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强盗出没的森林”
——论《富豪》中的巴黎形象

2021-02-13 09:45黄菁卓宋德发
绥化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詹金斯富豪巴黎

黄菁卓 宋德发

(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湖南湘潭 411105)

《富豪》是都德长篇小说中最有新意的一部作品,不仅融进了作家独有的生活经验和亲身感受,还采用多线交织的情节结构,讲述了富豪被巴黎吞噬的悲剧命运,并且通过描绘巴黎这座“强盗出没的森林”[1](P422),全面展示了第二帝国时期的巴黎风俗。

一、华丽的巴黎

19世纪中叶的法国实现了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过渡,变成了资本主义的世界强国。工业革命后的法国创造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万花筒般的、19世纪最大的都市——巴黎。奢华的物质生活以及迷人的社交生活展现了巴黎的繁华与气派,勾勒出空前华丽的城市景象。

首先是奢华的物质生活,这主要体现在巴黎人的住宅、饮食和服装上。在住的方面,巴黎人讲究豪华和享受,因为这是其身份、地位和经济实力的最好展示。小说通过詹金斯大夫巡医时出入的各类侯爵府邸,展示了他们舒适、奢靡的生活方式。帝国首席官员——莫拉公爵的住宅“位于奥尔塞河滨大街,正好挨着西班牙使馆,使馆的长长的平台和莫拉公馆的连在一起。这个公馆是一座豪华的宫殿,正门朝着里尔街,临河的一侧有一个边门。在两堵爬满常春藤的高墙之间,有雄伟壮观的拱顶相连,马车风驰电摰(掣)般从中穿行。”[1](P5)住宅处于巴黎正中心,“房间的窗户朝着一直通到塞纳河边的花园,凭窗眺望,可以看到巴黎最美的一角风景:塞纳河桥,杜伊勒里宫,卢弗尔宫,交织其间的是黑乎乎的树木,那似乎是以飘荡的晨雾作为底色,用墨勾勒出来的。”[1](P7)

小说中还多次大肆渲染住宅室内的奢华。詹金斯出入的都是宏伟豪华的各式官邸,其辉煌程度绝不亚于希腊时代的国王宫殿,“方砖地上铺着绒毯,床藏在可以遮挡的凹室里面,四周挂着阿尔及利亚式红条子帷幔,一只绿色大理石座钟摆在显眼的位置,几盏带调节装置的油灯把室内照得通明透亮。”[1](P152)住宅的地理位置、结构及其内部富丽堂皇的装饰都充分展现了巴黎华丽的景象。

在饮食方面,巴黎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仅食物的种类增加,其制作和摆盘都更加精美,并获得了“欧洲美食之都”[2]的盛誉。除了富人们的饮食十分考究外,仆人们的聚餐也有着应有尽有的食物,聚会开始前:“首先让我们在他的配膳室里用了一顿酒菜丰盛的冷餐——那里的冰镇饮料和食品堆得高高的,一直碰到天花板——,使我们每一个人都心情愉快。”[1](P234)宴会正式开始后:“一扇房门打开了,晚餐顿时摆到桌上,在两只枝形大烛台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冷炙,一堆堆迭成锥形的水果,以及五花八门的酒瓶。”[1](P156)由此可见,尽管仆人的饮食不如上层社会的奢华,但我们仍可从其食谱中觉察到巴黎人丰富且精美的饮食生活。

当然,精致的服饰也是物质生活的重要部分。服装的时髦、豪华的金银饰物逐渐受到大家的青睐。正如学者布罗代尔所说:“在西方,社会地位最细微的上升都要反映在服装上。”[3]在小说中更加明显的体现在女性的穿着上,只需看看女人们在宴会上的阔绰打扮:“楼梯上长长的裙裾不断延伸,女人们轻盈地移步,沉重的丝质裙裾似乎把她们袒胸露肩的上身往后拉去;拾级登楼的漂亮动作使她们渐渐露出自己的仪态,直至展现出全部风采。”[1](P53)“女人们一堆一堆,挨得很紧,几乎把她们衣服的颜色朦胧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活的花篮,花篮的上面,荡漾着袒露的肩膀、以及戴着钻石的头发的光辉,在褐发女子头上,钻石象水珠一样晶莹,在棕发女子头上,象星光那样闪亮,到处散发着同样的沁人心脾的芳香,到处发出同样的含混而柔和的嗡嗡声响。”[1](P54)丝质的裙裾、袒露的肩膀以及戴钻的头发等等都显示出人们在服装上的华丽和追求时尚,进一步表现了巴黎富有的物质生活。

其次是迷人的社交生活。19世纪的巴黎是当时世界上最文明、最富强的城市,大城市的改建、交通运输的改革以及商业的迅速发展给巴黎社交生活的盛行提供了宽松的环境和开放的心态。宴会、展览会、剧院等丰富多彩的社交活动展现了当时的礼仪风俗等社会风尚。

