄升癸己剥訟丙乙鼎復戊庚損蒙辛乙姤姤癸庚損蹇丙丙離離戊辛大畜損辛丙同人鼎癸辛大畜夬丙丁晋家人戊壬蒙咸辛丁否解癸壬蒙革丙戊旅旅戊癸艮歸妹辛戊遯睽癸癸艮睽

和刻本有跋文一篇，共1葉，每半葉各9行，共208字，書體爲行草。跋文左半葉第8、9行署“延寶六歲次戊午春王正月日泉濱巷學井上了柏書”，其下刻有兩方墨印，其一爲“覺”，其一爲“松齋”，兩方印章的所有者均當爲井上了柏。跋文左半葉左下耳格實爲牌記，列“延寶戊午孟春吉旦村上勘兵衛雕刻”。

二、 《前定易數》真僞質疑及流傳情况

宋人張邦基《墨莊漫録》卷二云：“康節邵先生堯夫在洛中，嘗與司馬温公論易數，推園中牡丹云：‘某日某時當毁。’是日温公命數客以觀。日向午，花方穠盛，客頗疑之。期須，兩馬相踶，絶銜斷轡，自外突入，馳驟欄上，花果毁焉。嘗言天下可傳此者，司馬君實、章子厚耳，而君實不肯學，子厚不可學。臨終焚其書，不傳，只以《皇極經世》行於世。”(7)(宋) 張邦基：《墨庄漫录》，《四庫全書》第864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15頁。有關邵雍推卜“牡丹毁墮”的記載同《梅花易數》序文所載的種種神異相似，但怪力亂神不可求證。邵雍由於無法將所學傳與可托之人，遂將絶大部分著作焚毁，只留下《皇極經世》。邵雍焚毁著作惜未見於後世著録。實際上，即使是《皇極經世》，在邵雍生前也並未得以刊刻，所以《前定易數》是否同《梅花易數》一樣爲後人僞托便成爲一個問題。

邵雍之子邵伯温所著《易學辨惑》載：

横渠先生自關中被召還，過洛見先君值感疾。横渠診其脉曰：“先生脉息不虧，自當無藥。”仍問先君曰：“先生信命乎？載試爲先生推之。”先生曰：“世俗所謂命者，某所不知。若天命，則知之矣。”横渠先生曰：“既曰天命，則無可言者。”又數日，司馬温公來問疾，先君曰：“某疾勢必不起，且試與觀化一巡也，願君實自愛。”温公曰：“堯夫未應至此。”先君曰：“死生亦常事耳。”故臨終有詩云：“生于太平世，長于太平世。老于太平世，死于太平世。客問幾個年，六十有七歲。俯仰天地間，浩然無所愧。”(8)(宋) 邵伯温：《易學辨惑》，《四庫全書》第9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411頁。

根據邵伯温的記載，邵雍並不推崇占卜之學，《前定易數》則是一部服務於個人命運推卜的術數之書，楊慎《升菴集》卷四十六“康節不信命”對張載、邵雍談話評價道：“康節之言如此，今世游食術人造大定數、蠹子數，托名康節，豈不厚誣前賢！”(9)(明) 楊慎：《升菴集》，《四庫全書》第127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366頁。因此，《前定易數》，尤其是每首詩所配的天干、卦位和地支，是否爲邵雍所作就頗令人懷疑，而且現有研究還未發現宋元時代關於《前定易數》的記載。

從胡彦、丁治民對歷代官私著述目録記載的考察(10)《邵雍“擊壤三千首”考論》，第80頁。來看，有關《前定易數》的記載最早爲韓雍(1422—1478)《襄毅文集》卷八《術士推康節前定數一生宦跡皆符合不爽感歎一絶句》，其後爲倪宗正(生卒年不詳，明弘治十八年[1505]進士)《倪小野先生全集》卷二《溪山歲月閣記》、阮元《文選樓藏書記》、俞樾《茶香室三鈔》卷二十一《前定數》。阮元所見之《大定易數》爲五册手抄本，與和刻本形製差異明顯。而清人葉名澧《橋西雜記》記載：“内閣大庫中向存‘子平’(11)當爲五代徐子平所立的生辰八字算命法，後人據此法編纂了《淵海子平》《子平淵源》等一類的術數著作。若干箱，曰《前定數》，庫鑰爲典籍廳掌管。辛亥春，予偕某啓鑰往視，僅存數十册，篇頁零亂。玩其紙墨，明人所爲。一老隸云：三十年前，某相國取其大半去矣。聞山右稷山縣庫亦藏有寫本，大都以往驗，而未來之事多不足憑。”(12)(清)葉名澧：《橋西雜記》，吴縣：滂喜齋，同治十年。俞樾按語云：“今江湖間有挟此術者，謂之《皇極經世數》，亦謂之《邵康節蠢子數》。”(13)(清)俞樾：《茶香室叢鈔》，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第1305頁。據此可知，《前定易數》直至清代晚期還有官私藏本，民間術士也以此進行占卜。

