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文化城市品牌塑造研究

吴文妹

（海南师范大学，海南海口 571158）

提到一座城市，人们首先会联想到这座城市的显著特点，具体而言就是这座城市的形象，如新加坡花园城市、纽约世界之都、巴黎浪漫时尚之都、迪拜奢华之都等。一座城市的发展不仅讲经济、政治的故事，更要讲文化的故事。城市形象是文化的印象，是引资的名片，是人文的体现，是厚重的积淀，是一座城市重要的无形资产，是城市自身价值的充分体现。城市形象的建立，不仅可提高城市知名度，提升城市品位，繁荣城市经济，还可增强城市的内在软实力，促进城市长远、健康、目标明确地发展下去[1]。

新加坡在20 世纪50年代新中国成立之初还是一个贫穷的渔村，但通过短短几十年的发展，已成为享誉全球的国际化大都市，究其原因，除充分利用优越地理位置发展自由贸易，新加坡城市形象塑造的定位和发展功不可没。城市品牌战略, 即在城市整体形象传播过程, 全面塑造城市品牌质量, 创造知名度、美誉度和满意度的战略。如城市的企业品牌、产品品牌、服务品牌、人物品牌、文化品牌等[2]。新加坡自建国伊始就定位建设“国际化”城市，以优美、宜居、文化多样性吸引八方来客和人才。绿化率高、多元文化、美食天地、服务意识佳、人性化设施、绿色建筑等，都是很多游客对新加坡的印象。而且，新加坡市民文化素养高、热情友善、富有包容性，让游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1 花园城市

新加坡占地面积仅有724.4 平方公里，但是拥有350 多个公园和4 个自然保护区，城市预留绿地也是一道风景线，建筑外墙的垂直空中花园既美化城市，又起到隔热、净化空气效果。每座新镇几乎都拥有一个社区公园，常常几个公园连在一起，形成一道自然景观带。南部山脊就是一条长达9 公里的自然景观带，将肯特岗公园、园艺花园、直落布兰雅山公园、花柏山公园连为一体，被称为城市中央的森林花园。在这条堪称最美徒步路线上，不仅可看到森林原貌，还可体验建筑科技带来的全新体验。从高架木板路的天篷走道穿过树林，东面不远的亚历山大拱桥，全长80 米，造型像开放的叶子。丛林小径是一段钢架结构的空中走廊，穿过直落布兰雅山的原始森林，距地面高3～18 米，游客可透过脚下的网架看到林中风景。从树冠之间走过，可俯瞰山间森林景致。沿丛林小径攀登，可到达直落布兰雅山公园的山峰小径，全长1 公里，山峰小径最东面就是著名的亨德森波浪桥。这是新加坡最高的人行天桥，距离地面高度为36 米，连接直落布兰雅山和花柏山，总长274米。亨德森波浪桥是南部山脊景观带的最大亮点之一，整个桥面以木板铺就，整体外观设计呈现波浪形，极具艺术特色。花柏山公园是最后一站，是欣赏日落绝佳的地点。新加坡有不少这样的自然景观带，为居住在城市森林里的市民提供免费的休闲娱乐场所。

新加坡的花园数量多且各具特色，涵盖科技、自然、历史等不同主题，其中不少是游客打卡的旅游胜地。如在充满科技感的滨海湾公园：擎天树丛高达25～50 米，其中两棵高耸的擎天树之间由巨大的空中拱桥相连，游客可登上拱桥俯瞰城市街景，灯光闪烁的擎天树在夜晚更惊艳；占地1.28 公顷的花穹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冷室花园，汇聚来自五大洲的花卉植物，从拥有数千年历史的橄榄树到玉兰、胡姬花，各种植物应有尽有； 奇幻花园从童话故事和巴比伦空中花园中汲取灵感，创造了洞穴式空间、精美的浮木雕塑和花卉艺术作品；35 米高的云雾森林长满葱郁植物，由珍奇稀缺植物和壮丽景色组成的景观。新加坡植物园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地，与柬埔寨吴哥窟和中国长城等标志性地标齐名。这里展示的胡姬花规模堪称全球之最，拥有超过6万株植物和胡姬花。充满历史感的富康宁公园坐落在城市黄金地段，它原为古代马来王朝的皇宫所在地，现代新加坡的创始人斯坦福·莱佛士的总督府也设在此地，同时也是二战期间的重要军事要塞。新加坡最大的水库公园——麦里芝公园，提供原生态的远足径，一条250 米长树顶步道悬索桥可将远足者带到森林顶层上。园区设有独木舟和皮划艇的租赁设施，还可看到不少野生动物，包括猴子，蜥蜴，甚至是狐猴。这些各具特色的主题公园、社区公园、自然保护区都在不同层面上促进旅游娱乐产业、 文化衍生产业、国家战略储备的发展。