在巴黎,宴会是饮食形式之一,更是人们在社交活动中的重要交际方式之一。巴黎的宴会不是上流社会的专利,人人皆可举行宴会活动,因此宴会活动在巴黎社会逐渐成为一种风气。富人们常常在家中客厅宴请宾客,客厅因此就变成了著名的会客场所,在巴黎的中心——旺多姆广场的午宴中:“这些宽敞的房间里,亮光,装饰,豪华,一切都含有黄金的气息。黄金变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光线从天花板上泻下来,变成缕缕细丝从墙壁里渗过来,从小窗格和大框架中冒出来。”[1](P33)除了奢华的会客厅,所有进出这类场所的都是具有一定社会地位或拥有绝对权力的人:“有社会的精华,政界和金融界的人士,银行家,议员,还有一些艺术家。”[1](P52)

绚丽多彩的展览会同样也是巴黎生活的颇具典型的表现形式,如美术展览会“在宽敞的花房似的雕塑大厅里举行,地面铺成黄砂小径,屋顶全是玻璃,半中间伸出一层看台……人群缓慢地来回走动,歇息下来,散坐在长凳上,成群地挤在一起,这里汇聚的各界人士比其他集会都更广泛。”[1](P220)唯美的布置以及规模宏大的雕塑同样使得展览会具有巨大的魅力。

巴黎的剧院也是巴黎人消费娱乐的聚集地,在剧场中:“正厅前座,观众穿着心形坎肩,坐着皮扶手椅,脑门闪着亮光,稀疏的头发中间留着宽阔的纹路,戴着浅色手套,拿着巨大的观剧镜。各层楼座中间、人物、衣着杂然相陈,爱好这种隆重场合的所有知名人士都坐在里面,……在整个剧场中,舞台两侧的包厢显得特别光彩夺目,在里面占座的是金融界的大亨,以及袒胸露肩、珠光宝气、象访问犹太国王的萨巴女王一样的女人。”[1](P406)剧院不仅是供人们消费娱乐的场所,更多的是证明巴黎人财富以及社会地位的一个象征空间。

小说中众多场景都展现了巴黎人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这些受他们青睐的社交活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他们的特殊身份与地位,更为重要的是,透过迷人绚丽的社交生活展示了五光十色的巴黎生活,赋予了巴黎城市独特的魅力。

二、堕落的巴黎

拿破仑三世统治时期是一个“充满疯狂与耻辱的奇特的时代。”[4](P240)当时的法国在经济、政治、社会领域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郭华榕认为,“第二帝国时期,社会上主要也以资本与金钱来衡量人与事。”[5](P133)小说通过描写芸芸众生的日常和社交的人情世态,揭露了国家机关的腐败以及民众贪婪、虚伪、追求享乐的不良习气,批判了法国黑暗、堕落的社会现实。

首先是国家机关的腐败,主要体现在统治阶级腐化、闲散的政治社会生活上。在政治上,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经历了专制帝国、迟疑帝国、自由帝国[5](P68)三个时期,但不断的改革还是未能完全摒弃专制制度,拿破仑三世的专制政权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上层阶级的利益,由此更加加剧了资产阶级内部的尔虞我诈以及国家机关的腐败。

比如,在议会选举的议会厅中,“看到这些激动或沉思的人,你简直以为他们是世间最伟大的好动脑筋的思想家;可惜,他们在会议期间变了样:他们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象在老师严格管教下的小学生一般提心吊胆,主持会议的人讲话风趣,好开玩笑,他们却奴颜婢膝地赔着笑脸,或者在发言中提出些令人瞠目的建议。”[1](P259)“为了使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他们在本子上画着签名花缀和人像。这一切,与走廊里小学生似的喧闹,一种背书似的嗡嗡声,以及窗外院子里一群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十分协调。”[1](P260)由此可见,严肃、正式的议会变成了涣散混乱的聚会,威严的仪表下是丑恶、堕落的本质,正如小说中所说:“政治是形形色色的赌博,就象交易所的投机和轮盘中下的赌注。”[1](P59)

其次是民众的贪婪与虚伪。确切地说,是人们对权利、名望和财富的病态追求。在经过工业革命以及一系列经济政治运动的政策的影响下,巴黎拥有了高度发展的物质文明和绚丽繁华的城市景象,但同时这也驱使着人们更加狂热地追逐权力、金钱以及享乐生活。巴黎由此也呈现出工业化都市的丑陋与堕落。

