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实证——以山东省17市为例

高 斌，段鑫星

(1.中国矿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2.山东女子学院工商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2)

0 引言

近年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创新创业工作。开展创新创业活动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必要之举，是促进经济提质增效升级的迫切需要，是发挥创业带动就业的客观要求。2019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强调营造创新创业环境的重要性，提出“要营造有利于创新创业创造的良好发展环境”。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是创业成功的前提条件，创新创业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创新创业理念、创新创业意识、创新创业意向和创新创业行为等。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城市创新创业活动日趋活跃，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差异逐渐明显。如何评价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差异？评价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指标是什么？如何优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这些问题值得探讨与思考。

全球创业观察 (GEM)中国报告显示，山东省创业活跃度处于一般水平，落后于苏、广、浙地区。在全面开展新旧动能转换期间，山东省要实现创新发展、持续发展、领先发展，须提高创业活跃度，营造良好的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在PSR模型及其要素组合基础上，构建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选取2019年 《山东统计年鉴》的数据为实证样本，采用因子分析法和聚类分析法进行评价，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本研究有助于对比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差异，为优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提供理论依据和决策参考，对共同优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有重要指导意义。

1 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的文献回顾

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模型主要有4种，即PSR模型、五维度模型、GEM模型、MOS模型。其中，David等[1]提出PSR模型，包括压力、状态和响应3个一级指标；Gnyawali等[2]提出五维度模型，包括社会经济条件、创业和管理技能、政府政策和规程、创业资金支持、创业非资金支持5个一级指标，33个二级指标；全球创业观察[3]提出GEM模型，包括金融支持、政府政策、政府项目、教育与培训、研究与开发转移、商务环境与专业基础设施、有型基础设施的可能性、市场开放程度以及文化与社会规范9个维度；Losis[4]提出MOS模型，包括创业教育、创业促进、减少进入障碍、启动支持、启动融资和目标群体政策6个一级指标。在4种模型基础上，我国学者结合我国创新创业环境特点，分别构建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多元化评价方法进行评价。谢小青等[5]、陈楠等[6]、魏瑞[7]在PSR模型基础上构建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张帆[8]、周永华等[9]、陈章旺等[10]在五维度模型基础上构建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郭晓丹[11]、朱琳[12]、张秀娥[13]、刘新民等[14]在GEM模型基础上构建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林嵩[15]、高冉晖等[16]、黄荔梅[17]；鄂义强等[18]在MOS模型基础上构建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

综上所述，4种评价模型可以归纳为基于机会论和系统论两种视角的评价模型。五维度模型、GEM模型、MOS模型是基于机会论视角的评价模型，这3种模型在评价过程中更注重创业机会因素的影响，尤其是创业政策环境因素。创新创业环境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有所忽略，且3种模型与我国创新创业活动切合度不够。创新创业环境是一个系统，并非由单要素构成，而是多要素综合作用的结果。PSR模型是基于系统论视角的评价模型，能反映多要素对创新创业环境的综合影响，与我国创新创业活动切合度较高，能较好解释创新创业环境在多要素综合作用的变化情况。此外，关于创新创业环境的研究宏观性较强，多以定性研究为主，定量研究还不够丰富。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有待完善，且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的实证研究相对匮乏。

为了系统评价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查阅和借鉴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相关资料。在PSR模型及其要素组合基础上，本文试图构建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选取2019年 《山东统计年鉴》的数据为实证样本，采用因子分析法和聚类分析法进行评价，并提出有针对性的优化对策建议。

2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PSR模型 (“压力—状态—响应”模型)是一个动态结构模型，包括压力指标、状态指标、相应指标3个方面。该模型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什么环境变化 (Why)，是什么引起的环境变化 (What)，怎么应对环境变化 (How)3个方面的问题。压力指标反映人类社会和经济等活动对环境的影响；状态指标反映在压力指标作用下的环境变化情况以及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响应指标反映当前状态下的政府、社会组织等主体采取什么的行动或者决定来改变环境变化。3个方面相互作用和影响，会对环境产生正面的或者负面的影响，面对负面的影响，政府、社会组织等主体需要响应应对，提出优化对策建议，使环境状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PSR模型机理如图1所示。

图1 PSR模型机理

在创新创业环境PSR模型中，区域社会和经济等活动会对创新创业环境产生正向或负向影响，受到一定压力后，政府部门、社会组织、相关人群等面对创业环境变化 (融资政策、创业活跃度等)会响应，并采取相应行动和决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与生态系统类似，是多要素的复杂系统，处于动态平衡中。PSR模型够反映多要素对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综合影响，能较好解释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在多要素综合作用的变化情况，因此，创新创业环境PSR模型适用于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创新创业环境PSR模型机理如图2所示。

图2 创新创业环境PSR模型机理

查阅和借鉴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相关资料，在PSR模型及其要素组合基础上，遵循数据可操作性、量化性和综合性的原则，构建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

