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热烟草制品发展现状及展望

艾小勇　赵阔　何景福　宋伟民　袁崎山　陈泽少　王淑玉

[摘 要]随着世界控烟形势日趋严峻以及消费者健康意识持续提高，新型烟草制品越来越受消费者欢迎，尤其以加热烟草制品为代表的新型烟草发展势头迅猛。为更好把握加热烟草制品未来的发展方向，文章综述了加热烟草制品的分类、市场现状、安全性及监管政策，并对加热烟草制品发展进行了展望。

[关键词]加热烟草制品;市场现状;安全性;监管政策

[DOI]10.13939/j.cnki.zgsc.2021.01.050

传统卷烟从诞生之初的奢侈品到时至今日的大众消费品，已有500多年的历史。然而，随着人们对抽烟及吸二手烟危害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传统卷烟存在的弊端日渐突出，整个社会吸烟行为和对烟草的消费观念逐渐发生改变。在世界卫生组织的推动下，截至2018年，世界卫生组织195个成员国就有181个签署《烟草控制框架公约》，覆盖了全球90%以上的人口，控烟运动热情不断高涨[1]。全球烟草制品的发展趋势随着政策的变化不断改变，研发一种可以大幅降低烟草有害成分释放量的新型烟草制品逐渐成为世界各国烟草行业发展的重点，其中以加热烟草制品为代表的新型烟草得到了快速发展。国内关于加热烟草制品相关报道比较少，文章就加热烟草制品的分类、市场现状、安全性及监管政策分别进行了综述。

1 加热烟草制品分类

加热烟草制品按照加热原理的不同大致可分为3大类：电加热型（如电磁加热、电阻加热、红外加热等）、燃料加热型（如固态、液态、气态燃料等）、理化反应加热型（如化学反应、物力结晶等）3种类型[2-3]。

1.1 电加热型

电加热型烟草制品，主要包含电加热器具和电加热烟支两部分。电加热型器具采用以电阻、电磁、微波、红外和激光等为热源的加热方式，其中应用最广泛的是电阻加热[4]，其次为电磁、微波加热，红外、激光加热方式烟草制品目前只有专利尚无产品[5]。

菲莫国际是较早进行电加热烟草制品技术研发的公司之一[6]。菲利普-莫里斯公司（Phlip Morris USA）开发的“穿越”（Accord）和菲莫国际（PMI）研发的“加热吧”（Heatbar）产品是电加热型烟草制品的代表[7]。两者均采用电池供电，通过合金加热片装置加热烟草，工作温度约为600℃，明显低于传统烟草制品的燃吸温度（600℃～900℃）[8]。2014年，菲莫国际推出了第四代产品IQOS，相对于前三代产品，IQOS的加热片温度不超过350℃，有效降低了烟气中有害物质生成[9-10]。英美烟草公司推出Glo电加热烟草制品，将特制烟丝加热至240℃，产生含有尼古丁的气溶胶供消费者吸食[11-12]。日本烟草公司推出了两款温度不同的电加热烟草制品：Ploom S为200℃高温加热产品，Ploom Tech+为40℃低温加热产品。Ploom两款产品通过将尼古丁提纯制成固态烟草颗粒，加热雾化形成气溶胶供消费者吸食[13-14]。帝国烟草公司于2019年也推出了电加热烟草制品Pulze。

1.2 燃料加热型

燃料加热型烟草制品主要包含燃料加热段和烟草段两部分，是通过燃料燃烧的加热方式对烟草段进行加热，使其中的物质挥发产生烟气来满足吸烟者需求的一种新型烟草制品。使用方式更接近传统卷烟，其中加热段主要使用的燃料有固态碳质、液态碳氢化合物、气态丙烷等材料，以固体碳质燃料应用最为广泛[5]。

美国雷诺公司1988年上市的世界首款加热烟草制品“卓越”（Premier）和1995年上市的“伊克莱斯”（Eclipse）均属于燃料加热型烟草制品[15-17]。Premier产品由碳源、铝制胶囊、再造烟叶、聚丙烯滤嘴四部分组成，利用蒸发冷凝原理产生烟气，主/侧流烟环境烟气大幅减少[18-19]，但由于口感差、操作不便、点燃困难等问题退出市场。Eclipse在烟草填料中增加含有烟草提取物、甘油及香味物质的再造烟叶，使烟气中致癌物质含量比传统卷烟减少80%，吸烟者摄入诱变剂量减少70%，吸烟者肺炎和支气管炎的发病率降低36%和46%，极大降低了烟草制品对人体的危害[20-21]。

