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鲁丰嘎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程式叙事

2021-04-19 06:33张春祥
关键词:苏鲁魔王母题

张春祥

(内蒙古民族大学 蒙古学学院,内蒙古 通辽028043)

长篇英雄史诗《格斯尔》是震撼人心的“中国三大史诗”之一。一代一代民间艺人传唱的《格斯尔》史诗内容生动精彩、结构精当、卷帙浩繁,绽放在世界文学艺苑中。《格斯尔》史诗主要讲述了格斯尔及他的三十名勇士安定世界、抑强扶弱、造福百姓、保护家园的英雄事迹,颂扬了团结勇敢的英雄精神。《格斯尔》不仅广泛流传于内蒙古、青海、新疆、辽宁等地,也流传于蒙古国、俄罗斯的布里亚特与卡尔梅克、日本等国家和地区,成为民族文化交流的鲜例。真正学科意义上的研究自俄国人帕拉斯(P.S.Palls)《在俄国奇异地方的旅行》一本书中向外界介绍了《格斯尔》,从此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并逐渐成为重要的学术研究资源。国内外学者在不同时期、从不同维度对《格斯尔》进行了研究,这对《格斯尔》版本的综合观察、系统阐释具有重要的意义。

“蒙古‘格斯尔’分类一般以其版本、抄本和发现的地点命名,因此,在巴林流传的‘格斯尔’也可以称为‘巴林格斯尔’”[1]。巴林《格斯尔》文化是蒙古族《格斯尔》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着鲜明的民族气魄和民族风格,是深深地植根于巴林蒙古族社会生活中的艺术珍品,体现了当地人民追求和平、正义和幸福生活的美好理想。

《格斯尔》的价值不仅在于它的内容、篇幅上,还体现在它是一部活态史诗。与文本形态史诗相比,它最大的特点在于仍然活在人民口承传统中,活在民间史诗艺人的演唱舞台上。《格斯尔》说唱艺人是这部古老又鲜活的英雄史诗的主要传播者,他们的说唱直接关系到这部史诗的创作、传承、发展、流传和演变,而对每位艺人进行个案研究,对综合研究《格斯尔》具有不可替代的学术意义。

陈岗龙教授对过去一个世纪以来我国蒙古英雄史诗学术史进行了详细梳理,总结为三个发展历程:第一阶段,从20世纪中叶到80年代,基本遵循“作家文学反映社会历史生活”的研究理念,把蒙古英雄史诗当作书面文本来研究;第二阶段,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末,吸收并运用国际史诗研究的理论“史诗母题类型研究”和原型批评等研究方法,对我国蒙古英雄史诗的主题、母题、类型的结构特征进行研究;第三阶段,自90年代末以来,广泛运用了“口头程式理论”“表演理论”以及“历史记忆理论”等国际史诗研究方法来进行研究①。在民间文学的文本和口头比较研究中,20世纪的美国学者帕里和艾伯特·洛德创立“口头程式理论”(又称“口头诗学”“帕里-洛德理论”)是重要理论流派之一。斯钦巴图教授指出“用什么标准划定一个主题,根据什么来命名一个主题,具体的一部英雄史诗中主题与主题之间怎样划分界定,这些在洛德的《故事的歌手》中均没有答案”[2],并认为“洛德的理论与海希西教授的蒙古史诗结构分类两者之间可形成互补关系”。乌·纳钦研究员认为“海希西总结出的蒙古史诗母题,虽然触及了史诗的细节,但实质上代表着史诗结构的某些共性,真正变化中的细节其实活跃于本土史诗文本的一个个具体诗章当中,活跃于一些真实局部的母题之中,并在特定的区域经历着不尽相同的流变”[3]。因此,本文运用口头程式理论的基本概念,结合海希西教授的蒙古史诗结构分类,以苏鲁丰嘎说唱的巴林《格斯尔传》第十五章为例,从结构入手,分析解读其所体现的主题和程式化句法特征。

一、说唱艺人苏鲁丰嘎简介

在《格斯尔》的故事流传中,不同艺人在史诗口头叙事传统中进行演述,在史诗内容情节、故事范型内创编而出现篇幅长短不同、诗章不等的史诗文本,并尽显艺人的才华。巴林地区格斯尔史诗艺人辈出,他们不仅演述,也有的进行整理编辑,具有超高的艺术水准,苏鲁丰嘎就是其中的一位代表。

