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状态时空演变研究

2021-06-02 05:28王举颖
科技管理研究 2021年9期
关键词:子系统海洋协同

王举颖,李 浩

(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山东青岛 266100)

1 研究背景

海洋生态文明是生态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追求人类活动与海洋生态环境的和谐共处,更强调海洋社会健康发展与良性运行[1]。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是在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导下实现海洋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努力实现海洋的绿色、低碳和循环发展。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中指出要把创新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动力,以科技创新引领发展,为生态文明注入强大动力。因此,海洋科技创新在推动海洋经济发展方式转型、海洋生态环境的保护、海洋生态道德与效益观形成、实现绿色生活方式的转变具有关键意义;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文明二者相辅相成[2]、互利共生,共同推动海洋的绿色健康发展。因此,推动二者的协同进化对于落实海洋强国战略和提高综合国力具有重要意义。

国外学者并未直接对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二者关系进行研究,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海洋科技创新对海洋生态文明的部分子系统如海洋经济子系统、海洋环境子系统的影响关系上。在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经济关系方面,Jennifer[3]从海洋产业的角度探析了海洋科技对海洋经济的影响;Turek[4]从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视角,研究了海洋科技在海洋渔业生态恢复中的意义,探讨海洋科技因素在海洋经济发展中的关键作用;Sgobbi 等[5]评估了海洋科技创新与技术进步对欧洲地区发展的影响作用。在海洋科技对海洋生态环境的影响方面,Managi 等[6]测算了海洋科技进步对墨西哥湾海洋油气产业的长期影响,发现技术创新不仅可以促进油气产量提高,并且能够降低生产成本;Shields 等[7]发现与海洋潮汐流技术相关的设备设计与部署位置会对海洋生态环境造成潜在破坏;Roche 等[8]评估了威尔士地区海洋能源技术发展导致的海底生物栖息地破坏、沉积物侵蚀加剧等生态问题。近期,开始出现海洋科技-环境-经济三系统的影响关系研究,如Groppid 等[9]发现在海岛上推广清洁能源技术不仅能缓解海洋经济的能源短缺问题,且能有效降低海洋产业的碳排放。

国内现有研究对于海洋生态文明和海洋科技创新的关系方面的研究较为匮乏,主要集中在海洋生态文明的内涵界定和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海洋科技创新在海洋生态文明中扮演的角色和地方海洋生态文明系统经验等方面。狄乾斌等[10]建立了中国海洋生态文明水平测度体系;孙剑峰等[11]从五个层面建立沿海城市海洋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并对中国沿海地级市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水平进行测度;罗新颖[12]指出通过海洋科技创新提升海洋开发和管理能力是海洋生态文明系统的主要任务之一,必须强化科技创新对海洋事业发展的引领作用。陈凤桂等[13]认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必须以海洋科技创新为依托,把创新作为海洋生态文明的根本动力。在分析地方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方面,俞树彪[14]立足于舟山群岛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提出了海洋生态文明新模式的科技创新支撑机制;杜强[15]分析了福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的难点,并认为应加大海洋环境科技的研发与应用力度,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提供科技创新支撑。

综上所述,目前海洋生态文明和海洋科技创新之间关系的研究存在几个问题。首先,大部分研究仅从定性角度分析两者之间的关系,两者关系的定量研究较为缺乏,且评价指标体系不够规范和全面,研究结果可信度不高;其次,研究角度不够全面,大都单方面分析海洋科技创新对于海洋生态文明的作用,并未将海洋科技创新作为一个复合系统,缺少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对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影响的研究;最后,研究层面不够系统,现有研究大多立足于城市、地区,并从国家层面对二者协同关系和空间分布进行具体分析,无法对中国海洋生态文明和海洋科技创新协同状态进行整体把握和优化。基于此,本文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阐述了海洋生态文明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的协同关系,构建了二者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采用2006—2016 年中国11 个沿海地区的相关数据,运用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分析了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及协同度演变趋势和原因,并对各沿海地区协同状态时空格局演变进行探析。