1.3 理化反应加热型

理化反应加热型烟草制品主要包含理化反应加热段和烟草段两部分。理化反应加热型烟草制品主要是通过一定的物理转化生热和化学反应生热给烟草材料提供热源，如利用晶体结晶加热的物理反应，以及利用铁、铝等金属氧化反应产生热量的化学反应。近几年，理化反应加热型烟草制品已经有专利但数量较少，目前尚无产品[22]。

2 加热烟草制品市场发展状况

加热烟草制品相比于电子烟产品起步较晚，但增速较快。2014—2018年，加热烟草制品实现了从无到百亿美元的市场规模。2017年，加热烟草制品全世界销售额为50.03亿美元，增速135.6%[23]。2018年同比增长了104%，尤其以IQOS为代表的加热烟草制品，对销售额增幅的贡献最大[1]。从世界地域划分来看，目前亚洲、欧美区域的国家是加热烟草制品的主要消费国。

2.1 部分亚洲国家市场状况

从销售额分析，2018年日本加热烟草制品销售额约55.4亿美元，同比提升8.5%，增速逐渐减慢。但日本仍是加热烟草制品最大的消费国，约占全球市场份额的54.31%，主要归因于日本卫生部《药事法》规定含有尼古丁的烟弹、烟油等电子烟不允许在该国销售，为加热烟草制品在本国发展提供了巨大市场空间。2018年韩国加热烟草制品销售额约21.2亿美元，增速较快，主要是因为菲莫国际、英美烟草等几大跨国烟草公司产品纷纷涌入以及韩国本土KT&G公司也顺应推出新产品，加速了加熱烟草制品在韩国市场渗透。截至目前，中国在国内尚未放开加热烟草制品销售的相关政策[1]。

2.2 部分欧美国家市场状况

从世界加热烟草制品市场格局看，日本、韩国分别居加热烟草制品销售额前两位;第三位是意大利，其2018年销售额约2.2亿美元，但受制于电子烟在该国市场的快速发展，加热烟草制品没有显示出独特的市场竞争优势，增速比较缓慢。俄罗斯加热烟草制品增速超出预期，加热烟草制品在希腊、罗马尼亚等国也逐渐得到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4月30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菲莫国际（PMI）旗下加热烟草制品（IQOS）在美国以“预售烟草许可（PMTA）”形式销售。近些年，菲莫国际公司一直在为其加热烟草制品进入美国市场做前期准备，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提交了预上市申请（Pre-Market Tobacco Application，PMTA）和减害产品申请（Modified Risk Tobacco Product Application，MRTP），此次 FDA 放行 IQOS 进入美国市场有望催化全球加热烟草制品产业发生变革。

3 加热烟草制品安全性

卷烟燃吸形成高温缺氧环境，此时会产生大约7000多种烟气组分，其含有常见的一氧化碳、尼古丁、焦油、亚硝胺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24-25]。而加热烟草制品是通过特殊的加热源对烟丝进行加热非不燃烧[26]，使其中的尼古丁、甘油及香味物质通过挥发产生烟气来满足吸烟者需求的一种新型烟草制品[27];其特征是避免了烟草燃烧的高温裂解反应，有害成分释放量显著降低[5，28]。

3.1 烟气安全性评价

为了有效降低烟气有害物质对消费者健康的影响，世界跨国烟草公司纷纷对加热烟草制品安全性进行了一系列研究。菲莫国际烟草公司是较早研发电加热烟草制品的公司，其研究人员围绕产品开展了烟气混合物危害成分的测定与分析。

K Torikai等[29]研究分析了传统卷烟中的29种烟气有害成分，有28种有害成分在约800℃形成，发现当温度高于350℃时有害气体成分释放量会快速增加。R Stabbert 等[30]研究了菲莫国际第一代加热烟草制品穿越（Accord），与参比卷烟（1R4F）中选取的 69 种有害烟气成分比较，发现加热烟草制品单烟支有害成分降幅达80%以上。M S Werley 等[9]研究了菲莫国际第三代加热烟草制品万宝路卷烟（Marlboro lights 和 Marlboro ultra lights），发现单支规格的焦油和尼古丁释放量降低 50%～60%。J P Schaller 等[31]研究了菲莫国际第四代加热烟草制品THS2.2，多数有害成分的降幅均在 90% 以上，并发现可以通过减少烘烤烟叶的添加比例进一步降低其有害物质释放。