贝尔拿·让苏莱原是一位穷苦的旧铁钉商人的孩子,通过投机倒把、重利盘剥等手段一跃而成声名显赫的亿万富翁,她怀着衣锦荣归的豪情来到巴黎,一心想着能在这里大干一番,“他那时要两样东西:议员的职位和十字勋章。对他来说,这是实现其步步高升的野心的最初两步。”[1](P116)所以当富豪遇见帝国的化身—莫拉公爵时,“富豪则远远地向公爵阁下投来乞求和顺从的眼光,就象一只肥大驯良的看门狗一样。……公爵阁下鞠了一躬,暴发户极为谦躬,恨不得爬在地下。”[1](P61)通过富豪在公爵面前摇尾乞怜以及满脸赔笑的样子,可见人们对权力无止境的贪恋,表达了作者对上流社会阿谀奉承之人的蔑视,暴露出巴黎畸形、腐朽的社会风气。

身受“剥削者”的重重包围,富豪的想法太天真了,表面上“殷勤好客的巴黎”,实际上是一座“强盗出没的森林”。当让苏莱追逐无限权力的同时,他的周围也早已布满埋伏,充满了陷阱。他的巨额财富没有使他功成名就,却给他引来了成群结队的骗子和无赖。其中有道貌岸然、阴险毒辣的江湖医生詹金斯大夫,装腔作势、侵吞公款的前税务总监蒙帕冯侯爵,虚情假意、招摇撞骗的银行总裁帕加内蒂,三次破产、声名狼藉的剧院经理卡尔代拉克、老谋深算、反复无常的报纸记者莫埃萨尔,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在这个时期的巴黎社会中,“金钱已变成每个人身上占统治地位的感情,利己主义不仅侵害着一切政治肌体,而且成了一切社会阶级的通病。”[6]大家都是为了富豪的财富而来,“这种行乞组织严密得象一个内阁,人数多得如一只军队,他们成天翻阅报纸,对工商界了如指掌。德·吉里接待一位金发的太太,她年轻、大胆,但已经显示出了憔悴的样子,她只要一百金路易,威胁说如果不给的话,她出门就立即投河。接着是一个肥胖的妇人,……走投无路的商人……。经常遇见的则是一些连自己怎样不善谋生的话都不会讲的人,他们确实陷于困境,唠唠叨叨,令人厌烦。除了这些公开的乞讨,还有一些经过改头换面的名堂:施舍,做好事,开办慈善事业,……最后,是戴着上流社会面具的乞讨:音乐会,义演,五颜六色的入场券……”[1](P115)这笔巨额财富使巴黎不分阶级地涌进了一股剥削浪潮,利益至上的观念越来越深地植入人们的头脑,而传统的价值观、同情心与社会责任感则被无限的欲望所吞噬。

在这个充满贪婪、自私的“虚假社会”中,人人为了追逐名利而寡廉鲜耻,丑态百出,通过这些人物的刻画,表现了利益与金钱关系逐渐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价值尺度与判断标准,它扭曲了人的思想观念,揭示了种种自私、狡猾、骄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等丑恶现象,讽刺和批判了法国社会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丑恶本质。

三、冷漠的巴黎

巴黎是一个经济飞速、奢靡绚烂的物质之都,作为自由与文明的象征,向人们展示了说不尽的魅力,但这座城市犹如一个半是天使半是魔鬼的怪物,虽承载着无限希望和机会,但依然掩盖不了巴黎城市的冷漠,正如左拉称巴黎“处处都是淡漠无情,处处都是轻蔑。”[4](P117)小说通过巴黎对弱者的压迫以及对异国人的排斥,揭示了巴黎的残酷和无情。

首先是对弱者的压迫。社会竞争中的弱者在冷漠现实面前的无力挣扎,使他们被迫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方面是卑微的女性,根深蒂固的男权主义深刻影响着女性的日常生活,揭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孤独与绝望。

詹金斯太太是一位渴望上流社会安全感和存在感的女性,然而,当她不顾一切地跟随詹金斯后,却遭到了对方无情地抛弃:“可怜的女人在世人眼里已经陷得很深,无法作出任何果敢的举动来摆脱虚假的局面,于是只好屈服,过着辉煌而又悲惨的双重生活,这种生活完全建立在欺骗之上,整整延续了十个年头。十年中,既有令人陶醉的成功,也有难以述说的不安;十年中,她每次唱歌都提心吊胆,生怕在演唱两支歌曲的中途露出破绽;十年中,关于不正当的夫妇的任何交谈都象一种隐射,使她感到不快;十年中,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此衰弱,以至显出这种温顺恭谦、仿佛罪人请求宽恕似的神态。然后,待到她确信自己被人抛弃时,连这些模仿的欢娱也失掉了乐趣,连自己的豪华也褪了颜色;而她又经历了多少焦虑,暗中忍受了多少痛苦,连续遭受了多少侮辱……”[1](P377)