(1)压力指标 (P)。城市总人口数和地区生产总值对创新创业环境产生正向影响。城市总人口数越多，城市潜在创业人群也越多。地区生产总值是衡量地区经济走向的主要指标之一，地区生产总值越高，市场经济越发达，越有利于健全城市创新创业政策体系，越有利于改善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第二三产业增加值越高，城市化水平也越高，城市化水平越高，越有利于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改善。因此，压力指标 (P)下设4个二级指标，包括总人口数、地区生产总值、第二产业增加值、第三产业增加值。

(2)状态指标 (S)。融资环境、创新活跃度和创业活跃度的变化能很好反映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变化。金融机构本外币贷款余额越多，金融贷款市场越活跃，城市创新创业融资机会越大。专利申请授权数是衡量创新的活跃程度的关键指标，专利申请授权数越多，城市创新活跃度越高。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就业人数/总人口数是衡量创业活跃度的关键指标，比例越高，城市创业活跃度越高。因此，状态指标 (S)下设3个二级指标，包括金融机构本外币贷款余额、专利申请授权数和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就业人数/总人口数。

(3)响应指标 (R)。研究与开发投入和公共基础设施投入等能很好反映政府对优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响应程度，响应程度越大，说明政府越重视优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相应指标 (R)下设8个二级指标，包括每万人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研究与试验发展人员、每万户移动电话用户数、每万户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货运量、文化馆数、卫生机构数和公共图书馆数。具体评价指标和指标性质见表1。

表1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

3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实证分析

3.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19年 《山东统计年鉴》，选取山东省17市的数据为实证样本。

3.2 评价方法

国内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方法主要有模糊综合评价法、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和熵值法等。为了避免主观赋权的客观性，使评价更加客观公正，采用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法综合评价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

3.3 数据处理

(1)因子分析适用性检验。由于城市创新创业环境15个评价指标的计量单位不同，使用SPSS22.0软件对原始数据无纲量化处理，进而消除量纲和数量级的影响 (标准化数据由于篇幅原因省略)。数据标准化处理后进行因子分析适用性检验，见表2。由表2可知，KMO检验值为0.585，大于0.5，Bartlett检验值为548.083，概率Sig.的P值为0.000，模型非常显著。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大部分都大于0.5，说明变量之间存在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2 KMO和Bartlett检验结果

(2)提取主成分和公因子。因子提取前后，15个变量公共度都大于0.8，见表3。2个因子的特征值分别为10.960和2.882，特征值均大于1，2个因子的累计方差贡献率92.277%，提取的2个公因子能够比较全面地反映和代表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水平，能解释原始指标变异而丢失较少信息，提取主成分和公因子的效果理想，见表4和图3。

表3 公因子方差

表4 解释的总方差

图3 碎石图

(3)旋转后因子载荷。旋转后的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因子载荷见表5。由表5可知，第一公因子F1上高载荷指标有C2、C3、C4、C5、C6、C7、C8、C9，其分别表示地区生产总值、第二产业增加值、第三产业增加值、金融机构本外币贷款余额、专利申请授权数、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就业人数/总人口数、每万人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研究与试验发展人员，第一公因子中经济因素和创新因素载荷最高。该因子主要反映创业经济因素和创新因素投入情况，因此，第一公因子可命名为创新创业投入因子。由表4可知，第一公因子创新创业投入因子贡献率为73.066%，说明城市经济发展情况和创新投入情况对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影响巨大，是评价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重要指标。F1主成分表达式为：

表5 旋转后因子载荷

F1=0.875×C2+0.812×C3+0.910×C4+0.903×C5+0.909×C6+0.919×C7+0.907×C8+0.924×C9

第二公因子F2上高载荷指标有C1、C10、C11、C12、C13、C14、C15，其分别表示总人口数、每万户移动电话用户数、每万户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货运量、文化馆数、卫生机构数、公共图书馆数，第二公因子中人口因素和基础设施因素载荷最高。该因子主要反映创新创业人口和基础设施水平情况，因此，第二公因子可命名为创新创业保障因子。由表4可知，第二公因子创新创业保障因子贡献率为19.211%，说明城市基本人口情况和基础设施情况对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有较大影响，是评价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的基本指标。F2主成分表达式为：

F2=0.958×C1+0.806×C10+0.745×C11+0.881×C12+0.916×C13+0.924×C14+0.907×C15

(4)因子得分和总得分。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公因子得分计算公式为：

(1)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总得分计算公式为：

(2)

式中，Xi为第i个指标的数值，Wj为该项指标在第j个公共因子上的载荷系数，n为指标个数。S为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总得分，Fj为当年第j个公因子的分值，Vj为第j个公共因子的方差贡献率，t为公共因子的累计方差贡献率，m为公共因子个数。

将山东省17市基础数据代入上述表达式，可得到F1得分、F2得分和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综合得分，具体得分和排名见表6和图4。