《永樂大典》之後，目前《前定易數》只剩下刊刻於日本延寶六年(1679)的和刻本。早稻田大學圖書館將漢文序文作者記爲“寒巖樵隱”，但“寒巖樵隱”應當説明的是作序者的居所和仕隱狀態。明代知名學者書齋號爲“静觀堂”者有二，一爲羅倫，一爲顧潛。羅倫卒於成化十四年(1478)，與作序時間不合，所以此篇序作者可能爲顧潛，顧氏有《静觀堂集》十四卷，其中未收録有此篇序，但顧氏確實和當時的易學家有交往，《静觀堂集》卷一《送邵生》詩題下載“生治《易》，故用《易》語爲贈”(14)(明)顧潛：《静觀堂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48册，濟南：齊魯出版社，1997年，第447頁。。熊氏厚德堂者，當爲書坊之名稱，非宗族堂號。韓國高麗大學藏《新編三車一覽子平淵源註解》底本刊記爲“皇明正德十三年歲在戊寅孟秋書林熬峰熊氏厚德堂新刊”，又上卷卷首題有“勿軒後人熊上恩訂刊”，由此可知，熊氏厚德堂實爲福建鰲峰堂熊氏宗族之書坊。

和刻本漢文序文載：“今熊氏厚德堂求到京城之正本，復請予三復校正然，魯魚豕亥之疑，一洗而無矣。再命工鼎新鋟梓，以廣其傳四方，君子幸鑒。”井上跋文載：“邵康節先生所著《前定易》，行于世既尚矣，傳寫之訛，往往不少，覽者患焉。延來得交趾之本，與之相校讎而解其惑者，十之八九。雖尚未得其全，漫加和點，以示二三子。”熊氏厚德堂所得京城正本“魯魚豕亥”，但是即使經過“三復校正”，仍然被井上了柏批評。和刻本以厚德堂本爲底本，參校了交趾本，但其與《永樂大典》輯文相比，兩者異文仍然俯拾即是。據此可知，《前定易數》在明代不僅版本衆多，並已經流佈於安南、日本，而且其中應該還有不少手抄本，但其間異文廣布、錯訛漫漶，使占卜者無從適從。這便是井上了柏校訂《前定易數》的背景，但是目前還無法探明和刻本同厚德堂本在編纂體例(主要是男女命是否分卷)上是否一致。

三、 和刻本的價值

和刻本《前定易數》的文獻價值首先體現在它和《永樂大典》殘卷存在的大量異文，故有裨於校勘。在不計異體字的情况下，兩種《前定易數》存在異文的詩作共582首，其中男命312首，女命270首，異文類型包括訛字、倒文、異文和錯簡。通過相互比較，兩種版本中的部分錯誤可以得到勘正。兩種版本中均存在一些不合押韻條例的詩作，兩相比照便可以知曉訛誤韻脚字的原本面目。這些詩作有：