而且，国家公园局在全岛推出“锦簇社区”计划，即在政府组屋、公寓和私人住宅区、校区等单独划出一小块土地作为社区花园，政府发送免费种子、提供园林技术人员指导，鼓励居民种花种菜，目前全岛已有一千多个社区花园。社区花园既美化环境，又让居民实现了“都市农夫”梦，起到凝聚社区、人与环境协调发展的作用。在城市品牌建设中强调增强城市凝聚力，即通过特色城市理念传播、文化建设及形象塑造，增强市民参与感，营造出人人为城市发展做贡献的良好氛围，把居民精神凝聚到城市发展这一中心上来[3]。

2 文化之都

文化是一个城市区别于另一个城市的基本符号，对一个城市来说，独特的自然环境、建筑风格、民风民俗、 历史遗存等人文识别要素都是一座城市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特质，这些要素是一座城市在长期历史演绎中沉淀下来的，是城市中最具有潜力、最具特色的精神源泉，影响着城市的经济、文化、思想等方方面面[4]。新加坡21 世纪的发展定位是独特的全球文化艺术城市，即通过“文艺复兴城市计划”建设成一个基于一流基础设施、 高宜居指数及具有独特多元文化和前瞻性特色的国际人才聚集地，一个包容、团结、拥有民族自豪感的人民的最佳居住地。

在硬件基础设施方面，国家投资建设多家文化艺术场所，如滨海艺术中心、亚洲文明博物馆、国家博物馆、新加坡美术馆、科学馆等。打造富有文化底蕴的旅游网红打卡地，如牛车水唐人街、小印度、甘榜格南苏丹回教堂、英国圣安德鲁大教堂等，还刷新城市新地标，如配有空中无边泳池的金沙酒店。在文化传承和推介方面，设立文化遗产节，通过挖掘新加坡文化遗产鲜为人知的一面，聚焦华人、 印度人、 马来人等不同的地域和社区，通过博物馆藏巡展、地方文化产品巡展等活动，展示当地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艺术节，举办国际性交流的文化艺术活动，形成艺术文化生态体系，为艺术内容的创造者、 艺术商业及专业服务机构提供内容服务体系。如一年一度的仲夏夜空艺术节，除本地文化馆举行的夜间活动，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杂技艺术街头表演、空中戏剧表演、灯光投影和音乐互动展示等。为推进国民的社区参与度，政府为市民创造包含文化多样性、提高用户整体体验的集聚空间，以激发文化艺术潜能。主要从以下两个维度入手：将纪念馆类建筑，如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等集聚为一个混合学习体验空间；将艺术、商业、科技建筑集聚为一个灵感来源。

新加坡城市文化发展已渐显规模，在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方面颇具匠心，聚集文化创意产业中心，形成具有促成构建创意经济系统的丰富人才资源、庞大的企业网络、成熟的“创意生活圈”培育机制。这种文化创意产业延伸链就是在打造城市吸引力，也被埃比尼泽·霍华德称之为 “磁力”。一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磁场”，它通过“磁力线”向外放射出强烈的磁力，吸引着周围众多的人、财、物。这些人、财、物一旦被吸引到城市里来，便会被“磁化”，从而与城市里原来的人、财、物一起放射出更强烈的磁力。通过城市“磁场”磁化了的这些“磁化物”——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即使离开了城市，被抛到偏僻遥远的山乡，依然带着这个城市明显的“烙印”，成为传播城市文明的重要媒介物[5]。

3 美食天地

新加坡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来自中国、印度、马来西亚、英国、日本、韩国等诸多国家的饮食文化在这个亚洲美食的大熔炉里火热碰撞、各显所长。全岛有5 条综合地铁线，113 个站点，几乎每个地铁站都有一个或多个商场，餐馆琳琅满目，各地风味吸引着食客的味蕾。旅游胜地同样布满各类餐厅和小吃档口，满足不同游客的需求。可见无论是在环境优美的商场里、美食街，或是遍布全岛的小贩中心都能尽情享受各种美食。“吃”在新加坡就是一大乐趣。于是，美食成了新加坡的另一形象代言。

坐落在组屋间的小贩中心聚集了各种当地美食摊档，从海鲜面线到沙爹烤串，应有尽有。小贩中心和熟食中心原来就是路边摊，经过政府近年的改造与引导，在场地和卫生方面得到很大改善，因地道的美食和相对低廉的价格非常受食客欢迎，甚至成为网红打卡地。由此，也形成了新加坡的饮食文化，大部分当地人都不在家做饭而是选择在外就餐，几乎每座商场都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每家餐馆都坐满了食客。

