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舆论新格局与中国话语新空间

2021-02-21 08:26吴瑛乔丽娟
对外传播 2021年1期

吴瑛 乔丽娟

【内容提要】当前中国话语的数量和渗透力显著上升,质量和认同力仍面临激烈博弈。西方国家对华态度强硬,核心领域和关键技术是舆论竞争焦点;周边国家诉求各异,借助舆论制衡中国这个“强大的邻居”;国际舆论构成复杂化,智能算法舆论博弈模式走向前台。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的对外话语体系稳步构建,向世界贡献中国方案。在新发展阶段,要围绕道路话语、理论话语、制度话语和文化话语,站在“五位一體”总体布局的高度,明确中国话语权建设的战略重点。要把握中国议题与国际议程的差异,打破独白式叙事的瓶颈,借助国际组织等多边舞台,助推中国倡议成为全球共识。

【关键词】国际舆论 中国话语 国际议程

国际舆论是国家间竞争的重要场域,国际关系主要理论流派对国际舆论有不同理念,为我们审视中国所处的复杂舆论环境提供了多元视角。面对国际舆论新格局,要客观、全面地看待中国话语的“质”和“量”,明确定位中国话语权建设的战略重点,突破独白式叙事的瓶颈,努力开拓中国话语权提升的新空间。

一、国际舆论的渊源与理论流派

国际关系的理想主义者认为,公众舆论可以确保世界和平,当公众认为政府决策不道德时,就会形成强大的舆论力量以形成制约。在现实主义者汉斯·摩根索等看来,国际舆论是权力的附属品,受国家力量对比的影响,在世界无政府主义状态下,要让不同国家或地区的民众在国际问题上形成共同意见是难以实现的,国际舆论常常被权力所操纵。在新自由制度主义者约瑟夫·奈等看来,结构、相互依赖和国际制度对权力产生重要影响,国际舆论是软实力的一部分,要借助吸引力、感召力和认同力获得认同。在建构主义者亚历山大·温特等看来,身份、认同、文化在国际关系中起到重要作用。在国际舆论场中,“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敌人,我就会变成敌人”,这既是“自我实现的预言”,也是“话语”所建构的世界。

关于当前国际舆论格局与中国话语权,学界争论主要分两派。一是从现实主义视角看,认为丛林法则和强者逻辑是国际舆论竞争的真相。当前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力量对世界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正日益提升。软实力被看作是伪概念,硬实力才是影响国际舆论走向的最重要变量,甚至会逐渐影响意识形态和文化。近年来西方媒体担忧“中国资本影响西方媒体”,华盛顿“国防重点”智库研究员理查德?哈纳尼亚甚至提出,“中国对美国真正的威胁是挑战了美国的统治思想”,即出于这样的权力逻辑。

二是从新自由制度主义视角看,当前相互依赖的国际体系日益深化,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尤其在面对全球性传染病、反恐、环境保护等非传统安全问题时,寻求多元论而非一元论的“重叠共识”,已成为世界与中国合作的现实需求。作为软实力的话语权与硬实力相关,但中国硬实力的增强并不意味着软实力一定会同步提升,还要看中国能在多大程度上调动软实力资源,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吸引力、感召力和认同力。基于这两派观点,学界还提出了中国话语的“质”“量”之辩,具体来说,就是话语数量和渗透力,与话语质量及认同力的关系。关注的焦点是,目前中国到底是话语数量提升了,还是话语质量提升了。