2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关系分析

复合系统是由不同属性的子系统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相互渗透而构成的具有特定结构和功能的开放复杂的动态大系统,复合系统的协同是指在系统内部的自组织和来自外界的调节管理活动(即他组织)作用下,其子系统之间或子系统组成要素之间在发展演化过程中彼此和谐一致,以实现系统的整体效应[16]。本文将中国海洋生态文明视为一个复合系统,由四个属性不同的子系统构成,子系统之间存在复杂的协同效应。进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存在复杂的非线性关系,构成更大的复合系统,两者的协同关系是本文研究的核心。

2.1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内涵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作为一个复合系统,以习近平生态文明建设思想为依据,结合当前研究成果[10,17],可将其细化为四个子系统: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是根基,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是支柱,海洋生态社会民生子系统是目标,海洋生态文化子系统是灵魂。海洋生态环境是海洋经济发展和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前提,是经济、社会、文化子系统得以正常运行的基本条件;海洋生态经济为海洋生态环境的保护、社会的稳定和居民的福祉、海洋生态文化的传承和繁荣提供物质保障和资金支持;社会的稳定和居民幸福感的提升则是海洋生态环境保护和海洋生态经济发展以及海洋生态文化传播的重要目标;最后,以海洋生态文明、绿色发展为代表的海洋生态文化是生态环境保护理念的思想载体,海洋生态文化为海洋生态环境和海洋生态经济、社会民生子系统之间的协同发展起到引领和指导作用,是海洋生态文明系统的灵魂。只有各子系统实现内部协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才会有条不紊的向前发展。

2.2 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内涵

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则是由涉海企业、高校、科研机构、政府部门和中介机构,通过各种正式或非正式的方式建立的广泛交流与合作,围绕海洋发展战略目标,为推动海洋领域创新活动的实现并带动海洋产业发展、海洋生态环境保护而建立的网络系统,是国家创新系统的有机构成[18-19]。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包括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和创新环境三大要素,创新投入是指海洋科学技术研发所需的研发人员和科研经费;创新产出指进行探索、改造、更新、利用的一切自然对象和创新得到的知识理论与技术成果;创新环境是指进行科学实验与研究的过程中所使用的设备与基础设施,所处地区的海洋科研机构及涉海高校与企业。创新投入是创新产出的条件和基础,创新产出则是创新投入的追求和目标,良好的科技环境为投入转化为产出提供了支持和保障,三者共同构成海洋科技创新系统。

2.3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机理分析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互利共生、相辅相成,海洋生态文明系统的经济、环境、社会、文化四个子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的投入、产出和环境三大要素存在复杂的相互影响关系。因此,两者协同关系主要体现在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文明四个子系统之间的协同交互上。

(1)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协同。一方面,海洋科技创新是发展海洋生产力的重要手段,海洋科技创新的发展能够提高海洋劳动质量和资源利用效率,优化海洋生产要素的配置和结构,支撑海洋产业的调整和优化,使海洋经济向科技创新化、精细化发展;另一方面,海洋经济的发展能够为科研创新提供充足的科研经费和优越的环境,同时为海洋科技创新成果提供广阔的应用空间。

(2)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协同。一方面,海洋科技创新对海洋生态环境的改善提供技术支持,新技术的开发能够更新海洋环境污染处理技术,提高生态修复和治理污染的技术水平,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和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减少污染排放,从而优化海洋生态环境;另一方面,根据波特假说,严厉的环保政策可以刺激技术创新,严格的海洋环境规制会将海洋科技创新引入环境友好的模式。并且,良好的海洋环境能更好的开发科研人员创新潜能,从而提高海洋科技创新的效率。

(3)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社会子系统协同。一方面,海洋科技创新的发展能够解放海洋生产力,提高沿海民众的收入水平,并且海洋科技创新成果在医疗、交通、餐饮等领域的应用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条件,提高沿海地区人民幸福指数;另一方面,沿海地区不仅可以为海洋科技创新提供智力基础和良好科研环境,而且沿海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也为海洋科技创新提供动力和方向。