美食商圈是一个经济空间、一道城市景观、更是一种氛围或灵魂。它是城市品牌建设中的重要内容，是吸引游客的重点项目。

4 宜居的人性化城市

新加坡主岛是一个呈东西长南北窄的岛屿，政府通过“新镇—邻里—邻里组团”3 个等级结构的规划，确保岛内任何一个居住地都有舒适的社区生活圈。新镇中心汇集了大型商场、地铁、公交转换站、社区医疗中心、学校、社区图书馆、体育馆、高端私人服务机构、社区公园等配套公共设施。邻里中心的服务半径不超过800 米，居民10 min 内能从住宅步行至邻里中心，配有便利店、诊所、食阁、幼儿园、邮局等。公共交通系统完善，地铁站与公交站相毗连，纵横交错的5 条综合地铁线、3 条轻轨线和遍及全岛的公交路线让出行方便快捷。随处可见的有顶长廊将住宅与商业中心、公车站等地连接，出行更舒适。

21 世纪城市的竞争除了科技的竞争，也体现在人才竞争和品质生活的竞争。一个基础设施优越、宜居的人性化城市必然会产生强大吸引力，从而在人才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同时，也可使市民养成热爱城市、团结奋进的良好社会氛围，带动城市发展。

5 文化的影响力

文化是旅游业发展的中坚力量。没有独特的文化基础和服务设施，是难以形成规模化的旅游业，也难以造就城市品牌影响力。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周宏春强调城市需要文化凝结和积淀，城市是文化的载体及舞台；文化是城市的生命和灵魂，是城市形象和软实力；城市与文化与生俱来、密不可分，是统一整体。

由此，是什么样的特色文化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使新加坡成为世界旅游目的地？ 首先，国际化的旅游吸引物。新加坡是娱乐和购物天堂，金沙酒店、赌场、环球影城、免税奢侈品，高科技感的娱乐项目等等给游客带来耳目一新的感受。只有够新、够奇才能吸引游客，才能给城市带来影响力和传播力。其次，将本土文化特色化。新加坡在历史上隶属马来王朝，近代也曾受到英国和日本的殖民统治，在种族上以华人、马来人和印度人居多，新加坡并没有摒弃这些历史文化，而是将其文化精华保存下来，成为自己文化的一部分，如牛车水中国城、小印度、甘榜格南回教堂、 哈芝巷阿拉伯街、 荷兰街等都保有传统文化，所以在这个小小的城市国家，能一站式地体验各国文化特色，也就变成新加坡文化特色。这些文化特色还通过民族公共假日的庆典活动进行传承和发扬，或是通过人们喜闻乐见的公共艺术——星罗棋布的壁画，给城市增添浓厚的文化气息。最后，人性化的配套设施。人性化的设施也在游客中留下良好口碑：机场、地铁、出租车和公交系统完善，能快速便捷地输送游客到达目的地，人行道设有遮阳挡雨的顶棚；娱乐设施注重打造舒适感：酒店、餐馆和商场俯拾皆是、公共卫生间整洁且数量繁多、室内设有中央空调、公共场所无障碍出行等。

此外，高效廉洁的新加坡政府形象、良好的公共治安和市民素质也给这座城市的品牌增色不少。良好的城市品牌具有较大影响力，政府形象也是城市品牌的重要内容。新加坡廉洁、高效、公正的政府在政治上也表现出其影响力，使其成为国际重要会议的首选之地，例如，2018年特朗普与金正恩的首次会晤就在新加坡举行，受到全世界瞩目。新加坡法律严明、治安良好、犯罪率低，能吸引各类投资者、高端人才和游客。城市品牌塑造应是城市政府从影响城市品牌受众或利益相关者的体验、 满意度和感知度出发, 本着“以人为本”理念, 分析城市环境建设和城市品牌塑造的所有要素, 从城市中的人、事、物等细微处着手, 调动政府各级部门、 企事业组织和个人（市民）全面参与和领会, 真正建立一个让利益相关者满意的诚信、友爱、互助、和谐、优美、卫生、舒适、愉悦、快捷、高效的现代城市[6]。

综上所述，文化是城市品牌的核心，是城市吸引力和影响力的抓手。只有精准定位文化品牌，从科技创新和传扬本土文化两方面突出城市的文化特色，营造优美安全的人居环境、 激发公众积极参与文化建设，才能成功造就城市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