二、国际舆论新格局与中国话语的“质”“量”之辩

近年来,中国话语的数量和渗透力显著上升。针对中国话语的“质”“量”之辩,本文首先比较了新世纪以来中国被国际媒体报道的数量,发现2020年中国被报道量是2000年的8.8倍。研究还统计了2020年国际媒体对中美法英德五国的报道量。数据显示,美国的被报道量是中国的1.2倍,中国的被报道量是法国的2.4倍、英国的3.4倍、德国的4.7倍。由于西方国家拥有强大的媒体资源,他们本国发表的报道不仅构成国际信息流的很大部分,而且成为主导国际舆论走向的重要因素。如果将他们本国发表的报道也包含在国际媒体统计范围内,则美国的被报道量为中国的1.4倍,中国的被报道量为法国的1.5倍、英国的1.8倍,德国的5.9倍。①总体而言,中国的国际舆论关注度已较为接近美国,超过法国、英国和德国。与此同时,伴随着中国主流媒体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微信、微博、抖音等社交媒体日益成为外媒涉华报道的重要消息源,微信从2012年开始进入国际舆论场,2020年微信被国际媒体引用和提及的篇数是2012年的162倍。同样作为国际媒体报道美国的重要消息源,推特在2020年被引用和提及的篇数仅为2012年的3.8倍。②中国社交媒体正在快速崛起并彰显国际影响力,其信息内容以民间话语为主,同时汇聚了政府话语、主流媒体话语、企业和社会组织等多种话语,不仅向世界传递了中国声音,更重要的是传播了丰富立体的中国形象和多元复杂的中国声音,以民心相通促进文明融通。

中国话语的质量和认同力面临激烈博弈。首先,近年来西方有关中国制度和发展道路的争论在减少,全球经济萧条背景下中国经济逆势上扬被世界关注,中国的抗疫成就获得越来越多国家和公众的认同。德国民调机构达利亚研究院(Dalia Research)公布的2020年民主认知指数(Democracy Perception Index)围绕2020年上半年的新冠肺炎疫情,从53个国家搜集了民众对各国抗疫决策与政府民主程度的看法。除美国和日本以外,几乎所有被调查国家都表示中国对新冠病毒的应对比美国做得好。英国《金融时报》发表《中国的经济成功增强了其地缘政治身份》一文称,到2020年底,除中国外,所有主要国家的经济规模都将缩小。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网站发表《中国的经济复苏令全世界羡慕》一文称,其他国家难以复制中国控制病毒的蓝图,第三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4.9%,向世界展示了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控制后可能实现预定的目标。

其次,中国政府和主流媒体发出的声音面临更加严峻的舆论环境。近年来中国的表达风格正在转变,将传统的内敛含蓄与自信直率相融合,西方舆论对此并不适应,引起了一系列舆论激辩。美国连续推出制裁中国官员名单,并陆续将15家中国媒体机构认定为“外国使团”。西方政客和媒体借疫情污名化、标签化中国话语,提出“战狼外交”“中国赔偿论”“中国援助谋利论”等言论。同样是抗疫防疫,却带有双重标准,《纽约时报》认为武汉“封城”属于侵犯人权,而意大利“封城”则是“冒着牺牲自己经济的风险来阻止疫情的蔓延”。中国发言人的声音尽管能在议程上影响国际舆论,但西方媒体以负面为主的解读框架没有变。

三、国际舆论焦点与中国话语的新发展

当前国际涉华舆论生态正在从国际大循环向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格局转变。随着“国际媒体涉华报道量”和“中国媒体自身报道量”的同步提升,中国新闻正在成为世界焦点,国内形象正在成为国际形象。负责任大国建设既是对国际负责,更是对国内负责,在国内以人民为中心的形象溢出到国际,成为负责任大国国际形象的主要指标。

風险社会背景下重大突发事件影响涉华舆论。风险社会带来全球舆论生态的演变,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都在遭遇系统性和制度性的风险。重大突发事件既包括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事件等可以通过人类历史经验预测和评估风险的事件,也包括无法通过历史经验预测和计算的事件。2020年的重大突发事件包括:新冠肺炎疫情、中美贸易战、中印边界冲突、TikTok被多国封禁、华为受多国制裁、国际油价暴跌至负数等“黑天鹅”事件,以及主权债务风险等“灰犀牛”事件,这些重大突发事件成为引发中西方话语博弈的关键节点。