3.2 烟气毒理学评价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雷诺烟草公司就以伊克莱斯（Eclipse）为试验样品开展了加热烟草制品毒理学评价，如体外毒理学试验测定细胞毒性、DNA损伤分析、遗传学毒性、小白鼠皮肤外致瘤涂布等。菲莫国际烟草公司也利用生物学检测方法开展了体外遗传毒性测定、细胞毒性测定和90d亚慢性毒性分析等相关研究[32]。

Foy等[21]采用Ames试验比较了Eclipse与传统低焦油卷烟烟气冷凝物的体外毒性，结果显示Eclipse的细胞毒性明显低于传统低焦油卷烟。Meckley等[33]采用小鼠皮肤烟气冷凝物涂抹致肿瘤实验，分析了Eclipse的致肿瘤毒性，与参比卷烟（1R4F）相比，结果表明Eclipse诱导皮肤发生肿瘤的概率显著降低。Smith等[34]对比了传统卷烟吸烟者换抽加热烟草制品后尿液的致突变性，Ames试验结果显示吸烟者尿液致突变性显著降低。Tewes等[3]评价了菲莫国际第一代加热烟草制品穿越（Accord）主流烟气的体外毒性，与参比卷烟（1R4F）相比，Ames试验结果显示其致突变型降低90%、细胞毒性降低40%。

4 加热烟草制品监管政策

加热烟草制品进入市场相对较晚，世界各国政府对加热烟草制品的法律监管措施有待完善。因加热烟草制品包含烟草成分，美国、日本等国家已将其作为烟草制品进行监管。2016年5月，美国FDA发布加热烟草制品监管条例，要求新产品必须提交烟草上市申请（PAMT）和风险改进烟草产品（MRTP），并列明潜在有害气体成分。日本卫生部《药事法》规定，对含有尼古丁的电子烟实行药品管制，并禁止市场销售，但允许加热烟草制品在该国合法销售。欧盟仅在部分成员国允许合法销售，现阶段欧盟范围内颁布加热烟草制品政策难度较大。截至目前，欧盟尚未出台加热烟草制品相关法规，仅部分欧盟国家提出了新产品上市前6个月提报产品申请的要求。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乌克兰等针对加热烟草制品出台了相关产品标准，并对设备质量和产品安全性提出了最低要求。目前中國、澳大利亚等国家禁止加热烟草制品在本国上市销售[1]。

5 思考与建议

从控烟、减害角度分析，世界控烟趋势进一步加紧，传统卷烟市场销量逐年下降，加热烟草制品减害优势突显并备受关注，有替代传统卷烟的发展趋势。应提前谋划世界控烟履约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建立加热烟草制品安全性评价体系，提前构建加热烟草制品人才、技术储备库，积极探索降焦减害产品研发工作，做到早参与、早谋划、早布局。

从法律、法规角度分析，世界部分国家对当前加热烟草制品减害的科学性持谨慎态度，并未出台针对本国市场加热烟草制品销售的相关政策;但降焦减害已经成为世界烟草行业未来发展的趋势。所以，我国应紧跟时代发展潮流，积极探索适应我国的加热烟草制品未来发展方向，提前谋划加热烟草制品相关法律法规，探索加热烟草制品产品质量标准，鼓励卷烟工业企业参与加热烟草制品研发，为加热烟草制品投放本国市场做足准备。

从消费、市场角度分析，加热烟草制品带给消费者的不仅是产品的尝鲜体验，更重要的是其相关减害消费理念。世界卷烟消费环境日趋严苛，加热烟草制品市场消费需求快速崛起，正逐步发展成为卷烟消费的新蓝海市场。世界各大烟草公司已经纷纷推进加热型卷烟制品市场布局，并将其作为未来新型烟草制品长期发展的战略目标。中国拥有世界最庞大的烟民群体，卷烟市场容量巨大，应先立足本国市场消费需求，充分利用国内烟草优势资源，突出浓郁烟叶风格特征，开发适应本国消费的中式风格加热烟草制品，引导国内消费需求。同时，注重相关核心专利创造，规避国外相关专利风险，加强国际市场拓展，构建完善的国际市场发展体系，提升中国烟草在世界范围内的竞争力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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