(4)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文化子系统协同。一方面,海洋科技创新是海洋文化的重要体现形式,对海洋文化具有驱动、支撑和提升作用。科技创新不仅可以助推海洋文化实现更直接有效的传播、传承与发展,海洋新技术的涌现也会催生新的文化制度和绿色发展观念;另一方面,海洋科技创新发展亦得益于思想观念的进步和海洋文化的繁荣,并从海洋文化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和新的方向。海洋文化需要以更谦逊的姿态去拥抱科技创新,海洋科技创新势必以更坚实的步伐去改变海洋文化。

综上所述,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复杂的协同效应(如图1)。二者的协同发展可以为我国海洋强国战略的落实提供强大支持,持续推动我国综合国力的提高。

图1 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协同机理

3 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构建

3.1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模型

3.1.1 子系统有序度模型

复合系统的内涵可以理解为S={S1,S2,…,SK},S1,…,Sk是构成复合系统S的各个子系统,对于任意子系统Sj,j∈[1,k],存在序参量ej=(ej1,ej2,…,ejn),其中n≥2,βji≤eji≤αji,i∈[1,n],eji是描述子系统发展状况的各指标。令αji和βji为eji的上下限,但在实际情况中,本文将各序变量的最大值上浮10%和最小值下浮10%的数值作为该序变量的上下限。且若ej1,ej2,…,ejm为正向指标,则其取值与子系统有序度呈正相关关系;若ejm+1,ejm+2,…,ejn为负向指标,则其取值与子系统有序度成负相关关系。因此,子系统Sj的序参量eji的有序度可表示为:

通过上式得到各序变量的有序度之后,本文进一步通过线性加权求和的方式得到子系统的有序度,计算如下:

其中ωi为各序参量有序度uj(eji)的权重,采用熵权法进行计算。最终经计算得到的子系统有序度uj(ej)可代表子系统的发展水平。

3.1.2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

准确测度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是客观评价二者协同状态的前提,其中一个关键环节是构建客观全面的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借鉴已有研究[3,10,11],21-25,同时遵循指标选取的科学和系统性、满足数据可得性原则,从海洋生态环境、经济、社会、文化子系统角度构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从海洋科技创新环境、海洋科技创新投入、海洋科技创新产出三方面构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评价指标体系

3.2 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

3.2.1 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

结合前文子系统有序度模型,假设在初始时刻t0,复合系统的子系统有序度为在t1时,其有序度为则复合系统的协同度Cm可表示为:

协同度是复合系统协同水平的直观体现,协同度Cm 的取值和复合系统的协同水平呈正相关。参数λ表示,只有对于所有子系统都有成立时,复合系统的协同度才是正的。

3.2.2 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

本文从三个层面来构建海洋科技创新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复合系统的协同度模型,如下图2 所示:(1)以海洋生态文明四个子系统组成的复合系统为研究对象,分析各子系统有序度;(2)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各子系统分别组成四个复合系统,分析其协同关系以揭示海洋科技创新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之间协同进化的内在原因;(3)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构成更大的复合系统,两者的协同演变是研究的核心。

图2 中国海洋科技创新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

在每个层面子系统和复合系统代表不同的含义:当以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作为复合系统进行分析时,此时S={S1,S2,S3,S4},S1到S4分别是海洋生态文明的四个子系统;当研究海洋科技创新和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分别构成的复合系统时,此时S={S1,S2h},h∈[1,4],S1是海洋科技创新系统,S2h是海洋生态文明的四个子系统;当研究海洋科技创新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构成最终复合系统时,此时S={S1,S2},S1是海洋科技创新系统,S2是海洋生态文明系统。

对于复合系统协同度评价标准,本文参考已有研究[20],并结合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给出协同度评价标准,如表2所示。

表2 复合系统协同度评价标准

3.3 数据来源和赋权方法

为保证指标数据的真实可靠,本文数据均为客观数据。各沿海地区大部分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海洋统计年鉴》和《中国近岸海域环境质量公报》、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海洋生态文化系统中的“发表海洋文化文献数量”通过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收集、筛选得出;“省级以上海洋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数量(项)”通过各省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官方网站和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收集整理得到。国家级数据是由中国11 个沿海地区(而非全国全部34个省级行政区域)的数据进行综合得出,如“人均海洋总值”指标是11 个沿海地区的海洋总GDP 除以11 个沿海地区的总人数得来。