西方国家对华态度强硬,核心领域和关键技术是竞争焦点。近年来,西方国家提出了一系列针对中国的话语关键词,像清洁网络计划、口罩外交、战狼外交、锐实力、新冷战等。面对中国的崛起,西方舆论遏制中国的态势有增无减。美国对华发动“科技新冷战”,以国家安全为由打压华为和中兴,封杀中国5G技术,列入“实体清单”;在文化方面,以学术自由和意识形态为由关闭孔子学院,以个人隐私保护为由禁用抖音国际版TikTok;在公共卫生方面,以不符合国际标准为由,抵制中国新冠疫苗研发和走向世界;在香港、台湾以及涉疆问题上更是不断设置议题,引导国际舆论走向。甚至在部分西方国家,反华辱华事件屡屡发生。英国《金融时报》发表《中美正在向冷战2.0时代迈进》称,美国和中国之间正在进行冷战,如果说冷战1.0是围绕着军事硬件和核毁灭的威胁展开的,那么冷战2.0更多的是针对民用软件和技术创新。英国广播公司称,中国审议制定香港《国安法》草案后,加剧了英国政坛早已在酝酿的重审对华关系的呼声。路透社发表《特朗普拟签署涉疆法案 对中国官员进行制裁》称,美国借涉疆问题干涉中国内政。在中美对抗升级背景下,核心领域和关键技术的竞争将成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国际舆论博弈的焦点。

周边国家诉求各异,借助舆论制衡中国这个“强大的邻居”。中国是全世界周边环境最复杂的国家,有14个陆地邻国和6个海上邻国。这些国家经济发展水平普遍不高,政治经济体制各异,宗教信仰和文化多样。有些国家还与中国存在领土主权争端,周边关系不稳定性因素长期存在。面对中国这个强大的邻居,周边国家媒体常会与西方舆论“同频共振”,动辙以“普世价值”“航行自由”制衡中国,有时他们并非在理念上认同西方,而是对中国的政治经济诉求使然。后疫情时代,全球权力分配将因新冠肺炎疫情而改变,对地缘政治造成冲击。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国与我国存在南海争议,印度因边界问题和中国也时有摩擦。2020年以来,《菲律宾星报》《印度斯坦时报》等周边国家媒体发表报道,指责中国在南海开采石油和天然气,并宣称印度要和其他国家结盟对抗中国,形成新一轮以舆论制衡中国的气氛。

国际舆论构成复杂化,智能算法舆论博弈模式走向前台。社交机器人是一种自主机器人,其本质上是一种算法。它能够遵循符合自己身份的社交行为和规范,与人类或其他实体进行互动沟通。社交机器人能根据程序散布虚假信息及阴谋论,从而开展议程设置并影响公众思想,比如美国大选期间社交机器人通过发布虚假信息影响选情。《纽约时报》援引南加州大学的研究称,许多社交机器人传播与新冠病毒有关的谎言,以及极右翼阴谋论。在所有涉及政治阴谋论的推文中,机器人占20%。国际舆论场中,越来越多的涉华信息中有社交机器人参与。“研究发现,在推特上有关中国社会和政治的话题,发布推文量最高的前100个用户中没有一个持亲中国的态度,有一半是自动账号,它们会发布类似于香港‘亲民主运动等反中国的内容。”③随着社交机器人的参与,国际舆论场的博弈方式正在发生演变,从“以人为主”模式转变为“人机结合”的智能算法博弈模式,技术变量影响国际舆论的权重正在提升。

构建中国共产党的对外话语体系,向世界贡献中国方案。中国共产党的话语引领中国话语的走向。党的话语包括党的政策话语、党的组织话语、党员个体话语等。在西方国家,某个政党的话语并不能代表国家意志和国家立场,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中,中国共产党的话语不仅是中国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中国话语的引领者,并成为参与全球治理的重要力量。2020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闭幕后,中共中央举行首场新闻发布会,阐释五中全会精神,解读“十四五”规划和双循环的发展新格局。建立中共中央新闻发布制度,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提高党的治国理政能力的重要制度安排和创新。虽然国际社会对中国共产党抱有刻板印象,但也出现了不少积极的声音。半岛电视台称,中国在40年间帮助8亿人脱贫,中国共产党取得的脱贫成绩赢得国际社会广泛赞誉。还有舆论肯定党的反腐措施和成果。泛非通讯社称,中国共产党发起的反腐运动是中国实现繁荣的原因之一。新加坡《联合早报》称,中国持续加大高校反腐力度,可能触发长期的高校制度改革,改善高校体制建设。

