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敏论证模式的发展历程与实践运用

蒙彩燕 陈怡颖 李 翠 万妍君

（桂林旅游学院休闲与健康学院 广西桂林 541006）

一、图尔敏论证模式的提出

亚里士多德被誉为逻辑学的创始人、奠基者。在两千多年前，亚里士多德就提出人类史上第一个逻辑体系——三段论。“三段论”即由大前提、小前提和结论三个部分组成，这也标志着逻辑学这一门学科的诞生。他的早期著作《工具论》是对逻辑学这一学科进行阐述分析，现仍被称作《前分析篇》和《后分析篇》，对逻辑学的发展有着重大贡献。随着逻辑学科的不断发展，逻辑学在应用中也渐渐暴露出自己的局限性。李宜轩（2019）指出20世纪初，在弗雷格、怀特海等逻辑学家的推动下，数理逻辑作为一门关于推理的学科，成为逻辑发展的焦点，并被置于现代逻辑的主流之中，在发展中多种因的融合素，让其对现代社会产生巨大影响[1]。莫晓红（2004）[2]、张晓娜（2013）[3]等研究指出，形式逻辑的发展趋于数学化、抽象化、单一化，这使得形式逻辑明显不足以论证日常生活中的现实问题，严重限制了形式逻辑作为工具的功能，不能准确地把握各个学科领域与现实问题的论证，只是较为适合数学和几何学。这使得部分学者对数理逻辑产生了怀疑，因此，发起了对数理逻辑的抗争。

针对形式逻辑的局限性的批判，部分学者提出了不同于形式逻辑的“非形式逻辑”的概念。而图尔敏是逻辑学实践转向的重要理论先驱之一，他强烈反对“三段论”和现代逻辑学中那种过于“狭窄的”一般论证方式，他所倡导的论证逻辑理论或实质逻辑可以来源于法律论证的实践，也可以回归到法律论证的实践中，这样可以更大程度解决实际性问题的论证逻辑。

20世纪50年代，受早期维特根斯坦哲学思想的影响甚大，图尔敏在逻辑学与法学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种更适合实际论证的新论证模式。图尔敏发表了他的著名代表作《论证的使用》（The Uses of Argument），书中第一次就实践问题的逻辑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借鉴法学领域中的论证实践方式，倡导一种关于论证有效性的过程性的而非形式化的观点。而其“广义的”论证方法被提出，旨在创造一种将多个元素都囊括的认识论性质更强的、更具经验主义的逻辑。其中提出了论证的“法律学模型”，后被学者称为“图尔敏模型”，该模型主要由：“主张（Claim）、根据（Data，D）、保证（Warrant，W）、支撑（Backing，B）、限定词（Qualifers，Q）和辩驳（Rebuttals，R）”六个基本元素组成，前三个元素被称“基础元素”，后三个元素为“补充元素”，它们之间的关系如图所示（见图1）。六个基本元素在论证中互相影响、共同发挥作用才能使得事件的逻辑性更加完整，从实践角度来说，图尔敏论证模式比形式逻辑更具有实用性，这是一个有着广泛意义的推理论证模型。于莉莉（2018）对图尔敏论证模式进行简单介绍并对图尔敏论证模式的关键概念以及其理论基础进行重要论述[4]。随着逻辑学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图尔敏论证模式，并对其进行不同方面、不同层次的研究，以图尔敏论证模式为代表的非形式逻辑也将成为逻辑学的一大主流支干。

总的来说，图尔敏的《论证的使用》一书清晰、明白地阐述了图尔敏论证模式的深刻内涵，为逻辑学提供更完善的逻辑思维。图尔敏所提出的“图尔敏论证模式”证实了逻辑学不仅有形式逻辑的论证类型，而且为非形式逻辑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使得逻辑史的发展更丰富。

图1 图尔敏论证图式

二、图尔敏论证逻辑的意义和思考

图尔敏的论证模式为逻辑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发展方向，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图尔敏在《论证的使用》前言中提到：“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出问题，而不是寻求问题的解决；是为了使人们将注意力放在对某一领域的探索上，而不是对该领域整体的概括；同时是激励各学科的争论，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系统化一个学科的理论。”

周强（2014）从论辩视角对图尔敏的理论进行研究，指出图尔敏区分的分析论证与实质论证的区别，为国内论证研究提供一种新的理论模式[5]。这一新的理论模式在研究内容上自然也与其他推理模式有所区别，武宏志（2009）等[6]指出与形式逻辑相比，非形式逻辑的研究对象是论证而不是内涵，其主张也由一元论转化成多元论，论证问题的评估标准不同，因此得到的结果也有所差异。图尔敏论证模式所代表的非形式逻辑更侧重论证的宏观结构，诸多研究表明（张学庆2006[7]，张晓娜2013[3]）图尔敏的论证模式对论证领域研究、对非形式逻辑发展以及对计算机人工智能领域等方面都有着显著意义和巨大贡献。图尔敏论证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强调事件的实质有效性，之所以可以在众多领域得以运用并发挥其重大意义，主要归功于它更贴合现实，适用实践的本质特征。以图尔敏论证模式为代表的非形式逻辑的诞生，对于诸多领域的论证和认知特征都有着巨大意义，进一步推动了逻辑学的发展。

