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现状调查

吴云鹏 肖米

摘   要： “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是新时代中国教育的新目标，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抓好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质量。本文通过对地方高师在读公费师范生进行调查研究，发现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过程中存在一些问题，为培养具有高超教学水平和真挚教育情怀的优秀教师和教育家提出改进建议很有必要。现以衡阳师范学院大一、大二、大三年级的公费师范生为调查对象，通过发放问卷得到数据，并进行现状分析，找到在哪些方面存在问题，并从专业素养整体水平角度设计访谈提纲，随机访谈大一至大三的公费师范生，深入探究问题背后的原因，最后给出解决策略，为提升未来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水平提供参考。

关键词： 地方高师   公费师范生   专业素养   培养现状

一、問题的提出

国家实行公费师范生政策，是为了实现社会的教育公平，吸引一部分有志青年到基层中小学从教，改变我国中西部地区教育人才短缺现状。高等学校职前教师的培养模式是在教育理念的指导下，指向职前培养目标，由职前培养机构、教育中介物等关键要素构成的一个宏观控制的连续统一体[1]（7-8）。

笔者通过对国内外公费师范生培养现状的相关研究进行分析，发现学者们对公费师范生培养的研究方向主要有三个：一是从地方高师的培养模式探讨，二是从培养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探讨，三是从完善政策本身探讨。目前对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培养效果缺少系统性研究，大部分是从问题现状或学校课程设置角度进行研究，或者只是在整体政策执行过程中对部分高师培养现状顺带进行了研究，而且研究成果较少，缺少大量权威性研究。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效果如何？是否存在性别、年级、家庭地位、生源地、专业差异？对这些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明确目前地方高师院校公费师范生培养取得的教育效果，为国家培养优秀的乡村教育人才，以谋求中国公费师范生教育可持续发展。

二、研究方法

1.调查对象

（1）问卷调查对象。

根据调查的现实情况和研究需要，笔者选取衡阳师范学院在读大一至大三的本科公费师范生作为调查对象（目前衡阳师范学院在读公费师范生最高年级为大三，故没有调查大四的学生）。问卷调查对象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有效问卷调查对象基本情况统计表

（2）访谈调查对象。

笔者选取了2017级化材专业的一名男生、2017级应用心理学的一名女生、2018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位女生、2018级物电专业的一名男生、2018级英语专业的一名女生、2019级音乐专业的一名男生进行调查。

2.研究工具

笔者通过参考相关研究问卷及教育部师范教育司编写的《教师专业化的理论与实践》专业素养的划分维度，将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划分为专业知识、专业能力和教育情怀三维度，设计了《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现状的调查问卷》。在大规模发放调查问卷之前，首先对30名学生进行了小样本试测。运用SPSS24.0对该部分试测数据进行了分析，根据数据分析结果对问卷项目进行了适当修改。对修改后的问卷进行了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克隆巴赫Alpha系数为0.810，表明分析的数据具有很高的内在一致性，可靠性强。然后采用KMO值和巴特球形检验，得出该问卷具有较好的效度指标。

正式试测问卷内容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信息调查，第二部分为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现状调查，包括专业知识、专业能力、教育情怀三维度。第二部分的问卷题项采用利克特5点计分，得分越低，培养情况越好。

3.调查实施

（1）问卷调查实施。

笔者于2019年10月在衡阳师范学院大一至大三14个招收公费师范生的专业中共选取了500人进行抽样调查，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学、汉语言文学、英语、应用心理学、教育技术学、音乐学、美术学、数学与数学应用、物理、化学、地理科学、生物科学、计算机科学应用专业，涉及文科、理科、工科、艺术多个领域。本次调查共发放了500份问卷，回收479份，问卷回收率95.8%，有效问卷442份，问卷有效率91.9%。

（2）访谈调查实施。

在访谈过程中访谈对象可以真实自然地陈述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获得深层次的信息。笔者在2020年3月对衡阳师范学院大一至大三6名本科在读公费师范生进行了访谈。