四、“五位一体”定位中国话语权建设战略重点

中国话语包括道路话语、理论话语、制度话语和文化话语。中国话语是参与国际舆论格局重构的重要力量。要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首先要明确中国话语建设的内涵。以内容分,中国话语包括道路话语、理论话语、制度话语和文化话语,对这四类话语还要进一步细分成二级或三级指标,要挖掘中国历史和文化资源,调动政府和民间力量,推动这四类话语的对内和对外传播;以形态分,包括由文字、图像、音乐、表情、手势、姿势等各种符号构成的多模态话语,既要发挥主流媒体和社交媒体在国际传播中的作用,也要借助文学作品、影视剧、翻译作品等推动中国话语向世界传播。

围绕“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政府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个方面,制定了新时代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战略目标,中国话语权建设要围绕这个目标展开。一是建设经济话语。在国际社会的大国博弈中,谁拥有高科技谁就拥有未来,“科技威胁论”已成为西方对华议程设置的重要议题。“科技强国”“中国企业走出去”“网络强国”这三大战略已成为中国国际话语建设的重点。二是建设政治话语。面对南海争端等一系列海洋问题,“海洋强国战略”的话语构建要在开发海洋、利用海洋、保护海洋、管控海洋等方面发出中国声音,该战略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形态安全”共同构成政治话语的三大战略重点。三是建设文化话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以中华文化发展繁荣为条件,“孔子学院”“传统文化走出去”“影视剧走出去”成为文化话语的三大战略重点。四是建设社会话语。中国的脱贫攻坚为全球减贫事业贡献了中国方案。“精准脱贫”与“一带一路”“依法治国”成为社会话语的三大战略重点。五是建设生态话语。“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构建既对中国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负责,也对全球公共卫生事业尽责,其与“全球环境治理”“美丽中国”成为生态话语的三大战略重点。

凝练中国特色对外话语,评估中国话语传播效果。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对外话语体系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伴随着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从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一国两制”“人类命运共同体”“全面脱贫”“共商共建共享”等一系列中国话语已成为世界理解中国的窗口。中国外文局等机构对中国关键词进行多语种翻译,助推中国话语走向世界。学术界将客观评估中国特色对外话语的传播效果,通过媒体文本分析、跨国社会调查、大数据分析、情感分析、心理实验等方法,為传播实践提供学术支撑和第一手数据。政府和媒体要以融通中外话语体系为目标,通过以理服人、以情动人的方式开展中国特色对外话语的国际传播,提升国际社会对中国话语的接受度与认同度。

五、开拓中国话语新空间,助推中国议题进入国际议程

从中国议题到国际议程,需要国际社会的关注、认同和政策回应。国际议程的建构包括三个步骤:议题产生、议题扩散、进入国际议程。中国发起的议题能否进入国际议程,这中间需要国际社会相对广泛的关注,国际公众相对广泛的认同,以及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系统性的”政策回应。当前中国声音经历了从“失语”到“话语稀缺”到“谋求话语权”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在重要讲话中多次提到“国际话语权”和“话语体系”。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先后提出“一带一路”“共商、共建、共享”“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倡议和思想。借助上海合作组织、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国际组织,“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亚洲文明对话大会等会议,以及中国-东盟媒体合作机制等渠道向世界传播中国理念。中国话语在获得国际社会广泛共识的基础上,逐步进入了二十国集团(G20)、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等重要国际机制成果文件,并被写入联合国决议,成为联合国框架下解决人类文明发展问题的关键词。这一进程尽管会遭遇国际舆论场中的不同声音,但明确“提出议题-引发关注-广泛认同-进入国际议程”的机制,把握国际议程建构的各个环节,将有效提升中国话语的国际共识。