尽管图尔敏论证模式近年来得到越来越多的学者的认同和赞同，但还是会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批判和指责。诸多学者（武宏志2003[8]，杨宁芳2008[9]，李安2014[10]等）经调查研究指出集中对图尔敏推论模型；对“有效性”的混乱使用；对“论证领域”的定义以及对图尔敏论证模式误解的四大方面进行批评。图尔敏论证模式的不足是存在假定人们对论证的资料（即模式中的根据）不太可能发生疑问，但在现实生活中运用到实际问题里总是存在各方面的质疑，若假设的根据不够全面，将会导致结果定论的不同，所以在实际运用中图尔敏的论证模式还是存在一些局限性。再则，逻辑学史的发展越来越广泛，每一种推理方法固然存在其局限性，在逻辑推理过程中对一些名词的解释和定义尚未完善，没有准确的界定，这也使得逻辑推理会略微存在偏差。

我们不可否认图尔敏论证模式对非形式逻辑、对论证结构产生了巨大积极影响，但我们也必须承认它还是存在某些弊端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图尔敏论证模式也需要不断被完善和发展，相信经过时间的洗礼图尔敏论证模式会更加完整，非形式逻辑学的发展也会得以完善。

三、图尔敏论证模式的实践运用

图尔敏论证逻辑理论是一个颇具革命性的理论，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和研究，并将图尔敏论证模式运用在实践中且分布领域广泛，例如：语言、非形式逻辑、教学、数学、人工智能、新闻、法律等。以下将从国内最先研究图尔敏论证模式并将其运用于实践的教学教育、新闻以及法律三个方面进行探讨。

在当今各国文化交汇、融合的时代，一直盛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一名言，随着互联网时代的不断发展，中国传统的教育方式已经不能满足现代学生思维发展的需求，需要通过教学革新来提供思维发展的舞台。在促进学生思维训练和提高学生推理能力的要求方面，图尔敏论证模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李慧华（2016）[11]、武小鹏（2018）等[12]、陈京明（2019）等[13]诸多学者将图尔敏论证模式运用于本科生课堂教学中，以课程内容作为载体，运用图尔敏论证模式对其进行论证分析，将传统教学中“老师传授”为主的模式变成由“学生参与讨论”为主的新型教学模式，改变传统教学中刻板记忆的学习过程，而是将学习发展成自主探讨和发现问题的过程。研究明确指出这种新的学习模式不仅能激发学生对课程的兴趣和参与课堂讨论的积极性，而且能通过独立思考进一步提高学生自学学习的认知能力。以学生为主的课堂，改变传统教学中刻板记忆的学习模式，使同学们对问题有更辩证的认识，更能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主动性，学生可以在课堂中发散自己的思维，多种思维激发碰撞，定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培养学生辩证看待问题和创新的能力。

众所周知，新闻评论是对新近发生新闻发表言论的一种写作形式，其特点是具有时效性、针对性和准确性，指在利用简练的言论说服读者接受其所提出的观点或思想，新闻评论具有较强的辩论色彩，而图尔敏论证模式描述的论证结构和过程，可为新闻评论的写作整理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和伟（2012）[14]，金立（2015）等[15]学者将图尔敏论证模式运用于新闻评论分析中，利用图尔敏论证模式推理的过程，为新闻评论提供新的写作视角，可在短时间内整理出简洁精炼的语言以及内涵广泛的思想，精准快速地找到观点并完整的理清文章结构，让读者能更好地理解和判断一篇新闻评论的有效性。

图尔敏论证模式是基于逻辑学和法学的基础上提出的，自然能够为法学方面做出更有效、更切合实际的推理与分析，它对揭示法律领域的论证结构和认知特征具有重大意义。孙光宁（2017）研究指出分析指导性案例的判断理由若是使用图尔敏论证模式进行分析，就能够实现理论设计与实际操作的一体化融合[16]，而任倩（2017）[17]将图尔敏论证模式与法庭质证相联系，通过举例求证体现出图尔敏论证模式的实用性，更贴合现实。图尔敏论证模式从法律实践中来，也必将会回归服务于法律的实践。

国内许多学者不断对图尔敏论证模式进行研究、实践，并将其不断运用于实际中，与实际相结合探寻更符合客观公平的论证方法。图尔敏论证模式是一种更切合实际的逻辑推理方法，具有更强的实用性，在未来互联网发达的高新时代，这一推理模式也必将得到更广泛运用。

四、结束语

在法学、语言学、心理学、教育学等领域图尔敏论证模式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现在很多学术领域的学者都采用这一模式来论证自己的学术观点。我们不可否认图尔敏论证模式存在些许弊端，但是凡事没有“完美”一说，存在的弊端可在实际运用中尽可能地避免，其实更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它给各个领域带来的使用价值和意义。图尔敏论证模式更注重研究事件的过程而不是一个固有的结果，在研究过程中发现更多有意义的东西，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一个良好的推理逻辑，其价值不是推理出固有的答案，而是将实际与理论有效结合并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国内对于图尔敏论证模式的相关研究日趋成熟，图尔敏论证模式正在掀起一场思维变革的革命，相信国内学者将会持着更加客观、理性和从容的态度去研究图尔敏论证模式，不断完善和发展图尔敏论证模式，将图尔敏论证模式广泛运用于各行各业的实践论证中，通过不断实践与理论改善结合，图尔敏论证模式一定会有新的突破和进展，将为推进非形式逻辑学提供更多的理论参考和智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