三、结果及原因分析

1.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整体水平

笔者从专业知识、专业能力、教育情怀三个维度进行了调查，对442个有效样本数据做均值分析（具体情况见表2），可知专业能力、教育情怀的均值都低于3，培养情况良好，专业知识的均值高于3，表明培养情况一般，可以看出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的专业知识培养仍有一定问题。

就具体维度的得分情况看，教育情怀的平均分远低于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培养情况更好。究其原因：（1）可能因为教育情怀是一种带有主观能动性的情感因素，不仅受到外部教育的影响，还受到个人内部价值观的作用。在读公费师范生一直以来只生活在学校这个相对单纯的大环境，加上正确的教师教育理念的影响，所以教育情怀素养最高。（2）可能因为公费师范生一直都在教师的影响和指导下学习，对教师应该具备的教学实施等能力耳濡目染，但是受到大学学习氛围不浓厚、教师课堂教学质量不高的影响，专业型教师应该掌握的专业知识有所欠缺。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作为专业人员，通过各种正式的与非正式的、线上的和线下的教育途径，提升心理素质、增长业务技能、持续提升专业化水平的一个动态过程[2]（21-25）。访谈调查结果显示，公费师范生往往需要通过自学提升知识掌握程度。

“感觉知识掌握一般，主要利用课余时间自己总结理解提升掌握程度”。

——摘自2018级英语专业一名女生的受访记录，2020/04/06

2.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性别差异比较

用独立样本T检验进行性别差异比较，如表3所示，不同性别的公费师范生在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上存在显著差异（P=.027<0.05、P=0.047<0.05），在教育情怀方面的差异并不明显。在专业知识、专业能力方面进行均值比较，可知男生的专业能力比女生强，女生在专业知识方面更出色。

科学研究表明，影响男女学习的因素，一是智力因素，包括注意力、记忆力、思维力等;二是非智力因素，包括社会影响、气质、兴趣、性格等;三是教育因素[3]（1）。在此基础上分析产生该现象的原因：

（1）女生形象记忆较强，喜欢刻板难度低的记忆类任务，善于模仿。在知识学习过程中女生往往通过对知识进行精细加工帮助理解，并且女生大多喜欢听从教师，属于顺从类型的人格，在知识学习过程中更加刻苦，因此专业知识的掌握情况更好。

（2）男生13岁以后在智力上会逐渐赶超女生，逻辑思维占有优势，这正是提高能力最重要的品质。同时在性格上男生易冲动、喜欢冒险、常常主动迎接挑战，乐于提高能力。此外，师范类院校男生往往受到更多的关注，有更多机会展示自我，提升个人能力。

（3）在注意力上女生更偏向于注意人物，比较看重人际关系，“多愁善感”经常被用来形容女生，女生通常对人生的意义和个人前途有着深刻的感悟。男生在注意力上往往偏向关注事物本质，社会对男生有着更大的期望，随着社会责任的承担，男生慢慢会思考自己的人生规划，造成男女在教育情怀上差别不大。

表3   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性别差异

注：*表示在0.05水平上差异显著，**表示在0.01水平上差异显著，***表示在0.001水平上差异显著（下同）。

3.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年级差异比较

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年级差异进行比较，结果如表4-1、4-2和4-3所示，各个年级在专业知识、教育情怀上差异显著，但在专业能力上基本没有差别，说明从大一到大三公费师范生的专业能力没有得到显著提升，存在较大问题。在教育情怀方面，大一素养最高（M=1.9787），其次是大二（M=2.3537），大三教育情怀得分最低（M=2.2318），可以看出随着年级的增高，学生对教育的情怀逐渐变淡。但在专业知识的学习上，随着年级增高掌握情况越来越好。

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笔者认为有如下几个方面：（1）学校在课程配置方面缺乏能力培养类课程，过于偏重知识传授。大一至大三三年期间只有大三学年有教育见习活动，并且教育见习给予的只是增广见识的机会，学生并没有真正参与课堂教学，学到的专业知识没能及时转化为能力。（2）大一年级公费师范生对未来充满期望，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奉献自己服务乡村教育事业，大三年级学生心智更加成熟，经歷得更多，职业前景更加清晰，所以从事乡村教育的意愿降低。