转变独白式叙事,搭建多边舞台,发出中国声音。当前中国仍面临着独白式叙事的瓶颈,有时难以获得国际认同。多边舞台有国际社会的共同参与,成员国和观察员国更会“借船出海”表达诉求,是传播中国话语最有效的平台之一。前期研究显示,在G20杭州峰会前后,外媒涉华报道量超过“天津爆炸”发生之时,④显示了多边舞台可能消解重大突发事件负面影响的潜力。2020年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中国是第一个成功控制住新冠病毒蔓延的国家,是对全球经济复苏贡献最大的国家之一,并如期完成了新时代脱贫攻坚目标。环境保护问题历来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2020年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大会上宣布中国碳中和目标,国际舆论反响热烈。法国《回声报》称,此举具有重大政治意义,与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形成对比。《华尔街日报》称,中国实现碳中和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如果中国真的履行承诺,将会潜在地改变全球能源领域。《日本时报》称,碳中和目标使中国进入了“绿色地球”议程的核心位置。像这样的中国议题,要借助多边舞台发出中国声音,凝聚国际社会广泛共识。

借助国际组织平台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国际组织是中国国际话语权建设的增长点。国际组织是在多边外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稳定的、制度化和常设的国际交往形式。按不同分类,包括政府间组织和非政府组织、一般性国际组织和特殊领域国际组织、全球性国际组织和区域性国际组织等。中国参与全球治理,既要创办和参与政府间国际组织,还要加强非政府组织的参与度。非政府组织在西方国家非常发达,由于其非营利性、公益性和“粘合力”,使得他们发布的信息具有较强的说服力。非政府组织已成为美国开展国际舆论引导的重要力量,甚至在前苏联地区、中东北非的颜色革命中充当着推波助澜的角色。中国新发起的国际组织包括:上海合作组织(SCO)、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NDB)、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等;中国参与的重要国际组织包括:世界贸易组织(WTO)、G20、金砖五国(BRICS)、国际粮农组织(FAO)、世界卫生组织(WH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等。这些国际组织拥有多边平台和国际影响力,中国要广泛参与国际组织,将中国话语和中国倡议嵌入国际组织的议程、文件、决议中,并积极提供全球公共产品。

借助国际会议等“主场外交”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重大国际会议为国际制度设计提供了舞台,各国公众能够在体验全球性媒介事件的同时,见证国际制度的设计、运行与传播。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举办了G20杭州峰会、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上海合作组织青岛峰会、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两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以及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等重大国际会议。中国话语借助主场外交平台,不仅要通过媒体进行大众传播,与西方主流媒体和小国媒体互动,而且要通过国际组织开展组织传播,通过与世界各国元首、政要、专业人士的现场交流进行人际传播,全方位、多层面地向世界表达中国主张。中国话语权建设要将主场外交、公共外交与国际传播相结合,提升国际公众对中国的政治认同,助推中国倡议成为全球共识。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重点项目“重大突发事件舆论引导与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研究”和上海市曙光计划项目“全球高端智库‘一带一路舆情分析与我国对外传播重点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FXWA001和17SG32)

作者: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中国国际舆情研究中心副主任

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博士生

「注释」

①搜索方法:在Factiva数据库中输入“China”、“America or the US or the United States”、“France”、“German”和“Britain or the UK or the United Kingdom”,搜索时间如文中所提,其中2020年截至12月19日。

②搜索方法:在Factiva数据库中输入“China and WeChat”,资讯来源排除大中华地区;输入“Twitter and (America or the US or the United States),资讯来源排除美国,其中2020年截至12月19日。

③Samuel C. Woolley, Philip N.Howard, Computational Propaganda,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9,p.223.

④吴瑛、黄天依:《构建政治认同:作为媒介事件的重大国际会议角色研究》,《新闻大学》,2018年第6期。

责编:吴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