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抗战时期党推进自我革命的经验和启迪

■ 李香钻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党的历史是最生动、最有说服力的教科书。抗战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的历史就是这样一部书。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中，我们党一方面带领人民以铮铮铁骨战强敌、以血肉之躯筑“长城”；另一方面也始终坚持刀刃向内，在推动社会革命的同时进行彻底的自我革命，“使党铁一样地巩固起来”。百年大党，何以风华正茂？这段历史中就蕴藏着成功的密码。

我们党坚持以案警人，查办了一批大案要案。试举两例。一是黄克功案。黄克功是老红军，立有战功。1937 年因逼婚陕北公学女学生刘茜未遂而将其杀害。如何处理黄克功这位“功臣”，在党内曾一度引起议论。有人主张枪毙，有人主张看在老红军干部的份上，让其戴罪立功。黄克功给毛泽东写信，请求“死在与敌人作战的战场上”。毛泽东主张依法“处以极刑”，特别强调，“正因为黄克功不同于一个普通人，正因为他是一个多年的共产党员，是一个多年的红军，所以不能不这样办。共产党与红军，对于自己的党员与红军成员不能不执行比较一般平民更加严格的纪律。”此举在群众中引起很大反响，让群众切实体会到党是为人民谋利益、对不法分子铁面无私的党，因而更加拥护党的领导。二是肖玉璧案。肖玉璧曾是红军时的战斗英雄，但他此后“利欲熏心，为了升官发财，不惜前后两次挪用公款两千五百廿元”，按照边区法律被判处死刑。他给毛泽东写信求情。毛泽东表示：“我完全拥护法院的判决。”《解放日报》对此发表评论：“我们一定要做到在廉洁政治的地面上，不允许有一个‘肖玉璧’式的莠草生长！有了就拔掉它。”

我们党坚持制度管人，加强廉政法规制度建设。1937 年，洛川会议通过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提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全国军事总动员、全国人民总动员、改革政治机构等十条纲领。其中，第四条“改革政治机构”明确规定：“实行地方自治，铲除贪官污吏，建立廉洁政治”。这是我们党第一次明确提出建立廉洁政府的主张。1938年，《陕甘宁边区政府惩治贪污暂行条例》出台。这是我们党及其领导下的政权最早的较系统的反腐败法规。该法规一方面扩大了法律适用范围，不仅包括“边区所属之行政机关武装部队及公营企业之人员”，也包括“群众组织及社会公益事务团体之人员犯本条例之罪，经所属团体控告者”；另一方面加大惩处力度，体现了有腐必反、反腐必严的原则。如规定“贪污数目在五百元以上者，处死刑或五年以上之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三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者，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之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一百元以上三百元以下者，处一年以上至三年以下之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一百元以下者，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苦役”。1939 年，“作为边区一切工作之准绳”的《陕甘宁边区抗战时期施政纲领》第十一条规定：“发扬艰苦作风，厉行廉洁政治，肃清贪污腐化，铲除鸦片赌博。”1941 年，堪称陕甘宁边区宪法性文件的《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第八条规定：“厉行廉洁政治，严惩公务人员之贪污行为，禁止任何公务人员假公济私之行为，共产党员有犯法者从重治罪。”其他抗日根据地也出台了自己的施政纲领性文件和相应的反腐败法规条例，普遍提出了廉洁政治的目标。如淮北苏皖边区制定的《惩治贪污暂行条例》（1942 年）、苏中行政公署制定的《惩治贪污暂行条例》（1944 年）、浙东行政区制定的《惩治贪污暂行条例》（1945年）等。同时，纪检监察机构也在建立完善中。《中共扩大的六中全会关于各级党委暂行组织机构的决定》明确提出，“由各中央局决定，在区党委之下，得设监察委员会。”七大党章单列“党的监督机关”一章，明确了“党的中央委员会认为必要时，得成立党的中央监察委员会及各地方党的监察委员会”；明确了监督委员会产生方式、任务与职权。这些纪检监察机构在反腐败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我们党坚持思想铸人，着力提高党员干部的马克思主义觉悟。列宁曾经说过：“政治上有教养的人，是不会贪污受贿的。”不单纯从一个人的社会出身而是从思想上判定其是否为共产党员，这是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重大发展。抗战时期，毛泽东首次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任务，将“普遍地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的任务”看作党“亟待解决并须着重地致力才能解决的大问题”，号召“来一个全党的学习竞赛”。这个时期党在思想政治建设上的突出贡献，一是首次将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思想。刘少奇在《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中，针对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含义及其重要历史地位做出了当时历史条件下最全面、最深刻的阐述。他指出，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统一的思想，既完全是马克思主义的，也完全是中国的；既是“中国人民完整的革命建国理论”，也是马克思主义在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民族民主革命中继续发展的典范。他号召全体党员学习和宣传毛泽东思想，以毛泽东思想作为党一切工作的指针。二是“采取了整风这种创造性的教育方法”。整风的目的在于反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方法是在学习文件的基础上、认真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整风的对象“包括各部门各级干部在内”“主要与首先的对象是高中两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整风运动“保证了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的纯洁，和党的组织成分的纯洁”，创造了政治清明的思想条件。

我们党坚持作风塑人，营造良好政治生态。党的作风就是党的形象，关系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在延安，党员的廉洁作风非常浓厚，党员为人民服务的事情举不胜举。白求恩、张思德牺牲后，毛泽东专门写文章纪念，并以此为典型，提出合格共产党员的标准。在延安，人人平等，官民平等，有人形容为“只见公仆不见官”。对清明的政治环境，毛泽东有过精彩描述：“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花子，七没有结党私营，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吃摩擦饭，十没有发国难财。”他还说：“我们要养成一种新的作风，延安作风，我们要用延安作风打败西安作风。”从此，延安作风成为了我们党的光荣传统和伟大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了我们克敌制胜的坚强精神支柱，具有超越时空的恒久价值。

述往思来，向史而新。每一次向历史回眸，都是一次精神洗礼，心中总能增添正能量。历史和实践充分证明，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优势。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了党同腐败现象冰炭不能同器、水火不能相容；中国人民的利益和期待，正是中国共产党推进自我革命、坚决向腐败宣战的根本动力。百年来，党始终保持了自我革命精神，保持了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一次次拿起手术刀来革除自身的病症，一次次靠自己解决了自身问题。这种能力既是我们党区别于世界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我们党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所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功成名就时做到居安思危、保持创业初期那种励精图治的精神状态不容易，执掌政权后做到节俭内敛、敬终如始不容易，承平时期严以治吏、防腐戒奢不容易，重大变革关头顺乎潮流、顺应民心不容易。作为有9100多万名党员、460 多万个基层党组织的大党，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只有敢于刀刃向内，敢于刮骨疗毒，敢于壮士断腕，才能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