4.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家庭地位比较

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家庭地位因素做差异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独生子女和非独生子女在专业知识、专业能力和教育情怀上的差异并不明显，几乎不受影响。“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之间的专业素养差异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排除该因素的影响。

5.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家庭情况差异比较

用独立样本T检验做家庭所在地的差异分析，如表6所示，城镇公费师范生在专业能力方面强于乡村公费师范生，并且差异显著（P=0.003<0.01）。乡村公费师范生在教育情怀方面强于城市公费师范生，并且存在显著差异（P=.000<0.01）。

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是：（1）城市地区的公费师范生接触的社会环境更加丰富，享受到先进的教育资源，眼界更加开阔，同时家长很注重培养孩子能力，所以在学校学习时专业能力更强。（2）乡村地区的公费师范生接触的教育资源相对落后，家庭教育更是基本处于缺失状态，想走出乡村的愿望比较强烈，因此对服务乡村教育事业更有同理心。

6.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专业差异比较

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专业做差异分析，所得统计结果如表7所示：各专业学生在专业知识（P=.027<0.05）和专业能力（P=.019<0.05）上存在显著差异，在教育情怀上的差异并不明显。在专业知识的学习方面：工科>艺术>理科>文科;在专业能力学习方面：工科>艺术>文科>理科。

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1）工科专业的学生技能类知识占主体，偏重实践锻炼，这类知识学生无须刻意背诵，通常随着专业技能的掌握而习得。艺术专业学生所学也是技能类知识，重在教会学生如何画画、唱歌、跳舞。这些知识相对来说更有趣也更有针对性，学生更愿意学，学起来更加有方向，因此专业知识掌握程度更高。（2）工科和艺术类专业对口性更强，课程设置更加偏向能力培养，授课教师的专业化水平更突出，故专业能力培养得更好。（3）各专业师范生涉世尚浅，只从书本上学到了教育的理想状态，还未正式走上工作岗位授课，整体都对教育怀有崇高的情怀，故教育情怀的整体培养情况良好。

四、结论与建议

1.结论

第一，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整体水平一般，专业知识和能力方面仍有待加强。

第二，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水平在不同性别上存在显著差异。

第三，地方高师不同年级的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水平存在显著差异。

第四，地方高师不同家庭地位的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水平没有显著差异。

第五，地方高师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现状在不同户籍情况上存在显著差异。

第六，地方高师不同专业的公费师范生在专业素养培养现状上存在显著差异。

2.建议

（1）加强高校教学质量评估，提高专业素养整体水平。

提高高校教学质量的措施有效与否，取决于能否对教学做出准确、有效的评估。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培养效果直接与课堂教学质量挂钩。只有从根本上把好评估这一硬指标，才能督促高校实实在在地培养出适应基础教育需要的专业型人才。一方面教学督导要对教师课堂进行有效质量评估，建立督查评估系统。另一方面评估公费师范生的学业成绩时要注意过程性评价与结果性评价并重。

首先，督导评估教学质量，通过听课评课的方法对课堂做出科学有效的评价，依照学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和高校教师应该完成的教学任务，运用规范的手段，并辅以先进的信息化技术，精准评价教师教学水平，督促高校教师及时提高工作质量。其次，公费师范生是培养效果的最终落实者和受益者，过程性评价看重公费师范生学习过程中的收获、体验，能及时弥补公费师范生专业素养存在的不足，加上结果性评价全方位考量公费师范生真实专业水平，保证整体专业素养水平有效提升。

（2）树立正确的男女差异观，重视非智力素质的培养。

首先，性别差异是客观存在、无法避免的，因此，不管是高校教师还是公费师范生都要对其有正确的认识，熟知差异才能因“异”施教。要给予男生和女生同等关爱，不能把男生看成特别珍贵的“稀有人才”，要给予男生和女生同等的期望。在课堂提问时，切不可出现“由于男生少就故意让男生回答”的现象，增加女生的回答欲望和学习热情。