表6 17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得分

图4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得分

3.4 结果分析

原始数据的标准化处理后，零点表示得分在平均水平，负值表示得分低于平均水平，说明该城市创新创业环境有待于进一步优化。

(1)分项分析。由表6和图4可知，济南市、青岛市、淄博市、东营市、烟台市、潍坊市、威海市创新创业投入因子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其他城市创新创业投入因子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排在前5位的城市依次是青岛市、济南市、烟台市、淄博市和潍坊市，说明5市在地区生产总值、第二产业增加值、第三产业增加值、金融机构本外币贷款余额、专利申请授权数、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就业人数/总人口数、每万人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研究与试验发展人员方面投入力度较大，优势较明显。

济南市、青岛市、烟台市、潍坊市、济宁市、临沂市、德州市、聊城市、菏泽市创新创业保障因子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其他城市创新创业保障因子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排在前5位的城市依次是临沂市、济宁市、潍坊市、菏泽市、烟台市，说明5市在总人口数、每万户移动电话用户数、每万户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货运量、文化馆数、卫生机构数、公共图书馆数方面保障相对到位，优势较明显。

(2)整体分析。由表6和图4可知，济南市、青岛市、淄博市、烟台市、潍坊市创新创业环境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青岛市创新创业环境综合得分2.35，济南市创新创业环境综合得分1.46，遥遥领先其他15市，其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排名依次是青岛市、济南市、烟台市、潍坊市、淄博市、东营市、济宁市、威海市、临沂市、泰安市、滨州市、聊城市、德州市、枣庄市、日照市、菏泽市、莱芜市。

3.5 聚类分析

根据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得分，以平方欧式距离为度量标准，使用组间联接聚类方法，将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聚类分析。聚类结果显示出17市创新创业环境的相似性和差异性。结果可见图5和表7。

由图5和表7可知，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分为3个层次。第1档，领先档区域，青岛市和济南市处于该区域，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综合平均得分1.91，该区域创新创业环境优越；第2档，挑战档区域，烟台市、潍坊市、德州市、聊城市、菏泽市、济宁市、临沂市处于该区域，创新创业环境综合平均得分-0.15，该区域创新创业环境相对优越；第3档，改进档区域，东营市、威海市、莱芜市、枣庄市、滨州市、泰安市、日照市、淄博市处于该区域，城市创新创业环境综合平均得分-0.34，该区域创新创业环境有待优化改善。

图5 系统谱系图

表7 城市创新创业环境聚类结果

4 结论与启示

4.1 结论

(1)济南市、青岛市、淄博市、烟台市、潍坊市创新创业环境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其他城市创新创业环境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青岛市和济南市创新创业环境评价综合得分遥遥领先其他15市。济南市、青岛市、淄博市、东营市、烟台市、潍坊市、威海市创新创业投入因子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其他城市创新创业投入因子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济南市、青岛市、烟台市、潍坊市、济宁市、临沂市、德州市、聊城市、菏泽市创新创业保障因子得分在平均水平之上，其他城市创新创业保障因子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

(2)山东省17市创新创业环境分为3个层次。第1档，青岛市和济南市处于领先档区域；第2档，烟台市、潍坊市、德州市、聊城市、菏泽市、济宁市、临沂市处于挑战档区域；第3档，东营市、威海市、莱芜市、枣庄市、滨州市、泰安市、日照市、淄博市处于改进档区域。

4.2 启示

(1)着力推动“放管服”改革，加大创新创业投入力度。应放宽城市创新创业的准入领域，出台普惠性创新创业政策，完善创新创业财税政策，适当减免重点创新创业人群税费。鼓励拓展创新创业融资模式，推动破解创新创业融资难题，简化创新创业审批程序，提升创新创业服务水平和质量。应增速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和研究与试验发展人员投入，促进城市创新创业人才顺畅有序流动，全面激发人才创新创业活力，提升创新创业包容度。

(2)发挥区位优势，激发创新创业活力。应发挥区位优势，加快以交通环境、文化环境、人才环境、基础设施环境等异质性环境建设，进一步营造具有区域特色的创新创业氛围。促进不同区域间的创业环境协调发展，针对济南市和青岛市重点区域精准发力，优化创新创业激励机制，推进创新创业资源共享，促进优秀创新创业成果交易转化，其他城市也应该加大创新创业投入和创业创新保障力度。

(3)全面推进创新创业教育，建立协同育人教育机制。应结合城市创新创业工作需要，以创新创业人才培养为核心，全面推进创新创业教育。组织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创新创业活动，加大健康向上的创新创业教育宣传力度，充分利用各种媒介推送各类创业文化，鼓励潜在创业人群转变就业观念，积极开展自主创业。进一步优化创业课程体系，实现精细化人才培养，优化创业教育师资队伍，实现创业教育普及化。根据“优势互补、互补联动、合作发展”的原则，实现政府、企业、社会、高校、家庭协同育人的创业教育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