苏鲁丰嘎,1923年出生于今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巴音塔拉苏木昭忽洞嘎查牧民色仁道尔吉家,从15岁开始便在村里私塾学习汉文、蒙古文、满文。他自幼喜欢说唱艺术,16岁时已能够自拉自唱。在他17岁时家乡发生了牛瘟,为祛除瘟疫,富裕人家请来了当地有名的普日来说唱第十、十二、十五章《格斯尔》。他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当时就学会了普日来说唱的第十五章《格斯尔》。后来他拜普日来为艺师,普日来能说唱一至十八章《格斯尔传奇》,在他惊人的天赋和艺师的指导下,把前两章也学会了并得到了师傅的充分肯定,给他的演唱生活增添了色彩。1951 年,他到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任编辑,1985 年获编审职称。他曾于1986年在“全国《格斯尔》工作总结、表彰及落实任务大会”上荣获“先进个人”的表彰;1991年荣获国家四部委联合授予的“《格萨〈斯〉尔》说唱家”称号。内蒙古《格斯尔》工作办公室成立后将他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降伏金角魔王》等三章内容进行录音、整理,编印成内部资料。下面以苏鲁丰嘎说唱的巴林《格斯尔传》之《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蒙古文本②、汉文文本③为例,对其口头程式特征进行分析。

二、《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的结构程式

程式和主题是艺人创作史诗的主要方式,“它是对年深月久的史诗做出当代解读的一种创新型的研究思路,其精髓是三个结构性单元的概念,它们构成了帕里-洛德学说体系的基本骨架。它们是程式(formula)、主题或典型场景(theme or typical scene)以及故事形式或故事类型(story- pattern or tale-type),凭借这几个概念和相关的分析模型,帕里-洛德理论很好地解决了那些杰出的口头诗人何以能够表演成千上万诗行,何以具有流畅的现场创作能力的问题”[4]。帕里认为,“程式是在相同的步格条件下为表达某一特定意义而经常使用的一组词,是传统诗歌的惯用语言,是多少代民间歌手流传下来的遗产,对口头创作的诗人来说具有完美的实用价值,还包含了巨大的美学力量”[5]。主题是一组意义,“主题可大可小,一个大的主题可以分成几个小的主题,与有时被译做‘母题’的概念有点接近,但主题要大于母题,是规模较大的一种叙事单元”[6]。下面以洛德的理论形成互补关系的蒙古学家瓦·海希西教授建立的英雄史诗结构和母题分类体系(1.时间;2.英雄的出身;3.英雄的家乡;4.英雄;5.英雄的马同他的特殊关系;6.启程远征;7.助手及朋友;8.受到威胁;9.仇敌;10.遇敌、战斗;11.英雄的计策、魔力;12.求婚;13.婚礼;14.返回家乡等④)、三百多个母题和事项为依据,分析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体现的母题。

1.时间;2.英雄的出身

在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当中,故事发生的时间和英雄的出身不像其他版本《格斯尔》有具体、明确的交代。如北京木刻本《格斯尔》以及其他大多版本都以“释迦牟尼佛祖涅槃前五百年……”为故事的开端;在其他版本中关于格斯尔的出生有详细的叙述(按瓦·海希西分类的英雄的出身小类有:2.1人世间父母正常生育;2.5.3预卜出生;2.5.5兄弟姐妹;2.6降生时发生的奇迹;2.9取名),而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故事一开始便呈现出圣主格斯尔可汗在草原过着安逸生活的画面。

3.英雄的家乡

英雄的故乡母题是指史诗中关于主人公家乡环境、自然景象等的描绘,在《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格斯尔和他的勇士们所住的故乡是:

在那辽阔的内蒙古高原,在那历史悠久的巴林故乡,

在那巍巍高山的南麓,在那滔滔巨流的岸旁,

在那美丽富饶的沃野,在那水草丰美的地方,

一座座十个哈那的蒙古包,泛起一片片乳白色的银光,

刚毅勇敢的巴林人民,在这里生息繁衍源远流长……

4.英雄;5.英雄的马

英雄的人物形象描绘与性格刻画,是艺人生活阅历、学习经历的一种体现,因此不同的艺人对英雄的形象叙事都各有各的特点。瓦·海希西将英雄母题又细分为英雄形色、力气、战袍、所用的武器、坐骑、宫殿等22种,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诗章主要从英雄战袍、武器、坐骑、宫殿等方面描述。如:

(英雄)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穿上天帝恩赐的战衣。

这是用黄金宝物制成,象露珠般晶莹无比。

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戴上银色的头盔,

这是用白金宝物制作,象日月般闪烁着光辉。

要说圣主用的武器,奇异无比,百发百中。

他那卅个箭头的乌木弯弓,有群虎下山之猛。

他那三庹长的利刃马刀,有群雄争霸之勇。

他那九十斤重的大斧,有群山倾倒之功。

…… ……

(英雄的马)神速宝驹,宛如飞向兰天,

奋蹄振鬣,屙下颗颗金丸。

…… ……

神驹赤兔马,凌空飞跃。

6.启程远征

启程远征母题中包括远征原因、准备远征、远征路途等三个内容。在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主要以远征原因中的6.1.4传来仇敌逼近的消息、准备远征中的6.2.2备马鞍等内容为主。如:

走进宫殿,向格斯尔进言:

“万恶的魔王世家,残忍的魔王妖将。

十万鬼怪大军,从速袭来,如从天降。

为了阻击魔王的侵袭,圣主格斯尔赶快整装迎敌。

为了消灭来犯的敌人,圣主格斯尔快快迎头痛击。”

7.助手及朋友

在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英雄的帮助者少,仅有杜鹃鸟、格斯尔的神仙姐姐等。如:

格斯尔与夫人,双双正在一筹莫展。

只见空中飞来一只杜鹃,变做一位老翁落在面前。

“如若消除这些毒烟,使天空变得一片湛兰。

取来神奇的如意宝石,竖立在妖雾扩散的中间。

它会放出耀眼的光芒,驱散那害人的烟团。

它会使云空变兰,使人民永远平安。

要取这块如意宝石,要到遥远的地方。”

这是消除妖雾的妙方,圣主的仙姐从九天飞来指令。

8.受到威胁

在苏鲁丰嘎演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受到威胁的母题是以爱妃托梦(8.2预兆)的形式呈现。如:

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他的兵器也不寻常。

锋利的三十个箭头,在箭筒中跳荡。

三庹长的马刀,在刀鞘中摇晃。

黛黑色的弓箭,在箭囊中鸣响。

神驹赤兔马,引颈长嘶,显得不安。

圣主格斯尔惊疑,是苍天降灾?

还是大地作对?是魔王作祟?还是叔叔晁同捣鬼?

9.仇敌

在《格斯尔》中出现的蟒古思时常有很多个头颅,在《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里形容蟒古思时主要用它们的特点和数量去命名的,如:

众妖的信徒,狂暴的蟒古思整三千;

魔海龙宫的家族,毒蛇般的蟒古思整三千;

地狱的恶棍,贪婪的蟒古思整三千;

怒气冲冲的凶煞,施尸的蟒古思整三千;

口鼻塌陷,患有鼻疽的蟒古思整三千;

浑身浮肿,患有鼓症的蟒古思整三千;

全身发痒,患有痒疹的蟒古思整三千;

传播病毒,患有伤寒的蟒古思整三千;

张口即吞,贪婪的蟒古思整三千;

红眼怒视,疯癫的蟒古思整三千;

10.遇敌、战斗;11.英雄的计策;12.求婚;13.婚礼

在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不包含母题英雄的计策、求婚、婚礼等故事情节,在战斗场景描述中有母题战斗,如下:

英勇的格斯尔可汗,穷追猛打,乘胜追击。

举起锋利的巨斧,向那罪恶的魔王猛劈。

格斯尔一斧砍去,烟雾茫茫锁大地;

格斯尔一斧劈去,云涛滚滚漫天际;

…… ……

格斯尔一斧锤去,火光烈烈映战旗。

圣主格斯尔,斧劈如神。

狡狯的魔王,逃跑向前。

可汗格斯尔,打起来真猛。

奸诈的魔王,逃起来真精。

14.返回家乡

英雄返乡也是《格斯尔》中相对稳定的母题之一,其中史诗最后英雄战胜敌人和勇士们返回一起享天伦之乐是最稳定的母题。如在《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