为保证研究的客观性,本文采用熵权法为各序参量有序度进行赋权[26],熵权法根据数据本身的离散性对变量进行赋权,能够有效的排除主观影响,其具体步骤可参考有关文献[27]。

4 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发展演变分析

4.1 中国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有序度时序演变

运用构建的子系统有序度模型对中国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有序度进行测度,结果如表3 和图3所示。

表3 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有序度

根据图3,中国海洋生态经济、文化、社会子系统有序度呈持续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分别为21%、43%与25%,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有序度上下波动,年均增长率仅为3%。

图3 2006—2016 年中国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有序度演变

各子系统有序度演变的原因为:(1)海洋生态文化和海洋生态社会子系统有序度的提高在于中国对于海洋生态文化的重视,对于海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和保护工作更加完善,海洋保护意识深入人心;(2)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有序度的提升在于中国人均海洋GDP 和海洋产业劳动效率不断提高,海洋第三产业在海洋经济的比重逐渐上升,而单位GDP 废水排放量却逐年下降,说明在海洋强国战略大背景下,中国海洋经济发展并非以破坏环境为代价,海洋产业开始向科技化绿色化转型;(3)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有序度不稳定:中国海洋保护区面积占比在1.97%~7.52%间波动,一二类水质海域面积占比起伏严重,说明海洋生态环境未得到较好的治理和保护,中国未来海洋生态文明建设需重点关注海洋生态环境的优化。

4.2 中国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时序演变

运用子系统有序度模型对2006—2016 年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进行测度,结果如图4 所示。

图4 2006—2016 年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演变

根据图4,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呈稳步上升趋势,从2006 年的0.21 上升至2016 年的0.68,年均增长率22%;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从2006 年的0.17 演进到2016 年的0.57,年均增长率24%。从演进速度来看,海洋科技创新系统高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但优势并不明显。从二者的相对发展状态上看,除2014 年外,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一直高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说明中国海洋科技创新水平相对于中国海洋生态文明建设进程并无优势,海洋科技创新难以为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提供足够动力。而且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从2014到2016 年由0.65 降至0.57,其原因为期间海洋科研机构与海洋专业硕博点的数量锐减,从业人员的增加并未促使科研人员的增加,使得中国海洋科技创新的人员、资金投入减少,相应的科技产出也出现了下降,最终导致系统有序度下滑。

4.3 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复合系统协同度时序演变分析

运用上文构建的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对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进行测度,结果如图5。

2006—2016 十年间,二者协同度从整体看呈持续攀升状态,由2007 年的0.03 发展至2016 年的0.44,以年均增长率137%的速度高速演进。根据图3、图5,二者协同度总体呈上升状态的原因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海洋生态经济、文化、社会子系统的有序度皆呈稳步提高,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这三个子系统之间协同度也不断进步,有序度和协同度的上升持续推动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和海洋科技创新系统的协同进化。

图5 2006—2016 年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演变

此外,研究结果以客观统计数据为基础,真实地验证了我国海洋强国战略的前瞻性和重要意义。如图5,二者协同度在2013 年之前均低于0.3,2014年为0.43,超过0.3。根据复合系统协同度评价标准,二者由低度协同进入一般协同状态,这与海洋强国战略的提出和实施是相符的。中国于2013 年提出海洋强国战略,经过一年的落实与发展,2014 年成功实现二者协同状态的阶段性跨越,证实了海洋强国战略对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科技创新协同进化的巨大推动作用。

虽然复合系统协同度总体呈上升趋势,但也应认识到直至2016 年,二者协同度也仅为0.44,处于一般协同状态,并且二者协同过程并非十分稳定,在2015—2016 年出现过小幅下降。根据图3、图5,其原因可以概况为:首先是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于2015 和2016 年出现下滑,致使其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发展不相协调;其次是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有序度上下起伏,并且其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波动十分严重;最后是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的协同水平较低,说明海洋科技并未给海洋经济发展提供足够的动力。