詹金斯的无情让詹金斯太太彻底绝望,而软弱的詹金斯太太却被动地接受这样的命运,没有任何的反抗。此时,被抛弃的詹金斯太太所承受的痛苦达到了顶点,她生活在这个“强盗”社会里,面对压迫的软弱无力使得她成为了冷漠社会里的牺牲者。

另一方面体现在可怜的孩童身上,他们在物质和精神上都遭受着无尽的痛苦。小说中臭名昭著的伯利恒育婴堂就是这类孩子的集中地,大多数孩子无父无母,命运凄惨,被收养在育婴堂里,受到非人的待遇:“唉!年岁最大的只有六个月,最小的还不到二星期,可是,在这些脸蛋上,在这些还很幼小的面孔上,已经露出了忧伤的表情,露出了愁眉苦脸和濒于衰老的样子。……他们为什么痛苦呢?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他们在遭受各种病痛的折磨:有孩子的,也有大人的。他们原是邪恶和贫穷的产物,出生时就带着丑恶的遗传现象。有的上颚穿孔,有的额长褐斑,所有的孩子都生着鹅口疮。此外,他们老是饿着肚子。尽管有一匙匙羊奶、甜水强灌进他们的嘴里,尽管违禁用上了少量的奶瓶,他们还是营养不足,极端虚弱。”[1](P125)

资产者们为了获取更多的名和利、宣扬所谓的“博爱思想”,不惜伤害甚至牺牲一个个幼小的生命,这是一场真正的对无辜儿童的“屠杀”。

其次是对异国人的排斥。优厚的物质生活条件、无止境的欲望吸引着异国人来到巴黎这个大都市,然而,异国人在这个迷宫般的城市却无所适从,充满了陌生感,他们积极地融入巴黎,但未曾想到追逐欲望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却是价值的迷失和精神与梦想纯洁性的泯灭。

一方面体现在破碎的生活空间上。他们在巴黎的生活场景永远是灰色的、黑暗的,似乎与巴黎的光鲜亮丽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个外来者,让苏莱发现他与巴黎之间始终有着一种不可逾越的障碍,在巴黎的生活也是充满孤独的,表面上华丽的住宅里“见不到内在的感情和艺术的匠心。无非是备有家具的公寓里千篇一律的奢华而已。这里是流动的兵营,临时的住处,除了这个印象以外,还有一种在这笔源头很远的财富上遨游的感觉,使人心里不踏实或者觉得有危险。”[1](P33)

另一方面体现在对异国人精神上的冷漠和轻蔑。在巴黎这个诺大的空间内,让苏莱身处其中,却经常无法为自己定位,找到自我。他羡慕巴黎的灯红酒绿,但同时又在这里无法立足和生存下去。从亿万富翁最终变成街头无赖,巴黎被让苏莱描述为巨大、冷漠、无情的城市。

都德曾评价巴黎人:“对一切都憎恶反感,凡事无不冷嘲热讽,冷笑起来恶毒得很,嬉笑怒骂起来,凌厉刻薄之至。”[7]让苏莱在巴黎这条荣誉之途上行走,却没想到到头来倾家荡产,在巴黎有的只是表面的欢乐和高价买来的荣誉和尊重,“啊!是的,他没有成功……他疯狂地抛撒黄金,但他遇到的只是蔑视或仇恨……仇恨!谁又能够夸口,说自己曾激起了他那样多的仇恨,就象一只装载污泥的大船在龙骨搁浅时那样……他太富裕了,这就是他的全部邪恶,全部罪行,注定他要遭到无名的报复,冷酷的纷至沓来的敌意。”[1](P358)“在巴黎,人们叫我富豪……。其实不应该叫富豪,应该叫‘贱民’,一个社会的贱民,他向社会张开双臂,社会却不愿意要他……”[1](P359)他在巴黎城中苦苦挣扎,希望寻求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他始终被巴黎所排斥,在冷漠的城市中找不到生活的希望和信仰。小说通过富豪这位巴黎生活的失败者,批判了巴黎社会的冷漠和残忍。

综上所述,都德在《富豪》中塑造了一个华丽的、堕落的和冷漠的巴黎,使我们了解到巴黎的奢靡生活、人性堕落、冷漠无情等诸多复杂面向,表现了作者对于巴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物质繁荣和负面影响有着爱恨交织的情怀。“文学是以语言符号塑造形象的方式来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特殊的意识形态。”[8]作家都德运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文字来描写巴黎城市,表达了自己对巴黎形象及其所蕴涵的价值观念的看法。由于内心有着浓郁的巴黎情结与情怀,都德在言说巴黎时纳入了自身对于巴黎的体验和思考,倾注了作者的丰富想象和艺术匠心,从而彰显了其独特的存在价值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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