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2021-06-05 13:05欧阳晨煜
格言·校园版 2021年7期
关键词:麻绳棕色手腕

欧阳晨煜

动画短片《小绳子》自上映以来获奖三百多次,至今保持着吉尼斯获奖最多的动画这一世界纪录。

故事的开始,一家孤儿院在某天午后迎来了一位脑瘫患儿,由于父母无力承担高昂的治疗费用,便将孤儿院作为希望的中转站,以求改善他的境况。于是,这个七八岁的男孩成为一个“临时孤儿”,院内孩子们则对此十分惊疑和好奇。同班的一位女孩玛莉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感叹号,彻底地改变了他的生活。

课间活动时,活跃的玛莉亚注意到了操场一侧安静的男孩,就主动介绍自己并表示欢迎他的到来,却意外地发现了男孩无法说话和走路的身体缺陷。于是,她自发地当起了小教练,用慢动作教男孩如何发声,如何走路,甚至天真地教他如何帮胳膊止痒。

在发现男孩没有回应后,玛莉亚找到了一根原本用来当作跳绳的棕色麻绳,将绳子的一头绑在教室的窗框上,穿过轮椅的底部,一只手握着绳子的另一头。当绳子摇动起来时,棕色的弧线划过男孩所在的半圆空间,落在地上,玛莉亚急忙推着轮椅跨过它,完成一次“慢动作跳绳”。就这样,卧床多年的男孩生平第一次知道了跳绳的意思。

绳子的妙用不止于此,玛莉亚又突发奇想,想让男孩尝试踢球。她用粉笔在墙上画了一个白色的球门,将绳子的一头绑在男孩的脚腕上,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充满激情地替男孩解说着:“精神要高度集中,前锋要准备射门了,他的踢球技艺炉火纯青。”最后,她轻轻抽动绳子,男孩的脚随之前倾,脚背上的足球向前滚动,射门成功。玛莉亚想讓男孩感受到喝彩的气氛,便推着轮椅绕场欢呼:“金靴男孩进球了!”这个从未站起来的男孩,第一次成了操场上的主角。

这样一根普通的麻绳,因为有了两个坚固的端点,成了孩子们之间特殊友谊的纽带。

自那以后,男孩和女孩形影不离,玛莉亚主动照顾男孩,她发明了许多互动方式。比如把绳子分别绑在自己的手腕和男孩的手腕上,玩有趣的巧克力击掌游戏。尽管男孩的肢体依旧无法移动,但他脸上绽放出朵朵红晕,沉浸在女孩营造的欢乐氛围里。

在有风的季节,玛莉亚想让男孩感受放风筝的快乐,于是她将一根风筝线绑在男孩的手腕上。风起时,风筝的初次飞起打开了男孩封闭已久的黯淡视野。而在课余时间,女孩还充当着男孩的康复教练,将绳子绑在男孩的双腿上,双手像扯动皮影一样,帮他运动。

其实从始至终,男孩都无法说话,甚至无法用肢体语言回应他亲密的朋友,但这段看上去是“一个人互动”的友谊,使男孩的状态从由生理缺陷导致的僵硬静止,变为了被引领着的自然律动。直到有一天,当玛莉亚再次绑好绳子,和往常一样准备玩足球游戏时,男孩的脚忽然自主地向前挪动,踢远了脚背上的足球。玛莉亚激动地抱住他,开心地说:“你做到了,你一定会好起来,能学会走路、说话,和我一起环游世界。”然而,男孩的病情越来越重,虚弱的身体甚至无法支撑他在户外的任何活动。

几天后,当玛莉亚路过走廊时,看到那辆熟悉的轮椅被树荫遮蔽着,而男孩没有了踪影。她走上前去,发现那根棕色的麻绳静静地躺在座椅上,她激动地以为男孩可以独立走路和玩耍了,不料却在隔壁办公室门口听到了老师和男孩父母的对话。原来男孩昨晚去世了,但走时非常安详,甚至脸上还带着幸福和喜悦。玛莉亚手握着那截麻绳崩溃地大哭,她最后一次将绳子一圈圈环绕在自己的手上,把锥心的疼痛系成了一个绳结。然后,她路过轮椅,也路过了她的整个童年。

这是一个孩子以自己的方式面对和疗愈疾病,并试图阻止它的故事,而棕色的麻绳记录和见证了孩子之间互相治疗的过程。

二十年后,玛莉亚长大了,她选择成为一名孤儿院老师。那根麻绳,仍然依傍着她的手腕,柔软,还闪耀着坚毅的光泽,那是来自男孩的力量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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