5 中国沿海各地区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状态时空演变分析

根据上文构建的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可进一步对中国11 个沿海地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和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及二者协同状态进行测度,结果和分析如下:

5.1 中国沿海各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时空演变

2006—2016 年间,各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呈全面上升趋势,有序度区间为0.17~0.67,根据中值法[3]将其发展水平划分为混乱状态(0.17~0.29)、初级有序状态(0.29~0.41)、中级有序状态(0.41~0.53)和高级有序状态(0.53~0.67)。为更加直观的展示其有序度的发展变化和空间分布,本文选取2006 年、2009 年、2012 年和2016 年为代表年份,绘制了图6 所示的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时空演变图。根据图6,对其有序度发展过程进行分析如表4。

图6 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时空演变

表4 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演变过程分析

从中国各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绝对值来看,其总体水平较低,仍需持续努力。从演进速度来看,辽宁、福建、江苏年均增长率超过20%,分别为24%、23%、22%,为海洋生态文明高速演进地区;山东、上海、浙江、江苏、广东、广西、海南年均增长率则在10%~20%之间,为海洋生态文明中速演进地区;河北、天津年均增长率则在10%以下,为海洋生态文明低速演进地区。

5.2 中国沿海各地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时空演变

2006—2016 年间,各沿海地区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总体呈上升趋势,有序度区间为0.05~0.73,同样运用中值法将其发展水平划分为混乱状态(0.05~0.23)[3]、初级有序状态(0.23~0.41)、中级有序状态(0.41~0.59)和高级有序状态(0.59~0.73)。为更加直观的展示其有序度的发展变化和空间分布,绘制了图7 所示的海洋科技创新有序度时空演变图。根据图7,对其发展过程进行分析,见下表5。

图7 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时空演变

表5 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演变过程分析

从整体看,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呈由混乱至高级有序状态的发展趋势,但目前仍有巨大提升空间。从有序度演变速度而言,广西由2006 年的0.05 发展为2016 年的0.40,以有序度年均增长67%的速度位居首位,辽宁则以年均增长51%的成绩位居第二,此二地为海洋科技创新高速演进地区;山东、河北、浙江、江苏、广东五省年均增长率处于20%~40%之间,为海洋科技创新中速演进地区;海南、上海、福建、天津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11%、15%、16%,为海洋科技创新低速演进地区。

5.3 中国沿海各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状态时空演进

2006—2016 年间,中国各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区间为0.01~0.52,实现了由不协同到低度协同到一般协同的进化,为更具体的展示其协同演进过程,结合本文的研究结果,依据中值法[3]将协同度水平进一步细化为不协同(-1-0)、一级协同(0~0.13)、二级协同(0.13~0.26)、三级协同(0.26~0.39)、四级协同(0.39~0.52)。因协同度是由本年和上一年的有序度数据运算得出,所以本文协同度研究起点为2007 年,选取2007 年、2010 年、2013 年和2016 年为代表年份,绘制了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时空演变图,如图8。根据图8,对各沿海地区协同演变过程进行分析,见下表6。

图8 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状态时空演进

表6 中国各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演变过程分析

从整体而言,二者协同度仍处于较低水平。从协同演进速度来看,最高的地区为浙江省,其协同度年均增长率达到465%,最低的地区为海南,其协同度年均增长率仅为17%。除此之外,山东、福建、广西协同度年均增长率均达100%以上,为高速协同进化地区;辽宁、天津、广东协同度年均增长率介于50%~100%之间,为中速协同进化地区;河北、上海与江苏协同度年均增长率则低于50%,属于低速协同进化地区。同时,根据协同级别可将沿海各地区分为高、中、低协同区域:协同级别为四级的划为高水平协同区域,三级为中水平协同区域,二级及以下为低水平协同区域