无数的属民兵丁,个个笑逐颜开欢乐无穷。

在宏伟的宫廷门前,燃起了芳香扑鼻的烈焰。

它消灭解难,使人民生活欣欣向荣。

圣主格斯尔可汗,策马回到自己的宫殿。

所有的英雄,恭候在遥远的山前。

全国男女老幼,人人欢歌笑语喜在心间。

在雄伟的宫廷门前,燃起了沁人肺腑的香烟。

它消灭解难,使人民生活永远甘甜。

从口头程式理论和瓦·海希西的英雄史诗结构和母题观察,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与在其他地区流传的《格斯尔》史诗主题大同小异,但由于艺人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学习阅历不同,对史诗中出现的韵文形式程式化语句上和其他《格斯尔》也有着区别。由于苏鲁丰嘎学习的是他艺师普日来所说唱的第十、十二、十五章等三章内容的《格斯尔》,所以故事情节与结构不像其他版本那样丰富。

三、《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的唱词程式

程式也可以说是歌手在现场表演的压力之下,对词组、句子和结构单元进行反复、快速地流畅演说的叙事单元。对于程式的理解,随着研究者们的深入研究,发现口头诗歌的诗法有四个特点,第一:“声音范型”(sound pat-tern)的引导作用很强;第二:平行(parallelism)的大量使用;第三:句式的高度“俭省”(thrift);第四:表述的“冗余”(redundance),也就是说不避重复、不嫌冗赘。[7]下面依据研究者们提出的上述四个特点,对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程式化进行分析。

(一)声音范型程式

苏鲁丰嘎基于蒙古族史诗传统和听众的审美心理,运用巴林地区蒙古族中广泛流传的谚语、格言、俗语等固定词组形式和蒙古语造句的方法来流畅地叙事,这些重复的词组和句子是史诗程式化的主要部分。蒙古语的谚语、格言、俗语在形式上有一个句子、一对句子、两对句子等形式,且蒙古语造句的应用能使诗行更加优美华丽,在句子的具体意义充分表达的情况下还以句首押韵、句中押韵、句尾押韵等形式灵活体现。

《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蒙古文诗行中多以词、音、音节为押韵的主要方式。

以词押韵的程式句:

以音押韵的程式句:

以音节押韵的程式句:

(二)平行程式

在《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中修饰美丽的夫人时多以比喻、对比等手法进行程式化叙述。如:

(三)句式高度“俭省”的程式

《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的一些段落中,运用了前半句是内容陈述,后半句为数量词的句式。如形容蟒古思征战格斯尔时:

叙述被格斯尔打败后的蟒古思时,也用了同样的句型,如:

(四)表述“冗余”的程式

在《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故事结尾部分,除了蟒古思名称不同之外,都以相同的重复程式句子收尾。如运用了Arban ǰüg-ün eǰen ačitu mergen geser qagan-nu ayultu mangγus-i daruγsan altan čidig tuuli am sam-daγan ǰirγaba等重复程式句子。

本文通过运用口头程式理论解读苏鲁丰嘎说唱的《格斯尔用如意宝石平定罪恶的魔王》,从文本结构、文本语言方面进行分析后可总结为:苏鲁丰嘎灵活运用他所掌握的好来宝、“蟒古思故事”和本子故事等蒙古族传统民间演绎形式的程式,采用蒙古族传统谚语、格言、俗语等造句法来创作程式化的句子结构来说唱《巴林格斯尔》。苏鲁丰嘎说唱的《巴林格斯尔》是在保留《格斯尔》故事原有的主题上,结合艺人的个人素养与经历进行再创的史诗。说唱艺人是《格斯尔》口头文本最直接的继承者、传播者和创造者,像苏鲁丰嘎这样才华出众的艺人在《格斯尔》的流传、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对其个案的研究,必将推进《格斯尔》文本化过程的深入研究。

[注 释]

①陈岗龙《20世纪蒙古英雄史诗研究学术史思考》发表于“21世纪民族文学发展研讨会”上,被载入《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通讯》总第31期。

②内蒙古自治区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内蒙古自治区《格斯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巴林《格斯尔传》(1),内部资料,赤峰第一印刷厂,1986年印刷。

③内蒙古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自治区《格斯尔》工作办公室编:《格斯尔传——巴林〈格斯尔〉第十五章》(蒙古文),赤峰第一印刷厂1984年12月印刷。

④[西德]瓦尔特·海希西《关于蒙古史诗中母题结构类型的一些看法》发表于西德《亚洲研究》,1979年第68卷;译文见《民族文学译丛》1983年1月第1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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