其次，非智力因素是可以通过后天的教育加以改变的，这是缩小男女专业素养差异的有效做法。建立平等友善的新型师生关系，让公费师范生敢同老师讲述真实想法，并且要在宽松的课堂教学环境中实现学生专业素质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将男女非智力素质的培养潜移默化地融入各项文化课教学和课外活动中，真正融入学生身心发展中。

（3）加強各年级专业能力和职业信念培养，增加实践课比例。

专业能力是师范生站上讲台上课最基本的保证，却是各年级公费师范生最薄弱的部分，相当于木工不会做家具，演员不会演戏，是一个十分突出的问题。地方高师必须树立责任意识，增加实践课比例，利用实践课培养公费师范生教学设计和实践能力，将理论知识有机运用于实践，在真实的课堂教学中训练教风、台风。

随着年级的增加，公费师范生的教育情怀逐渐淡化，师范生的教育情怀是支撑教师工作的精神内核。访谈时可以看出学校和教师都对公费师范生给予必要的关怀，但是作为“未来教师的预备者”职业信念方面仍有不足。良好的职业信念能激起公费师范生坚定地从事教育教学活动的信心，依照教育规律开展教学，实现长久的教育意愿。在培养公费师范生职业道德时应注意与乡村教育相结合，增加学生对乡村地区教育的了解，建立职业信念感。职业信念是经过长时间教育教学实践逐渐发展定型的，需要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形成，更反映了增加实践课比例的重要性。

（4）实行补短板策略，促进城乡学生专业素养共同发展。

“均衡发展义务教育”是指统筹协调区域之间、城乡之间教育差距，合理配置教育资源，全面提高义务教育办学水平和教育质量[4]（61）。乡村公费师范生专业能力方面的素质比较薄弱，在教育情怀方面的素养强于城市地区的公费师范生，与他们的家庭情况密切相关。补短板策略就是平衡城乡公费师范生能力差异，以短促长，与城乡师范生各自实际需求相结合，发展乡村公费师范生能力的同时不忘对城市公费师范生进行情感引导和关怀，城乡公费师范生的差异将会慢慢缩小。乡村公费师范生相对来说需要更多的关注以强化综合能力，尤其要利用大城市的先进技术加强计算机和多媒体使用能力。但这并不代表城市乡村师范生的专业知识、专业能力、教育情怀的培养就要减弱，最终目的是实现城乡学生专业素养共同发展。

（5）深入发掘专业特性，将学生培养成真正的专业人士。

高等教育专业开设的依据过于杂乱，有的是对旧专业进行再包装，或者为适应当今社会需要对以往专业进行拆分或合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国高等教育过度理论化，导致专业出身的师范生一点都不专业。因此，有必要深入发掘专业特性，抓住文科和理科专业的专业特性，激发公费师范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热情，然后将专业培养计划修整完善，从专业目标、专业课程、专业培养实施计划、教学质量监督与评估等各个环节全面培养专业型人才。对于公费师范生所学专业来说，必须精准定位本专业学习，在学习大量专业技能的同时，重视打造专业特色，这样在真正工作时就能凭借高超的专业能力将市场吸引过来，有利于该专业的长远发展。因此，做好地方高师专业的精准定位，形成专业特有的特色，是提高当前各专业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通过明晰专业定位，提高专业含金量，将学生培养成真正的专业人士。

参考文献：

[1]陈琳.云南省高等学校教师教育职前培养模式现状研究[D].昆明：云南师范大学，2017.

[2]吴胜秋，李婷.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动态与展望[J].教育导刊（理论探索），2018，6（4）.

[3]任勇.任勇数学教育文集三部之一：“宏观卷”追求数学教育的真谛（4）[J].福建中学数学，21（4）.

[4]李宜江，朱家存.均衡发展义务教育的理论内涵及实践意蕴[J].教育研究，2013，401（6）.

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一般资助立项课题“地方高师与乡村教师专业发展模式研究”（XJK016BGD001）。