综合考虑当前协同级别与协同进化速度,将沿海各地区分为七大类,见表7。

表7 中国沿海地区协同进化类型划分

6 结论与建议

6.1 结论

本文在阐述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协同机理基础上,建立了二者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对2006—2016 年间中国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协同状态的时空演变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1)从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两系统有序度演进来看,二者有序度整体呈持续上升趋势:前者从2006 年的0.21 持续演进到2016 年的0.68,年均增长率22%;后者从2006 年的0.17 演进到2016 年的0.57,年均增长率24%,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演进速度高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从二者的相对发展状态上看,除2014 年外,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一直高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

(2)从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两系统协同进化来看:(A)中国海洋生态文明系统与海洋科技创新系统协同度总体呈持续攀升状态,由2007 年的0.03 发展至2016 年的0.44,以年均增长率137%的速度高速演进,但目前仍处于一般协同状态,发展空间巨大。(B)二者协同演进的过程存在波动性,于2015—2016 年出现小幅后退。

(3)中国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两系统协同水平不高且存在波动的原因为:(A)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有序度上下起伏,发展十分不稳定。(B)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的协同水平较低,海洋科技创新并未给中国海洋经济发展提供足够的动力,两者关系并不协调。

(4)根据各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与海洋科技创新两系统协同进化速度和协同级别可将其分为七大类:福建为高速高水平协同进化区,辽宁、广东为中速高水平协同进化区,山东、广西为高速中水平协同进化区,上海、海南、江苏为低速中水平协同进化区,浙江为高速低水平协同进化区,天津为中速低水平协同进化区,河北为低速低水平协同进化区。

6.2 对策建议

根据上述结论,本文从以下角度提出建议:

(1)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重点是在海洋生态环境的持续改善,推动海洋科技创新系统与海洋生态环境子系统协同演进。首先,海洋的流动性要求各沿海地区必须加强协同合作,引入大数据分析系统,建立省际海洋污染防控平台,理清海洋环境监管部门职责,注重从“头”治污,而不是事后追责;其次,鼓励海洋企业加大海洋高科技环保科研力量,以海洋科技成果缓解海洋经济与环境的矛盾;最后,及时推广和更新海洋污染源控制和海洋生态环境检测预警技术,完善海洋生物多样性和濒危物种数据库,推动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环境的协同发展。

(2)推进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经济子系统的深度融合,促进海洋经济生态化转型。首先,应提高海洋科技人才培育力度,推行产学研结合的培养模式,推动科研人才深入产业实践。其次,强化需求导向,加强科技成果转化力度。一方面,政府应搭建数据共享平台,引导海洋企业将一线数据和实际需求共享到海洋科研机构和高校,为其提供数据基础和科研方向;另一方面,降低海洋科技应用门槛,推动海洋科技成果转化,推动海洋产业向科技型、绿色型转化。

(3)根据各沿海地区协同进化类型,未来关注重点为:(A)对于中、低速低水平协同进化区的天津和河北,其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文明系统有序度都较低,应给予更多的政策优惠,促进海洋科技创新的发展和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提高;(B)对于高速低水平协同进化区的浙江,其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生态文明有序度较高,但问题在于两者并未协调发展,导致两者协同度较低,应采取措施促进二者的协同进化;(C)对于低速中水平协同进化区的上海、海南和江苏,最大的问题为协同进化速度太慢、发展缺乏动力,应努力为海洋科技快速进步提供刺激和动力,推动海洋生态文明发展;(D)对于高速中水平协同进化区的山东和广西,最大的问题为海洋科技创新系统有序度太低,山东为中级有序而广西仅为初级有序,应加大海洋科技创新投入,提高创新效率;(E)中、高速高水平协同进化的辽宁、广东和福建是目前沿海地区最理想的协同进化类型,但仍处以一般协同状态。鉴于此,一方面应重点关注海洋科研经费的持续投入和正确使用,做好引导和监督,发挥好创新投入在提升二者协同度的保障作用;另一方面应全力推动海洋生态文明各子系统内部协同,促进海洋经济、环境、社会、文化间的紧密结合,共同推动海洋生态文明系统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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