男命

甲辛·未 第6句韻脚和刻本作“香陽”，《大典》作“馨青”，第1、2、4、8句韻脚爲“程清成清嶸庚名清”，“香”不合韻，故和刻本誤。

丁乙·亥 第4句和刻本作 “辛逢今日賀相懽桓”，《大典》作“辛逢今日駕苦勤欣”，第2、6、8句韻脚作“分文群文雲文”，“懽”不合韻，故和刻本誤。

丁辛·巳 第4句韻脚和刻本作“寧青”，《大典》作“宜支”，第2、6、8句韻脚作“榮庚聽青停青”，“宜”不合韻，故《大典》誤。

戊丙·戌 第4句韻脚和刻本作“衷東”，《大典》作“哀咍”，第2、6、8句韻脚作“中東風東東東”，“哀”不合韻，故《大典》誤。

戊丁·巳 第4句韻脚和刻本作“攢旱”，《大典》作“顰真”，第1、2、6、8句韻脚作“樽魂昏魂蹲魂門魂”，“顰”不合韻，故和刻本誤。

己甲·辰 第6句韻脚和刻本作“鮮仙”，《大典》作“鱗真”，第2、4、8句韻脚作“言元千先天先”，“鱗”不合韻，故《大典》誤。

辛壬·午 第6句韻脚和刻本作“柔尤”，《大典》作“榮庚”，第1、2、4、8句韻脚作“秋尤酬尤舟尤樓侯”，“榮”不合韻，故《大典》誤。

壬乙·丑 第8句韻脚和刻本作“周尤”，《大典》作“同東”，第1、2、4、6句韻脚作“憂尤流尤優尤浮尤”，“同”不合韻，故《大典》誤。

壬壬·子 第2句和刻本作“不將才利與心関刪”，《大典》作“不將才利相便更庚”，第1、4、6、8句韻脚作“山山顔删還删班删”，“更”不合韻，故《大典》誤。

癸丁·寅 第2句和刻本作“前程那更有羅迍諄”，《大典》作“前程那更有推迎庚”，第4、6、8句韻脚作“塵真賓真新真”，“迎”不合韻，故《大典》誤。

癸癸·酉 第2句韻脚和刻本作“周尤”，《大典》作“同東”，第1、4、6、8句韻脚作“凶鍾中東空東風東”，“周”不合韻，故和刻本誤。

女命

乙壬·申 第8句和刻本作“坐定免眉顰真”，《大典》作“坐定免顰眉脂”，第2、4、6句韻脚作“機微施支輝微”，“顰”不合韻，故和刻本誤。

戊庚·申 第2句韻脚和刻本作“閑山”，《大典》作“問問”，第1、4、6、8句韻脚作“捲仙艱山關删山山”，“問”不合韻，故《大典》誤。

辛癸·酉 第4句韻脚和刻本作“周尤”，《大典》作“同東”，第1、2、6、8句韻脚作“求尤流尤愁尤頭侯”，“同”不合韻，故《大典》誤。

壬庚·子 第8句和刻本作“每思爲計離塵埃咍”，《大典》作“每思爲計離埃塵真”，第1、2、4、6句韻脚爲“新真親真春諄人真”，“埃”不合韻，和刻本誤。

除了詩作的異文之外，兩種《前定易數》的卦位也存在差異。和刻本“遯”“姤”，《永樂大典》作“遁”“遘”，這只是用異體字的差别。但是男命中，己辛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泰”，《大典》作“需”；壬巳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比”，《大典》作“屯”；壬辛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需”，《大典》作“夬”。女命中，丁乙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鼎”，《大典》作“升”；戊丙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需”，《大典》作“井”；戊巳所配之卦位，和刻本作“賁”，《大典》作“蒙”。但二者卦位孰是孰非，目前還難於斷定。

井上氏的校讎還用小字指出他所見種版本之間的一些差異，共7處：

男命

庚戊·戌 “偷暇鑷霜鬚”，下有小字“一本下三字作‘録儒書’”。

辛戊·午 “虎頭英氣隱芳名”，下有小字“一本‘全勝塵土受虚名’”，《大典》作“全勝塵土受虚名”。

辛戊·戌 “逢鴛事却諧”，“鴛”旁有小字“危”，《大典》亦作“危”。

壬乙·亥 “平生百巧鈎脹計”，詩末有小字“‘鈎脹’，一本作‘爲生’”。

女命

甲辛·亥 “在羊塵漸脱”，“羊”旁有小字“牛”，《大典》亦作“牛”。

辛戊·申 “不妨拱手作義蛾”，下有小字“‘義蛾’，一本作‘牙婆’”。

癸丙·戌 “鼠馬莫躊躇”，下有小字“‘鼠’一作‘跨’”。

其次，作爲推命卜筮之書，和刻本《前定易數》不僅在每個地支之下寫明了吉凶，還爲多數詩歌所討論的對象福禍時間予以説明，這爲卜筮者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故和刻本漢文序文云：“令人得之百年休咎，開卷了然，不待於左搜右檢者矣。”這些關於吉凶注釋是《永樂大典》所不具備的，它們對於研究明代陰陽術數和民間信仰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